“如果我放棄了他們，他們會怎麽樣？”

    “他們會死……”

    會死！

    女人瞳孔放大，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世間是平衡的，你得到了什麽，同時也會失去什麽，就如同我跟你說的那樣，你雖然失去了他們，可是你卻能夠換回你的族人，你的父母，這筆買賣很劃算，那現在你的決定是什麽呢？”

    父母，朋友……

    這兩者根本就無法衡量。

    父母至關重要沒錯，可是朋友……

    為了她的一己私欲，讓他們這些人喪命，禾凝做不到，她也無法相信，因此而獲得新生的父母，聽到她做出這樣的選擇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目光緊閉，眉頭緊皺，禾凝用盡了全力才大喊了一句，“夠了，不要再說了，逝者已矣，這東西我不要了！”

    四周又再一次消失。

    這一次禾凝感覺自己身上的靈力也在慢慢的消失。

    痛苦漸漸的襲來，那一刻好像生命都在此時流逝了。

    是啊，她怎麽忘了，她還在打鬥中，恐怕現在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了吧。

    釋然般的閉上了眼，寂靜時，她隻聽到天邊傳來一句，“逝者已矣，珍惜前方，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誰，誰在說話！

    再次睜開眼時，剛剛看到的巨石已經化成了光點一個一個融入了體內。

    隨著身體慢慢暖起來，她突然覺得尾部癢癢的，等低下頭探望的時候，一條如白雪般的尾巴，驟然散出來。

    七條尾巴如夢似幻，仿佛扇子一般抱緊的搖曳著。

    那一刻她隻覺得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樣爆發出來了，她大叫一聲，頓時，一個內力從她的身上爆發出來。

    那是什麽？

    紙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彈飛了。

    而在體內的隱風因為抵擋不了這麽巨大的力道，直接被彈的鮮血直流。

    兩邊再次進入了激烈的混戰。

    而這一次禾凝明顯的感覺自己能夠應付了。

    雖然一半對付外麵，一半對付裏麵還是有一些勉強可至少不像先前那般手足無措了。

    這時，體內的隱風似乎感覺出了禾凝的變化，知道硬拚是拚不過了，他聚集體內所有的妖力，直接朝著禾凝打去。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光波直接將他炸暈過去。

    然而此刻發出的攻擊已經是來不及收回了。

    妖氣之掌隨著靈海迸發了出來，在禾凝感覺身體被穿過的同時，那掌心也打向了紙妖。

    幾乎是一瞬間，禾凝直接看到了前方妖精的內丹。

    來不及查看身上的傷口，禾凝連忙朝著內丹奔去。

    而此刻，紙妖也發現自己的內丹暴露了，他盡可能的用靈力去彌補，可不知為何那缺口卻怎麽也補不上。

    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禾凝抓到把柄，男人隻好使出了殺手鐧。

    “這是你逼我的！”隨著話音響起。

    地下直接穿出了幾百根的紙柱，他們如同藤蔓一樣往上增長。

    禾凝往哪兒去，他們就往哪奔，不一會兒，禾凝就像蟲子一樣被綁在了蜘蛛網上。

    “該死的東西！”

    這個時候禾凝也怒了，隨著耳朵的豎起，三味真火直接從身上蔓延，不一會兒困著她的紙片全部碎成了粉末。

    紙妖惱羞成怒，拿著尖刀猛的衝了上去，這個時候禾凝也是脫韁的箭一樣直直的朝著紙妖的內丹奔去。

    兩者相碰，法陣中閃出了巨大的光。

    等光落下之時，已經隻有紙妖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他默默的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好似斷了線的風箏。

    而在他的心間，原本隻有黃豆般大小的漆黑內丹已經膨脹到了原來的一倍。

    “沒想到這家夥的內丹竟然這麽堅硬，在外麵都打不破，看來也就隻能在這裏麵尋找破壞的方法了！”

    內丹裏，禾凝看著麵前的漆黑一片忍不住的吐槽著。

    內丹，不言而喻，就是要囤積法術的地方，和她的內核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妖的內丹和靈核有區別的地方是，這裏可以儲存妖的所有精神。

    如果內丹一片潔白，那便證明存心向道，如果內丹一片漆黑，那便證明這妖心有怨氣。

    禾凝原先在外麵看著這個紙妖如同孩子般幼稚的模樣時，她還以為這個妖怪的內丹應該不會一片漆黑。

    可是進來之後她才發現。這內丹裏麵竟然連一點光芒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家夥到底經曆了什麽？

    在這漆黑的環境四處尋找，總算在一個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點點星光。

    看著那些光弱小的仿佛一碰就熄滅一般，禾凝趕忙點燃了靈魂之火，將其中的情愫放大。

    可這一放，她仿佛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東西。

    “戈永，戈永，你怎麽變成人了呀，小小的好可愛啊！”

    剛開始時，是紙妖剛化作人形的模樣。

    和現在不同，那個時候的他就是一個拇指小娃娃。

    雖然長得小，但是可愛的讓人愛不釋手。

    他是書中的靈體，因為人們的拜讀，讓他破天荒的有了人身。

    滿懷著感謝，他帶著赤誠之心，一一的向人們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人們最初也將其當做珍寶一般對待。

    這一個月內他幾乎是過上了他這一輩子最幸福的生活。

    可這樣子的幸福卻在一個道士的出現下，徹底的摧毀了。

    “來人，把他抓起來，他是妖，隻要練著他，整個鎮子上的人就會長生不老！”

    紙妖是靈，而且還在無意中化成了人形，靈力本就低微，再加上生性純良，小小的他怎麽抵得過百姓們的圍剿。

    不一會兒，他就被人綁在了十字架上。

    法陣在腳下畫著，桃木劍刺著胸口，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化成的人身，被摧毀的遍體鱗傷，硬生生的感受著身體由痛苦變得麻木的過程。

    他站在高處看著眾人，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我不是妖怪，我不能長命百歲，求求你放了我吧！”

    然而底下的人卻沒有一個聽他的話。他們舉著火把，高聲叫著長命百歲。

    然而就是這樣毫無變化的經曆了百年，底下的人也沒有一個願意將他放下。

    淚水已經流幹，傷口也已經幹枯。

    因為法陣的反作用，那個可愛的孩子直接萎縮成了如五角星的模樣。

    他默默的跪在地上用著沙啞的聲音念著咒語。等到書體所有的紙片都纏在身上之後。

    他才緩緩的從地上站了了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