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哭的不能自己的風淩兮，聽到這聲音，身子猛地僵硬了下，從夜北辰的懷中抬眸看他。

    “夜北辰。”她輕喚一聲，眼中都是期待。

    “你哭是因為我嗎？”夜北辰問道，語氣依舊像個孩子般，不似以往那般。

    風淩兮眼底的期待一點點的消散，望著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心卻痛的不能自己。

    這樣的他，也和她一樣，是無比的痛苦的，那缺失的東西也讓他飽受折磨。

    見風淩兮沒有回答，夜北辰抓住她的手，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我哭？”

    話還未落音，風淩兮又一次止不住的哽咽了，淚水簌簌落下，哭的不能自己。

    “你是我腦海中的那個兮兒！”夜北辰語氣很是肯定，夾著幾分欣喜之色。

    風淩兮淚水模糊著雙眼，想要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點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我和你之間究竟怎麽了？或者說我怎麽了？”

    風淩兮怔楞下，看著夜北辰，感覺他現在說話的語氣似乎不像是之前那般模樣，似乎老成了不少。

    “你知道你現在多少歲嗎？”

    “十八。”

    夜北辰想都沒想就回道。

    風淩兮大腦轟的一聲，腦海中隻剩下一片空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你怎麽了？”

    見她半晌都沒有開口，夜北辰問了句，眉頭微微擰了下，饒是對她的身份很是疑惑，但卻不排斥和她的親近，更甚至，他想要靠的更近一些。

    “我沒事，我給你診脈看看。”

    風淩兮心底說不出的緊張，握住他手腕的手都有些顫抖，這種情況是她以前都不曾遇見過的。

    反複了幾次，風淩兮才鬆開他，繼而坐起身，看著他很是嚴肅的問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就感覺你好像和我很是親近。”

    夜北辰視線落在她那隆起的腹部上，眸光微暗，“這孩子該不會是你和我的？”

    他的記憶中，隻有戰場上的一些零碎片段，對她的印象，更是模糊，隻有兮兒兩個字，就像是被刻在了骨子裏一樣。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喊出了這兩個字，這也是為何他會認為這孩子是他們的。

    “那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你可願意聽？”

    風淩兮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深怕錯過他臉上的神情。

    方才她診脈的時候發現，夜北辰的氣血流動的很快，而她當時為了保住他的命，是將他的心血給封住的，從而導致有淤血，極有可能這淤血被刺激了亦或者其他，才讓他的心智開始回升。

    隻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刺激了夜北辰，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但現在他的情況看起來是無礙的。

    “好。”

    夜北辰語氣淡淡的回了句，見風淩兮扶著腰，想要調整姿勢，他下意識的就將一個枕頭塞在她的後背。

    這種下意識的舉動，兩人皆是一愣。

    “我們以前的感情是不是很好？”

    夜北辰問道，但他現在對風淩兮，除了感覺想要親近，卻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這也讓他很是疑惑，那種想靠近，卻又不想和她太近的感覺很是不好。

    “就像你剛才那樣，即使我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你都會下意識的做這些。”

    風淩兮也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很是陌生，完全沒有對她有愛戀的感覺。

    這種感覺也讓她心底很不是滋味，這也證明，夜北辰的心智雖然在回升，但對她的記憶卻沒有。

    “我現在可能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對你，但我會盡量做好一個夫君該做的。”

    夜北辰語氣很是平靜，連眼神都沒有太多的情感，和最初風淩兮認識他一樣，清冷疏離。

    饒是知道他這是因為不記得她了才會如此，風淩兮還是不可抑製的難受起來。

    努力的平複下內心的情感，她淺淺笑道，“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其實和我也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不會怪你。”

    說著，她將那一戰發生的事情，還有他怎麽受傷，又為何會變成這樣，都詳細的說清楚了。

    夜北辰眉頭微微擰了下，“你就不擔心到時候我會將你徹底的忘了？”

    “怕啊。”風淩兮笑的很是苦澀，“可比起再也見不到你，我寧可你忘記我。”

    這是她當時的想法，即使她知道這會讓她很是難受，但她還是選擇了。

    夜北辰心猛地一陣刺痛，風淩兮那笑晃得他的心生生的疼，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好一會，他才逐漸的緩和過來，“日後我盡所能的去嚐試著向以前那樣對你，但我不能保證我能做的那麽好。”

    夜北辰沒有辦法理解自己以前對風淩兮做的那些，在他的心中，他並不會在意什麽，尤其是女人，他更是從未想過。

    “你無需去勉強你自己，這是我自己做的選擇，同樣的，你若不能接受現在的我，我也會放你離開，讓你尋找你的幸福。”

    風淩兮說到最後，聲音都變低了許多，饒是她再不舍得，她也會放了他，這是她對他的愛。

    “我不會勉強自己，你也無需擔憂，我當初既然能喜歡上你，你定然有過人之處，何況你我之間還有個孩子，身為男子，我更不能負你。”

    夜北辰語氣雖很淡，但字字句句卻都說到了風淩兮的心口上。

    當初他信誓旦旦的誓言，就如現在他說的這般。

    隻是風淩兮也知道，兩個人若隻有一人有感情，他們之間也早晚會出現問題，所以她不會去強求。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夜北辰見她要躺下，伸手將後腰上的枕頭給拿掉，繼而扶著她躺下，給她蓋好被褥。

    這舉動讓風淩兮不禁想到以前，夜北辰每晚都是這樣照顧著她，而如今，依舊是如此，卻少了些什麽。

    至於少了什麽，風淩兮很是清楚，而那些想要讓他再回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夜北辰在她的身旁躺下，不似之前那般抱著她，而是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空隙。

    風淩兮的心也跟著往下沉，這一切看似無聲的舉動，卻比他說出的話更為讓她難受。

    忽然，夜北辰問，“我這種情況，可有恢複的可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