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又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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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皖將人放在床榻上,輕聲道:“不過一個時辰,你再睡會兒,待會兒喝藥的時候我再叫你,我出去處理點事。”

    白離卻揉了揉眼睛,掀開毯子坐了起來。

    她眉眼帶著幾分將醒未醒的懵懂,更添了幾分難得的嬌柔之色。

    司徒皖抬手,忍不住撫了撫她頰邊幾根睡亂的發絲。

    然而她一動,腳上的鐵鏈輕微作響,落在司徒皖耳中異常的刺痛。

    可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按住拇指上的扳指,強裝鎮定。

    “我不睡了,免得待會兒睡不著,你去把季舒凡給我叫來。”白陌倒是對腳上的鎖鏈視若無睹,好像不存在一樣。

    “你找他做什麽?”司徒皖依舊心底有些梗塞。

    怪隻怪那季舒凡長的真的太過俊美,他雖然對季舒凡說了那樣的話,也明白他的身不由已。

    可真要把他放在白離身邊,他是不願意的,特別是現在,白離難得的對他有了些好臉色。

    “有些悶,讓他來給我彈琴。”白離道。

    司徒皖走到一旁拿過外衫給她披上,雖有不滿,還是柔聲道:“好,我讓他們給你備點易消化的茶點,你聽琴的時候可以吃一些。”

    白陌點點頭,攏了攏他披在身上的衣裳。

    一切看上去那般自然,那般隨意,就像這個動作他們已經做過了無數次一樣。

    司徒皖心底那處堅硬的兵甲,似是在這樣的溫情中化成了水。

    隻那絲溫婉中,又帶著一絲微苦微澀的痛心。

    他轉過身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徑自走了。

    白離收了眼底平靜的神色,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不知想著什麽。

    徐公公走了進來,見公主兀自出神,也不敢打擾。

    片刻後才聽她道:“告訴他了?”

    “已經按公主的吩咐告訴世子了。”徐公公道。

    白離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白瀛今夜怕是要激動地無法入睡吧!”

    徐公公卻眼神撇了一眼白離的腳鏈,有些心疼公主殿下。

    他跟了公主十年。

    自他見到公主的第一眼,變為公主的風華所折服。

    白離是高高在上的鳳凰,是辰國最有權勢的女人。

    他見過她殺人不眨眼的狠覺,也見過她周旋朝堂的睿智,卻從沒見過她成為階下囚的狼狽。

    鳳凰,又怎麽能夠被關在籠子裏呢!

    “公主要以身體為重才是。”徐公公道。

    白離不甚在意地笑笑,動了動腳,鐵鏈嘩嘩作響。

    “他想要這身皮囊,留給他便是,他以為用這鏈子鎖的是我,卻不知道這鏈子鎖著的,是他自己而已。”白離神色淡漠道。

    司徒皖,你怎麽會覺得,我們還能和從前一樣呢!

    季舒凡抱著古琴進來的時候,白離正站在窗前,不知看著何處沉思。

    聽到他問安,也並未轉身,隻開口道:“會彈遊思嗎?”

    “會。”

    “彈吧!”白離道。

    紀舒凡行禮,將琴擺放在下人早已備好的琴案上,端然而坐,撥動了琴弦。

    低緩的曲調緩緩縈繞在耳邊,是一種遺憾,更是一種悲情。

    遊思說的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被迫分離。

    多年後公子重遊故地,想起了曾經的心上,不免傷心難抑。

    一曲閉,白離轉頭看著他,道:“你妹妹,眼角有顆紅痣吧?”

    季舒凡驚愣地抬頭,見白離緩步走了過來。

    每走一步,腳鏈都在嘩啦作響。

    然而,本是被束縛的人,卻依舊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仿佛那冰寒的鎖鏈,也成了腳下的步步生蓮。

    她眼中的睨色,帶著不屑一顧的蔑視,好像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螻蟻。

    從前,他尚能在她冷漠而深沉的目光裏強裝鎮定。

    而今,卻指剩下驚慌和害怕。

    季舒凡倉惶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求求你放過我妹妹。”

    白離走至上首處座下,看著跪在地的人道:“我記得你以前,眼裏載著清風,見人雖在行禮,卻從未有過半分卑微之色,怎麽不過數月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動不動就下跪呢!”

    季舒凡嘲諷的笑了笑,怎麽每個人都在說自己不似從前了。

    他早已從高台跌落,家破人亡,若還和從前一樣,豈非是沒心沒肺,無知無感的怪物嗎?

    可是為什麽每個人都還想要他從前的模樣。

    他們的每一次惋惜、遺憾、嘲諷,於他而言都像是淩遲的刀刃,一片片切在身上,卻還想要他笑著接受。

    “我早已爛在泥濘裏,哪裏還載得動清風。”季舒凡道。

    白離卻冷哼一聲,“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自怨自艾,聽天由命的人,但我又很喜歡看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跌落高台的模樣,若真的是屬於高處的鳳凰,就算跌在泥濘裏,也會有重回枝頭的一天。”

    “你很幸運,長了張讓人舍不得的臉,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季舒凡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她。

    “要麽一輩子在我身邊做個玩物,供我消遣,我能保你一生無虞,富貴榮華,你妹妹也可以安享太平,我甚至能在她及笄後為她物色一個好人家。”

    “要麽,替我做件事情,隻有一次機會,若你成功了,我把你妹妹給你,還能給你自由。””

    “但是你如果輸了,不僅命會沒有,我也會把你妹妹送去與你們,一家團聚,你,選哪個?”

    季舒凡垂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握著,泛白的指骨,掐痛的掌心,也依舊壓不住內心的彷徨。

    半晌,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看著白離道:“我選第二個。”

    而大堂內,小皇帝聽攝政王說完。

    怒道:“攝政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司徒皖立在一旁,直視著皇帝,鏗聲道:“皇上若是沒聽清楚,微臣再講一遍,長公主不會嫁去墨國,隻有無能的帝王才會用公主去和親,臣是在維護陛下的聲譽,也是在維護辰國的威儀。”

    “至於公主提出的要求,白瀛可以進兵部,陛下也該去靈山寺上香,但是微臣以我項上人頭保證,沒有人可以撼動陛下的位置。”

    “待陛下弱冠之禮之時,微臣解甲歸田,將所有兵權如數奉上,絕不食言,我以月神之名起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