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水笙歌答應的爽快，動作更是迅速，拿起香粉在身上抹了一下，淡淡的幽香開始彌漫，但很快，一股極為難為難聞的味道突兀出現，像極了腐臭的老鼠屍體，叫人窒息。

    屋內的幾人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宮人更是直接去將門窗全部打開。

    沈虞嬌看到水笙歌一瞬間僵硬的神色，心下早已了然，吩咐宮人道，“你們去打洗澡水送到偏殿，速度要快！”

    支開了宮人，沈虞嬌看向水笙歌，“朕一會兒會叫內務府送來一套全新的衣裙，你且在梳洗後換上。”

    水笙歌臉色有些難看，卻也不再隱藏，反倒大大方方放下衣袖，朝沈虞嬌謝恩。

    聽到宮女稟報水已經準備好了的時候，水笙歌便朝著偏殿走了過去，臨走前還忍不住狠狠的剜了祈諾一眼。

    見水笙歌走了，沈虞嬌篤定道，“是你做的吧。”

    祈諾倒是麵容自若，承認道，“是我做的，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沈虞嬌也沒再多言，她本就不擅長充當什麽和事佬，更何況，沈虞嬌覺得，這兩人的行為不過就是女子之間的玩鬧而已，算不上什麽大事，更不值得她為此上綱上線。

    卻沒想到，兩天後，到底是出事了。

    負責伺候祈諾的宮人在早朝後便找到了沈虞嬌，一見麵就跪在地上，哭的聲淚俱下，“求皇上救救聖女小主吧，她被水家小姐推下水了。”

    沈虞嬌眉頭緊鎖，察覺到事情不妙，出聲道，“帶朕去看看。”

    宮人引著沈虞嬌到了祈諾的寢宮，此刻，禦醫已經診斷完畢，而水笙歌卻是冷著臉站在一旁冷冰冰的看著。

    沈虞嬌看了一眼床榻上緊閉雙眼，仍處在昏迷當中的祈諾，轉頭先問向禦醫，“禦醫，她怎麽樣了？”

    禦醫恭敬道，“回皇上，聖女不熟水性，腹中嗆了水，導致片刻窒息而昏迷，如今臣已將水盡數逼出，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不過未免染上風寒，過後，臣會開上幾服湯藥給聖女服下，加以預防。”

    沈虞嬌點頭，“好，那這段時間便由你全權調理聖女的身子，直至她好轉為止。”

    “是，臣一定竭盡所能治愈聖女。”

    沈虞嬌神色淡淡，朝外走了兩步，來到水笙歌麵前，“在這兒準備站到什麽時候，出去吧。”

    沈虞嬌原本是打算跟水笙歌到外麵說話，卻好似被水笙歌曲解了她的意思。

    水笙歌的眼睛一瞬間便落在了沈虞嬌的身上，帶著幾分不解，震驚和難堪。

    此刻，之前帶路的宮人又衝過來喊道，“皇上，就是此人推了聖女小主落水，還請皇上為小主做主啊！”

    眼瞧著談話被打斷，沈虞嬌目光冷凝，直接一腳踢開了宮人，斥聲道，“滾開！朕和水女官說話哪有你言語的份兒！”

    世人都隻記得水笙歌皇商的身份，卻不記得這皇商也是個官職，如今沈虞嬌一句水女官，擺明了就是為水笙歌撐腰。

    水笙歌原本看著宮人滿是嘲諷的目光在聽到這話瞬間呆滯，眼裏多了一絲動容，原本滿是冰霜的眸子瞬間消融，盛進了暖意。

    不過沈虞嬌也有自己的考量，水笙歌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若是存心如此，也不會使這些爛俗的手段，雖然早已猜到這是祈諾與宮人共同演繹的把戲，意圖誣陷水笙歌，但沈虞嬌沒有選擇拆穿，畢竟祈諾是她請進宮幫忙的，她不好將事情做得太絕，不過，該敲打也得敲打一通。

    宮人因為挨了罵，心頭正不好受著，一抬頭就看見沈虞嬌的目光直直看向了她，眼裏滿是淩厲與冰冷，說出的話更是冷厲，“來人，將此人給朕帶下去亂棍打死！”

    宮人一臉驚懼，連忙求饒，“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

    可沈虞嬌壓根就不予理會，守衛進門，架起早已癱軟的宮人便朝外拖去。

    卻聽見屋裏傳來一道柔弱的聲音，“慢著！”

    沈虞嬌抬眸看去，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果然，她想的沒錯，這個祈諾醒的還真是及時呢！

    祈諾對上沈虞嬌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怎麽了，沈大哥？你怎麽這麽看我？”

    沈虞嬌收回目光，語氣淡漠道，“朕不是對你，你莫要介懷。”

    祈諾笑了笑，隨後替宮人求情道，“沈大哥，不知這宮人做錯了什麽事情，你要將她亂棍打死，這樣做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些？”

    沈虞嬌挑眉，“朕將她調到你的宮裏就是為了侍奉你，如今，你落入水中險些喪命，這便是失職。遑論你身份尊貴，倘若真出了事，她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亂棍打死，反倒是便宜她了。”

    祈諾臉色有些發白，“可是這宮人畢竟在我身邊陪伴了許久，我早已習慣，還請沈大哥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了她吧。”

    沈虞嬌笑了笑，聲音柔和，可說出的話卻是叫人忍不住後脊發涼，“宮裏比她出色的一抓一大把，這一種辦事不利的人，留著也沒什麽用了，把人帶下去吧！”

    “不要，求皇上饒命啊！”宮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祈諾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她不明白，為什麽這點小小的要求沈虞嬌會拒絕她，隻見她咬了咬唇，出聲道，“沈大哥，其實這件事情也不關那宮人的事，當時我見笙歌在水榭上喂魚，便過去了，一時腳滑，這才掉了下去，不幹任何人的事情啊！”

    沈虞嬌義正辭嚴道，“正是因為如此，那宮人膽敢誣陷旁人意圖蓄意害你，這可是殺頭償命的重罪，要不是朕知道真相，朕豈不是要被她蒙騙過去亂殺無辜！”

    祈諾看著麵前一臉正色的沈虞嬌，一時間啞口無言，這為什麽跟她預想的不一樣？不該是治罪水笙歌的嗎？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沈虞嬌卻是道，“你身體還虛著，在禦醫還未治好你之前，就安心的留在宮殿裏養病吧。”

    說完，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

    水笙歌也是得意地冷哼一聲，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你那點道行，還是回你的苗疆多練幾年吧！”說完，揚長而去。

    此刻宮門前，那宮人被打的進氣多出氣少，渾身是血，模樣淒慘極了。

    見沈虞嬌過來，旁邊的守衛連忙行禮。

    沈虞嬌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長凳上的宮人，眼露冷意，“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宮人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了，隻是瞪著一雙求生的眼睛看著沈虞嬌，眼中的乞求仿佛凝成了實質。

    可沈虞嬌確實完全忽略了她的眼神，告訴了她答案，“身為天啟的宮人，幫著外人來誣陷自家人，朕最恨的就是背叛，你的行徑與叛國無異，死不足惜！”

    宮人的眼裏滿是後悔，可為時已晚，最後不甘的瞪大眼睛，死在了棍棒之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