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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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水榭,瓊樓玉宇。
誰知在這荒蕪的樓閣,背後建築竟如此繁華奢侈,仿佛與世隔絕,如同仙境一般。
然而,沈清冉失去意識前,眼前隻有一片紅。滿天都是刺眼的紅,像是淋漓鮮血,又像是柳拂衣眉宇間,那一抹嫣然豔色。
後來,她才知道真正的拂衣閣處處皆栽種著楓樹,那是用活生生的人血澆灌而成的楓林水榭。
也沒有人知道,在這水榭底下,竟然是一個寒氣逼人的水牢。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清冉醒過來了。
薄如蟬翼的睫毛輕輕顫抖,晶瑩剔透的水珠,頓時從白皙的細膩的臉龐滑下,她略微睜開眼。
眼前血色不見了,入目卻是一片暗無天日的牢房。深幽暗的水波,隨著她的掙紮,漫到胸膛處。旋即,耳畔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她嘴中蒙了一個封條,到了這時,她居然心中還在慶幸,柳拂衣得虧沒給她一個臭抹布。
不然在這水牢,沒有被關死餓死,倒是先被臭死了。
……
黃昏落日,宸王府內寢卻點燃了蠟燭。
隻不過,窗台處偶有冷風拂過,帶著一陣讓人瑟縮的涼意,吹滅了紅木桌上一盞油燈。李管事連忙差人上來點燃,卻聽到南宮宸不耐煩的聲音,從宮殿內響起。
“什麽時辰了,人還未回來?”
“回王爺,需要老奴現在差人去請沈大夫麽?”
南宮宸眼底凝聚著風暴,他看著眼前溫婉柔弱的女子,掀起的唇角泛著冷意,“我倒是不知道沈大夫膽大包天,既然敢在本王麵前做起偷梁換柱的把戲!”
“噗通!”
麵前的女子心中一驚,連忙挽著裙邊跪在了地上,低頭蒼然欲泣:“還請王爺恕罪,沈大夫有急事外出,奴婢……奴婢自小學過醫書,也可以替王爺診斷……”
“本王可沒有這麽大的臉麵,居然敢讓富可敵國的陳家大小姐自稱奴婢。”
“……”
南宮宸轉過頭掃了一眼李管事,後者心中頓時明了,連忙眼尖地把人扶了起來。
陳妙然駭然,盯著南宮宸冷峻的側顏,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原來他竟然已經知道了。
她遮遮掩掩數日,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以瞞天過海,然而在南宮宸眼裏看來,就如同孩童一般的把戲吧。
“本王本來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沈清冉既然接了皇榜,如果想要命,自然得說話算話。”
“但是仗著本王對她的信任,如今居然一言不發離開了王府,可曾把本王放在眼裏?!”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南宮宸逐字逐句道,像是一劍一劍狠狠的紮在陳妙然心上。
“王爺,我相信沈大夫的為人,她既然答應治療您的腿疾,肯定會說話算話的……”
陳依然心中著急,看著冷臉相待的宸王,一時情急脫口而道:“她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已經找了很多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所以……”
“夠了!”
南宮宸突然大發雷霆,大聲嗬斥道:“李管事,把人給我帶下去,要是再出現在王府,就別怪本王不給陳春薄麵!”
“是!老奴這就敢把陳小姐帶下去!”
李管事連忙走到陳怡然麵前,輕言細語寬慰道:“陳小姐,王府乃是重要之地,您住在此處,外界肯定少不了閑言碎語,所以還請跟老奴離開吧……定將您安然送到陳府……”
南宮宸看也不看,忽視陳妙然流滿麵,冷臉推著輪椅便進了內殿,仿佛餘氣未消。
陳妙然心中很堵,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機會,南宮宸未對她有一個好臉色,麵如冰雪,清貴自持得讓人難以觸及。
在被李管家送到陳府的路上,她想了又想。
還是覺得南宮宸唯有一處失態,便是在聽到沈清冉和孩子的時候。陳妙然覺得自己敏感多疑,不會的,她怎麽能懷疑沈大夫和宸王的關係。然而,心中卻又有一絲芥蒂。
“查到人在何處了嗎?”
南宮宸放下手中折子,輕輕揉了揉眉角。
浮屠道:“屬下並未查到沈大夫的蹤跡,隻不過,聽陳小姐離去前說過,她是為了救孩子,所以去了拂衣閣。”
“拂衣閣?”
南宮宸手中一頓,麵色複雜:“拂衣閣的閣主,三年前不就已經死了麽?這世間哪裏還有什麽拂衣閣,一派胡言!”
“王爺,屬下查探過,三年前拂衣閣的閣主的確是被人所殺,死在了武林第一美人的床上。但是,聽聞接替他位置的是他的師弟,此人性格陰晴不定,似正非邪。”
過了好半晌,南宮宸劍眉微蹙,都不曾開口,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想到,沈清冉為了查自己孩子的消息,所以獨自去了拂衣閣。
她聰明伶俐,又有醫術傍身,如若沒有把握,怎麽可能一去不複返?
如果這是計謀,布下了一個坑讓他們往火裏跳,南宮宸雙目冰冷,那麽她的目的達到了:“傳令下去,本王親臨拂衣閣。”
浮屠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低頭抱拳道:“屬下遵命!”
馬車剛出王府,浮屠遠遠看見一個身影隱隱約約朝著他們的方向,搖搖晃晃而來。
他命人停下馬車,這才看到那個人渾身浴血,臉上衣物上,全都是被刀割傷的痕跡,硬是咬著牙拖著受傷殘軀來到了王府!
“你是誰!”
“怎麽會出現在王府,還不趕緊報上名來!”
紅棕駿馬上,浮屠腰間拔出長刃,麵無表情地指著麵前搖搖欲墜的男人。
“我……”男人滿臉是血,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麵容,他大口喘著氣,還是堅持不住猛然倒在地上,把一旁的百姓嚇作鳥獸飛散。
“方……方淮,去……去救沈……沈大夫!”
方淮用盡全部力氣,吐出完整一句話,頓時力氣消散,再也支撐不住,暈厥在地。
浮屠心中生疑,並未走上前去,而是讓身邊的護衛把人攙扶起來,此時便聽到馬車中,宸王冷冷道:“帶回去,等著與沈清冉並審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