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媽，其實不必怕的，下麵根本就不可怕，還好玩著呢，許多人都在一起的。”

    病殃殃的莫細究，反過來安慰他的父母。

    這時細究的阿爸阿媽忐忑不安再次坐在他的床邊，正愁眉不展不知怎麽辦呢。

    又突然聽得他如此清晰的說這話，驚得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似的。

    身子就禁不住瑟瑟發抖。

    夫妻二人麵麵相覷，良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後來，細究的阿媽就忍不住，流下許多淒涼的眼淚。

    畢竟養育了十三年啊！

    誰舍得啊？

    這十三年裏雖然經曆了許多風風雨雨，可每每也有許多親情溫馨的時候。

    有一會，細究阿爸病了，看了許多醫生都不見好，家裏為此窮得響叮當了，當時有人肯要他們現在居住的屋子，也會賣掉的。

    隻不過這屋子名聲太臭，也太響了，沒人敢要才得以保留的。

    眼見著細究阿爸快沒了，細究卻從山上割了一捆草回來，說是煲給阿爸飲就沒事了。

    家裏的弟妹們都當他傻的，要把他割回來的草丟掉。

    還是細究阿媽一個激淩，想起細究出生時的許多怪事，以及成長過程中的許多奇談怪論，就不由得戰戰兢兢拿著那捆草去煲，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的。

    豈料事情的結果真是令一家人皆大歡喜！

    那叫不上來的野草，也不知細究是怎麽分辯那些有用，那些沒有用，抑或是胡亂采摘的，反正細究阿媽拿來煲的時候，沒見聞到青澀之味，反而有一種溫潤藥味，而細究阿爸飲了之後，竟然奇跡般地好了！

    事後問細究，你什麽時候學會生草醫藥的呢？

    細究睜大了眼睛回望著阿媽，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呆呆地想了好一會，才反問阿媽道：“你在說什麽呢？什麽生草醫藥啊？怎麽我一點都聽不明白呢？”

    細究阿媽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的在不停地打顫。

    眼光光地看著他沒事人一樣走出屋外去玩，仍然不能鬆下一口氣。

    你想想，既然一問細究三不知，那麽，細究阿爸是誰救的？

    不說村裏沒人跟細究玩，就是後來出生的弟妹也沒誰肯和細究玩的，更別說教細究采摘生草藥了。

    如此一來，就剩下地下那些東西教細究的了！

    雖然這事很離奇，也很得人驚。

    想想都會令人頭皮發麻。

    但好歹細究阿爸活過來了，莫家因此沒有遭到什麽變故。

    不然那可真就慘了！

    家裏沒有了主勞力，而兒女又有好幾個，張張都是嗷嗷待哺的嘴，莫家想不破敗都難了。

    為此，細究阿爸病好後抱著細究又是親又是吻的。

    但是，現在，卻輪到細究了。

    莫非“它們”救細究阿爸，就是為了換細究下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細究阿爸因此一籌莫展得隻會抽嗆人的旱煙。

    現在聽得細究如此清晰地說這種道別的說話，細究阿爸額頭滿是皺紋地歎了一口氣，既無可奈何又心如刀割地說：“用了人家的東西，總是要還的……”

    “你亂說什麽呢！還不快去找個黃綠醫生來救細究？”細究阿媽幾乎是發瘋了，不管細究是怎麽歪歪扭扭、病病懨懨的，好歹他都是從自己的肚裏掉下來的，都是自己的心頭肉。便對著細究阿爸憤怒地吼。

    細究阿爸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再去找人來替細究看病。

    可是，附近周圍的人都知道細究是個什麽樣的人物，都不願出診。

    哪怕細究阿爸要跪下來求人，人家都鐵了心腸不肯前來。

    有個鄉村醫生還對細究阿爸道出了心裏話：“村生啊，你也別怪村醫們鐵石心腸。本來治病救人就是學醫者的職責。隻是……隻是你家細究，實在天賦異稟，已經超出了一般範疇的醫療了，而且還說不定會有不可預計的後果，再有像那個耿槐強那樣的事發生，你家細究豈不等於又殺人？所以怪不得我們不去的。”

    莫村生聽著人家解釋，處身設地為人家一想，確實也怪不得人家。

    可站在為人父母的角度來說，村生替自己兒子莫細究著緊，也是情理之中事。

    現在聽了村醫的心理話，除了理解，就是更加的愁腸百結，滿臉愁苦相。

    村醫也覺得村生挺可憐的，就提醒他道：“其實呢，你兒子的病，應該不能算作我們行醫的範疇裏的。”

    莫村生聽了一臉茫然，抱著拳作揖道：“此話怎講，你還是明說出來吧，我都急得不知應該怎麽辦了！”

    村醫沉吟道：“近來，我聽人家說，隔壁托木村有個姓馬的，去山上學了些法術回來，聽說能燒符治病呢。這個比較適合醫你兒子……”

    莫村生聽村醫如此一說，頓時醍醐灌頂，轉身就往托木村那個新學了些抓草藥、燒符治病的人家裏趕去。

    此人學成歸來，正躍躍欲試，想一顯身手呢，見細究阿爸不遠趕來請他前往出診，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就答應前往救治。

    此人真是不知深淺啊！

    還張口埋口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

    興匆匆跟著細究阿爸前來替細究看病。

    先是燒了幾道符什麽的，後來做了一次法場，又開了幾劑藥。

    結果，細究沒事了，那新郎中卻離奇地死了！

    說什麽回去後就得了失驚瘋，無端端的就死了。

    細究的名字因此大臊，不僅附近的村都知道有這麽個奇人，就連縣城裏的人也略有所聞。

    說來莫細究也真是怪怪的有些不可思議。

    他七歲那年讀書，老師都看不出他寫的是什麽字。

    他病歪歪的樣子，性格孤癖，不喜與同學們往來。

    平時也不做什麽作業，老師也不逼他，免得改作業改得頭痛。

    但奇怪的是，每次期末考試時，他居然都能答對大部分題目，那歪歪扭扭的、有時候看著就好像兩個獨立的拚起來卻成一個的字，居然就比平時寫得正些兒了，老師眯縫著眼睛免強也能夠辯認出來了，還考得六十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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