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完，才發現對麵的小女人盯著自己，眼睛漸漸彎了起來。

    遠處人聲喧鬧，偶有推雪的車嘎吱路過。

    她那樣望著他笑。

    蕭譽不再說話了，沉默看她。

    臘月時節，天氣嚴寒。天空忽而飄起了小雪，雪花輕飄飄落在兩人身上。

    阿蠻主動往他身前挪了挪，在他的注視下，踮起腳尖，拂去他發上的雪。

    她身上暖香撲麵。

    蕭譽沒動，不知為何又想起她與那小郎將，前次便也是那個小郎將。

    他擰了擰眉，轉身往衙署內走。

    阿蠻摸不準他如今態度，但即刻跟了上去，試探著邁進衙署大門的時候，也沒見他不準。

    一路跟著他進了廳堂，她才出聲喚他：“夫君。”

    她聲音溫溫軟軟。

    蕭譽往案幾後一坐，開始處理堆積的公務，不再像之前一動不動。

    阿蠻遲疑片刻，走到他麵前，隔著案幾和他相對而坐。

    廳堂內門窗緊閉，燒著碳火。

    他案幾上確實有許多要處理的公務，卻也並不是那麽急。

    阿蠻默默看他批下幾卷案牘，才緩緩開口：“夫君，可是不想見蠻蠻？”

    蕭譽手中下筆的動作微微停頓，抬頭看她一眼。

    阿蠻很乖覺，望著他的眼神頗為誠懇：“夫君今日晨起，走的時候尚不是如今這般模樣。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惹得夫君不快了？”

    她暗暗猜測，恐怕是蕭譽這裏已然知曉了吳越起了戰事，若是如此，他如今躲避自己的態度，很有可能就是不願意出兵。要是這樣，那就難辦了。

    她心內不安，麵上卻是越發的真誠。

    眼瞧著蕭譽並不說話，隻是將手中案卷重新放回案幾。

    阿蠻垂下眼眸，低聲道：“若真是蠻蠻哪裏做得不對，惹了夫君厭煩，夫君直言便是，何必如此為難於我，倒叫旁人看了笑話。”

    她這般，蕭譽脊背都不由得挺直了些。

    他並不說話。

    阿蠻便覺再說下去也無益，稍頓，她本是跪坐的身子微微欠起，朝著他施了個禮：“夫君既然果真不想見我，那我便先回府了。”

    她聲音已然淡下來。

    蕭譽放在案幾上的手微動，她並不在意，起身便要朝廳堂外走去。

    這短短的功夫，她的身體還未溫過來，在衙署外凍了許久，使得她走起路來都緩慢得很。

    但不過才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響動。

    蕭譽起身，大步朝著她走去，長臂一伸，不發一言地將人重重攬入自己的懷中。

    他的臂膀強壯有力，箍住她柔軟的腰。

    阿蠻並無防備，瞬間驚慌，險些低呼出聲。

    蕭譽未給她驚呼出聲的機會，很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轉身，朝著案幾後走去。

    他剛剛坐的地方足夠寬敞，阿蠻被他幾乎是扔一般的放了上去。

    屋中炭火聲嗶啵作響。

    蕭譽看著仰躺著的阿蠻，臉上並無表情，卻忽而開始扯起自己的衣襟。

    他身上還穿著晨起時，阿蠻給他換上的朝服，暗黑金色的蟒在朝服上顯得猙獰可怕。

    阿蠻小臉都發了白，她來此，並未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他這副模樣，也讓她覺得陌生。

    眼看他要伸手過來，扯自己身上的衣帶，阿蠻按住了他的手，聲音都開始發顫：“夫君？”

    蕭譽並未想停手，他打算就此要了她。

    男子的力量非女子可比，尤其是他常年習武，征戰沙場，輕易就掙脫了阿蠻摁住他的手。

    他動作起初還算緩慢，但漸漸地便被她身上襦裙的繁瑣衣帶弄得急躁起來。

    阿蠻手心都冒了汗，被用力地摁在這方寸之地，更是動彈不得。

    已是夜晚，衙署內外安靜如斯，連半句人聲都沒有。

    蕭譽已然等不及，甚至就連她襦裙都不再解了，直接將她的裙子撩了起來。

    阿蠻身子都在發抖，隻覺得他碰觸到自己的地方，都痛得厲害。

    蕭譽眸色發暗，呼吸粗重，已然到了不能立刻與她做那歡愉之事便會死掉的地步。

    就在他急切地伸手去拽她最後一層裏褲時，廳堂外忽而傳來守衛的聲音，帶了幾絲急切：“王爺，武昌王來了！”

    蕭譽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忽而就暴躁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鬱的戾氣。

    阿蠻眼睫都泛了濕，胸口隨著劇烈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她望著他，怯怯的，帶著驚慌。

    這次，她怕了他，更勝從前。

    門外，守衛並不知屋內是何情狀，急得很：“王爺，武昌王已經久未來衙署，如今忽然來，怕是有急事。”

    如今梁地的急事，不過是羌族來犯。

    蕭譽盯著阿蠻的眼睛已然有些發紅，他抬手，將她眼角的濕意輕輕抹去，並未理會外麵的聲音，隻是低頭看她，聲音喑啞：“你不願意？”

    他這種時候，如此問。

    阿蠻幾乎要咬牙了。

    但外麵的人並未給她發怒的機會，守衛口中的武昌王已然進了衙署。

    武昌王蕭衍身為梁王和河東王的小王叔，自然不用通傳。

    守衛知曉剛剛王妃進了廳堂，是以這才急急來報，也就說話的功夫，武昌王蕭衍已經走到近前。

    蕭譽耳力極好，耳聽著外麵的動靜，知道蕭衍靠近，動作極其迅速的扯過旁邊架子上掛著的黑色大氅，將阿蠻就勢裹了起來。

    阿蠻被大氅嚴嚴實實的裹住，半張小臉都藏進了裏頭，險些不能呼吸。

    但如此時刻，她衣衫不整，又不能真讓自己衣不蔽體的見客，隻好狠狠瞪了蕭譽一眼，忍氣吞聲。

    蕭衍推門而入，徑直往案幾那走去。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蕭譽身上朝服略顯淩亂，呼吸也明顯不對，臉上神情陰沉至極。

    視線再往後，蕭衍的腳步便徹底停下了。

    他分明看到，蕭譽身後，那裏用大氅裹著一個身姿纖細的女人，大約是背對著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便隻能看到女人的一頭烏發。

    而他的侄兒蕭譽，此時手中正捏著女人的一縷烏發把玩。

    蕭譽並未有被人窺破好事的難堪，相反，他麵露不耐，抬眸看向了麵前的蕭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