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遇琉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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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讓奴來伺候您。”薛錦南曾有幸在趙文昭回城時,遠遠地望了一眼,當時的薛錦南不過是一個芝麻官家的庶子,戰神五王女,隻不過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哪怕是送到王女府當小侍怕都是奢望,哪裏能夠祈求伺候。

    趙文昭聞不慣男子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兒,但是又不好躲開,隻能是迅速接過薛錦南手中的酒杯,沒有同他有過多的接觸。

    薛錦南沒能碰到趙文昭的手,也不乏有些失望,卻也沒有氣餒,一旁的安陽見了,倒是覺得有趣的很,這種地方官家公子被迫居多,難得有這麽一個主動的,卻分給了不解風情的阿昭,罷了,也不過是個玩意兒,若是能夠逗逗阿昭,那也算是個有用的。

    “你就先下去吧,爺幾個想放開了玩兒。”安陽從懷裏掏出來一塊金鈿子扔在了跑堂的懷裏,笑得甚是風流。

    跑堂的收了金子,麵上笑得也更是開懷了,“小的懂,小的懂,幾位爺盡興。”

    若是放在往常,幹淨的男子怕是沒有這樣多,若非新帝登基,整治朝堂,也沒有這麽多的地方官員落馬,這勾欄院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小倌了。等跑堂的出去了,安陽就摟住坐在自己身旁的男子的腰,有句話怎麽說,‘纖纖拂柳腰’摸著,竟是比自己的腰還細上半圈有餘。

    “姓甚名甚,年齡幾何?”安陽摩挲著男子的腰,男子不禁有些瑟縮,雖是不適,但還是乖乖回了。

    “奴……奴姓晏,名,名千秋。”男子本不想提出自己名諱的,畢竟淪落至此本該以死謝罪,卻苟延殘喘至今,如今又被人羞辱至此,說完,眼眶都紅了一圈。

    安陽不知道晏家是個什麽存在,反而還想著‘千秋’哪裏有人家會給男子取千秋這樣的名諱,還未開口,趙文昭卻開口了。

    “揚州晏家?”

    晏千秋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猜出身份來,麵色不禁慘白,嘴張了又閉,卻依舊沒有說出話來。在趙文昭看來,晏千秋確實出自揚州晏家不錯了,揚州晏家是鳳鳴有名的書香世家,可惜到了晏千秋這一代沒落,未曾降生女嬰,凡是僅存的嫡長孫甚是聲名遠揚,若非是男兒身,相必定為鳳鳴一代朝臣。

    “你過來,到我身邊來。”趙文昭習慣性的命令,讓安陽以為這是阿昭動心了,趕忙的讓晏千秋過去,這樣被人推來讓去,晏千秋已經沒有任何生氣可言了,麵目灰敗的走到趙文昭身邊坐下。趙文昭看到晏千秋這般模樣,也知道是為何,昔日的名門傲骨變成如今的院中官伎,是個天之驕子也會受不住的。

    猶豫片刻,趙文昭還是脫下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晏千秋身上,擋住了薄紗內透視出來的皮膚,還帶有體溫的衣物落在身上,晏千秋還愣愣的,這……這是什麽意思?

    “阿昭……”安陽也沒整明白這是個什麽情況。

    趙文昭卻誤會了她的反應,微微歪頭,對著薛錦南說道,“去伺候她。”

    薛錦南不敢反對什麽,但是能夠叫王女‘阿昭’的,肯定也不是什麽小人物,能夠伺候好了,離開這個地方,也是可以的啊。

    安陽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時間屋裏有些尷尬,最後還是安陽開口,“你們幾個,別光在桌前幹站著啊,會什麽,就來什麽吧。”

    “是。”官家公子,誰沒有個琴藝在身,誰沒有個舞藝出手?一時間屋裏又恢複了生氣。

    但是整個屋子裏,也就是安陽最為放鬆了,由薛錦南伺候著聽曲兒,食小吃,好不愜意,反觀另外兩個人就不如她這般自然了。

    羅清楊在心裏暗暗道了句“紈絝”後,繼續自己飲了一杯酒,她身邊的煞氣太重,身邊的男子也就隻敢給她續酒。

    趙文昭則是處處照顧著晏千秋,照顧中,有著禮儀中的周全。

    入了夜,幾人都沒有訂客棧,隻能是讓跑堂的給她們一人安排了一個閣樓(過夜的客人都有一個閣樓享用)。

    “晏公子,若是不介意……”

    “大人言重了,奴,奴一切聽大人安排。”哪怕晏千秋嚇得身子微微發抖,但是該有的順從,一分沒少。

    三人各自帶著人過了夜,卻也出奇一致的誰都沒有碰身邊人,安陽的放浪不過是裝的,羅清楊是不喜歡男人,而趙文昭則是有自己的理由。在精致的小閣樓裏,趙文昭掐斷了催qing的香薰,看到晏千秋拘謹的坐在床邊,她不過微微動身,晏千秋就脫掉了一開始趙文昭披給他的外袍。

    晏千秋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趙文昭披給他外袍就是憐惜他,怕也不過是女人不想讓她人看到他的肌膚罷了,在這裏被調jiao的久了,他想自殺,想逃走的心思也淡了,在這裏的人,有千百種方法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是沒有尊嚴的活著,倒不如是他自己痛痛快快的接受了,記得自己第一次被用藥調jiao時,那真的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從沒有想過,自己竟可以這樣的賤……

    “晏公子,本王無意冒犯,今夜讓你宿在這裏,是為了明日好為你贖身,並非是,想對你做什麽,還是將外袍穿好吧。”趙文昭轉過身子去,背對著晏千秋說道。

    晏千秋在聽到趙文昭自稱本王時,整個人就在腦海中想到了所有,畢竟江南第一才子也不是亂說的,能夠來到北地,這個年齡,明確的稱王的,也就隻有一個,當今的五王女!趙文昭。

    胡亂的將衣服攏在身上,給趙文昭行了大禮,“賤奴,賤奴晏千秋見過五王女。”

    “你快起來,可否能同本王說說,晏家,是怎麽回事。”

    “晏家氣數盡矣,此乃世人皆知,,可是晏家家財,卻著實令人眼熱,賤奴祖母年事已高,本來做不得揚州貢院的考官的,可是當地世家,揚州林家求娶不成,應將祖母報了上去,祖母曾是一品大員,上麵的人自然是給麵子,就這樣,祖母拖著病軀為考生監視,卻不曾想,在最後被林家說,證據確鑿為助一考生作弊,錄為鄉試第一,觸犯了律法,直接就被抄家流放北地,祖母年事已高,又有病抱身,還未行至一半,就去了,賤奴母親本就體弱,便也跟著去了,晏家無旁支,僅有賤奴這一最後的血脈留存於世,苟延殘喘至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