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斷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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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動筷,桌上的大家也都拿起筷夾向心儀的飯食。

    “恩恩,不錯,地勢風水好,梅娘子手藝活兒也好。”梁燁點頭,一種這趟來的很值的神態。

    殷黑山一笑,指著桌上的各樣菜為梁燁解釋梅小芒的製作過程。

    梁燁聽的津津有味。

    辜博士也聽的滿麵滿足,他今日過來,純粹是噌飯的。

    梅小芒的手藝活兒,不僅不嚐。

    梁燁領過來的地勢風水先生看著60多歲,整個人胖胖的,臉上掛著富態的笑,身穿錦衣,頭發梳的一板一眼,隻看外表一點都不好像看地勢風水的,倒好像富家翁。

    他此刻手裏的筷頻頻的衝著那道涼拌豬大耳伸去,口中大加稱讚,“一層骨頭一層肉,地道,這菜做的地道。”

    “潘老,孤王沒有誇張吧?”梁燁聽言笑道。

    “沒有誇張,沒有誇張,要是頓頓都是這樣的飯食,那老朽在這大關莊待上一年半載也沒嚐不可。”潘西門道。

    “看個地勢風水罷了,何須一年半載?”跟隨而來的那一個滿麵威嚴的中年人道。

    “參元帥,這你就不懂了,地勢風水這可是門大學問,那可是千年前就……”

    “可以了可以了,你不必背你們師門的史書了。”參衛軍打斷潘西門行將脫口而出的裹腳布,他看向了梁燁,滿麵不解說,“王爺,就算這村莊地勢風水不錯,那又怎樣呢?”

    一個小鄉村罷了,地勢風水即使再上佳,梁燁還可以在這兒置辦宅院不成。

    “置辦宅院呀。”梁燁滿麵理所應當的道,他分毫不嫌棄的一手捏著河蚌一手捏著牙簽吃著,“就憑梅娘子這手藝活兒,孤王決對有興致每年都過來住一些時日。”

    參衛軍一噎,唇角抽了下。

    他承認這桌飯食非常美味兒,可為這美味甘願窩在這一個小鄉村中,他不相信。

    真喜歡那啥梅娘子的手藝活兒,帶回王府就行,何苦大張旗鼓的將潘西門給請來。

    這清河王肯定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思慮著,外邊忽然傳來了喧鬧聲,是個異常淒厲滲人的女聲,“小芒,我知錯了,你就向裏長求求情吧,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了!”

    聽見這女聲,殷四郎立刻站起身來,“王爺,小民出去瞧瞧。”

    “啥狀況?”梁燁桃花眼中露出訝色。

    “說來話長。”

    “王爺,小民也出去看看。”殷黑山也站起。

    方氏,整個大關莊也便他可以鎮壓的住。

    “去吧去吧。”見這祖孫兩個人都滿麵凝重,梁燁擺了下手,隻是他也站起來,幾步來到了窗邊,想著圍觀。

    外邊方氏的叫聲仍舊在繼續,她跪在棚外邊,方向衝著梅小芒,滿是褶子的臉上老淚縱橫。

    “小芒,我知錯了,你再給我個機會,以後不敢了,我以後會好好對你,你就再給我個機會吧!”伴隨著這哭求,她開始衝著梅小芒叩頭。

    殷家院中鋪著青磚,她這磕下去,腦門對上磚頭,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響。

    幾下子,腦門上便見了血。

    淚水鼻涕齊飛,腦門上掛著血水,這種樣子,看起來真是叫人忍不住心軟。

    是的,心軟。

    方氏以前幹了好多極品事,將梅守禮一家敲詐的隻可以勉強活下去。

    衝到家裏翻箱倒櫃搶東西這種山匪行經,方圓十裏的隻聽聞過方氏這一人。

    並且方氏為攀附上殷家,乃至空口造謠誣蔑殷四郎,被拆穿了後當眾要去扒殷四郎的褲,將大關莊最出眾的少年逼的麵紅耳赤恨不能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方氏可惡麽?

    可惡。

    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覺的方氏行為可惡麵目可憎。

    因此方氏被打的奄奄一息而後攆出村莊時沒有人幫她講話。

    大關莊有此人,完都是敗壞大關莊的聲譽,所謂耗子屎,便是指方氏這樣的。

    但是,如今方氏慘了。

    被趕到地中去住草棚,梅守謹的地也被梅守財梅守祿梅守寶仨人占了去。

    母子二人在漫天野地中守著一個窩棚過活,不僅謂不淒涼。

    方氏落到這地步,大家雖厭憎,卻也沒有其它的心思。

    隻是眼下不同了。

    梅守禮擁有幾百畝地,是整個大關莊土地頂多的人。

    本來是最窮的常年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人,一躍成為大關莊最富的人。

    大夥要說不羨慕不妒忌,那是假的。

    因此,跟前的情形,落魄的方氏對上大關莊首富。

    方氏哭的淚如雨下,首富神態淡漠全無波動。

    憐憫心加上說不清道不明的仇富心理,因此在座的許多人都站到了方氏這邊。

    方氏作為梅小芒的親奶梅守禮的娘親,過去是犯下種種錯,但她如今得到該有的懲罰了。

    如今她知錯。

    親人,血緣親人,就算縣老爺下令斷絕關係,但這血緣能斷開麽?

    因此梅小芒這行為過分了呀,家裏良田幾百畝,怎可以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親奶窩在地中的草棚中呢?

    即使是心有芥蒂不能像其它人家那樣跟樂融融,可隨就從指縫中漏出來一點總可以吧?

    隨意漏出來一點就足夠方氏過的很好了。

    “小芒呀,還不快去撫你奶起來。”當即,靠著棚邊上的桌子上便有人開口。

    梅小芒滿麵冷漠的望過去,目光冰涼。

    “縣老爺下令斷絕關係了,她跟我沒有關係。”

    “唉呦她可是你親奶,沒她便沒你父親,沒你父親哪裏來的你?就憑借這點,你也該將她撫起來。”那人又說。

    “那點血緣,早被她自己消磨光。我們一家人為她跟她的小兒子做牛做馬10多年,這養育之恩還沒有還完麽?”梅小芒語調也冰涼起。

    “唉呦,何止是養恩,還有生恩!別強著,快將你奶撫起來。”那人又說。

    就在講話時,方氏還在一直叩頭。

    整個院都靜下,都看向了棚這兒。

    梅小芒依然滿麵冷漠地站著,紋絲不動。

    本來呆住了的梅守禮這會回過神來,瞬時如坐針氈,猶疑片刻,還是咬牙站起。

    沒有錯,生養大恩,這10多年的做牛做馬還養恩,可生恩還沒有還。

    如今他家富裕了,該幫撫一把。

    “站住。”梅正國見此,忙伸出手拉住了他,“你做啥去?”

    “娘她……”梅守禮指了下仍在叩頭的方氏。

    “你們斷絕關係了。”梅正國麵無神情的道。

    “可生養是大恩。”

    梅正國聽言,緘默了一瞬,梅守禮五歲前,方氏待這二兒子是非常好的,吃喝拉撒決對稱的上是精心照料。

    有這樣的事實存在,他這會倒是沒法說啥她對你隻有生恩這種話。

    並且他知道,方氏這會是真有難處。

    收小麥後,要交稅。

    梅守謹的地都被占了,他將家底掏空給母子兩個治好病之後就不再見這母子兩個人,現在這二人沒有錢沒有地,這會是真要走到絕路了。

    想到這裏,他歎息,出言說,“你坐著吧,我去。”

    著實沒有臉麻煩梅守禮這二兒子。

    “方氏,回去。”他冷著臉幾步走去,抓住方氏的胳膊,將她拖起。

    方氏腦門上的血已然流到了臉上,配合著她臉上的淚水鼻涕,瞧著甚是可怖。

    她劇烈的掙紮著,“我不回去,我的求小芒原諒我,以前我腥油蒙了心,這會我改了,小芒,你原諒我這當奶的,我以後決對好好待你。”

    梅小芒依然滿麵冷漠,“這一生都不會原諒,你死了這條心吧。並且今日是殷爺的60大壽,你這會跑過來鬧騰,存的是啥心思?”

    “存的是當眾逼你認輸低頭的心思。”殷四郎麵沉似水,快步走去,他抓住方氏的另一條胳膊,拖著她往院外邊走。

    “要是再胡攪蠻纏,以後不準你踏入大關莊一步!”

    方氏聽了這話,瞬時叫的更厲害,“我知錯了,四郎,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知錯了!”

    殷四郎權當是沒有聽見她的嚎叫,拖著她繼續向外走。

    眼看著便要出了院,這時上屋門邊傳來一道威嚴聲音,“慢著!”

    殷四郎聞聲步伐頓了下。

    是參衛軍開口。

    參衛軍是大楚的驃騎大元帥,從一品,乃大楚官職最高的武把,功夫高強。

    現在他開口,今天的事,隻怕有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