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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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的餘光瞥見梅小芒跟殷四郎站原地未動,他眉峰一蹙,催促說,“你們兩個個,呆著做啥?快走。”
殷四郎聽言,當下不再遲疑,幾步走過去伸胳膊圈住了梅小芒的腰,運起輕功,瞬時沒有了蹤影。
“殷裏長,你來說說,經過究竟怎樣。”梁燁把眼神收回,看向了殷黑山。
直覺跟他說,今天的事不像表麵這樣簡單。
他一直派遣人悄悄地看著梁望,梁望居然在臨近晌午時提出要去鳳凰嶺狩獵。
鳳凰嶺這等小山可以有啥野貨,並且還是在這種時候。
這太反常。
因此他也提著弓箭跟來了。
幸虧跟來了。
否則梅小芒可要被狗咬了。
今日來了這多隻狗,一條一條的,有的還披著人皮,他必需的搞清楚了。
……
梅家。
殷四郎抱著梅小芒落在了院兒中,他拉著她坐了老榆樹下。
“我先將這傷口上的血給你吸出。”殷四郎道。
“別。”梅小芒說著把盛著狗腦的手帕放到地麵上,“這傷口可能含有狂犬絕症毒,別傳染給你了。”
“我不怕!”殷四郎說著就要低頭去親她的胳膊上的傷。
她忙躲開,“你不怕我怕,這可是狂犬絕症。”
“可必需要有人將你傷口中的病菌吸出。”殷四郎幹脆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禁分說就湊過去。
梅小芒眉頭一挑,忙使力把胳膊揮開,“喂,小夥兒,是你的口水對我的傷有用,而不是我口水對你的傷有用,珍惜你的小命,懂?”
“那隻是愈合傷,是否解毒,有待觀察。”殷四郎抿唇道。
“那吐點口水,用心觀察。”梅小芒衝著他伸出左手,“將口水吐我手上,我自個兒塗抹,不給你舔。”
殷四郎“……”
他低頭看著跟前這手,眼圈熱了下,“病菌進入你的身體,必需把傷口四周的血吸出。”
“都這樣久了,傷口的血早便循環到周身了,除非你將我周身的血都吸出。”
殷四郎聽言,抬起手抓住了她的左手,大手一上一下把她的小手兒包裹住,他眼睛低低著,長長的眼睫劇烈的顫著,“小芒,你要是出事,我定會隨你一塊去了。”
“我想為你做些啥,我想跟你共同承擔。”
“對不起,沒可以保護好你。”
他功夫雖好,可也沒有高出常人太多,他厲害的是輕功,當時跟殷黑山說要求娶梅小芒時,他自信能護她無事,依仗的就是他獨步天下的輕功。
可今天的事跟他說,光有輕功,是不夠的。
是他不好,沒可以保護好她。
梅小芒“……”
她注目跟前的少年,嘴張開,想說些啥。
可心口漲漲的,有股熱流在團著,千言萬語都被擋去。
最後,她嘴唇抖了下。
她一笑,眼睛裏有水霧彌散,模糊了目光。
她忍不住吸了下鼻子,隨即呼口氣。
她又做了個深呼吸,才笑著開口,“別自責,小人花招,防不勝防。”
參衛軍皮鞭居然暗藏機關,這事又有誰可以料到。
何況,參衛軍是衝著她來的,對付殷四郎隻是順便罷了。
“你真想為我做啥,便快些將口水塗抹我傷口上麵,真正承擔一切,不是我受傷你也跟著受傷,而是我受傷,你幫我治。”
“我不會有事的,上蒼給我第二次命,不是叫我喪生在狗嘴的。”
“我跟你啊,時間還長。就說近期,咱還有個大莊子要建,不要自責了,快打起精神。”
她這話音落,殷四郎的眼睫顫的更厲害。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睛跟她對視。
一貫沉靜的黑眼此刻紅紅的,帶著三分濕潤。
梅小芒笑起,“傻瓜。”
“遇到你,我就傻了。”
“傻的好,我就喜歡傻瓜。”梅小芒臉上的笑意擴大,“滿肚兒彎彎繞繞的我反倒愛吃。”
殷四郎看著她的笑,又抿了下唇,“真不要我將傷口處的血給你吸出來?”
“不,口水就夠了,先試下。”
“好吧。”殷四郎深吸氣,點頭。
殷四郎當心的把梅小芒胳膊上的衣裳挽起,用仙泉水清洗了傷,然後用他口水塗抹傷。
傷有一指來長,不斷的向外滲著血絲。
依照以前的經驗來看,口水塗抹到傷口上麵,片刻傷口就可以結痂。
倆人同時看著這一道細細的血口子,不錯眼地看著。
片刻後,殷四郎開了口,“沒愈合。”
“定是口水不夠,你再吐點。”梅小芒將手又伸去。
殷四郎依照她的話,又吐了下口水。
還是沒效果。
“定是太少了,再吐。”梅小芒又伸手。
片刻後,傷口依然在流血。
殷四郎搶在梅小芒前開口,口吻凝重,“這不是口水不夠,是你真感染病菌,口水無用。”
梅小芒挑了下眉,口吻沒改變,她指了下地麵上放著的狗腦,“那便用這好了。”
“以毒攻毒,這太危險了,我不相信。我寧肯以身試毒。”殷四郎看著她,口吻堅決。
“那也的等到沒辦法時再以身試毒。”梅小芒說著屈身去拿手帕。
“你心中在抗拒。”殷四郎用安靜無波的聲音說。
梅小芒眼皮挑了下。
好吧,她確實在抗拒。
原諒她,她最大愛好是美食,真不知道這辦法有沒效果。
這狗腦裏明明也帶了狂犬絕症毒,以毒攻毒,這真有用?
記的以前看過些小說,裏邊的穿越者用牛痘治療天花,算以毒攻毒?
搜索記憶,她有一些懊喪的蹙起眉。
記不清,那時看文看的是情節,具體辦法啥的她都是一眼掃過。
唉拉倒拉倒,便以毒攻毒吧。
殷四郎的口水沒有用,她也不想死,隻可以這樣了。
“要不……你!殷四郎!”她聲音猛的高起,隨即身體打小矮凳上跳起。
殷四郎居然乘著她恍神的工夫,悄無聲息的湊到她傷口處舔了下!
她瞠著跟前的人,咬牙吼說,“你別命了!”
殷四郎一笑,笑裏帶著堅定,“要,因此你別有事,你有事,我也活不下。快來,叫我將你傷口處的毒血吸出。”
梅小芒“……”
她跺了下腳,又坐回到矮凳上,抬起手狠狠的拍向他的肩頭,“你個傻瓜!毒血早流遍我周身!”
她這巴掌沒有留氣力,殷四郎被她拍的猛的吸氣,俊臉蹙成團。
梅小芒覺的不解氣,又拍他一耳刮子,“我說過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用做到這樣地步!”
殷四郎又吸氣,俊臉蹙成了梅守禮那樣的枯樹皮。
梅小芒咬牙,又給了他一耳刮子,隻是這回換另外一個肩頭了,免的真給打出事來,“傻瓜,不會學學本小娘子麽!你如果出事了本小娘子可是歡歡喜喜尋找下一春呢!”
聽的這句,殷四郎忍不住翹起唇角笑起,他抓住梅小芒的右胳膊,“好了好了,不要打了,左右已然舔了,快叫我將毒血吸出。”
這話說的溫柔又寵愛,配著他明媚的眉眼俊朗的笑,好像一道帶著分量的光,闖入梅小芒的眼睛。
她愣了愣,咬唇,沒有再掙紮。
殷四郎湊過去,當心的吻住傷,綿軟的舌先舔了下傷口周圍,隨即輕吮。
他把血吐到一邊,又湊去吸了口。
梅小芒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牙齒把嘴唇咬出印痕,她這會已然感覺不到疼了,滿心裏想的都是跟前的人。
居然遇到這般似火一般灼熱卻又似山一般真心少年,上蒼是看她以前在感情上過的太苦因此才派了這樣一人來寬慰她麽?
就在她亂想時,殷四郎已然吸好幾口血,他把血吐到一邊,然後開始輕輕的舔吻傷口,盡可能的多塗抹口水。
片刻後,他感覺到胸悶,呼吸不暢。
他沒有在乎,繼續口中的動作。
可跟前卻冒起了金星,耳朵也聽見了尖利的鳴叫聲。
“殷四郎,你怎樣了!”梅小芒一直在看著他,見他臉忽然蒼白如紙,瞬時嚇一大跳。
“沒有、沒事兒……”他蹙眉,兩手仍舊握著她的胳膊,“可能是……”
“你別可能了!”梅小芒忙把胳膊從他手裏掙脫,著急如焚,“你究竟怎樣了?”
算是感染了狂犬絕症毒,發作的也不可能這樣快吧?
“我……”殷四郎合上了眼睛,俊臉上帶著疼楚,周身的氣力好像被掏空一樣,這叫他開口講話都費力,“我……”
他嘴唇抖了下,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綿綿倒下。
梅小芒嚇一大跳,眼疾手快的抱住他,“殷四郎!”
她心口一窒,本能的伸出一個手伸到他鼻子下邊。
她呼氣,忍住焦灼的眼淚,站起身把殷四郎抱回房。
把殷四郎放到床上,她從隨身空間中取了杯仙泉水出,小心謹慎的喂給他吃。
殷四郎處在昏厥當中,這水自然吃不下。
她隻可以用口,小口渡到他口中。
一杯水喂下,殷四郎的臉略微好了點,她受到鼓舞,繼續喂。
一連三杯水下肚,殷四郎的臉終究恢複如常。
梅小芒長長的呼了口氣,她抬起手拍了下心口,把水杯放回了隨身空間,坐床邊握著他的手,不錯眼地看著。
大約一刻鍾後,殷四郎眼睫顫了顫,他醒了。
梅小芒鼻子一酸,“殷四郎,你感覺怎樣!”
殷四郎沒有講話,他舔了下有一些幹躁的唇,目光落在她右胳膊之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