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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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手又拍了下心口,他不再話語,繼續動手清理樹下的雜草。

    等將雜草拔幹淨,他從新坐下,幽幽的歎了聲,“我老了,連拔幾棵草都覺的累了。”

    “下回……估計沒下回了吧。”

    “我從京師來到這兒,一把老骨頭,有一些受不住。也幸虧當年有你給的那碗米飯,否則的話,我算是僥幸活下,那也活不到如今。”

    “我有今天,都是由於你所賜。但這萬裏江山,你卻沒可以看一眼……”

    跟前又出現了那道紅色的影子,梁太炎眼圈熱了熱,他仰頭,瞧了眼樹上那樹葉。

    “我多想帶你走,等我死後,跟我葬一處。天天見到你,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子,20年,隻可以見一麵……”

    “贏的了這天下,卻輸了你。”

    想起多年前的那次沒有日沒有夜的趕路,他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我不明白,聞天龍有火藥,還有神藥,為啥會敗在傅軒手裏?”

    “早知道聞天龍有此結局,當年我肯定會不顧一切把你囚禁在我身旁。”

    當年的怯弱,叫他在以後的60年後都生活在懊喪之下。

    玉璃,玉璃。

    梁太炎合上了眼睛,握緊手裏的雜草。

    好一會後,他才又睜開了眼,口中喃喃說,“是你的繼承人把珍寶藏取走了麽?”

    “定是的,也隻有你有這種的能耐。”

    “你且安心,在我死前,我肯定會將那一些世族全除掉的,你所提的計劃,我肯定會實現。”

    “若彼時我這將老骨頭還可以出行,還可以受的住長途跋涉,那我來將你帶走,便當作你對我計劃完成的獎賞。”

    “你的靈魂已然去追隨聞天龍了,你的骨灰,便留給我吧。”

    這話出口,梁太炎又自嘲的一笑。

    不管,他是太皇,哪怕她愛死了聞天龍,可如今,這世間隻有他活著,他便不道義了!

    等計劃成功了,如果他還可以親自再來趟,那他肯定要將她帶走。

    這樣的決定下,心中好像有一座山被搬走。

    梁太炎長長的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遠處站著的梁燁梁望,對他們二人招了下手。

    梁燁梁望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情形,見此趕快過來。

    梁太炎吩咐說,“去拿些虞美人種子來,我要在這兒種些。”

    真是一種特別適合種在這兒的花。

    梁燁梁望的了吩咐,趕快命人去找花種跟所需的用具。

    因此這一整日梁太炎都呆在了山中,夜晚才下山。

    天兒已晚,有啥事明天再說。

    這一夜,梅小芒睡的前所未有的香甜。

    盡管殷家要窮的隻留下屋子了,可是沒有關係,她有錢啊。

    她有田有錢,她是大關莊首富!

    提心吊膽這樣久,可以愉悅地過安穩日子了!

    第二天,梁太炎又來到鳳凰嶺,他親手在樹下搞了圈鐵柵欄。

    山中小動物多,為避免這一些虞美人被糟蹋,他要做預防措施。

    並且他還命梁燁梁望兩兄弟將這兒到下山的路修下。

    以後,這片虞美人就交給殷家人看守了。

    修小道期間,他偶爾會留在綠峰學院兒考校學院兒的學子,這一些學子可是未來對抗世族的中堅力量。

    就這樣子,等山跟到歪頸子樹下的小道修好,也到梁太炎離開的日子了。

    他在綠峰鎮停留了半月,對10多年沒有離開過京師的他來說,這一些時日夠久了。

    臨行前,他下了禦旨。

    殷家本為鎮南郡王聞天龍後人,奉鎮南郡王之命看守前朝皇庫中的珍寶藏,結果一時不察把珍寶藏扔失。

    看在其曾數次救災為朝廷解難的份兒上,死罪免了,可活罪難饒:沒有收殷家全部家產。

    全部家產,這包含殷家在鎮子上的醋坊,家裏所有地,以及多年的積蓄。

    可也隻是沒有收財產,殷黑山的裏長之位沒有變。

    這道禦旨裝著沒有發現殷家要謀叛,也沒有發現殷家跟左丞相的聯係,隻揪住了殷家把珍寶藏扔失這一過錯下了沒有收家產的處決。

    雖然珍寶藏是當年鎮南郡王憑實在力搶的,但這批珍寶藏取之於民。

    如果不是念在殷家已然把3000萬兩用在了老百姓身上,那殷家牢獄之災跑不了了。

    搞丟了屬於老百姓的東西,便是有過失!

    這禦旨一出,舉村嘩然。

    這一些時日以來,村人都知道山中有個暗道,暗道裏可能藏了大批珍寶藏。

    但是,這事的關鍵點對他們來說是“可能”。

    可可以有,那便是沒。

    因而盡管太皇都來了,但他們也都將這事當作是傳說。

    這種故事離他們太遠了,遠到連相信是事實的想法都沒。

    可如今太皇下了道禦旨,說殷家是啥鎮南郡王的後代,說山中暗道裏真的藏有珍寶藏,並且殷家給搞丟了。

    鎮南郡王是誰,基本上沒有人知道。

    可珍寶藏這,太玄乎了吧?

    看殷家日常的樣子,不好像藏有珍寶藏的人家啊。

    家裏的地還沒有梅小芒家的多,平常穿的大多是粗布衣袍,吃的吧,雖說頓頓都是精麵,可人家家裏有田鎮子上有店,夥食好點非常正常。

    這一家人,別管是上看還是下看,怎樣都看不出是家藏珍寶藏的人家啊!

    不止是村人有此困惑,殷家自己人也困惑。

    關於珍寶藏的事,整個殷家就殷黑山、殷元康、殷四郎仨人知道,其它人都不知情。

    因此梁太炎這禦旨下來,一幫人全懵。

    珍寶藏這東西對他們而言太遙遠,太遙遠,因而他們沒有將那本來就沒有什麽概念的珍寶藏安心上,他們心疼的是家裏這一些被沒有收的家產。

    家裏的醋坊說封便給封了。

    乃至殷大郎一家不得不搬回村莊中。

    家裏的地也說收都收了。

    雖說已然在鎮子上有了商鋪,可說到底殷家還是鄉下人,隻要是鄉下人,那土地便是其命根。

    殷家差不多200畝地,包含殷家5個男人的派田以及這一些年陸陸續續買的幾10畝地,一下都沒有了。

    家裏的積蓄也說收都收了。

    殷家一直沒有分家,地中的產出跟醋坊的收益都是殷黑山在管,許多年的積累,已有上千兩銀子。

    因而之前年氏一點都不懼分家,左右家底厚,算是分家了那家境也穩穩的超過大關莊大多數人家。

    可如今呢,上千兩銀子,沒有了。

    有珍寶藏時他們沒有跟著享啥福,可如今就因為這他們毫不知情的珍寶藏丟了,他們就的一下由富裕跌到溫飽線以下。

    沒醋坊沒地沒積蓄,家裏隻存著收小麥時收的上千斤小麥。

    就這樣點玩意兒,以後的日子怎樣過?

    以後的日子怎樣過!

    並且還在太皇跟前掛了名,以後太皇再想到這事時,會不會再降下啥處罰?

    天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殷家那一些不知情的人立刻將矛頭對準了殷黑山殷元康殷四郎仨人。

    放到以前,他們萬萬不敢這樣的。

    可如今這家裏的日子要過不下去了,心中這口憋悶的氣要是出不去的話,他們會憋瘋的!

    麵對怒氣滔天的家人,殷黑山倒是非常安靜,他臉上依然帶著平常常見的嚴肅,開口說,“怎樣著,覺的委曲了?”

    “自然委曲!”殷三郎憤憤不平開口,“那啥珍寶藏,你瞞著就瞞著吧,可還將珍寶藏給丟了!連累一家人!”

    殷黑山看向他,安靜的開口尋問,“那我問你,你過去19年中所過的好日子,是誰給你提供的?是由於你這寶貝疙瘩生下來,因此一家人立刻有了田有了店?”

    殷三郎臉漲紅了下,他又不是啥神仙,怎會出生時帶有這樣的神跡。

    看他說不出話了,殷黑山看向了薄氏,“老太婆,我問你,自打你嫁來,所過的這許多年好日子,是誰給你提供的?”

    薄氏囁嚅著,答不上話。

    殷黑山娶她時,大楚剛建立沒有多長時間,彼時這一帶的人家普遍都窮。

    殷家逃難至此,家裏小有積蓄,還有做醋的手藝活兒,這種人家可不好找,因此媒人來求婚時,她立刻歡歡喜喜的嫁了。

    日子如她所想的那樣,起先還下地幹活,後來越過越好,她每天除了煮飯做家務,再沒有下過地。

    這對在土地中掘食兒的農人來說,但是難的的福氣。

    並且吧,她就生了殷元康這個兒子。

    一個兒子,這太少了,村莊中哪家不是一生好幾個,可殷黑山也沒有嫌過她啥,對她照舊。

    因此說她一直都蠻慶幸的,肚兒不爭氣也沒有什麽能耐相貌也不怎樣出眾,但這一生便是過的很舒心滿意。

    此刻麵對著殷黑山的尋問,她張了開口,啥話都說不出。

    她過去許多年的好日子,都是殷黑山提供的……

    見薄氏也不出聲了,殷黑山又看向了殷大郎,“大郎,你來說說,你過去21年所過的好日子,是誰給你提供的。”

    殷大郎麵相憨蠢,他一笑,“是爺。”

    他是殷家的長孫,打從成婚就接管了醋坊,這幾年一直生活在鎮子上,日子過的很舒坦。

    “既然是我給你提供的,那樣如今因為我的一時不慎,叫珍寶藏丟了,因而太皇降下了禦旨,將這一切給收走了,因此你們都覺的委曲了是吧?”

    “自然委曲。爹爹,這日子過的好端端的,忽然飛來橫禍,隻要是個人,心中難免都有怨氣。”年氏開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