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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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太炎見著這父子兩個,也沒有移地方,直接就在水井旁說起。

    “你安排的很好,隻是我覺的這不夠深刻,單純吃幾日黑麵野山菜,穿幾日麻衣,這並不可以叫大家認識到農民的苦有多苦。”梁太炎說著兩手背負在背後,臉上又出現了追憶的神態。

    “曾有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說農民是這天底下最苦的人,每日幹著最苦的活,所的的卻是隻可以填飽肚兒的食糧,碰到天災,連填飽肚兒也做不到。”

    “他們是最勤勞的人,要求也不高,有精麵吃有舒適的衣裳穿就行。”

    “這樣的一幫人,非常苦,也非常好唬弄,因此不要隨便的禍害他們。”

    “這一些話我本來都快忘了,昨日殷四郎的一席話,叫我將這一些話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來了。”

    梅小芒隻是個小小村女,勤快能幹,白蔻何必去欺淩她?

    殷四郎這話戳到他心坎上了,一時百感交集,他想起了玉璃曾對他說的這話。

    想起玉璃的麵顏,他隻覺的全身疲累。

    因此彼時他懶的追究了。

    梅小芒認用心真勤懇地過她自個的小日子,白蔻作為居高臨下的縣主,何苦主動挑事去欺淩她。

    不是梅小芒的錯,梅小芒不用受白蔻的氣。

    “平頭百姓好唬弄,可咱不能沒誠意,吃黑麵野山菜穿麻衣,這一些行為太流於表麵,依我看,該給每一人都分兩畝田,叫每一人切實體會種地的苦。”

    梁太炎說出了他地看法。

    憶苦思甜是昨天晚上忽然提出的,他想了一夜,最後敲定了這辦法。

    梁家本便是大鄉紳出身,他幼年時家裏條件已然非常好了,隻是他爺爺爹爹偶爾也會叫他下地體會一下種田的苦。

    現在過了大半生,種田這事該揀起來了。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真正體會一下農民的辛苦,這種行為肯定能牢牢抓住農民的心。

    農民最好唬弄了,隻是就算是唬弄,那也要拿出有誠意的唬弄。

    種田是再好不過的唬弄行為。

    “每人兩畝地?”隆慶帝眉峰擰起。

    兩畝田加一塊有1500平米,這有一些多了……

    “不便是兩畝田?”梁太炎下頜衝著殷四郎點了下,“殷四郎,你來講說,兩畝田的活兒多麽?”

    殷四郎正端著盆接血,聽見這話,忙回說,“我做慣了農活,身體也好,對我來講兩畝田的活兒不算多。”

    梁太炎聽言,猶疑下,改口,“男人兩畝田,女人一畝田,這樣子行了吧?”

    “一麵是體會農民的辛苦,另一麵也鍛煉身體,你整日批奏章,也該站起來活動活動。”

    “還有賀兒,你們父子兩個都不喜工夫,總的有個辦法來鍛煉身體不是?”

    隆慶帝跟梁賀隻懂一點點拳腳,也便比普通人強一點,倆不愛運動的人,便該下地活動活動嘛。

    “並且嚐著自個兒親手種出的東西,味兒定要比旁的好。”梁太炎又說。

    隆慶帝聽言,想象一下自個自個揮著小鐵鏟鋤草的情形,猶疑的心最後定下,“好,便這樣辦吧。”

    他說著看向一邊站著的梁賀,“賀兒,你有問題麽?”

    梁賀輕笑,“沒有問題。”

    他雖說不愛練武,可身體並不弱,不便是兩畝田,活兒每天做點,不多。

    “那這批地放到哪兒?”隆慶帝問梁太炎。

    “將冷宮那一些宮殿推平,改為田地。”

    “是,我這便吩咐人去做。”隆慶帝說著要走。

    “去吧,晌午別忘了來這兒品嚐殺豬菜,你看看這豬,多精神。”梁太炎指了下一邊被宰殺的豬。

    隆慶帝聽言,也笑起。

    就是笑卻是有一些勉強。

    這又要嚼蠟麽……

    相比較隆慶帝的假笑,梁賀就笑的真心多了。

    齋宮的手藝活兒比不上梅小芒的,終究又可以吃上梅小芒親手做的東西了!

    “皇爺,我上午無事……”

    梁賀這話沒有講完就被隆慶帝打斷了,“怎樣沒事兒?地這事就交給你了,你捱個去每一個宮通知。”

    梁賀聽言,隻好改口,“我這就去。”

    父子二人一塊來,又一塊走。

    梁太炎看著他們兩個的影子,眼睛眯了下。

    具體怎樣,便看晌午了。

    2頭豬仔加一塊才100斤出頭,殷四郎跟任重幾人好快就收拾好了。

    將豬瘦肉跟下水分開陳放,幾人端著盆去了灶房。

    灶房裏邊,家常佛跳牆快做好了,濃鬱的香味將整個灶房盈滿,乃至還飄出,大老遠就聞到。

    梁太炎也一塊過來了,他深吸氣,心中敲起了小鼓,便憑借這味兒,神仙也難忍吧?

    隆慶帝這幫人不會再嚼蠟吧……

    心中沒有底,梁太炎便呆在灶房口不想走了。

    他不走,一幫人也不敢走,全守在了灶房外邊。

    梅小芒叫殷四郎進來給她打下手,在她的食譜中,殺豬菜頂少也有10多道,她一人忙活不過來。

    先將豬腳給煮上,她最長做的便是大豆豬腳湯。

    豬脾也煮上,蓮子豬脾湯不可好喝還安神。

    初來紫禁城,不可以再拿農家菜唬弄了。

    梅花肉,這做紅燜肉最好了。

    就在此時,家常佛跳牆終究做好了。

    她方才也做了許多菜,這一些菜味兒也都非常好,但這一些菜的味兒加起來都壓不住家常佛跳牆的香味。

    這樣濃烈,這樣霸道,梁太炎當即使說,“先給我盛一碗。”

    見梅小芒做的多,就又說,“任重幾人都辛苦了,也來一碗。”

    梅小芒應是,忙找出幹淨的碗來,給在場的每一人都盛了一碗。

    這會是二月中,春寒依舊,半上午時吃一碗美味又熱汽騰騰的湯,這非常不錯。

    梁太炎也不講究,便坐灶屋門邊,端著碗一邊吃一邊端詳大家的神態。

    見任重幾人都露出好像嚐到仙露一樣的神態,他放下心來。

    確實是隆慶帝出了問題,不是他跟梁賀出了問題。

    吃完了這一碗家常佛跳牆,剩餘的他叫梅小芒盛出來放到食匣中,然後他坐上龍輦,親自給隆慶帝戴容幾人送去。

    梁太炎走了,梅小芒繼續忙活殺豬菜。

    她將幾個豬仔肘兒提出,想著做醬豬肘兒。

    這一些菜肯定有她跟殷四郎的一份,她也好久沒有嚐過豬肘兒了,豬仔還沒有長成,肉嫩,做出的豬肘兒該更好吃。

    先將豬肘兒洗幹淨,用麻繩綁起,然後放進鍋中焯下。

    將焯好的豬肘兒放進另一隻鍋中,加水,然後放進蔥、麻椒、豆蔻、曼陀羅果、茴豆兒……恩!

    梅小芒呆了呆,忽然轉頭看向鍋中飄著的佐料。

    鍋裏邊的水漫過豬肘兒,水麵飄著她方才放進去的各種佐料,瞧著這一些佐料看了幾眼,她眯了下眼,將手裏的茴豆兒又放回到陶瓶中,然後拿起漏勺去撈方才放到鍋中的曼陀羅果。

    殷四郎正在一邊砍豬排,見此問,“怎樣了?”

    “這玩意兒……長的有一些奇怪呀。”梅小芒握著漏勺用心看。

    看了幾眼,不確信,她將漏勺放下,然後去看裝著曼陀羅果的小陶瓶。

    “怎樣奇怪了?”殷四郎見此,將手裏的刀放下走過。

    “這玩意長的不大純良。”梅小芒開口說。

    “不純良?”殷四郎呆了下,隨即低頭用心看梅小芒手裏抓著的東西,困惑說,“怎樣不純良了?”

    “你看這外殼的堎角,像不好像在耍流氓?”梅小芒抬頭睛看著他。

    殷四郎“……”

    他睜大眼,捏起一枚曼陀羅果放到跟前用心查看,“人家原本就長這模樣,怎樣耍流氓了?”

    “那你看看他的頂端這兒,有個非常小的仿佛是盛開花瓣一樣的玩意,這花瓣像不像一個不懷好意的吸盤?”梅小芒指著他手裏的曼陀羅果說。

    “呃……”殷四郎看著手裏的曼陀羅果細細看,“是有些像吸盤。”

    “正常的狀況下,曼陀羅果的模樣該是這樣的。”梅小芒從陶瓶扒拉出一個曼陀羅果遞給殷四郎,“你看看這頂端,沒那個小吸盤,對不對?”

    殷四郎拿著倆曼陀羅果用心比較了下,隨即點頭,“還真是不同。”

    “非常顯然,這曼陀羅果是真的曼陀羅果,這有吸盤的我就不確信了。”梅小芒說著將小陶瓶裏邊的曼陀羅果全倒出。

    “居然有一半都是帶吸盤的……”扒拉了下曼陀羅果堆,她不禁睜大了眼睛。

    殷四郎也湊過去用心觀察,發現狀況真的如她所言,濃眉蹙起,“你實際上知道這種帶吸盤的是啥,對不對?”

    “不。”梅小芒趕快擺手,“我認識的一種東西跟這玩意兒相似,但我不可以確信是不是那玩意兒。”

    “是啥?”

    “一種毒,叫罌黍,可能當藥用,可用的多了會叫人上癮,最後使這人完全廢掉。”梅小芒說著捏起一個帶吸盤的曼陀羅果放到跟前用心端詳,一對彎彎的秀眉蹙起。

    “可是在我的認知中,罌黍殼外表不是這樣的,雖說也有堎,可跟曼陀羅果比較起來外殼稱的上是光滑,並且罌黍殼頭部這吸盤非常大,就好像一個盛開的花兒。”

    “跟前這東西,瞧外殼跟曼陀羅果一模一樣,可獨獨頂部有個罌黍殼那樣的吸盤,我也拿不定主意兒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對罌黍殼跟曼陀羅果的區別她知道不多,也是在網絡上看見旁人科普過,可看見的隻是圖,罌黍殼實物她是沒有見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