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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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慶帝坐上首看著下邊炸鍋的人群,轉頭對身旁的安德貴示意,安德貴的令,大聲吃說,“肅靜!”

    等下邊的人止住聲音後,安德貴打開了手裏捧著的小本,開始宣讀賭莊中發生的一係列慘事兒。

    賭莊中的慘事大部分都是家破人亡,梁太炎收集了好多家破人亡的事例,安德貴足足念了半時辰。

    念完後隆慶帝冷著臉說,“這多血淋淋的事例擺在跟前,為避免以後再發生這樣的狀況,寡人決定對賭莊進行統一管理。”

    “自然,這當中牽扯到你們的利益,寡人給你們一個機會,三天後寡人會擺下擂場跟你們所有人賭一場,要是你們贏,那這事再議,要是寡人的人贏,那這事就這樣定。”

    隆慶帝掃了眼下邊站著的百官,勾起了唇角。

    隆慶帝放言叫旁人盡管找高手,接下來4天,大楚暗流洶湧,文武朝臣前所未有的捆綁到一塊,邊找賭術高手一邊練習詐金花兒梭哈疊長方塊兒兒。

    梁太炎隆慶帝這一回揮刀指向賭莊,這不可觸犯到世族的利益,也觸犯到其它官僚的利益。

    這些官僚都是這些年來通過科考走上官途的,算是梁太炎隆慶帝的門生,是之前二人用來對付世族的刀。

    如今世族還沒有徹底倒呢梁太炎隆慶帝就預備折刀了,這怎可以行。

    要團結起來,努力將這波扛過去。

    否則的話,往後梁太炎隆慶帝肯定會用同樣的借口拿走更多的東西。

    對百官都團結起來的局麵梁太炎早有預料,他對此一點都不擔憂,笑嗬嗬的在苞米地中轉悠。

    這批苞米漲勢非常好,已然能吃了,他隔三差五的就會掰下幾棒。

    不可以多吃,每吃一棒就等於吃掉了一大塊苞米田,心疼。

    “槍杆子中出政權,在決對的硬實力跟前,些心機都是渣渣。”他這樣說。

    梅小芒手裏提著一個精美的竹簍跟在他背後,聽言扯起唇角一笑,“你說的是。隻是,你這回是將百官都推到你的對立麵……”

    “你不知道狀況。”梁太炎擺了下手,“燁兒這回周遊大楚,揪出的冤假錯案有60多起,遍布大楚,這還隻是他短短停留揪出的。”

    “這些地方官,都是通過科考出的,是我跟皇上將他們捧起來的,我給他們高俸祿,期盼他們廉潔,期盼他們替梁家維護好地方治安,照料好地方平頭百姓。”

    “我在其它地方挺摳門的,譬如說爵位,爵位是個名頭,有爵位的人都是閑人,不幹實事我給的俸祿自然少,可那些掌握實權的官員我都在用高俸祿養著他們,便譬如說縣官,七品小官,但因為徑直接觸平頭百姓,我每一年給他們6萬兩的俸祿,每月5000兩。”

    “5000兩,放小縣裏這足夠了吧?就算是在京師也可以活的很滋潤吧?”

    “我給他們這樣高的俸祿,我期盼他們可以扛的住糖衣炮彈的襲擊,但他們是怎回報我的?”

    “製造了那樣多冤假錯案,你說這樣的人我留著何用?等他們欺壓平頭百姓逼著平頭百姓謀叛麽?”

    “小地方官都這多幺蛾,更不要提那些開賭莊的了。賭莊,這種地方烏煙瘴氣,壓根不是啥正經產業,跟放高利貸的有著聯係,經營產業的這樣的官,你說我要來何用?”

    “我要他們欺壓平頭百姓逼反平頭百姓麽?”

    梅小芒“……”

    這點她還真不知道。

    “我知道觸犯他們利益,我刻意的,我便是要將蛀蟲揪出。我沒對不住他們,是他們先對不住我。”梁太炎說著歎氣。

    “那些沒有對不住我的,我會繼續捧著的。”

    “原來是這樣子。”梅小芒恍然。

    “難不成你以為我是特別貪錢的人,見這賭莊爆利因此便想抓到自個手中?”梁太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梅小芒趕快搖頭,“不不不,你這是將賭莊收歸國有,所有利潤都入了皇庫,你這是為大楚。”

    梁太炎聽言,又是一歎,他抬起手掰了一棒苞米,梅小芒趕快舉著簍子去,他將苞米棒放到簍子中,才說,“因此靠四郎了,辛苦你們夫婦兩個了。”

    “不辛苦不辛苦。”梅小芒臉上擠出一個真心的假笑來,“為大楚服務,為平頭百姓服務,這是我們的榮幸。”

    梁太炎聽言嗬了聲,“的了吧,這話聽著牙酸。你們生在此刻,有多大能耐,便該擔多大責任,自然,該給你們的我也肯定不會虧待。”

    梅小芒聽言隻可以輕笑。

    還可以說啥,又是大義又是好處,她隻可以輕笑了。

    梁太炎又掰了三棒苞米,然後出了苞米田,“配著小楓熬粥,話說你那農莊也種點小楓,吃來吃去,還是小楓最合胃口。”

    梅小芒應聲,“明年種。”

    “多種點。”梁太炎又交待了句,因為那碗加了神水的米飯,他這一生最愛的吃食便是米飯。

    梅小芒應下。

    就這樣過了三天,這三天間梁太炎非常悠閑的逛逛菜田,在宮中遛達遛達,一點都不緊張這回的賭局,他對殷四郎非常有信心。

    梁太炎的信任對殷四郎來講便是壓力,4天一直悶著頭苦練。

    不止練習洗牌技巧,還練習耍老千技巧。

    梁太炎撂明了要跟百官奪利,這回的賭局隻是為表麵好看,因此他隻許成功不能失敗。

    萬一屆時運氣不好,他的用耍老千來湊。

    好快到競賽這日,下了早朝後,一幫人來到紫禁城門邊,百官請來的賭術高手在隆慶帝看起來屬於閑雜人等,不可以入宮,因此比賽的地方擺在了紫禁城門邊。

    紫禁城門邊是個廣場,廣場之上擂場跟看台已然擺好了,因為這時沒投影儀大屏幕,因此看台跟擂場離的很近,雙方相距隻有一米。

    梁太炎隆慶帝梁賀梁燁梁正都來了,百官也來了,一幫人將擂場圍起。

    見人都來齊了,隆慶帝出言說,“今天比賽的意義之前說過了,如今寡人就不重複了,開始吧。”

    他這話音落,安德貴向前一步,揚聲說,“請雙方比賽人員上擂場。”

    殷四郎抬腿上了擂場,百官的陣營中走出了個身形頎長滿麵精明的中年男子。

    殷四郎看了眼中年男子,拱了下手,“在下殷湛,請多多指教。”

    “在下墨臨渠,請殷男爵多多指教。”

    客套話講話,二人落座。

    擂場是個圓形的小台,麵積隻有五平米,二人坐後有宦官過來擺上了撲克牌。

    安德貴揚聲說,“請雙方驗牌。”

    撲克牌攏共有10副,殷四郎墨臨渠二人檢查,確認撲克牌沒問題二人衝著安德貴點了下頭。

    安德貴說,“競賽開始,先比賽詐金花兒,發牌。”

    方才拿撲克牌上來的小宦官拿起一種撲克牌,先抽掉了大小王,又洗了下,然後發牌,第一張給了殷四郎,第二張給了墨臨渠,第3張給殷四郎,第四張……第6張給了墨臨渠。

    殷四郎掀起手裏的3張牌瞧了瞧,麵無神情的將自個手邊代表錢票的小牌子全推出,“100萬兩,全押。”

    今天的賭局,殷四郎代表的是梁家,墨臨渠代表的是百官,因此小牌子代表的籌碼提高了許多,一個代表10000兩,100個便是100萬兩。

    再高了,那便要命人拿著小本本用筆記了。

    墨臨渠見此,直接丟了手裏的牌,“不和。”

    一句不和,這等於第一把徑直認輸。

    今天的賭局攏共賭九將,第一把就輸掉,接下來殷四郎隻需再贏四將,那今日就勝了。

    殷四郎見此,勾起唇角一笑,將手裏的牌放下。

    安德貴見此,大聲說,“第一局,殷湛勝,如今開始第二局。”

    小宦官將桌上的牌收了,拿了一種新的,攤兒開,發牌。

    這一把先發給墨臨渠,墨臨渠拿起牌瞧了瞧,推了10個小牌子出,“10萬兩。”

    殷四郎看了眼手裏的牌,“10萬。”

    他數了10個小牌子推出。

    “再加10萬。”墨臨渠道。

    “加。”殷四郎跟上。

    墨臨渠見此勾唇,“不跟了。”

    殷四郎忍不住挑眉,上一把徑直認輸,這一把丟了20萬兩出來又認輸,這是要幹什麽。

    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第三將好快開始,墨臨渠上來徑直壓60萬,他瞅了眼手裏的牌,直接認輸。

    2、3、5,抽到這3張牌,他這運氣也是沒有誰了,左右已然贏了兩把,這一把徑直認輸。

    詐金花兒結束,殷四郎贏了兩把,墨臨渠贏了把,接下來是梭哈。

    梭哈是雙方先有一張底牌,底牌是扣著不公布的,而餘下的四張牌公布,對家可以看著對方的牌下注。

    這比詐金花兒更好尋思些,詐金花兒一張不知全靠蒙跟猜,這可以算一下數字,比詐金花兒更刺激。

    三將下,殷四郎贏了兩把,墨臨渠贏了把。

    詐金花兒梭哈結束,殷四郎贏四將,墨臨渠贏兩把,接下來是麻將,殷四郎隻需再贏一把那這場比賽就可以結束了。

    小宦官端上麻將給二人檢查,墨臨渠一邊檢查一邊笑說,“看起來今日的幸運之神站了殷男爵身旁。”

    “莫夫子說笑了,要是幸運之神真站我這裏,那這場比賽已然結束了。”

    這四將他沒有耍老千,都是他靠運氣贏來的。

    真的隻是靠運氣。

    墨臨渠臉上的神態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改變,就算是徑直認輸臉上也帶若有若無的笑,他壓根沒有法通過麵部神情來揣測墨臨渠的牌究竟怎樣。

    並且今日他們兩個所賭的錢不需要他們兩個掏,用起來不會心疼,沒舍不舍的的問題,他也沒法從這點判斷墨臨渠的牌究竟怎樣。

    他們這回製定的規矩是隻需對方不和,那對方的牌就不公布,因此他不知道墨臨渠的牌究竟是啥。

    總而言之,對麵的墨臨渠是個老狐狸,他可以贏四將全靠他的牌好。

    如果不是牌好,他心中還真是虛。

    好快到麻將這一關,倆人玩的是二人麻將。

    確認麻將無誤,倆人開始洗牌,都是明白人,一看對方手法就知想法一樣。

    看似手在動,可手下的牌始終那幾張。

    殷四郎見此,加快了速度,兩手成了一片殘影,把墨臨渠手底下的牌全攪合出。

    天下工夫惟快不破,隻需墨臨渠速度比不上他,那這將他贏定了。

    墨臨渠見此,幹脆停下了下牌的動作,一直帶微輕笑意的臉上第一回顯出了其它神態,他無奈說,“殷男爵,你這樣的話這就沒有法比了。”

    殷四郎聽言笑了,“你該聽聞過我的底細,這局麵你該有心理預備。”

    “是指能震碎骨骰一事?”墨臨渠問。

    “不,那不是我震碎的。”殷四郎搖頭。

    “難道是有不知名高手路過,見你一表人才因此特地仗義出手?”墨臨渠問。

    “那日是運氣好,跟今天一樣,如你所說,幸運之神站我這裏。”殷四郎笑裏多了一點凝重。

    “那不比了,人怎樣跟神鬥?鬥不過,我認輸。”墨臨渠說著站起身來。

    殷四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