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飛鳥街飛鳥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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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禾與馬尾小心翼翼地從五樓的電梯內探出了腦袋。
覺察到沒有危險,兩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剛剛樓下慘烈的場麵把兩人嚇得夠嗆,甚至兩人扶著牆嘔吐了好幾次。
馬尾鬧著要下去。
文一禾告訴馬尾,要下去你自己下去。
馬尾又沒膽量,這才硬著頭皮跟了上來。
“哇!你看這陳設,你看這壁畫,你看這琉璃燈!哇塞,這個是真的古物,不是仿造的!”馬尾撫摸著大廳的陳設不斷地發出讚歎。
文一禾著急找江澤,也不理他,四處打量著又推開了一個門。
隻見屋裏是一整麵牆的監控圖像,門口又伏著一人,便又去找另外的房間。
馬尾走進來看著滿牆的監控畫麵,心想要是被這玩意拍到了,被黑鐵公會知道了,自己的腦袋不知道還能好好的長著不能。
馬尾歎息一聲轉身要走。
突然發現地上有個亮晶晶的東西。
馬尾彎腰撿了起來。
這是一個透明的珠子,是個中間一個貫通的圓孔。
馬尾放在手心顛了顛,心想這屋裏的陳設都是老古董,這珠子應該也是一個古董吧,再不濟也得是個天然的水晶。
想到這馬尾解開了腦後馬尾辮上的頭繩,把珠子穿了進去又係在腦後。
“馬尾,馬尾!江澤在這!”
文一禾的聲音傳了過來。
馬尾趕緊鑽出了房門。
大廳裏,馬尾看到了一身浴血的江澤。
江澤臉色差點似乎也沒什麽大礙,馬尾也就放心了一些。
“江澤,你可不知道,我快要擔心死了,看你不下來,我立馬帶著文一禾衝了進來!”
文一禾見馬尾口吐白沫地連說帶比劃,不禁搖了搖頭。
“幸好大家都沒事,我們趕緊回去吧!”
幽山製藥樓下。
江澤回望著這個大樓。
雖然文一禾還活著,自己也沒什麽大礙,但這顆心卻像被放在冰窖裏凍個粉碎。
腦海中,那一個個的透明管子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像噩夢,又像一把刀子。
在無數個失神的瞬間,心如刀絞。
馬尾跳了出來,“要不燒掉它?”
江澤一愣,點了點頭,“燒,燒掉它!”
一簇火焰從一樓大廳燃起,點燃了那些軟裝,馬尾與聶清晨還嫌不過癮,拿著引燃的東西丟到了二樓洞開的窗戶裏。
黑煙彌漫,火越燒越大,直到火舌舔到了五樓。
江澤幾人站在馬尾的電動機車前犯了難。
四個人,要怎麽坐,這最多隻能坐三個人。
馬尾拿眼睛斜了一眼聶清晨。
聶清晨馬上道,“我可是傷員,我這渾身的傷走不遠的!”
馬尾又看向文一禾。
文一禾道,“我身體瘦小,帶上我剛好可以坐三個人,不然隻能坐兩個人!”
馬尾看向江澤。
江澤帶著歉意道,“你留下!”
馬尾臉立馬拉了下來,“我的車,把我丟下來?你們忍心?再說,你們誰會騎?”
文一禾吐了吐舌頭,“我···”
馬尾色變,“這,這,我還穿著睡袍,這內褲都沒有,我要徒步走回去?”
文一禾道,“你靠近山淤鬧市區可以打個車回來···”
馬尾頓時一蔫,“要不,要不我們去製藥公司地下車庫開個車出來?”
說到這馬尾又看了看那翻滾的火舌歎息道,“算了,算了,你們走吧,別管我了!”
···
萬修屋。
老徐正緊張地切換著所有地下城的電視台頻道。
江澤與馬尾已經去了將近三個小時了,還沒有任何消息。
唯一有關的新聞是三個小時前,天空之窗下麵的飛鳥路上橫衝直撞的機車兩人組。
畫麵上,一人穿著睡衣裸露著前身,另一人踩著拖鞋穿著背帶褲,頭上戴著黑色的鴨舌帽。
兩人極其囂張地逆向行駛在飛鳥路上。
造成了巨大的擁堵以後又碾過一個個車輛揚長而去。
電視台的女播音嚴厲譴責了這樣破壞治安,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又措辭激烈地抨擊了當街luo露的這種行為。
當然電視台上的畫麵已經經過處理。
馬尾飛舞的睡袍下麵,那騎在車上的部位被打了個大大的馬賽克。
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晚間新聞。
卻因為這張馬賽克的圖在整個天網的民用寬帶裏發酵了起來。
圖不重要,重要的是打碼這件事引起了人強烈的好奇心。
於是整個網絡的熱搜詞條都被一條字符刷屏。
飛鳥街的飛鳥圖高清無碼下載。
老徐不關心馬尾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行為。
隻是不停在求神告佛地保佑這些人趕緊平安歸來。
擔驚受怕之間,袖口的終端時不時地震動推送消息過來。
清一色的飛鳥街飛鳥事件。
退伍特種兵回家,街上被飛鳥人羞辱,一聲令下,十萬兄弟奔赴飛鳥街!
讓大姑娘小媳婦驚羞不已的罪魁禍首居然是他?
男子赴整形醫院變性歸來,與兄弟霸氣遊街,飛鳥街出行司機看呆了!
老徐氣的差點沒把終端給關掉。
一聲低沉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老徐聽到聲音飛快地鑽出地下室。
正好看到文一禾把電力機車停在路邊。
機車上下來了兩人,一人是江澤,另一人也不認識。
“你們倆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擔心死我了···”
老徐三步並作兩步地竄了過來。
直到近前,老徐才看到江澤外套裏麵衣服上的血跡。
“你受傷了?!”老徐驚道。
江澤看到老徐關切的模樣,心中一暖裂開嘴笑道,“沒有,這些血都是別人的!”
“喂喂喂!!!我才是傷員好不好?!”聶清晨舉著一截斷臂,示意著上麵纏的血毛巾。
老徐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兩步,“快,快,快拿開!”
聶清晨撇了撇嘴,“真膽小!”
“你們怎麽回來這麽晚?他們是怎麽,怎麽願意放了文一禾的?”老徐問道。
文一禾看了看街上稀疏的行人,小聲道,“我們回去說吧!”
萬修屋內。
江澤換好了衣服與老徐相對而坐。
文一禾蹲在旁邊給聶清晨處理傷口,聶清晨不時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江澤敘述著他到幽山路33號後的見聞。
從進門被帶到二樓受辱,到直到文一禾死訊時的暴怒。
從看到三樓裏一個個孩子的屍體時的失控,再到去往五樓救出聶清晨。
江澤的語氣平淡又木然,那張憨厚的臉上無悲無喜,一雙濃眉下麵,眼神平靜。
但看得出來,那裏麵醞釀著風雷與閃電。
但時不時緊握的拳頭和手腕跳動出來的青筋顯露出他真實的心境。
平鋪直敘,驚心動魄。
旁邊的聶清晨聽呆了,忘記了手腕上的疼痛。
按照江澤的說法,他簡直是個人肉屠宰機。
聶清晨甚至在慶幸當時江澤沒殺紅眼,直接上五樓宰了自己。
文一禾與老徐聽的震撼心神,久久無語。
屋裏在江澤講完發生的事情後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許久。
老徐點了根煙仰天吹了一口煙氣。
“江澤···你毀了製藥廠···但這卻會讓更多的人因你死去···”
江澤一愣,疑惑地看向老徐。
“沒有藥,地下城許多人會得不到救治,會很快死去···你救了人,又殺了人···”
江澤眼中漸漸燃燒起火焰。
“你是說我根本不應該毀掉製藥廠,而是放任他們拿小孩做藥?!!”
“他們是地表人!”老徐針鋒相對。
江澤勃然大怒,“地表人,地表人就不是人嗎?他們可都是孩子!!!”
“哈哈,孩子?”老徐把煙頭按在桌麵上,“他們一個孩子,能救地下城更多的孩子,那他們就是藥!”
“砰!”
江澤拳頭砸在桌麵上,桌子立刻崩塌化為一堆破爛。
迸濺的碎屑吹得翻滾飛舞,很快又墜回了地麵。
江澤怒不可遏大聲喊道,“徐仁,你是魔鬼!!!”
“我是魔鬼?哈哈,哈哈哈!!!”老徐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魔鬼不是我,是那些地表上的人,對,他們不是人,他們是神,他們壽命綿長,無病無災,他們把最髒最毒的工作放在了地下,來換取他們的健康整潔!”
“他們驅使著地下的人為地表提供所需的物質與資源,來換取他們的舒適與體麵!”
“他們享受著最幹淨的雨露朝陽,他們居住的寬大又明亮!”
“他們毫無節製地攫取著地下,奴役著地下!他們高高在上,眼裏看不到也不在意地下老鼠的死活,憑什麽!!?”
老徐像一頭暴走的公牛,瞪著血紅的雙眼,歇斯底裏喊道,“憑什麽?!憑什麽!!!”
聶清晨緩緩地縮起身子將身子遠離老徐,手上被文一禾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也不敢喊一聲。
“徐仁!難道是那些孩子做了這一切嗎?!!難道你要讓我假裝看不到,任憑他們以後一個個的殺死這些小孩?”
“哈哈,或者你們都知道!你們早就知道!”江澤看到文一禾低下的頭氣急而笑。
“你們地下城裏的人都是瘋子,都是野獸!比野獸還要不如!!!徐仁,你別忘了,你曾經也是孩子的父親!”
老徐暴跳如雷,眼中淚水和鼻涕奔湧而出。
“你還給我提孩子,哈哈,我的孩子是被誰殺死了?!是地表人!是他們隔絕了藥品對地下城的貿易,是他們隔絕了醫療技術的傳入!”
老徐用顫抖手指指著江澤的鼻子歇斯底裏地喊道。
“我隻恨,隻恨地表的小孩沒有被多抓一些,這樣就有更多的藥給徐徠吃,徐徠就不會死了!”
“徐仁!!!你是蛇蠍,你比蛇蠍都要歹毒!!!”江澤跳起來推倒了沙發,又踢碎了老徐的工作台,又走到老徐的收藏架上掀翻了上麵的東西。
聶清晨與文一禾連人帶沙發被掀,摔倒在地上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江澤狠狠地走出萬事屋。
“砰!”
鐵門被狠狠地摔在門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很快,樓上傳來了胖大嬸一聲聲的咒罵與大狗的狂叫。
老徐蹲坐在地上,從胸口的口袋裏掏出香煙咬在嘴裏也不去點,呆呆地望著這一地的狼藉。
文一禾扶著聶清晨從地上爬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緩緩地退向身後。
許久,文一禾才撓了撓頭看向聶清晨。
“好像把馬尾給忘了!”
···
馬尾裹著睡衣,快步地走在街上。
為了不讓攝像頭拍到自己,馬尾盡可能地往黑暗的地方走。
馬尾從山淤區兜兜轉轉了好多地方,想要為自己的行跡多增加些迷惑性。
從而減弱東窗事發後天網對自己的追蹤篩查。
在山淤區不顯眼的地方,馬尾用街邊的終端呼叫了一輛便利車。
為了不讓司機知道自己住在哪裏,馬尾又提前下車,借著昏暗的夜色往家中走去。
很快馬尾走到了皮帶街。
馬尾又看到了街上停的電動機車。
“還好,我的寶貝安然無損!”
接著江澤從樓下飛快地走到了街上。
馬尾正要伸手打個招呼。
隻見江澤抬腿一踢。
機車像一個翩躚的落葉一般,在空中翻滾搖曳,又在遠遠的地方墜落。
“砰!”
機車落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我的車車!!!”馬尾抱著腦袋慘叫著。
江澤向著這邊直直走來。
馬尾看到了江澤眼中燃燒的大火。
馬尾腦袋一縮,把凶江澤的話生生咽下。
“江,江,澤,你這是去哪?”
“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