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硯山納悶地抓了抓頭發，是他太蠢了？怎麽突然聽不懂王爺的意思了？

    他疑惑的看向君宴，咦？王爺怎麽笑的這麽蕩漾？

    兩人路過右偏殿，君宴挑眉朝殿內看了過去，剛巧與雲笙的視線撞上，君宴察覺，當即收回視線，加快了回正殿的腳步，就好像方才的那一切，隻是個意外。

    殿內，雲笙呆呆的望著門口的方向，小臉倏然升起兩抹不自然的紅暈，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好燙。

    “公主，您還沒喝酒，怎麽臉還紅了？”如意奇怪地拉著她的手，“是不是殿內太熱了，奴婢命人將窗子打開可好？”

    雲笙雙手拍了拍小臉，悄聲問道：“很紅嗎？”

    “是啊，估計是殿內人太多給熏的，奴婢開窗給您散一散吧。”

    “嗯。”小公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方才，她好像在外邊看到了君宴在盯著自己看誒，那眼神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

    雲笙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都怪當時反應太遲鈍，她要是追出去，說不定還能跟君宴說上兩句話。

    如意開了窗回來，看見主子心神不寧的模樣，暗暗試探著問：“公主，您在想什麽呀？是不是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想吃什麽，奴婢去吩咐小廚房給您備著。”

    雲笙看著滿桌的珍饈美味，卻味如嚼蠟，她從小就不缺這些好東西，即使再做多少，沒心情也吃不下。

    如意拿了塊白糯糯的糕點放到雲笙的麵前，“公主，若心情不好不如吃點軟酪試試？聽說多吃糕點會讓心情好起來呢。”

    “哪有這麽神奇。”雲笙小小地咬了一口，好似有什麽在口中炸開，誘人的奶香包裹著酸酸甜甜的果粒，外皮軟糯清甜，有點涼涼的，味道別具一格。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這軟酪好像和之前吃得不太一樣，以新鮮的果粒入味，倒是新穎。”

    “之前公主您說著軟酪好吃可太過齁甜，容易膩味，所以禦廚們便想出了這個法子，剛好這次宮宴皇後娘娘覺得不錯，便做了些讓大家都嚐嚐。”

    “這麽好的東西，一人也分不了多少吧？”

    做軟酪所用的黃油、奶油和新鮮水果等，價格昂貴，一般隻有貴族才有機會食用。

    雲笙眺眼看去，果然，除了她有整整一盤子，下麵的人基本都隻分到一兩個，加起來都不到巴掌大。

    “公主說的極是，軟酪是宮裏禦用點心，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上的。”

    “原來如此。”小公主杏眸一轉，拉著如意仔細叮囑了幾句。

    “公主——”

    “去吧！”

    亥時一刻，熱鬧的晚宴結束，前來參加宮宴的人陸續離開，宮門口各家車馬早已等候在側，諸位依依不舍地拜別同伴。

    “公主，晚宴結束了，咱們應該回宮了。”

    太和殿外，如意拿了一件紅狐毛大氅給雲笙披上，“冬至過後，這天是越發冷了，奴婢讓人備了餃子，一會兒回去，您可得多吃兩口。”

    “冬至吃餃子，一年都會平安如意。”雲笙呆呆地望著遠方，“東西備好了嗎？”

    如意命人拿了一個檀木方盒遞了上來，“請公主過目。”

    ……

    宮門口。

    硯山小心翼翼地攙著君宴上馬車，“王爺當心。”

    君宴上了馬，餘光掃過邊上的人，握拳抵著下顎，接連咳了好幾聲，薄弱的身子一抖一抖，瞧著衣服整整大了兩圈。

    隨著夜深，溫度漸漸下降，晃蕩的燈籠下，照著他的臉越發蒼白羸弱。

    “咳，咳咳！”君宴捂著胸口，費力地進了馬車。

    靠近他的那幾輛馬車主人見狀，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隨即吩咐自家馬夫趕緊離開。

    “駕！駕！駕！”幾十輛馬車接連行動，滾滾塵埃四溢，這其中唯有涼王府的車夫卻一直抓著韁繩，久久未挪半分。

    馬車內，時而傳來猛烈的咳嗽聲，直至邊上的人都離開，才堪堪止住。

    硯山撩開簾子探頭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無人才道：“王爺，都走了。”

    “嗯。”

    “回府！”硯山吩咐道。

    車夫點點頭，攥緊韁繩調轉方向，揚起鞭子趕車：“駕！”

    “等等！”

    “駕，駕！駕！”

    車夫加快了速度，行至半裏遠時，身後那道微弱的叫喚聲才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誰在外麵？”硯山探出半個身子回頭一瞧，夜色中身後那道紅色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君宴！你等等！”

    硯山瞳孔一縮，趕忙吩咐馬車停下來。

    馬車內，君宴挑了個眉，卻沒阻止。

    “王爺，是長樂公主在外麵，你可要出去瞧瞧？”

    上次後，小公主再沒去過涼王府，王爺雖嘴上沒說什麽，可他看得出來，王爺其實是很在意小公主的。

    作為最貼心的侍衛，硯山自然是得為自家主子多考慮。

    “王爺，要不然咱們下去看看吧？今個兒您才和東陵太子商量合作事宜，若是被他知道您又欺負他妹妹，可不好。”硯山半誘半騙道。

    君宴將手上的湯婆子往懷裏攏了攏，全程垂著眉，“你讓她早點回去。”

    “您不下去看看嗎？”

    硯山心想：王爺您就裝，明明晚上還偷看人家長樂公主，這會兒人來了，您倒當不在意了？

    君宴白了硯山一眼，抬手狠狠警告了一番，硯山會意，連爬帶滾的下了馬車。

    “啊！”

    “公主，您沒事吧？”

    如意火急火燎的跑上前將栽倒在地的小公主扶了起來，她心疼的給小公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手落到膝蓋時，急得眼淚直冒，“呀，公主，衣服怎麽摔破了，您沒受傷吧？”

    雲笙俯身揉了揉膝蓋的位置，火辣辣的好像挺嚴重的。

    “王爺。”對麵，硯山詫異地回頭看來人。

    方才也不知道是誰說不出來，這會兒倒是積極。

    他靠近君宴，悄悄提了句：“王爺，公主方才為了追您都摔傷了，今日宮宴，這一片人來人往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硌人的石子，小公主細皮嫩肉的，估計傷的不輕，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君宴淡淡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硯山一時間摸不準主子什麽意思，不敢再說話，隻好退到一旁。

    小公主在如意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來到君宴跟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