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可以這樣？

    怎麽能把柳沐沐的臉換成是她前一世的，然後還試圖把人給上官九送過去。

    上官言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柳雯雯的眼神裏，是壓製不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將對方燃燒得幹幹淨淨。

    她的腳步沉重，腳就像是黏在了地上，縱然是聽清楚了上官言的話，可她也沒有勇氣朝著他走過去。

    “王妃，你這是怎麽了？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這裏，王爺剛才叫你了你沒聽見嗎？”柳沐沐見狀，伸出手在她的身上戳了戳，一臉不悅的問著。

    聲音吸引了柳雯雯的注意，她目光收回來，落在了柳沐沐的臉上。

    心裏的聲音不斷，一直在重複的質問：“你有什麽資格擁有這張臉，你有什麽資格？”

    柳聞聞已經死了，她的人連同她的臉，全部都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徹底的消失。

    上官言不是說，他們隻有小時候見過嗎？那他是如何得知她長大之後的樣子的，看著麵前和以前那個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柳雯雯垂在身側的雙手，情不自禁的緊緊攥成了拳頭。

    她陰冷的目光，從柳沐沐的身上一掃而過，邁著步子朝上官言走過去，即便走一步，心就疼一分。

    她是真的已經開始漸漸的把他放在心裏了，已經開始習慣了陪在這個人身邊，她好像已經慢慢的喜歡上了上官言。

    可是，他親手拿起刀子，往她的心上捅了一刀。

    他欺騙和隱瞞自己的，又何止是他過去的那些不痛快。

    “你先下去吧。”上官言看出了柳雯雯的不對勁，冰冷的聲音命令著柳沐沐。

    “是，王爺。”柳沐沐看情況不對，也不想多留，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張臉，她很是滿意，要比她之前的那張臉完美的多，數一數二的天姿國色，她喜歡的很。

    纖細的雙手，捧在臉頰上，即便忍受了幾天幾夜的痛不欲生，可在她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一切都值了。

    “有了這張臉，我就不信九皇子還會疏遠我。”柳沐沐自言自語道，她絲毫不知這張臉是來自於哪裏。

    ……

    “王爺叫我何事？”柳雯雯停在上官言麵前，一雙冷眸就落在自己眼前的青石地板上，壓根不去看上官言。

    “這種蠱蟲，能讓人活一年半，一年半之後人就會全身皮膚潰爛而死……”

    “王爺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王爺精心培養了這蟲子，為的不就是塑造這樣一個玩物出來嗎？

    一年半，她能活著進九皇子的寢殿，都是蒼天有眼，至於我為什麽如此說，王爺你心知肚明。”

    柳雯雯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她冰冷如霜的聲音，居高臨下的灌入了上官言的耳中。

    她絲毫不知，上官言此時正用探究的目光，觀察著她所有的表情變化。

    “這蠱蟲是別人給我的，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我精心培育的，至於出來的小群為何會是這個樣子，我也很詫異。”

    上官言的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他一雙含著真切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柳雯雯，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誠摯。

    可是柳雯雯的目光，根本就不往他的臉上落，她嘴角微微帶著笑，是自嘲的那種，隻覺得心上像是被捅了一把刀，隻要她一呼吸，就好疼好疼。

    她以為這一輩子，上官言會是透進她陰暗人生裏的一抹光，不成想到最後， 也不過是一把傷人的利器。

    “我真的看不懂你。”良久，柳雯雯才緩緩開口，聲音冷的就像萬年玄冰一樣，聽了讓人脊背發涼。

    “我們之間，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也有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心靠近心了，上官言，你可知你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為，對我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

    柳雯雯就好像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情不自禁的就問出了口。

    隨即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身就走，無論上官言在身後怎麽叫她，她頭都不回。

    覺得待在王府裏透不過氣來，她徑直朝著王府大門外走去， 卻不想在花園裏碰到了牧賢。

    牧賢看著她狀態不是很好，便關切的問著：“王妃，您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心上難過，很有可能是這段時間以來，熬夜太狠了，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吧。”柳雯雯敷衍的回答著，連聲音都帶著哭腔，仿佛下一刻眼淚就會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下來。

    牧賢見狀，也沒敢再追問下去，隻是陪著柳雯雯，好似她要去哪裏，他就會一直跟著。

    直到快走到王府大門口時，柳雯雯才停下腳步，用命令的口吻衝牧賢說著：“我出去散散心，不要讓任何人跟著我，否則我會生氣。”

    牧賢聞言，連忙停住了腳步，再也不敢動了。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柳雯雯嬌小的身影，嚇消失在大門口。

    直覺告訴他，王爺和王妃之間肯定出現了問題。

    牧賢轉身就跑回了吉安居，人還沒進門口呢，就一聲連著一聲的叫著：“王爺、”

    “什麽事情能讓你如此慌張？一點兒侍衛的樣子都沒有，牧賢你是怎麽了？”上官言的聲音，從來沒有如此低沉可怖過。

    他跟牧賢說話，也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

    此時吉安居裏沒有外人，上官言也不用再演戲了，他站在院子裏，等待著牧賢的回答。

    “王妃出府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和王爺您發生了什麽不愉快嗎？我看王妃好像哭了。”牧賢如實說著，他緩緩的走到了上官言身邊，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觀察著上官言的臉色。

    上官言聞言，心裏一緊，他自然是擔心柳雯雯的。

    他拿到那蠱蟲，確實沒有想太多，就是想給上官九找一些不痛快。

    他怎麽都沒想到，會把柳沐沐的臉變成是柳聞聞的。

    他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甚至生出了私心，想要將這個人永遠的禁錮在自己身邊，這是上官言的一份執念。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她的身邊已經 有了柳雯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