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逝,老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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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回劍意,生死予奪。
    陸亞的虛影手掌向上,相隔數千米抬起四劍闕中的‘生死’二劍,一黑一白兩把劍交相輝映,將戰場的天空渲染的讓人目眩神迷。
    “呼...”
    白黎沉重的呼吸伴隨著水土雙靈煉化形成有節奏的律動,大日雷鍛之軀激蕩的靈力塵埃與刀意糾纏,周身布滿一層薄薄的力量禁區。
    可以說,這是龍夏國最強的劍意與刀意的對決!
    輪回!
    蓄意!
    “伊餘久齊物,本自一枯榮。”
    伴隨著陸亞越來越虛無縹緲的聲音念出箴言。
    生死雙闕緩慢卻帶著攝人心魄的餘威漸漸壓向白黎。
    白黎腳下的土地都開始旋轉扭曲,和無數道劍痕一樣不受控製的從淩冽的直痕變成一道道月牙。
    在劍意壓製下,身處漩渦中心的他根本動彈不得,他也沒想過要避開。
    孽炎禍鬥的裙甲隨風飄動,滿頭銀發反倒紋絲不動。
    當差不多五六米之高的生死雙闕快將白黎碾壓成泥時。
    很多巴不得白黎死的人嘴角展露出微笑,無數支持白黎的龍夏各級官吏兵將和默默奉獻的百姓則目不轉睛、緊張不已。
    兩種情緒的對立,沉默又荒唐!
    “重鑄,我身無拘。”
    在如此意境下,白黎刀意化解威壓,右手腕輕輕抖動,終於拔出了手中的甘涼刀。
    沒有蓄力。
    此刀,唯有蓄意。
    “第二天賦,逝鴻。”
    白黎輕輕吐出幾個字。
    隨後天地為之一靜,整個瓦屋山似乎都沒了哪怕一點聲息。
    大雪在消融、風景在後退、三千劍修驚疑不定的表情被定格!
    劍氣風暴在逆流、明滅劍闕失去生死劍闕,蜀山劍宗巨大的牌匾上的題字化作空白!
    不次於道曾規模的驅散之力和輪回劍意在空中緩緩交融!
    恐怖無匹的雙劍闕於安靜中陡然蒸發。
    哪怕是輪回劍意,哪怕劍上陸亞的意識。
    都隨之消散!
    雷聲大雨點小。
    白黎不僅抗下生死雙闕劍,並且毫發無損!
    戰鬥畫麵中,仿佛就隻剩下他保持拔刀的姿勢和形單影隻的桀驁!
    “什麽?!!”
    所有關注著這場戰鬥的人見狀,都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道曾的逝鴻天賦...”
    “這tm可以說是最強的防禦天賦了吧?”
    “白黎如今究竟有幾個天賦?”
    “是模仿嗎?還是確確實實的逝鴻天賦?”
    “一人身懷兩三個戰鬥天賦,那小子,大抵就是龍夏的氣運所在...”
    藍森、裴喻、韓照渠、許雯、董霸先等人都坐不住了。
    元宙四十二年以來,雙天賦不是沒有,甚至三天賦的都有,但全部都不是戰鬥天賦,而是生活技能類的天賦。
    現在好了。
    已知白黎有‘倒數’、‘狩人之道’兩個超強的戰鬥天賦,和道曾一戰後,竟然又把人家的‘逝鴻’天賦給搶了!
    而且諸如韓照渠、許雯等人,以前都從沒見過逝鴻天賦。
    如今驚鴻一瞥,才知玄階無敵的道曾絕非浪得虛名。
    相對的,也才知道白黎能戰勝道曾是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下令全軍,不必憋著,都給老子為右將軍歡呼呐喊!”
    韓照渠老夫聊發少年狂,如今白黎隻身大戰如同神人般的傳說級劍聖、獨攬天下風流。
    雖是殘影,亦讓人心潮澎湃!!!
    “風!風!風!”
    軍令既下,軍用專列中無數彪悍的西涼虎狼之士的狂吼響徹四方,抒發心中激動難耐的情緒!
    西涼多風沙,所以出自西涼之地的將士都喜歡用‘風’來形容勇猛。
    “白!白!白!”
    同樣的,此時已經快要抵達南廣省的北燕第三集團軍中,也是滿堂喝彩聲。
    不僅是實力,白黎作為帝國重將展現出來的不屈風骨,讓每個人、每個士兵都覺得與有榮焉!
    無敵劍聖又如何?!
    獸尊又如何?!
    獸皇又如何?!!
    哪怕明知不敵、該戰便戰!
    這是軍魂,是軍人的熱血。
    北燕第三集團軍此番由鎮北將軍傅遼往統領。
    傅遼往在北方邊軍中是除杜旗銳、韓照渠以外的第三號人物,出身幽燕老營,境界雖然隻有六品,但和黃雍類似,都是帶兵多年、經驗豐富的戰術大師!
    麾下虎豹騎(團級)三千,為龍夏國最最精銳的騎兵,全是戰鬥類召喚係天賦覺醒者,能召喚各種異獸成為坐騎、馳騁沙場!
    北燕軍用‘白’字姓氏為白黎喝彩,讓人難免回想前兩年在盧龍堡下,白黎一刀退敵後,二十七師的歡呼。
    恰好,彼時那支二十七師,如今也在北燕軍中,隨軍南下參戰!
    “當初盧龍堡下的少年,越顯風流了。”
    “若是再見,老子都得叫他一聲長官!”
    行伍中,二十七師師長張亮苦笑著感慨。
    其實離盧龍堡一戰,也才不過兩年。
    兩年時間裏,白黎從昔日陣前小卒,一躍成為重號將軍,實力更是翻天覆地!
    讓人如何不心神搖曳?
    就是不知若此番全軍集結時再見麵,那小子還記不記得自己。
    “哈哈哈,師座,可惜咱們這次沒法和右將軍並肩作戰。”
    一團長王廷臣附和道。
    當初他曾和白黎在戰場上攜手殺敵,而這次北燕軍是進攻路,和白黎路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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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廷臣,原本我這心裏是沒底的,但不知為何,看著那小子,我卻覺得咱們此戰必勝!”
    張亮十分明白南筠大戰的意義。
    除了必要的鎮守要害之地的駐軍以外,國內機動部隊、曆戰精銳幾乎全部南下!
    可以說是賭上了龍夏國三十年的氣運,其意義甚至不輸當年的懸州大戰。
    龍夏到底能否中興...
    一切,都將在今年之內給出答案。
    同樣在二十七師行伍中的運兵車裏。
    一個老兵正口若懸河,和袍澤們講述自己當年是如何如何與今日之右將軍在陣前背靠背浴血奮戰;如何如何共同笑傲沙場擊退那九紋鬼背獐和吳行!
    “老雷,你別吹了,你是啥慫樣咱們還不知道嗎。”
    運兵車裏笑聲一片。
    大家都相信他確實和白黎一起打過仗,但絕不相信他的什麽‘浴血奮戰’...
    誰不知道陣前老兵雷大勇從軍七年,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一手保命功夫?
    “呸!”
    “笑什麽笑!”
    “我說的都是真的!”
    雷大勇見狀,大為光火。
    他繼續道:“怕你們不知道,右將軍還曾問過我姓甚名誰!問過我籍貫何在!”
    “我當時大聲回道‘我叫雷大勇!河陽省臨芝鎮人!’”
    “右將軍說他都記下了!不信你們去問他!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個陣前老兵!”
    雷大勇說著說著,突然悄悄落淚。
    他已經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這一次南筠之戰,自己再也不躲了...
    自己,也要在陣前殺敵!
    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血賺!
    如果一個都殺不了,起碼能激勵身邊袍澤...
    也算是為那遙遠的太平盛世奉獻了自己的力量。
    ......
    並非所有人都在關注戰鬥實況。
    譬如獲得荀氏儒聖傳承靳書流。
    他在屋裏拿著筆在紙上亂七八糟的畫籌謀算,根本沒抬頭看戰鬥畫麵。
    “知天易、逆天難啊。”
    靳書流用盡心思,也演算不到南筠之戰後好的結局。
    無奈,隻得在紙上留下了兩行詩聊以解煩。
    詩曰:
    ‘瓦屋刀劍立,天下英雄集。’
    ‘風雨四十年,迎頭甲子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