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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承乾心頭一震，就感到腳踝處被大力拉扯。
    他整個人被拖出了暗道。
    剛出感暗道，一轉身，他就看到一道濕漉漉的身影。
    “陳旭陽！”
    高承乾低呼一聲，那麽久不見陳旭陽出來，以為他已經被困死在皇宮裏了。
    但陳旭陽雖然沒死，狀態也是肉眼可見的不怎麽好。
    他臉色更蒼白了，胸口全是他自己吐出來的鮮血。
    此時此刻，他嘴角還在往外滲著血。
    “你受傷了？”
    聽到高承乾的聲音，陳旭陽微微抬眼。
    “楊辰狡詐，他在皇宮裏藏著絕世高手，曹公公那個老閹狗，他武功堪比五絕！”
    心中憤恨，陳旭陽嘴角又滲出血跡。
    血液偏黑，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他對魔功的習練越是精深，他的痛覺就越是遲鈍。
    現在他已經基本沒有了痛覺。
    這能讓他在戰鬥中，排除疼痛帶來的幹擾，再配合上超強的恢複能力，和魔功對神誌的影響，他會越戰越勇，好似瘋魔。
    但即便如此，受到的內傷也是實打實的。
    曹公公的武功太高了，功力之深超過他不止一籌。
    皇宮中的大戰，即便他不停吸收曹公公的內力，讓自己的內力時刻處於巔峰狀態，可他還是被曹公公報霸道剛猛的掌力所傷。
    他此時全身的骨骼幾乎全被震斷了，髒腑也被震傷。
    高承乾雖不通醫術，但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陳旭陽此時的狀態，他大致能看出一二。
    身體扭曲，這是骨骼碎裂的表現。
    口吐黑血，這是內髒破裂的征兆。
    這麽重的傷，換做常人，即便武功再高，也定然是活不成了。
    高承乾眼中浮現驚色，試探問道。
    “旭陽兄，你還好嗎？”
    “我說過，讓你叫我旭陽！”陳旭陽低語一聲，隱有怒意。
    不待高承乾反應，洶湧的內力席卷而來。
    高承乾被束縛，猶如被蟒蛇纏身，根本動彈不得，渾身的骨頭都被擠壓的咯吱作響。
    高承乾眼底駭然，心中升起明悟。
    即便陳旭陽身受重傷，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但要殺他還是易如反掌。
    “旭陽！我是太心急了，一時說錯了，快鬆開，太緊了！我好喘不過氣了！”
    陳旭陽沒有回話。
    但高承乾能感覺到，束縛他的內力逐漸散去。
    “旭陽，咱們快走吧。”高承乾小心說道。
    “嗯。”陳旭陽應了一聲，眼中紅芒明滅不定，“你在前麵帶路。”
    “好。”
    狹窄的暗道中，高承乾與陳旭陽一前一後的爬行著。
    腐朽惡臭不斷鑽入鼻腔。
    高承乾止不住的幹嘔。
    不僅是他，在暗道的前方，也不時遠遠傳來幹嘔的聲音，那是錢弘方受不了這腐臭的味道。
    但他身後，卻隻有爬行的聲音。
    陳旭陽他怎麽回事？
    他沒有嗅覺嗎？
    高承乾心中疑惑。
    而且受那麽重的傷，內髒破裂，骨骼斷裂，怎麽可能這麽淡定冷靜的爬行？
    即便是再次出現在他麵前的陳旭陽，性情大變。
    但人的痛覺可是參不了假的。
    疼死可不是一種形容，精通用酷刑折磨人的他，深知人是真的會被疼死的。
    難道……
    陳旭陽已經沒有痛覺了？
    一邊爬行著，高承乾心裏忍不住的猜想。
    不知過了多久。
    爬行中的高承乾突然發現，身後的陳旭陽爬行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了。
    而且，他能感到，陳旭陽的氣息越來越平穩。
    這是身體在恢複嗎？
    這是什麽恢複速度？
    這還是人嗎？
    高承乾駭然。
    陳旭陽已經變成一個怪物了！
    不過，變成這樣的怪物，也沒什麽不好。
    他變成這樣，應該是練了什麽武功。
    他這種庸碌無能的廢物，都能達到這種地步。
    若是我得到這門武學。
    成就必然要超過他……
    黑暗中。
    高承乾眼中貪念橫生。
    暗無天日的狹窄暗道中，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
    不知又過了多久。
    終於嗅到新鮮的空氣。
    雖然這隻是雨水激發出的泥土味，而且還混著落葉腐爛的味道。
    但比起暗道中的腐臭，完全算得上新鮮了，甚至讓人心曠神怡。
    錢弘方、高承乾、陳旭陽爬出暗道。
    這裏是一處山林，巨石下的隱秘角落。
    此時夜色深沉，依舊是暴雨傾盆。
    大致估算下時間，他們已經在暗道中爬了一整天，從黎明又爬到了夜裏。
    此處向東，就是北漠聯軍的大營。
    他們剛一出現，就被巡邏的北漠士兵發現。
    ……
    北漠聯軍大營。
    錢弘方、高承乾、陳旭陽被帶到中軍大帳。
    首位上坐著一個身高九尺的大漢。
    正是北漠七部族最強大的烽煹部族首領，烽煹戈石碣。
    現如今，他是北漠聯軍的最高統帥。
    他打量了眼幾人，最後目光落在高承乾的身上。
    “高公子，梁魏使者呢？”
    “他們出不來了。”高承乾心有餘悸。
    “什麽意思？”
    “唐皇在皇宮中布置了諸多後手，所有人全都折進去了，隻有我們三人逃了出來。”
    唐皇？
    烽煹戈石碣濃眉一蹙，眼中浮現仇恨。
    當初諸國貿易。
    在酒宴上，楊辰讓他當眾出醜。
    這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恥辱！
    “行動前，你們信誓旦旦，結果就這樣？”戈石碣嗤笑。
    錢弘方麵色冰冷，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淪落到被北漠蠻夷奚落的地步。
    他隱忍了半生，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此時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戾氣。
    隱忍了半輩子的脾氣，此時根本壓不住。
    他怒視戈石碣，語氣不善。
    “北漠蠻夷，目光短淺！”
    “冷嘲熱諷，有什麽用？”
    “有這時間，還是想想對策吧！”
    “嗯？”戈石碣臉色一沉，看向錢弘方。
    “你是哪個？”
    眼看著錢弘方要發火，高承乾趕緊站出來。
    “烽煹大帥，是如今大唐門閥之首錢家的族長，如今大唐的豪族世家都奉他為上位。”
    戈石碣低頭打量了錢弘方幾眼，嘴角抽動，笑出了聲。
    “嗬嗬嗬……大唐門閥之首？豪族上位？”
    “自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