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俞中你是塊木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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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
顏控遲燎再度淪陷於俞中的笑,大逆不道地說:“神主,如果您是個女人,放在以前肯定是紅顏禍水,會被百官彈劾,殺頭的。”
“你啊,怕我是真的怕,不怕我倒還尋起了我的樂子。”
遲燎“嘿嘿”一笑,感受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拿出來看了看,“唔”一聲道:“神主,小仙晚點要去忙事情。”
“何事?”
“神主,您是不知啊!”遲燎捶著胸膛,故作哭喪道:“在人間生活,是要謀生存的。這人間處處都需要錢,小仙既然活在這,就要去掙錢,供小仙日常的花銷。”
“原來如此。”俞中思量了一會兒,“我同你一道去吧,替你分擔一些。”
這話把遲燎說不好意思了,推辭道:“神主,小仙可不敢吩咐您辦事兒。況且,小仙是去收鬼,都是一些易事兒,就不麻煩神主了。”
“遲燎,此事不麻煩,我也是該多了解一下人間了。”俞中看著來來往往的汽車和著裝開放的現代人,心中一陣感慨:“時境過遷,人間早已變了樣。”
俞中都這麽說了,遲燎也知道俞中是真的想多了解了解現在的人間,於是帶著俞中重新折回買衣服的商場,乘坐電梯上了最頂樓。
“滿、滿步!”遲燎那是一陣心驚。
雇主剛才發消息說多找了兩位道長,希望他不要介意。
遲燎是不介意。他又不是凡人,又不是真的人間道士,沒有那套規矩,不會介意多了兩人。
“您認識我?”滿步在前不久看見俞中的時候就萬分疑惑了。
俞中身邊的人他是從來沒見過,可為什麽對方看見他一臉驚訝?
“認”遲燎“不不”幾聲,擺著手說道:“不認識,我不認識你。”
俞中壓下遲燎亂揮的手,心知滿步給上天庭的各位神仙留下了多大的陰影,編出一套說辭道:“我同遲燎說了你。”
滿步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俞先生和遲先生是來抓鬼的?”
“是,不過我不會插手此事。”
滿步“嗯”一聲點頭。
一直沒插上話的雇主尷尬著臉默默出聲:“幾位道長,能聽我說句話嗎?”
“林先生您請說。”滿步賠了個笑臉,坐在一旁閉口不言聽林賢鷗說。
“是這樣的,幾位道長。自從上個月開始,我這商場就接二連三出現怪事,剛開始是店鋪租客在商場裏迷路,您說這怎麽可能啊?商場就這麽點大,就算迷路也不可能會在商場迷路,更何況他們都在這裏走好幾回了。”
“後來就、就就租客說晚上關門的時候撞鬼了,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的,好幾個租客退租關店走人了。誰知道這一個星期前還死人了,害怕的我去了紫宸道觀找滿道長,結果聽到您外出的消息”
“你都找滿步滿道長了,怎麽還來找我?”
“遲道長,我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就是、就是之前聽說滿道長外出了,我就跟我朋友說這件事,然後他就給我推薦了您”
遲燎聽完笑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想: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前段時間還在為掙錢苦惱,這就錢自己找上門來了。
然而遲燎這幅模樣落到林賢鷗眼裏就不一樣了,他以為遲燎的笑是尷尬的笑,自己下了遲燎的麵子,得罪了遲燎。
“遲先生,錢我會照付給您,還請您和滿道長一起合作,不要生我的氣。”林賢鷗是真怕啊,他可是聽說有人得罪了道士,沒出多久就被對方弄得破了產,斷了腿。
“我不介意,你還是讓滿道長不要介意吧。”
聽到這,滿步笑著擺手說了句“我不介意”,挪了挪屁股坐到俞中旁邊。
“怎麽了?”
滿步壓低聲音問道:“從來沒聽說過俞先生的名號,俞先生是誰的弟子?”
這遲燎的名號他是聽過一次兩次,隻是遲燎太低調了,隻能夠知道他幫人抓鬼價格實惠,如果碰上窮人家,還會無償幫忙,名聲非常好。
“我們俞老板不太喜歡被人問師父是誰。”遲燎看見滿步湊過來,自己也默默靠過來了點。
他可不能讓神主再受滿步的傷害了,也不能給滿步傷害神主的機會。
滿步微微一愣,換了個話題問:“俞先生為什麽會沒有手機,不知道怎麽關電視?”
“我們俞老板之前一直隱居潛心修道,生下來就待在深山裏,不知道很正常。”
說辭是很假了,但滿步沒有拆穿,點頭示意知道了便就不再問了。
誰都有秘密,俞中不願意說他也不能舔著臉去問,這是人家的。
再次被晾在一邊的林賢鷗尷尬出聲:“幾位道長,您們看?”
“問題不大。”遲燎換上一副正經的麵孔,出言道:“隻是有些疑點我搞不懂。按理說商場陰氣重到這種程度,不可能一個星期前才開始死人,起碼得半年前開始才對,而且還得一死就是一群。”
林賢鷗聽的冷汗直流,“那、那那遲道長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錢不是問題。”
“你是耳朵不好使嗎?”遲燎臉上把無語和嫌棄表現得淋漓盡致,“我剛都說了問題不大。”
林賢鷗:“”
“林先生不用那麽擔心。”滿步輕咳一聲,解圍道:“遲道長說的沒錯,商場的鬼再凶,卻好像被什麽東西鎮住了,解決起來不麻煩。”
林賢鷗聽完鬆了口氣,“幾位道長您們看什麽時候抓鬼啊?”
“到了晚上,現在才下午六點多,距離晚上早著呢。”
林賢鷗聽是晚上抓鬼,特別上道的邀請滿步幾人出去吃飯,他請客。
餐館裏林賢鷗熱情地招呼他們點菜,滿步幾人也是給麵子點了一道自己比較喜歡的,輪到俞中卻被他拒絕了。
“不必了,我不吃。”
遲燎知道俞中下午勉強和他一起吃了肯德基,這會兒肯定是不樂意吃東西,於是趕緊出聲替他們神主解釋道:“我們俞老板胃口小,下午和我一起吃了肯德基,現在吃不下了。”
林賢鷗這才“哦哦”兩聲沒去勸俞中點菜,等飯菜上來後幾人零零碎碎聊了幾句,吃完趕回了商場。
眼見時間距離午夜還有四個多小時,遲燎怕俞中覺得無聊,忍著痛用剩下不到百分之五十電的手機放了部電影,遞給俞中看。
“俞老板,您要是覺得無聊,就看一會兒,看完了和我說。”我剩下這電,供您看幾場電影都可以。
“不必了。”俞中謝絕了他的好意。
其實下午那場電影俞中看了幾分鍾就沒看了,不是不好看,是他實在不喜歡這些,還不如用這點時間看看書。
所以遲燎看見俞中坐著發呆的時候,其實是他把萬年前那本書看完了,在腦子裏過一遍原內容,深思其中的深意。
“那俞老板,您就這樣坐著?”
“嗯。”
神主都發話了,遲燎也不敢去吵俞中的清淨,捧著他的命根子縮在角落打遊戲。
滿步自打見到俞中就開始觀察他。
看著看著,滿步就心生了熟悉感,就好像這人以前見過,不單單見過,他們還很熟。
囑咐了師弟一句“別亂跑”,滿步挪動步子走到俞中身邊坐下。
“俞先生。”
“嗯?”俞中把放飛的思緒拉回來,看著滿步等待他的下文。
“我和俞先生之前是不是真的見過?”
“應該吧,我也不清楚。”
滿步抿著唇點點頭,接著又問:“俞先生像木頭一樣坐著,是在想什麽麽?商場裏的疑點?”
大概是吧。
“俞中,怎麽我次次來找你,你都坐在這裏一言不發,你是塊木頭嗎?”
俞中抬頭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握著茶杯一言不發眼神放空。。
“俞中,你這樣的表情讓我很想把你按在床上欺負,你知道嗎?”滿步搶過他的茶杯,一飲而盡裏麵的茶水,然後隨手扔了出去摔碎。
“作甚扔它?”
“我扔你一隻杯子而已,哪來的原因?還是說你想打我一頓替你那隻杯子出氣?”
“出去。”
滿步瞬間怒了起來,抓著他的肩膀迫使他直視自己,厲聲道:“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想讓我出去,行,你把我扔出去。”
然後,俞中就真的提著滿步的衣領把他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滿步站起身來拍拍身子笑了,“俞中,我是該說你聽話的像條狗呢?還是該說你脾氣差,說扔就扔?”
後麵滿步好像又補上了幾句什麽,但俞中不記得了。
他隻知道他那會兒又生氣又無奈,落了個陣不讓滿步進來,結果陣被那惡神強破了,落了一身傷休養了好久。
也是從那以後,俞中不落陣擋他,免得滿步又像個瘋子一樣強破陣法。
“俞先生?”
俞中從回憶裏出來,不好意思笑了笑,“以前也有也被說過像木頭,所以聽到滿道長的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沒有回答滿道長的話很抱歉。”
“沒事。”滿步無所謂笑了笑,“能讓俞先生這麽記著的人,一定很重要吧。”
“嗯。”
聽到他的承認,滿步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憤怒和吃味。
心底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你就那麽在意你在人間喜歡的那個人嗎?去到哪都想起她/他。
還未到午夜時分,商場的陰氣比白天更濃了。
遲燎收起打遊戲的手機,嚴肅著一張臉站起來。
他在這陰氣裏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單單遲燎感覺到了,俞中也發現這裏有他們認識的熟人。
“遲燎,你在這裏護著他們,我去看一眼。”
遲燎點頭說“好”,目送俞中離開這一層樓。
“俞先生不會有危險嗎?”一直沒說話的小師弟看俞中離開,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麽。
“不會,俞老板比誰都厲害,不會有事。”
聽他這麽說,小師弟癟癟嘴。
還厲害呢,都沒聽說過名號。哪像他們師兄,出去隨便打聽打聽,誰會不知道滿步是誰?
這邊小師弟在懷疑俞中的能力,那邊俞中就在商場迷路了。
如果林賢鷗知道這事兒,一定會覺得啪啪打臉。
下午才說商場這麽點大,誰會迷路啊?晚上俞中就走著走著,分不清自己走到哪了。
這不怪他。商場的店鋪清一色一個樣,除了個別在門口掛了個花花綠綠的招牌,俞中都要覺得自己在原地打轉。
“這陰氣怎麽忽然這麽凶?”滿步凝重著一張臉把小師弟和林賢鷗護在身後,扭頭衝遲燎發問。
“鎮壓它的東西有消散的趨勢,它快出來了。”
小師弟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頭一次和師兄出來抓鬼,就碰到這麽硬核,他是又興奮又害怕。
周遭的燈光在這股陰氣下逐漸暗去,同一時間他們也看不見身邊的人了。
“師兄?師兄?”小師弟叫了兩聲沒得到回應,瞬間嚇得雙腿發顫,把桃木劍拿出來豎在胸前:“祖師爺保佑祖師爺保佑,鬼怪統統離開,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你在嘰裏咕嚕說什麽?”
“哇啊啊啊啊——!唔唔唔!”
“你叫的吵死了!”遲燎一把捂住小師弟的嘴,“你喊什麽喊,你沒死鬼都先被你嚇死了。”
這時看清了遲燎的臉,小師弟眼睛掛著淚抽噎道:“我師兄、師兄呢?”
遲燎嫌棄地把人推開,“不知道,你哭就哭,要是把鼻涕弄到我身上,我先殺了你。”他動了動肩膀,生怕這人把鼻涕蹭到他身上。
“不,不會的。”小師弟說著還吸了兩口鼻涕,這一吸遲燎的臉就更黑了。
“我叫別池道,你、你是叫遲燎嗎?”
“‘別遲到’?你這是什麽名啊?誰給你起的,這麽有意思。”
“我爸媽,他們說我總是拖拖拉拉,就給我起了這麽個名。”
“那你這是後來起的名嘍?”遲燎把別池道拉到跟前,笑著掐他臉玩。
“不是。”別池道一把拍掉他的手,皺著眉頭嗬斥:“你別掐我!”末了他才又縮著頭道:“我出生的時候離預產期晚了點,出生了還不哭,我爸媽就說我出生遲到,給我起了這個名。後來我長大了,做事又拖拖拉拉,我爸媽就說名字起對了,叫別池道好。”
“你爸媽也太會起名了!”
“你別說我!你為什麽叫遲燎?”
遲燎“哦”一聲,漫不經心道:“我這名是俞老板起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叫遲燎。”
“俞、俞老板?他看著沒比你大多少,為什麽你的名字會是他起的?”
“因為我一出生就在俞老板殿家裏了,我注定要跟著俞老板,所以我的名字才是俞老板起的。”
別池道懵懂地點頭,重啟了一般又問:“我師兄呢?”
“應該在這附近,就是具體在哪不知道,我帶著你去找他吧。”說罷,他抓著別池道的肩膀拖著走。
還真拖著走。
“你走慢點,我跟不上了!”
遲燎忽然停住腳步,皺著眉頭問:“你腿是擺設嗎?這你都跟不上。”
“是你走太快了!”
“放屁,是你走太慢。”話雖然是這麽說,遲燎還是好心的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