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照片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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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暮年彎腰去撿。

    而另一雙手先她一步拿起了地上的錢包。

    他抽出了裏麵的照片,仔細的看了起來。

    宋暮年長而細的眉毛輕蹙,“還給我。”

    “你就這麽喜歡我?”顧擎勾唇一笑,“竟然還把偷拍我的照片放在錢包裏。”

    “還、給、我。”

    她加重了語氣。

    顧擎覺得新鮮,他難得看到她的臉上出現類似窘迫的神情。

    即便在她追他的那段時間,他幾次三番放她鴿子,又在見麵時態度惡劣,故意讓她在朋友麵前難堪時,她也不曾露出過這種表情。

    他抬高了手臂,把照片舉高,“這張照片拍的不好,拍得都不像我了。”

    他本意隻是想看到她露出更多不同以往的表情,可是空氣中卻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照片的相紙薄而脆,似乎因為有些年頭了,一不小心被他單手撕成了兩半。

    宋暮年一頓。

    一雙黑眸顫了顫,眼皮湧上了一圈紅意。

    那是她和覃戈在一起後,第一次給彼此拍的照片。

    覃戈給她拍得很漂亮,可是輪到她的時候,她望著覃戈的臉,心中由不得一動。

    心動了,按動快門的手一顫,於是賦予了這張照片有些模糊的虛影。

    同一個地方,兩個人分別站在鏡頭裏,兩張照片放在一起,很有故事感,就像是兩個人出現了不同的時空裏。

    似乎應了很久之後流行的那句歌詞。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那我們算不算相擁。”

    顧擎見宋暮年反應這麽大,難得哄了一句,“不就是一張照片,大不了我現在讓你拍一張。”

    “不一樣的,你不懂……”

    她蹲在地上,去找碎片。

    她的樣子不知道怎麽,讓顧擎很不爽。

    他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麵前,可是她卻隻在乎一張偷拍的照片。

    他有一瞬間,竟然嫉妒起那張照片。

    他拾起了一張碎片,有些粗魯的扔給了她,“給你照片。”

    照片邊緣很銳利。

    落在了手背上,很快就出現了一道紅痕。

    而宋暮年卻全不在意這輕微的疼痛。

    她垂著頭,手指發顫的,把碎成兩半的照片拚回一起。

    可是無論她怎麽拚,都拚不回原來的樣子。

    偏偏,顧擎還執拗的拉著她的手臂拍照,說要賠給她照片。

    她深吸一口氣,“顧擎,這個照片上的人不是你,你明白嗎?”

    她皮膚很白。

    不是冷白,而是暖色調的白,在暖融融的燈下更顯得柔和。

    被劃傷的傷口形成了一道紅色的細線,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細長的劃了一道,好似一幅用紅色染料繪的工筆畫。

    顧擎也沒想到他隨手扔的紙劃到了她,看著那細紅的傷口,一時間有些惱怒,“你不會躲嗎?”

    五個字說完,他默了默。

    好像記憶中的某一個角落曾發生和眼前發生相似的一幕。

    那是五年前。

    他在國外高中渾渾噩噩度過了幾年,和同樣幾個留學生一起逃課打橄欖球,還在課堂上公然挑釁老師,引得班級上同學接連起哄。

    他成了同學們口中的最酷的人。

    就連啦啦隊的金發甜心都倒追他,就連他的同學都說他的高中生活比美式校園電影還爽。

    可是這個電影的結局以他高中畢業後沒有大學讀而收場。

    而他的“豐功偉績”也被以郵件的形式發給了國內的父親。

    父親立刻讓他滾回來,並且切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那時候他叛逆得很。

    即使回了國,也不聽管教,每天都泡在酒吧裏醉生夢死。

    然後宋暮年就出現了。

    聽說是他媽拜托她來的,她是鄰居家的女兒,學習很好。

    可對他而言,她就像是愛管閑事的大姐,無論他出現在哪個酒吧,她都能找到他,每次他和哥們玩得盡興的時候,她就會出現。

    太煞風景了。

    真討厭。

    可是有一段時間,她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他托人打聽,知道她就在s市。

    他一連幾天都見不到她,心情說不出來的好。

    還心血來潮剃了一個寸頭,還把黃毛染回了黑色。

    這天他們在夜店,酒過三巡,忽然有些無聊。

    於是幾個哥們就提議,“擎哥,我打賭那個女的是在欲情故縱,你信不信,隻要我現在打電話說你喝醉了,她屁顛屁顛就來?”

    顧擎也有幾分惡趣味,隨手就把手機扔給了他們。

    這些狐朋狗友長期混跡燈紅酒綠,演得還挺真。

    而宋暮年匆匆趕來,就看到了顧擎坐在酒吧的卡座上,左右兩邊還坐著兩個青春漂亮的女孩。

    她們畫著精致的妝容,戴著黑絲hok,露出了漂亮的脖頸和直角肩,放眼整個酒吧都找不到比這兩個更漂亮的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兩個的襯托下,他總覺得她有些狼狽。

    頭發隨便綁了一個馬尾,身上還穿著家居服,腳下也蹬著一雙拖鞋。

    ——像是一聽到消息就匆匆趕來的。

    其中一個女孩依偎在他懷裏,塗著鏡麵唇釉的紅唇一開一合,“擎哥,你不是她十分鍾就能來嗎,可現在都過去十三分鍾了。”

    顧擎懶洋洋的抬了抬手腕,涼涼的斜了宋暮年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她看自己的目光好像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是看在他媽的麵子上,想要勸他改邪歸正。

    而現在,他竟然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濃烈的情愫。

    像是愛意。

    又好像不是。

    他不喜歡被這麽看,隨後把桌上的酒水單扔了過去。

    “你不是總說想要改邪歸正嗎,好,今天你把這上麵的酒都喝了,我就聽你的話。”

    這很明顯是戲弄。

    酒水單那麽長,酒又那麽雜,就算是酒鬼也喝不下。

    酒水單的紙薄而脆,劃在了她的手背上就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她明明還沒喝酒,可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蒙著一層不清醒的霧氣,“擎哥,你說話算數?”

    擎哥。

    她的後鼻音區分得不是很明顯。

    顧擎感覺有些怪怪的。

    明明她比他大了幾歲,明明她之前的後鼻音也說得很清楚。

    她的聲音輕緩而粘|稠,似乎像是撒嬌。

    顧擎見慣了美女,也沒少聽她們說一些撒嬌般的情話,可是此刻卻有些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