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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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婧兒對著他肩膀狠狠地咬下去。

    顧景塵頓時感到半邊身子都是痙攣的,&bsp&bsp他卻不敢動,努力忍著,擰起眉頭低嘶出聲。

    他模樣難得有幾分狼狽,一旁的慕容祁和大理寺少卿賀璋見了,&bsp&bsp紛紛不忍偏過臉去。

    賀璋對於這一幕麵無表情,&bsp&bsp倒是慕容祁,&bsp&bsp肩膀抖來抖去,&bsp&bsp忍笑忍得辛苦。

    好一會兒,&bsp&bsp等那股酸麻的勁頭過去,&bsp&bsp顧景塵將懷中之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輕聲問她“婧兒消氣了嗎?”

    顏婧兒之前的那些恐懼擔憂和委屈怒氣,&bsp&bsp一股腦地發泄在牙齒間,咬完後,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從他懷中退出些許,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被他橫抱在身上,&bsp&bsp而周邊都是圍觀人群。

    “”

    顏婧兒強忍住臉頰臊意,慢吞吞地掙開他。

    卻是不想跟他說話。

    恰在這時,不遠處有一行人走過來,打前頭的正是信國公,他看見顧景塵微微驚了下。

    隨即問道“顧大人為何在這裏?”

    “信國公以為本官該在何處?”顧景塵放下顏婧兒,&bsp&bsp轉身睨著來人。

    “這”信國公臉色難看,說道“那地牢中死的人”

    顧景塵負手,&bsp&bsp不緊不慢地問“此事本官正想問問信國公是何故。”

    一旁的賀璋上前行禮,道“地牢走水前,下官奉命審問顧大人,此前下官一直跟顧大人在一起。至於牢中那人也不知是何人竟敢冒充朝廷命官,&bsp&bsp下官定會嚴查此事。”

    聞言,&bsp&bsp信國公看了看顧景塵,&bsp&bsp又看了看賀璋,壓著怒氣,幾乎要捏碎手上的玉扳指。

    顧景塵並未理他,轉身對顏婧兒說道“婧兒先回去等我,嗯?”

    他身材高大,這會兒頃身低聲細語地哄人“婧兒乖,我很快就回來,屆時與你解釋。”

    顏婧兒也知此時他要處理政事,不是跟他理論的時候,便再也懶得看他,理了理衣裙,徑直跟丫鬟護衛們離開了。

    顧景塵還保持著頃身的姿勢,隻覺一陣涼風襲過臉頰,他也不覺得尷尬,頓了片刻,緩緩站直。

    顏婧兒重新回了奉陽街,婢女稔冬問馬車上的東西可否要卸下來,顏婧兒說不必。

    稔冬欲言又止。

    今日的心情如海浪波濤起伏,令顏婧兒覺得精疲力盡,洗漱後不久,她便眼皮子一沉睡著了。

    還好,是虛驚一場。

    再醒來時,她是被外頭的喧鬧聲吵醒的。

    奉陽街這邊宅子不大,裏裏外外也就兩進的宅院,外院有什麽動靜,內院基本都能聽得清楚。

    顏婧兒迷迷糊糊醒來,問香蓉道“外頭怎麽了?”

    “姑娘,是大人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大理寺的許多官兵,賀璋賀大人也在。”

    顏婧兒點頭,顧景塵身上還未洗脫嫌疑,他要回來,大理寺的人自然得看著。

    那廂,顧景塵也得知顏婧兒睡醒,便從外院匆匆趕過來,但才走進院中,顏婧兒就命丫鬟把屋門關上。

    “”

    顧景塵吃了個響亮的閉門羹。

    跟在身後的大理寺少卿賀璋依舊麵&bsp&bsp無表情,當是看不見。他派人在院外站著,自己也側過身站在院門口。

    而顧景塵,在屋門外徘徊了幾步,平日裏在朝堂上能言善辯、足智多謀的人,這會兒卻有點局促無措起來。

    哄人他不在行,尤其是哄顏婧兒。

    思來想去,他站在門邊,對著門縫說了句“婧兒,我錯了。”

    那廂,賀璋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嘴角幾不可聞地抽了下。

    “婧兒?”顧景塵眯著眼朝門縫看,但也沒看到什麽,他斟酌道“我此趟回來不能久待,時間緊迫,婧兒讓我進去說話可好?”

    裏頭沒人應聲。

    “外頭這麽多人都看著,婧兒就留些顏麵給我吧。”他這句是壓低聲音說的。

    但裏頭依舊沒動靜。

    “婧兒”顧景塵盯著銅製門環上的花紋定定地看了會,無奈道“婧兒要我如何?你且說出來,但凡我能做到,必定讓婧兒滿意。”

    “你走吧,我這會不想見你!”

    顏婧兒坐在椅子上,想到他瞞著自己,害她這般辛苦擔憂了多日,她就很生氣。

    “那婧兒何時想見?你給個準話,屆時我再來。”

    “”

    “婧兒?”顧景塵催促。

    “你到底走不走?”顏婧兒覺得顧景塵這臉皮也實在厚,氣得很。

    但她還是低估了顧景塵的臉皮。

    顧景塵在外頭等了會兒,見她沒像以前在青州時上當過來開門,便幾步走到院外,從一個護衛身上抽了把刀過來。

    甄嬤嬤唬了一跳,驚呼“大人要做什麽?”

    顧景塵沒理,繞過回廊,走到西邊的窗戶,對著窗口就是一劈。

    哐當一聲,兩扇小窗就落了地。

    甄嬤嬤

    賀璋

    屋子裏的顏婧兒聽見聲音,才轉過頭,就見窗邊石青色的衣袂一飄,顧景塵從窗外跳了進來。

    “”

    顏婧兒起身欲躲,那廂顧景塵就飛快捉住她手腕。

    “婧兒,我的好婧兒你莫氣了。”他從身後抱著人,好言好語地哄。

    站在一旁的香蓉都不敢看,她低著頭,想了想,也飛快地開啟門閂,然後跑出去了。

    如此一來,屋內就隻剩下顧景塵和顏婧兒兩人。

    顏婧兒被他從身後抱著,掙也掙不開“顧景塵你放開我!”

    顧景塵沒好不容易進來的,又怎麽肯放?

    放不是不可能放的。

    便默不吭聲任她捶任她打。

    顏婧兒打了一會兒,手又疼又累,“新仇舊恨”加起來,就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多擔心嗎?”

    “我擔心得睡不著吃不下,整日都想著要如何給你洗脫罪名,心驚膽戰生怕漏了什麽線索。”

    “可你呢?好端端的在牢裏閑情度日,你究竟將我當什麽了?”

    顧景塵將人扳轉過來,拿袖子去幫她揩淚。

    他其實早就後悔了,當時在牢&bsp&bsp裏見她轉身離去時,他就已經後悔了。這會兒見她哭,除了自責,更多的是心疼。

    “你當初在書房答應什麽事都不許瞞我的,難道你忘了?”

    “婧兒”顧景塵動了動喉嚨,低聲道“沒忘。”

    “那你為何還要瞞我?”顏婧兒眼淚忍不住漱漱下落“適才在火中,我差點以為”

    當時的情境,顏婧兒都不敢再去回憶,有那麽一刻,她被巨大的恐慌籠罩著,全身涼得發抖,害怕自己又變成孤獨一人,害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她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麽擦都擦不盡,顧景塵手忙腳亂地擦了會兒,索性直接將人抱進懷中,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胸膛。

    “婧兒,我錯了。”他閉眼道。

    顏婧兒這一哭,竟是一發不可收拾,連日來擔驚受怕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這會兒身心一放鬆,反倒是止都止不住。

    溫熱的淚水很快就打濕顧景塵胸前的衣裳,透過薄薄的布料,浸入他肌膚,也浸透他的心髒,酸酸漲漲的。

    外頭,甄嬤嬤聽著顏婧兒嗚嗚咽咽的哭聲,也忍不住抹眼角。別說她們姑娘還這般年紀小,就是她自個兒,都一度覺得快撐不住了。

    她在外頭聽了會兒,確定裏頭沒什麽事,便輕手輕腳踱步離開。

    才走出院門口,迎麵就風風火火跑來一人。

    “甄嬤嬤,顏婧兒可在裏頭?”

    來人正是褚琬,她聽說顏婧兒差點衝入火海,擔憂不已,一心隻想來找顏婧兒,倒沒注意旁人。

    直到走到近前被一隻手橫著攔住,她才順著往上看。

    這一看,就慫了那麽下。

    她訕笑道“大大大人也在這?”

    賀璋抬眼輕飄飄地看了看天色,開口問道“此時才不過申時,你便下職了?”

    “”

    有什麽比翹班被頂頭上司抓包還倒黴的呢!

    褚琬作為大理寺唯一的女官,平日裏大家頗是照顧她,況且她的職責也不算繁重,也就是撰撰案子筆錄罷了。

    近日大理寺所有精力都放在科舉舞弊案上,其他的都往後挪了,而這等重要的案子也輪不到她去撰筆錄,如此一來,就比較得閑。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偶爾溜出官署買些個零嘴,是常有的事。

    今日她原本也是出來買零嘴的,但聽說顏婧兒的情況,她便立即趕來了。好死不死,就在這撞上了賀璋。

    褚琬幹巴巴地咽了咽口水“也不是,就是”

    賀璋一臉“我看你如何編”的嚴酷表情,篤定褚琬就是玩忽職守。

    褚琬幹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翹班來的,你若是想扣我俸祿隻管扣就是,反正今日我必須來。”

    “你來做什麽?”賀璋不為所動。

    “當然是來看好友,不跟你說了,我這會急著找顏婧兒。”

    她說完就要往裏頭衝,但才抬腳又被賀璋拉回去。

    “大人做什麽?”褚琬扭頭。

    “顧大人在裏麵,你也要進去?”

    褚琬頓住腳,語塞了片刻,隻好跟賀璋大眼瞪小眼地等在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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