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知意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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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嚨裏傳來的辛辣感讓她咳嗽了兩聲,櫻唇微張,她訝異地問道:“這是酒?”

    晏寧一愣,嗅了嗅那玉壺,一拍腦袋。

    “哦,我給忘了,這是皇上昨日賜給我的金風露。”

    說罷他還衝她挑了挑眉,一副“你賺翻了”的表情。

    “這金風露是番邦進貢的,可就隻有兩壺,旁人想喝還喝不到呢!”

    宋知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晏寧催促道:“酒也喝了,快點抄!”

    宋知意一臉氣悶,這家夥絕對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

    晏寧把酒杯拿了回來,想到了什麽,忽然頓了一下,臉頰浮現了一抹可疑的緋紅。

    若是他記得不錯,這酒杯,是他的……

    他抬眼看宋知意,見她專注抄書,絲毫沒有察覺,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隻是,為什麽感覺臉頰越來越熱了?

    覺得熱的不隻有晏寧一人。

    起初還好好的,可是漸漸的,宋知意便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體內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腦袋都暈暈的,眼前浮現了些許重影,字都看不清楚。

    似乎有人在耳邊喚著自己的名字,宋知意艱難地抬頭,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宋知意!喂!你沒事吧?”

    晏寧扶著她的肩膀,急切地喊著她。

    宋知意雙眸迷蒙,眼眶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白皙的臉頰泛起了粉紅,好似枝頭的粉桃,鮮嫩得讓人想咬一口。

    “晏寧?”她微微歪著頭看他,委委屈屈地朝他伸出了手,“抱……”

    晏寧像是被戳中了定身穴一樣,渾身僵直,不敢動彈,任由那嬌軟的人兒在他懷裏撒野。

    “宋……宋知意……”

    晏寧的舌頭都有些打結了,他試圖把她推開,卻又無處下手。

    “晏寧……”嬌軟的聲音像是揉碎了的春水,擊得晏寧潰不成軍。

    “我……我好像喝醉了……”

    宋知意暈暈乎乎的,眼皮不停地打架,最後醉倒在他懷裏。

    明明他沒喝酒,可晏寧還是覺得渾身燥熱。她身上淡淡的梔子香和金風露的酒香侵入鼻間,猶如星火燎原,讓晏寧也昏昏欲醉。

    他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連呼吸都放緩了幾分,像是怕驚擾到她一樣。

    手猶豫了幾番,還是忍不住伸了出去,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柔軟的觸感,讓他整張臉蹭的一下紅了徹底。

    ……

    宋知意醒來的時候,日頭正中,她也不過睡了半個時辰。

    四下環顧不見晏寧,她才確定,那個混蛋真的把她自己丟在了這裏。

    宋知意扶著暈乎乎的腦袋,艱難地站起身來。

    以她這一杯就倒的酒量,若早知道晏寧遞過來的是酒,打死她也不會喝。

    就是不知道,她昏睡之前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做什麽奇怪的事。

    該不會,晏寧就是這樣被她嚇跑的吧?

    宋知意越想越心虛,整理一下儀容,也趕緊溜了。

    等晏寧好不容易取了解酒藥回來,看著空蕩蕩的暖閣,頓時怒發衝冠。

    “人呢!”

    出了尚書閣,迎麵一陣涼風吹來,宋知意清醒了幾分。

    正打算回禦花園跟宋知微她們會合,途經荷花池時,卻聽見了一道沉悶的聲響。

    宋知意抬眼看去,一名年輕的青衫男子狼狽地摔倒在地,木質的輪椅側翻,一半陷入了荷花池邊的草叢,沾滿了濕泥。

    而在他旁側,兩名太監冷漠地看著,嘴角溢出了一抹譏笑,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傅子虞的手撐在地上,渾身虛軟無力,四肢更是使不上勁,別說站起來了,便是趴在這兒,對他來說都不是一件易事。

    他第三次嚐試起身失敗,以為又會再一次陷入泥濘,一隻手卻伸了過來,將他穩穩扶住。

    傅子虞驚詫地抬眸,與宋知意四目相對。

    宋知意看著他,眸色分外複雜。

    眼前的少年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薄衫,常年不見陽光,肌膚愈顯冷白。眉色淺淡,雙眸幽深,麵色蒼白,亦難掩五官精致豔麗。

    他不似傅子言溫雅如玉,亦不似傅子昭踔厲風發。

    對別人來說,他是這深宮裏無足輕重的一株野草,可對宋知意來說,他是寒風冷雨中的一束光。

    傅子虞,大陵四皇子,秦貴妃的次子。幼年時替傅子昭擋了一劫,不慎中毒,險些身亡。雖憑著一口氣苟活至今,可身體卻如朽木一樣垮了。長年累月不見好轉,也消磨掉了秦貴妃對他的最後一點憐惜與耐心。

    上一世她被困在皇宮裏的那段日子,是他時常陪著她,偷偷從密道裏帶她出宮,也是他在暗中幫她給宋嘉栩傳遞消息。

    宋知意不知道她死後傅子虞是何等下場,傅子言登基,總歸不會放過他。

    說到底,她虧欠他的何其多啊!

    在傅子虞驚疑的目光下,宋知意費力地把他扶起來,方才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兩個太監一見大事不妙,趕緊殷勤地上前把輪椅推過來。

    傅子虞重新坐在了輪椅上,薄唇緊緊抿著,沒有說話,渾身卻豎起了防備。

    宋知意目光冰冷地看著那兩個唯唯諾諾的太監。

    “你們可知,以下欺上是什麽罪名?”

    他們不知道宋知意的身份,但是能在宮裏行走的,又豈是什麽平民之輩?

    二人慌慌張張跪下,直呼冤枉。

    “姑娘明察,是四皇子讓奴才們推他出來賞花的,誰知不小心輪椅就翻了,四皇子不肯讓奴才們上前幫忙,奴才們不敢不從啊!”

    宋知意深呼吸一口氣,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若非我親眼所見,還真信了你們這張顛倒是非的嘴!”

    他們隻是跪伏著,沒有說話。

    就算宋知意看見了又如何?他們歸屬皇宮,宋知意頂多罵他們兩句,又能把他們怎麽樣?

    再說了,他們是秦貴妃派來伺候傅子虞的,秦貴妃都不在意,旁人插手什麽?

    至於傅子虞,他沉默寡言慣了,向來也不會去告狀。

    正是如此,宋知意心頭的火氣才更盛。

    秦貴妃眼裏隻有傅子昭,對因傅子昭而遭受無妄之災的傅子虞置之不理,若非如此,傅子虞何至於落到一個連宮人都敢欺負他的地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