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跳入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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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眸似浸透了黑夜,深不見底,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宋知意看著眼前這一群人,知曉她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而衛黎到現在仍是不見蹤影,想來是被司忱的人拖住了。
司忱步步朝她走近,她喜歡花草,景蘭苑內還有不少空地,到時候可以騰出來種一些綠植。
若要成親,長平侯府也該翻新一下,再招幾個伺候的丫鬟。
她喜歡吃甜的,到時候可以在景蘭苑內單獨開個小廚房,他也可以學著做給她吃。
所有的美夢,在看著她轉身跳入陵江時而破滅。
“宋知意!”
司忱瞬間瞪大了雙眸,吼聲中藏不住的驚恐,他衝出去想抓住她的手,卻還是慢了一步。
水花四濺,那抹身影消失在茫茫江麵。
司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想跳下去,卻被身後的人緊緊抓住。
“世子!”
司忱不會水,這樣跳下去,無疑是送命。
“放開我!放開我!”
他的怒吼一聲高過一聲,迫切地抓住身側人的手,“快去救她!快去啊!”
眾人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隻是這茫茫陵江何其寬遠?更何況最近正是汛期,江麵上漲,水流湍急,生還的幾率極低。
司忱跪坐在江岸邊,夜色仿佛披在了他身上,壓垮了背脊。
所有的野心與占有欲在此刻全都成了笑話,連同他連日來的小心翼翼,都敵不過她的決心。
司忱忽然低笑一聲,眼淚順著臉頰砸落。
“你就那麽……討厭我嗎?”
就算是死,也不肯留在他身邊。
江上的人搜尋了整整一天一夜,都全無宋知意的蹤跡,但司忱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他們覺得不抱希望,但也不得不繼續找下去。
與此同時,傾城閣內。
廖士和為宋知意診完脈,道:“沒什麽大礙,就是在水裏泡久了,有些受寒,喝兩副藥就好了。”
宋知意無奈地看著衛黎,嗓音有些沙啞,“我都說沒事了,這下你信了吧?”
衛黎不理他,對廖士和道:“廖大夫,我送你出去。”
他們一走,謝景曜才湊了過來,一臉感慨。
“最近汛期水漲,那陵江不知道淹死多少人了,你竟然還有命活著回來。”
宋知意有氣無力地靠在床上,“不賭一把,難道繼續被關著?”
“依我看司忱也沒什麽不好的,現在傅子昭派人到處找你,你躲在司忱那裏,說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喜歡受製於人。”宋知意麵無表情,想到了什麽,她又問道:“對了,你大哥怎麽樣了?”
謝景曜收了幾分笑容,“就那樣,現在還在牢裏關著,我爹正在想辦法。”
“不能再拖了。”她說,“傅子昭跟傅子言不一樣,傅子言好歹還知道維持表麵的仁德,傅子昭完全就是瘋子。”
“我倒是想快點把大哥救出來,但是現在看管牢獄的全都是秦家的人,況且我大哥又不肯向傅子昭低頭,隻怕是難上加難。”
謝景翊那個人,宋知意接觸過,再死腦筋不過,上輩子不也因為同樣的理由死在傅子昭手裏。
抬眸看著謝景曜臉上刻意掩飾的憂色,宋知意猶豫了片刻,道:“找個機會,你幫我約秦立風出來。”
謝景曜擰眉,“秦立風?”
“他欠過我恩情,看看能不能換你大哥一命。”
謝景曜渾身一震,“你……說真的?”
宋知意沒好氣道:“我還能騙你?”
謝景曜高興壞了,火急火燎地衝出去,還差點撞上了衛黎。
“他怎麽傻了?”
宋知晴笑了笑,沒有解釋。
“廖大夫走了?”
“嗯,現下京城戒嚴,趁著現在天黑,趕緊送他回去。”
宋知意頷首,“我身上也有不少麻煩,還是別牽累旁人為好。”
衛黎看著她欲言又止,到底沒忍住,道:“我方才回來的時候,聽說司忱還在找你。”
“不必管他。”宋知意臉上的笑淡了幾分,轉移話題,“明日我要去見一個人,你喬裝一番,陪我過去。”
皇宮,金鑾殿內。
一封封快馬加鞭送來的折子呈遞在傅子昭麵前,越往下看,傅子昭的臉色便越黑,最後更是忍不住直接往地上一砸。
“誰給晏寧的狗膽?竟然還敢造反!”
秦太師淡淡道:“昔日先皇便一直提防著西南王,未曾想過先皇屍骨未寒,西南王便敢和月下國勾結,當真是其心可誅。”
朝中也有不少曾和晏行遠共事過的老臣,聽罷此言,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西南王為人秉直正義,不可能做出背國叛君之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還有什麽誤會?”傅子昭麵色沉冷,“晏行遠勾結叛軍是事實,嘉州太守上呈的折子清清楚楚地寫著,晏寧已經召集西南三州兵馬,意欲何為昭然若揭!”
秦太師睨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司忱一眼,“司世子與晏寧可是摯友,晏寧造反一事,不知司世子是否早有聽到風聲?”
他這不動聲色地潑髒水的本事見長,司忱始終麵不改色。
“秦太師這是何意?懷疑我和晏寧勾結?”
他如此直白地當眾說出來,反倒打消了傅子昭的疑慮。
“好了,朕相信阿忱的為人,再者說,他人在京城,晏寧的手怎麽可能伸到京城來?”
秦太師氣壞了,悶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散朝的時候眾人還在議論紛紛,猜測誰會被派去西南平叛,倒是秦太師,憂心忡忡地看著司忱的背影。
“皇上最近似乎格外信任司忱,再這樣下去,還有我們秦家的立足之地嗎?”
站在他身旁的秦立風沉默片刻後才道:“父親會不會多慮了?再者說,司世子也不像是這樣的人。”
秦太師冷笑,“什麽樣的人?若非皇上手裏還拿捏著司禹的性命,你當他會乖乖地聽從皇上的命令嗎?”
秦立風略顯尷尬,用眼神示意秦太師小聲一點。
“我讓你去查司忱在找什麽人,查到了嗎?”
“隻聽說是長平侯府的一個婢女偷了司夫人的首飾後逃了。”
“一個婢女值得他大動幹戈?”秦太師一臉不信,“徹查清楚!務必要抓住司忱的把柄。”
最近傅子昭明顯偏向司忱,秦太師哪能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看著他們父子二人離開,鍾清朗站在台階上,若有所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