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元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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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安迫不得已隻能把穿上的外衫脫下,就著寢衣上了床,繞開程淮也就睡在了最裏麵,離他遠遠的。
他伸手打下霧白的床帳,隔絕了殿內微弱的橙黃光芒,床上的空間一下就變得窄了不少。
程淮也躺下身,蓋著被子雙手交疊於腹部,閉上了眼睛。
許安安不敢搶被子,隻讓自己蓋著一點點,她悄悄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已經睡著了。
她瞬間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下放鬆了下來,漏風的地方有些冷,她又忘程淮也那兒挪了幾分,確保被子把她蓋嚴實了,才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許安安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抱著一個特暖和的抱枕,但是抱枕每次都能把她推開,她怎麽可能放過,最後手腳並用把抱枕牢牢抱住了,然後抱枕就放棄了掙紮,任由她抱了。
寅時,程淮也起身。
他看著元帕,找了把小刀割破手指滴了血液上去。
等幹透以後,他才喚了餘光進來伺候他穿衣:“把元帕送敬事房去。”
床簾遮蓋,餘公公並未看見許安安,隻是這帶著血跡的元帕就足以讓他吃驚了。
外麵天色還是黑的,餘公公問道:“皇上您要不要再歇一會兒?現在天色尚早。”
還睡?他睡得著嗎?
許安安睡著以後一點也不老實,就往他身旁拱,他對別人的接觸很敏感,如何睡得著。
在她這兒,他一晚上沒睡好,穿好衣物,程淮也就回了自己的未央宮。
天微微亮,許安安一伸手,身旁的溫度早就涼了。
她迷糊的睜開眼,程淮也天還未亮就走了?
茯苓走了進來,把床帳打開:“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吧,侯夫人跟三小姐來了。”
許安安腦袋還有些發懵,隨即才想起來今天是岑太後弄的那什麽賞菊宴。
帖子是岑太後昨天發的,因為太後的邀約,很多貴婦天亮就進宮了。
隻是讓許安安奇怪的是,陳氏帶許盈袖來她這兒做什麽。
“娘娘,您昨夜侍寢整個後宮都知道了,元帕已經上交到了敬事房,隻要先一步生下長子,您的地位將無人動搖,沒準皇上感念封您為貴妃呢。”
許安安汗顏,他們昨夜純蓋被子睡覺,至於元帕應該是程淮也弄的,許安安隻能裝死默認,總不能拆台不是。
她打著哈哈:“我還小不適合要孩子。”
茯苓不認同的看著她:“翻過今年,您就要滿十七了,不小了可以要孩子了!”
許安安繼續反駁:“那也還早,我生辰在七月去了!”
行吧,她無言以對。
許安安穿戴以後,再出來陳氏已經坐在大殿內的椅子上了。
在她身側還有青衣淡雅的許盈袖,她低著腦袋,兩隻手無意識的交纏在一起,能看得出她的心裏極度的慌亂不安。
陳氏站起身:“臣婦見過明妃娘娘。”
許安安看她一眼道:“你來做什麽?”
陳氏直起身,對著她笑道:“侯爺掛念你,特遣臣婦來後宮中看望你,對了,昨日連翹會送回了侯府,侯爺已經知道了。”
許安安淡淡挑眉:“連翹以下犯上,惹怒了本宮,沒打死她都是本宮念著舊情饒她一命,這樣的奴婢本宮承受不起。”
陳氏依舊淡淡的笑著,她表情溫和:“侯爺也是這般想的,你是他嫡女,他自然對你是上心的,這不,因為知道今日臣婦要進宮,他特意遣臣婦帶進來的。”
陳氏對著殿門口淡淡道:“進來吧。”
一個看上去十六歲的貌美女子走了進來,她盈盈福身:“奴婢雪萊見過明妃娘娘。”
陳氏滿意的點頭:“你爹特意為你挑選的一等丫鬟,保證不會再做錯事惹怒了你。”她對著雪萊道:“還不快見過你的新柱子,伺候不好仔細你的皮。”
雪萊立馬跪地:“奴婢一定會盡心伺候明妃娘娘的。”
很好,她前腳才把連翹收拾了送回侯府,許康文轉手又送她一個,還直接充當了她身邊一等宮女的位置。
許安安眸光幽深,最後輕輕一笑:“那本宮便不客氣了,正好身邊缺個趁手的婢子。”
陳氏頷首:“那臣婦便先去太後那兒了。”
陳氏帶著許盈袖走了。
“起來吧。”
雪萊這才站起身,許安安冷聲問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雪萊惶恐:“娘娘,奴婢真的是侯爺送來伺候您的,奴婢一定會幫您爭寵的,獲得陛下的寵愛。”
伺候?
還不如說是又一個監視。
許安安知道,她若是再借口處置了雪萊,許康文還會不停的送婢女進宮,因為這些奴仆在他眼裏就不值錢。
許安安毀一個他便送一個,直到她變得順從。
“茯苓,去教教她規矩。”
茯苓點頭,便把雪萊帶下去了。
禦花園
即便到了深秋,這兒依舊是百花齊放,最出奇的便是各色珍貴的菊花,放在展台上最上方是開得最豔的十丈垂簾,下麵一些的就是有“綠牡丹”之稱的碧綠菊花。
下麵的珍貴品種依次排開,這些都是岑太後養的珍品。
許安安本就不想來的,她給程淮也選妃跟她們這群已經入宮的完全沒關係,但是她說也要她們來掌掌眼。
而有資格參加這次賞菊宴的必須得是從三品以上妃位的。
而許安安赫然在列。
隨同的還有餘若溪和沈思思以及蘭婕妤。
幾人倒是在口子處遇見了,索性就一起走了。
餘若溪聲音清冷道:“明妃妹妹恭喜了啊,成了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許安安:“”
把程淮也比作螃蟹真的好嗎?
她扯著唇角,尷尬的笑了笑:“也就還好。”
餘若溪依舊清清冷冷的:“這在後宮中可是獨一份,不過你得小心些皇後了,可千萬別被她溫順賢良的外表騙了去。”
“她可沒表麵這麽大氣。”
餘若溪覺得,這後宮沒一個有孟佳依能裝,明明心裏嫉妒得要死,偏偏還要裝得賢良大度。
許安安沉默,她很頭疼:“我跟皇後並沒有利益衝突”
“有的時候並非隻有利益上才能讓人痛下殺手。”餘若溪眸光一轉,就看向豔麗的花圃園中:“而是,有的人心本就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