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動了動嘴巴本想在說什麽，但是再看了柳如風幾眼後，選擇閉上了嘴。

    柳如風背著我走路的腳步並不算快，玄霜起初慢悠悠的等了我們一陣，但是在發現我們和他一直隔著一段距離後，她逐漸的在我視線內消失了。

    我渾身都緊繃的情緒在看不見身上的那一刻突然鬆懈了下來，

    整個人的痛感也清晰了似的，一瞬間感覺身體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伴隨著手掌和膝蓋處傷口的疼痛，我不僅有些委屈。

    “你昨晚和玄霜在山頂聊了一晚上的天嗎？”

    “……”

    “你心情不好，為什麽不來找我說話？”

    一想到玄霜剛剛和我說的如風心情不好時的那副表情，我心裏就不舒服起來。

    柳如風氣死人不償命的回了一句：“和你說話，我心情會更不好。”

    我在他背後咬著牙，“那你和其他女人聊天心情就好了？她這一晚上沒少開導你吧？”

    “還行吧。”

    “那你們都說什麽了？”

    “太多了不記得。”

    聽著柳如風極度敷衍又冷淡的話，要不是太累了，我真的想直接從他身上跳下來，離他遠遠的。

    但是一想到一旦任性的不讓他背，我走了，恐怕我想從這山路上下去就要累沒半條命。

    我無可奈何地盯著柳如風的頭發，但是心中的委屈情緒翻滾的越來越濃烈。

    我知道柳如風大半夜跑到山頂上，是在和我生氣，在我找過來後，他對我又異常的冷淡，同樣是因為沒有消氣。

    可是我心中的氣並不比柳如風少，甚至比他還多了許多的委屈。

    這種委屈的情緒讓我心中較著一股勁，不肯和他服軟。

    而且這一路上隻要我不說話，柳如風就不說話，有時候就算我說話了，他也一副不愛理我的樣子。

    所以當他剛剛很敷衍的回了我那麽一句話後，我就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我自己在一旁越想越難受，也許是身體的不適感加強了這種情緒，於是在我忍了一陣沒有忍住後，兩顆滾燙的眼淚就從眼眶裏滴落了下來。

    我急忙的伸手去擦，但是情緒一旦打開一個突破口就會收斂不住。

    我氣息不勻的在他身上哭著，一開始還能忍住不出聲音，但是沒過多久，我便止不住的抽噎起來，柳如風感應到我在他身後在哭後，他脊背有些發僵，但是仍然沒有說話。

    我越想越氣幹脆對著他的肩膀用力咬了下去。

    “混蛋……”

    我嗚咽著一邊咬他，一邊罵。

    柳如風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對我這個舉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越是這樣無動於衷，我心中的火氣就更加的濃烈。

    於是我便加大了嘴上的力度，恨不得把他的肩膀上直接咬掉一塊肉！

    在感覺到有絲縷血腥氣味在水中蔓延後，我愣了一下把嘴巴鬆開，發現柳如風白皙的肩膀上已經浸出絲縷血跡。

    我看著他的肩膀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了，顫抖著對他含糊不清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他問。

    “把你咬出血了。”

    “那你解氣了嗎？”

    “沒有。”

    我很後悔的看著他肩膀上的血跡向他問：“疼嗎？”

    “你說呢？”

    柳如風陰陽怪氣的反問了一句，本來我心中對他是十分愧疚，以及有點兒心疼的。

    結果他這個語氣讓我又瞬間想起了剛剛在靈山山頂，他對我那番陰陽怪氣的模樣，於是我梗了梗脖子和他說道，“疼你也不出聲阻止？”

    “活該。”我補充了一句。

    誰讓他大半夜睡覺跑到山頂和其他女人看星星看月亮，聊了一晚上的天。

    我腦補了一下他和玄霜在山頂涼亭內共處了一晚上的場景，我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我就是在山頂聽其他女人和我說了會兒話，你就把我咬成這樣，那你和鶴止息那檔子事，我應該怎麽做，把你全身上下都咬一遍？”

    我感覺血液都往腦袋上衝了一下，我聲音略略拔高道：“什麽叫我和鶴止息那檔子事？我和他有什麽事？”

    柳如風冷笑了一聲，“我怎麽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事。”

    “你不知道為什麽要亂說？”

    “行，那我閉嘴。”

    我被柳如風噎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隻是你的做法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這一回輪到我沉默了。

    我沒有想到沒有安全感，這句話會從柳如風嘴中說出來。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感情是炙熱且直白的，再確定了自己對柳如風的感情後我便毫無保留，全心全意的去愛他，我對柳如風這種特殊的感情，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體驗過，也更加沒有經曆把這份愛在重新在其他人身上來一遍了。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充滿信任。

    但每一次幾乎都敗在信任這一個詞上麵。

    而他的這一句沒有安全感，讓我整個人的心髒都跟著顫了顫。

    “為什麽會這樣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愛不愛你，這麽長時間以來，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我對柳如風的愛，我不需要他全盤都了解，但也不應該就這樣輕飄飄的被否定。

    “感情的事，你自己能感受明白嗎？”柳如風不答反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能感受明白的話，那你感受到鶴止息對你的感情了嗎？”

    柳如風的這句問話，讓我沉默起來。

    鶴止息給我的印象一向是清清冷冷的上方仙，但是這幾次的接觸，不僅讓我改變了心中對他的認知，尤其是他為了救人，在我麵前用仙名發誓做下承諾，並且為了履行承諾將靈丹直接交給了我，這讓我陷入了很久的惶恐不安中。

    見我沒有出聲，柳如風繼續說道：“你自己都感受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麽要一定要讓我明白？”

    我冷硬著聲音詢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不認為一個修行千年的仙家，會把自己的靈丹給一個並不相幹的人，也許我應該收回之前說鶴止息假仁假義這句話，無論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麽，起碼他對你的感情不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