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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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晚一事無成。宋墨山看向兒子“你找她做什麽?”

    宋越手放在父親肩上,想說,她是我的女兒,我……宋越壓下心裏所有的想法“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到底有什麽事……一個個都在幹什麽?”宋墨山忽然想到什麽急忙喊“宋越,不準簽她進演藝圈,宋越——”

    ……

    宋越去了古家,在這片老舊的小區裏,他耐心的一點點找人,腦海裏都是孩子在拜師宴上,不耐煩看著他的樣子,像個氣鼓鼓的小青蛙。

    古年警惕的看著他“我姐不在,你誰?”

    宋越一直熱烈的情緒,突然怔了一下,眼前的人咬著煙、吊兒郎當、身材高壯,頗為不耐煩。

    “問你話呢,你誰!”

    宋越皺眉“這裏是古辭辭家嗎?”

    “廢話,不然你怎麽找過來的,有什麽事快說。”古年心情很糟,如果不是對方找他姐,他早甩門子了。

    宋越眉頭皺得更緊了,古辭辭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這樣的人……“你知道古辭辭去哪裏了嗎?

    古年頓時警惕地看著他“我問你誰?”

    “宋越。”

    古年臉色頓時變了,害怕的砰地一聲關上門,後又猛然打開。

    宋越敲門的手險些敲到古年頭上。

    古年神色鄭重,沒了剛才的戾氣,如果細究,還能看出一絲心虛“你找我姐幹什麽?”

    “你是古辭辭的弟弟吧,我來看看她,對宋婉婉的事表達一下歉意。”

    原來不是知道“沒事少找我姐,滾!”古年砰的一聲關上門。

    宋越茫然,什麽態度!古辭辭怎麽能跟這種性格的人生活在一起!

    門突然開了。

    曹秀琴瘦骨嶙峋的臉像鬼一樣出現在門後麵,腿上蓋著毯子,坐在輪椅上,歉意又古怪地笑著“您好,您找辭辭啊,孩子們不懂事,你別在意,是不是辭辭闖禍了,那孩子人狠、心壞,你不要放在心上。”

    古爸爸聞言拖著殘疾的腿,害怕地去拖老伴“你怎麽跑出來了,亂說什麽,讓年年、小時聽見,快走——”

    曹秀琴麵無表情地推開殘廢老公,歪頭一笑,詭異又慎人,期待地看著來人“是不是辭辭闖禍了,你看起來這麽有文化,你是不是她學校的老師,她是不是被開除了,你放心,你開除她,我們絕對不鬧事,你一定要開除她。”

    古年飛撲過去一腳踹翻了輪椅,目光如刀“你開除誰!你想開除誰!”

    古爸大聲哭喊“你幹什麽!小年,她是媽媽!”

    “狗屁媽媽,一家子混蛋!”殺人犯!還想著害姐,怎麽不去死,帶著他們都去死!

    宋越目光凝滯,看著再次關上的門,身上的力氣不知道為什麽泄了一半。

    他耳邊還能聽到裏麵的謾罵、喊叫的聲音,意識裏是那個蒼老詭異的女人迫切的笑容,仿佛在盼著女兒倒黴一樣,這樣的人能當媽媽嗎?

    宋越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小區的,恐懼,震驚,還有被打落現實的驚慌,她從小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裏?

    宋越猛然想到了陸之淵,他現在必須見到她。

    ……

    宋越被擋在陸家古宅門前,聽到他們沒有否認的話,眼裏一絲絲怒火劈裏啪啦的燃燒,他們是男女朋友,真切的擺在眼前時,他渾身顫抖,女孩子就是交男朋友也沒有這麽早住到男方家的道理!更何況辭辭才大一,還是個孩子!

    所有的關於古辭辭的話語全部填滿記憶。

    ‘她和陸總在一起就是被包養的關係。’

    ‘女方賣顏男方買色,司空見慣。’

    ‘真以為能長久,現在越高調,將來摔下來時落差越大。’

    ‘也不見得,這小姑娘的確好看,回頭陸少不要了,未必找不到下一家,比如我就不介意養一養。’

    宋越說什麽都要進去。

    安保部的人態度堅定“先生,您沒有預約。”

    “讓開!”

    “對不起,您沒有預約,請您預約後再來。”

    “我讓你們讓開!”

    封雨剛好從外麵回來,看到這一幕,下車,有趣的看著宋越,他怎麽在這裏“宋總?稀客,久仰久仰。”

    “封總。”

    “封總。”

    封雨揮揮手,讓安保下去。

    宋越皺眉,看著這個年輕人,按說大學校門都沒出的人,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但是他那天出現在了曙光集團的年會上,而年會承辦方沈家對眼前的青年非常客氣,完全不是出於對兒子寵愛的愛屋及烏,而是尊敬。

    事後很多人都在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沈家直說是兒子的同學,再多的並沒有打聽出來。

    可還是有不少人打上了他的主意,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裏,看來十分熟稔,封家私生子之一?“封同學好,請問方不方便幫我把古辭辭叫出來?”

    封雨淡然從容,不急不緩,將陸先生遇事三分慢的閑散學了分真諦“宋總以什麽立場讓我叫人?”

    宋越瞬間看著他。

    封雨也看著他。

    “你知道?!”

    “不巧,知道一些,畢竟見不得自己女兒好的人家不多,懷疑了一下,宋總怎麽知道的?”

    宋越仿佛被人戳破的氣球,態度緩和下來“我想見她。”

    古家兩兄弟說的?他們沒有魚死網破的決心,扒著古辭辭死都不會放手,不會告訴宋越才對“為什麽見?”

    “我說了我想見她!”

    “宋總,你本末倒置了吧?你要知道今天是你們宋家,花錢雇人要謀殺我當事人捧在手心的寶貝,加害人這麽理直氣壯,不太好吧?”

    “什麽寶貝,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小流氓!”

    “看來是見過了。”不是他們說的“但你這些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古辭辭對他的兩個弟弟寶貝得很,宋總,你真該慶幸,如果不是我們壓著,你們就是傷害她唯二親人的凶手,古同學能因為他們告訴你真相,也能因為你對他們說話不文明,跟你反目成仇你說是不是。”

    “不是唯二……”宋越不至於被他牽著鼻子走“那是我們的事,我要見古辭辭。”

    真是古辭辭說的,古同學對她兩個便宜弟弟愛的夠無私的,封雨把人叫來,問了古辭辭的所在“請吧。”

    宋越看都不看他一眼,甩袖就走。

    封雨淡定地騎著小電車跟上“宋總也騎一個,有點遠。”

    宋越不想理會他,十分鍾後,他明白為什麽門口停了那麽多輕型車輛,早聽聞陸家很早以前拿下來一座古代園林,現在一見,的確當得起園林的稱呼。

    “宋總,上車。”

    封雨是來看戲的,所謂財神站在眼前了,古辭辭這臨門一腳能不邁?“那裏。”

    宋越站在廊下,看到了不遠處水亭裏的女孩子,她那麽小,年輕朝氣,一襲藍白窄袖羽絨服,安靜的坐在畫架前,視線在水麵與畫紙上認真轉場,寧靜、安逸,好像世界裏隻有她的畫紙和所見景象,心無旁騖,無需點綴。

    宋越突然退縮了,所有的激動、盲目、自信,在古辭辭活生生出現在他麵前時土崩瓦解。

    她那麽美好,像汙泥裏開出的蓮花,不真切的出現在他麵前,就像葉曼出現在他火熱的年歲裏,真實得令人害怕。

    他憑什麽靠近?

    他有什麽資格更進一步。

    他能跟她說什麽?說我是你父親,讓她無言啟齒的父親,讓她知道這件事後甚至不能去跟宋家討說法的父親。

    他從未參與她的成長,可她依舊頑強的長大了,以他不曾期待過的優秀模樣出現在他麵前。

    她做到了一個女兒能做的所有美好,他呢?他做了什麽!

    古辭辭若有所感的轉頭,蓮池對岸站著讓她背脊發涼的人,古辭辭筆尖不動,淺淺一笑,溫柔、平靜,仿佛卷起了冬日湖麵所有的精氣。

    封雨隻愣了一瞬,便眉頭微皺,隨後又分開,穿過青石小路,慢慢的走過去,既然看見了,總該打聲招呼。

    封雨站在她身側“畫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