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王子蘇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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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有小白大人的變身打底,秦晚再見到動物變成人倒是沒有那麽震驚。不過她一想起剛才伸手摸對方胸口的羽毛,這感覺就有些怪異了。

    秦晚撇了撇嘴,這個男人若真是一個孔雀,她倒是可以給他三分善意,但他是西狄人,秦晚對他的態度就隻有厭惡和憎恨。

    他們燒了她的應陽城,她要他們每個人血債血償。

    秦晚攥了攥券頭,冷光瞟了孔雀男一眼,繞開他直接向宴會廳裏走去。

    孔雀男在秦晚身後,側目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與中原宴會秩序井然不同,西狄的宴會可謂是亂作一團。豪飲的賓客在大聲唱歌,跳舞的舞娘全身鈴鐺亂響,蘇容正和某個五大三粗的武將扳著腕子,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武將的胳膊壓到在桌上,周圍人一片叫好,吵鬧聲讓秦晚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深吸一口氣,踏著步子,鄭重地走入那宴會中央,身上的金鈴跟著她的步伐一步一叮鈴,讓她心中有些煩躁。

    她聽見周圍人大聲訴說著他們戰爭的勝利,炫耀著他們搶到了多少應陽皇宮裏的金銀寶物,還大聲嘲笑著北戎軍的廢物,北戎寧王的愚蠢,以及戎國皇帝的昏庸……

    在場西狄眾人在慶祝應陽之戰大捷,而她秦晚則是應陽的俘虜,出席在這種場合,除了悲憤就隻有恥辱。

    人群的中有人看到了秦晚,饒有興趣地吹了口哨。

    聽到口哨聲,宴會上的賓客開始紛紛將目光轉向秦晚。

    冷靜,

    你要冷靜,

    必須冷靜……

    秦晚在心中默念著,壓抑著如熔岩般炙烤著五髒六腑的憤怒。

    賓客們看她淡定而來,譏笑著給她讓開了一條通往宴會前方高台主座的路。

    主座上,一名棕發藍瞳的異域男子正眯著眼側頭打量著秦晚,旁邊打扮豔麗的狄族女子正給他剝著葡萄,一顆一顆的喂著他,紫色的汁水順著女子纖長柔軟的手指流到小臂上,讓秦晚覺得輕浮且惡心。

    秦晚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男人湖藍色的眼睛,正是這個男人,在應陽守城第三十天時,帶了十萬援軍抵達,給了應陽城致命一擊。

    “蘇瀚……!”

    秦晚冷冷地走到蘇瀚麵前,眼中冰冷且帶著殺氣。

    “哎呦,我剛剛還想這是誰呢,”蘇瀚譏誚道,“這不是北戎寧王最喜歡的小小鳥兒嗎?穿上我們西狄的裙子還真是好看呢。”

    他的語氣裏帶著嘲弄的反調,讓整個宴會大廳裏想起一片嘲笑。

    每個人都對秦晚指指點點,嘴裏說著不堪入耳的話語,盡可能地恥辱於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晚死死攥著拳,她恨不得自己眼神是刀,現場就把蘇瀚刮成肉片。

    “哎呦,小小鳥兒用這麽凶的眼神看著本王子,看來這性子還沒被寧王殿下馴化好,”蘇瀚從座位上站起身,背著手一步一搖地走到秦晚麵前,盯著她的眼睛,邪笑道,“沒關係,這世上還沒有本王子馴服不了的野獸,更別說一隻中原的小鳥兒了。”

    說罷他抬手掐住秦晚的下巴,用極其輕浮的目光看著她。

    說時遲那時快,秦晚左手猛得抓起一把葡萄酒壺,毫不猶豫抬到蘇瀚頭頂,“嘩”的一下,紫紅色的葡萄酒順著蘇瀚的臉頰流了下來,將他雪白的錦袍染上了濃重的酒漬。

    “啪!”

    蘇瀚甩手一巴掌直接將秦晚打翻在地。

    秦晚沒有準備好,右手本能扶向地麵,“哢嚓”一聲,她剛剛被西狄禦醫正骨的小臂,再次折斷,她甚至能感受到小臂內的骨頭粉碎的狀態。巨大的疼痛瞬間襲來,她幾乎要昏厥過去,可她硬生生地撐住身體,怒瞪著蘇瀚。

    而一旁的蘇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刀架在了秦晚的臉旁邊。

    整個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

    蘇瀚抖了抖身上的酒,拍了拍蘇容的肩膀,示意她收起刀。

    蘇容冷冷地瞪了秦晚一眼,這才將刀收了回去。

    蘇瀚走到秦晚身邊,彎下身臉上掛著邪獰的笑容:“本王子說了,這世上再烈再野的動物,在本王手裏都被馴的服服帖帖。小小鳥兒,你最好早點醒悟。”

    “做夢!”秦晚怒啐。

    就算忍字是心頭一把刀,她也要把刀從心頭拔出來,反手插在這個男人的臉上!

    “哈哈,看來你不信,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本王子的本事。來人,將這不聽話的小小鳥關到靜室裏,先餓上個三天三夜,待她餓透了,自己就知道好歹了!”蘇瀚站直身體,睨視著地上的秦晚,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

    幾名佩刀侍女走入宴會場,將她拖拽出大廳,扔到了一處沒有窗戶也沒有燈光的房間,隨後重重地鎖上了大門。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以及來自牆麵地麵的陰冷,都讓秦晚不寒而栗。

    她用左手小心地摸著自己的右臂,輕輕一碰就痛得鑽心,整個右臂此時已經比左臂粗了一圈,皮膚發燙,鈍痛感讓秦晚心神不寧。

    “如果不得治療,怕是這條胳膊要廢了……”秦晚自言自語。

    看看啥也看不見的小黑屋內,秦晚為自己的衝動後了悔。

    剛剛要是忍忍,也不至於被關到這裏。

    可是一想到應陽城下死難的將士,想到斷壁殘垣的城牆,想到被付之一炬的應陽皇宮,秦晚的怒氣根本連摁都摁不下去。

    西狄剽悍,絕不像江南那幫人般優柔寡斷,她必須想出更好的策略與他們周旋。

    秦晚抱著自己蜷縮在小黑屋的一角,盡可能地平穩呼吸,不浪費體力。

    胳膊上的疼痛讓她無法睡去,她將耳朵貼緊牆壁,聽不到外麵任何聲音,不辯白日黑夜,時間的漫長讓她如墜永夜。

    就在她幾乎要崩潰時,小黑屋的門居然被打開了。

    外麵明亮的光打在來人的後背上,逆光讓秦晚看不清來人的長相。

    她費力地坐直身子,看向對麵的人,半晌才看出他就是那隻在宴會廳門口看到的孔雀。

    孔雀男也不說話,他雙手輕輕在空中一揮,一道光芒從孔雀男的手指流出,藍盈盈如一道星河,纏繞上了秦晚的小臂。

    “你在幫我治傷口?”秦晚不解。

    孔雀男什麽都沒說,再幫秦晚治好傷口後,轉身就走出小黑屋,“啪”的一下又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