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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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當空,可見銀河,馬車將秦晚送回王府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她有些莫名的心虛,來到寧亦的書房前,看到流螢正要送茶進去。
“怎麽這麽晚還給他送茶,換杯熱牛乳來吧。”秦晚對流螢道。
流螢點頭正轉身要走,秦晚卻拉住她:“算了,我去拿吧,你去歇著就行。”
秦晚到小廚房,拿出一個瓷杯子,倒入牛奶,隔水熱到適口,然後端到了寧亦的書房。
寧亦看到她回來,又看到她放在桌上的牛奶,微笑著說:“喝了這個,今天的奏章怕是又要拖到明日了。”
“拖到明日就明日,又不是每樣都急著處理,能拖一拖的就拖,”秦晚把牛奶遞給寧亦,“喝了,早點睡覺。”
寧亦沒辦法拒絕,在秦晚的凝視下乖乖把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寧亦將杯子放到一邊,輕聲說了句“謝謝”。
秦晚收了杯子,點點頭就準備離開。
寧亦則低下了頭,繼續看他的奏章。
秦晚深呼吸了一口,將杯子放在桌上,轉到寧亦的椅背後,從後麵摟住了寧亦,將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寧亦有些意外,放下奏章,握住她的手問:“怎麽了?今天入宮去不開心嗎?”
秦晚搖頭:“沒什麽,都挺好的,就是有點想你了。”
說著,秦晚鬆開寧亦,重新站直身體:“好了,我去洗漱睡覺了,你也一定要早睡。”
“好。”寧亦答應道。
……
寒城,司徒府。
寧惜提著裙擺邁入府門,司徒星河正站在門前迎接她。
“歡迎回來,小惜,你用過晚膳了嗎?”司徒星河溫柔地詢問道。
寧惜點點頭:“用過了,星河你呢?”
司徒星河搖搖頭:“我一直在等你,所以還沒有。”
“那我再陪你一起吃點吧。”寧惜走到司徒星河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到桌前。
他們兩人麵對麵坐好,司徒星河拉著寧惜的手道:“今天過得怎麽樣?順利嗎?”
“嗯,我看秦晚和小弦聊得挺好的,說不定有戲。”寧惜笑道,“小弦很少對人使用他的仙力,但是他今天直接把秦晚弄哭了,看他的樣子又心疼又內疚的,我覺得他們有戲。”
“秦晚發現了嗎?”司徒星河問。
寧惜想了想:“應該沒有,我沒有告訴秦晚小弦可以引導和控製別人的情緒,所以她應該沒有意識到。不過小弦今天用力過猛,直接讓秦晚情緒失控了,這真是我沒想到。他可能是想盡快幫她打開心結吧,因為小弦是那種不想讓別人因為他受傷害的那種人。秦晚之前的自盡,讓他心裏一直覺得虧欠。”
司徒星河笑笑:“小惜,你明知道寧王對秦晚用情至深,為什麽還想撮合陛下和秦晚?”
寧惜無奈地說道:“寧王哥哥有沒有秦晚,其實對他影響不大,而且秦晚和他在一起既不幸福也不快樂。相愛這種事,就算沒有對錯也至少能感覺到愉快吧,可我在秦晚身上一點都沒看出來。所以還不如讓寧王哥哥把秦晚讓給小弦。”
“你覺得秦晚很特別?”司徒星河問。
寧惜點頭:“嗯,非常特別。星河,你知道的,小弦他沒有什麽七情六欲,單純的不懂情愛,不懂恨和痛,甚至不懂生死,你看他從來都不生氣也不會難過,不是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好人,是因為他沒有作為人的私欲。一個沒有私欲的人,也就不會自私,不懂保護自己的心,會善良地忘掉自我,甚至委曲求全。但秦晚就不一樣……”
寧惜喝了一口茶繼續說:“秦晚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私又自我的人,傷害別人和自己的事她都信手拈來。你看寧王哥哥就是個好例子,她讓寧王哥哥不再是那個冷冰冰的人了,讓他有了作為人的感情。如果秦晚和小弦在一起,也一定能改變他的。”
司徒星河抬手拍了拍寧惜的頭,目光溫柔如水:“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從西蜀這件事上就能看出,秦晚真的成了寧王的軟肋。保護整個戎國的寧王殿下,有了軟肋,真不是什麽好事。不過,讓寧王放棄秦晚,真的很難。”
寧惜低頭想了想:“是啊,明明秦晚和他在一起不幸福,他還不放手,真是太過分了。”
“寧王不放手,那就讓秦晚主動離開寧王。”司徒星河挑起嘴角道。
寧惜:“星河,你有辦法?”
司徒星河將寧亦攬入懷中:“這個辦法,還需要小惜你來幫忙……”
……
日子過得很快,寧惜公主漸漸將宮裏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秦晚,本來說好的五日一進宮,慢慢變成了上班日常。
秦晚感覺自己被寧惜公主坑了,還是那種爬不出來的深坑。宮裏雜事太多,她隻能開始和寧亦一起“上下班”,天沒亮就起來,天黑的時候再和寧亦一起回府。寧惜公主卻在有了秦晚這個助手後各種躲清閑,到宮裏也隻是陪寧弦聊聊天下下棋,宮裏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撒手不管了。
秦晚沒有官職,宮裏的侍女內官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不知道誰先開始稱她為秦小夫人,於是所有人都開始這麽叫她,著實讓她覺得有點怪。但是聽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又過了沒多久,司徒府上傳來消息,寧惜公主懷孕了。
這下可好,宮裏的事寧惜徹底放手,並交給秦晚了一個大活兒。
北戎皇宮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將會在每年的十月十五日舉行。往年都是由寧惜公主和太常卿及其屬下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六令丞共同籌辦。可今年寧惜以保胎為由,將這個活兒直接扔給了秦晚。
秦晚於是開啟了無敵風火輪般的工作狀態,每天忙得甚至都需要寧亦在宮外等她。
“寧亦,我覺得陛下和公主真的雙胞胎,他們倆是合著把自己的活兒全砸咱倆身上了。一個悠閑皇帝,一個養胎公主,真的是……醉了!”秦晚被繁瑣的祭祀大典的籌備工作折磨地要瘋了。
“如果太累了,就讓下麵的人去做。”寧亦看著她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道。
“我已經把能交代給太常卿他們的活兒都交代給他們了,可是他們特別喜歡來問我的意見。我哪有什麽意見,就讓他們循舊例就行,可他們非說今年祭祀與往年不同,因為陛下馬上要過十五歲生辰,行束發之禮,所以要在這次祭祀大典上行卜日禮。又是搭抬祭台,又是架架子的,還有一些我聽都沒聽過的占卜儀式,真的是要了命了。而且我覺得我這什麽身份啊,主持這麽大的活動,合適嗎?”秦晚焦躁地抱怨道。
“卜日禮確實繁瑣,到時候太卜令會占卜未來國運,是件十分嚴肅的事。我這幾日會抽出空來,先幫你把這次大典辦好,再處理其他事。”寧亦說。
“太好了,有你幫忙我就放心多了。”秦晚見寧亦願意幫忙,一下子輕鬆許多。
看著秦晚神情終於放鬆了許多,寧亦臉色卻變得凝重。他看向天外陰霾的天色,總感覺今年的大典有些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