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濃綠陽豆 陰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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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親眼見到那幾個秦家侍衛,都是之前在小主人府裏服侍過秦守森的侍衛。”

    “他們確實是來找琅美人的,他們花了大價錢買有關琅美人的情報。”

    夜傾城聽得清眸漸沉。

    秦家的那些侍衛,可都是服食過她夜氏腦屍丹的人。

    一個月就要到了。

    他們不怕毒發?

    是有人能解了他們的腦屍毒?

    不!

    不可能。

    這世上除了她夜傾城,沒人能解腦屍毒……

    想著想著,夜傾城腦子裏,忽然略過漓雪死亡現場,那一抹鬼魅黑影。

    她腳步微微一頓。

    會不會秦守森和秦仲麒兩兄弟……都被那鬼魅黑影控製了?

    側眸,瞧了一下還在等她回複的竹叔:”那幾個秦家侍衛現在在哪裏?”

    竹叔謹慎回複。

    ”他們在舊國公府落腳,分兩撥人,一撥到處暗探琅美人的消息,一撥主要監看小主人的府邸。”

    頓了頓,竹叔小心翼翼偷眼觀察了夜傾城一下,才繼續說下去。

    “齊宏已經進了刑部,我們的人看見義王爺和太子殿下,前後腳都去了刑部。”

    夜傾城冷冷挑眉,並不對齊宏的事,有多大興趣的樣子,過了一會,她抬腳繼續往前走。

    ”入夜,你好好安排一下,讓夜琳琅‘順其自然’被他們救走。”

    竹叔眼裏閃過一抹欣賞,恭敬應聲:”喏。”

    說話間,二人已走到密道出口。

    竹叔停下腳步,恭敬地目送夜傾城出去,才伸手按動機關。

    東房牆角處,一顆樹緩緩移動,嚴實無縫地擋住了密道口。

    桑吉的警惕,在見到夜傾城出來的那一刻,迅速轉換成恭謹溫順的落眸見禮。

    夜傾城走近她,想了想。

    “桑吉你回西苑去,守在我門口,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在屋裏睡覺。”

    桑吉臉色略詫,卻也沒敢問,自恭順應道:”喏。”

    夜傾城揚揚下巴,示意她離去。

    夕陽正好,霞光灑滿大地,天際一片金黃。

    夜傾城靜靜仰首望向遠方,仿佛她的目光可以穿透天幕,將世事人性全瞧個清楚明白。

    她就那麽站在晚霞裏,長發飄逸飛揚,素衣翩躚。

    突然。

    她猛地回眸,美眸嗜血,看著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欲對她下殺手的敵人。

    下一刻。

    她身影消失。

    再次出現時,已在敵人背後。

    雪意上了眉,玉手輕輕一揚,雪練一閃,銀線飛快割斷了對方的咽喉。

    鮮紅的血液,在淺淺暮色中,噴濺出一朵朵盛開的豔紅。

    夜傾城眼中的殺意卻越來越濃重。

    既然世人都喜歡用鮮血解決爭端,那麽,她就用鮮血來洗刷人性吧。

    在她殺掉那刺客的同時。

    有數十個黑衣影衛閃電般出現,在確認夜傾城沒有事情後,慚愧地望著刺客屍體。

    他們都是萬劍閣的頂尖殺手,卻被別的殺手混進來,還差點刺殺成功。

    單就這一點,他們沒有臉去麵對把昌平縣主的安危交托給他們的人。

    夜傾城倒是沒追究他們失職的意思,隻道:”你們都知道該怎麽做的吧?”

    黑衣影衛們麵麵相覷,明顯是完全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夜傾城嘴角掛上一抹冷冽的笑,慢悠悠一一盯視在場所有黑衣影衛的眼。

    “大家記住,從這一刻起,府裏隻許出不許進!”

    黑衣影衛們自然齊齊應喏。

    他們剛剛經曆親眼見證了驚魂一刻。

    這一次夜傾城能夠逃過一劫,全在於她自己武力值夠強,誰也不知道再有下一次,她還能不能夠逃過一劫。

    他們太知道昌平縣主對太子李弘暻的重要了,如果昌平縣主有任何閃失,那麽他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活了!

    ”行了,大家各自守住自己的位置,記住,除了我本人,誰也不許在府裏隨意串院走動,如有人違抗,殺無赦!聽清楚了嗎?”

    ”喏!”黑衣影衛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大家都去忙吧。”夜傾城淡淡的說道。

    ”喏。”黑衣影衛們紛紛見禮,隱去了身形。

    然。

    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卻都明白一個事實:以昌平縣主自己的實力,完全就不需要他們的保護……

    是夜。

    戌時三刻。

    皇宮,文禹殿。

    高宗處理了一天政務,正頭昏腦漲的坐在座席上休息。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乏,但他的眼神裏,卻閃爍著某種興奮與期待。

    倏然。

    他忽然覺得眼前一暗,自己身邊直挺挺出現一個人。

    心髒一抽。

    轉眼,卻見是他的貼身太監安慶。

    安慶的表情非常凝重,好像遇到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高宗頓覺奇怪。

    安慶素來極懂規矩,在高宗身邊從來都是卑躬屈,從來沒敢讓他的頭、高過高宗的胸。

    今兒怎麽脊背挺得直直的,杵在那跟個杆子似得……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安慶你到底是怎麽了?你說話啊,”高宗提高了聲調。

    話剛說完,他就看到安慶身子劇烈抖了一下,臉上肌肉也狠狠地抽搐了幾下,顯得非常痛苦的樣子。

    高宗不解地皺了皺眉。

    安慶是他身邊最近的人,也是他的心腹,他的一切行為舉止都極為謹慎小心。

    今日安慶這副樣子……肯定是遇到什麽大事情了!

    高宗想著想著就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

    “噗!”

    驟然,安慶身後發出一聲俏生生的輕笑。

    ”皇、皇上、奴、奴才死罪……,”安慶雙膝一軟,‘噗通’跪下,顫著聲音低低給高宗請安。

    在他身後的是夜傾城,正俏生生地用那雙似乎能洞悉一切的清眸,看著高宗,笑。

    高宗哪裏料到、會這個時辰在自己宮中見到夜傾城,心中頓時莫名緊張起來。

    但,帝王畢竟是帝王,他強行穩住自己的慌亂,擺出一副友善的笑臉。

    ”是昌平縣主啊,縣主果然厲害,這個時辰竟然能在我的宮裏自由來去。”

    高宗說話的態度看起來有那麽幾分誠懇,可細細品,卻每個字都是霜刀雪劍,裹挾著冰冷寒氣。

    夜傾城笑意漸漸燦爛,若無其事地亮了一下手中的令牌。

    ”皇上過獎了,昌平哪有什麽厲害本事,不過是仰賴皇上給的暢通無阻玉牌罷了。”

    她這話說的漫不經心,卻是犀利又直白地打臉了高宗,就差直戳他的鼻子說他貴人多忘事了。

    高宗雙目微眯地打量著夜傾城,似乎是在辨別她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夜傾城也不急不躁地保持著淡然淺笑,也不閃躲,如一尊沒有感情的玉雕一般。

    半晌,高宗收回了目光,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打著哈哈給他自己找台階下。

    ”哈哈,確實是朕記錯了,朕忘記曾賜予昌平縣主隨時隨地在宮裏自由進出的令牌了,哈哈……”

    夜傾城嘴角維持著不鹹不淡的笑意,她再也懶得和高宗虛與委蛇。

    她不喜歡這皇宮。

    更不喜歡高宗。

    她探手入懷,從袖裏摸出一個手指大小的瓷瓶。

    開了蓋。倒出一粒濃綠色的豆子。

    味道清香撲鼻,嗅之,讓人心曠神怡。

    高宗眸色沉沉盯著那一粒綠豆,沒有說話。

    夜傾城眉眼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把綠豆放到高宗麵前的書案上,曼聲給他解釋。

    ”這是濃翠陰豆,是成長在我們族元溪邊陰陽樹上的陰陽果,十年生長十年開花十年結果,一樹雙果,一紅一綠,一陰一陽,故而它們又叫陰陽果”

    高宗目光中閃過疑惑:”這和朕有什麽關係嗎?”

    夜傾城冷睨高宗,慢慢眯起鳳眼,嘴角緩緩地緩緩地彎起一抹邪氣駭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