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黑化了的秦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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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紫袍侍衛站在金陵城最高的飛鶴樓上,冷冷監看著那個穿著不合體衣衫的女人。
女人一路疾走一路拐彎,到達了一座人聲鼎沸的樓宇前,抬手扣響了門環,飛快進去。
欽天府東南角,有一間掩蔽在假山群裏的石頭房子。
紫袍侍衛匆匆而來,轉了下一塊凸起的石塊。
石頭房子的門開了一條縫。
紫袍侍衛閃身而入。
開門的是一個麻衫人,他冷聲斥問:“不是跟你說了嗎,沒什麽事不要來打擾少主。”
紫袍侍衛恭敬回答:“有事!屬下來請示少主,黑獄裏的那隻金絲鳥飛了,是抓還是放?”
“飛了?”麻杉人有了怒氣,“二公子那邊生了變動,目前少主又在行功關鍵時刻,你們這是嫌少主麻煩不夠多嗎?”
紫袍侍衛聲音低了些:“可是少主已經吩咐過了,如果黑獄裏有情況立刻稟告他。”
就在這時,響起一個男女模辯的聲音。
“是小七來了?”
紫袍侍衛單膝跪地,向著裏麵的人行禮,”小七拜見少主。”
那聲音道:“嗯,讓小七進來說話。”
麻杉人冷著眼是要紫袍侍衛進去。
紫袍侍衛起身,對一副愛答不理的麻杉人略略頷首,快步上前,自推了門進屋。
屋裏不見一絲光亮,異香嗆鼻。
剛從明媚陽光下進入黑暗的紫袍侍衛,視線模糊得完全看不清。
依著習武之人的靈敏,侍衛依稀辨別出在他正前方,有一個瘦長的身影盤膝坐在禪床上。
侍衛恭恭敬敬見了禮,把黑獄裏女人的情況原原本本稟報了。
打坐的人微微垂著眼簾,靜靜聽著,由始至終都沒動過一下。
全部聽完了,他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這個女人是真沒腦子,怎能又去了飛鶴樓。”
紫袍侍衛鞠著腰背,“少主請明示。”
打坐的人緩緩睜開眼,慢慢展開雙腿,從禪床上下來,整了整身上的灰色道袍。
“夜琳琅中了夜氏迷咒,給她下咒的人不僅要折磨她,還能在千裏之外得到她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紫袍侍衛聽得心驚,“這麽可怕?要不,幹脆把那女人殺了……”
道袍人眸色一厲。
紫袍侍衛嚇得立刻跪下,硬生生把話吞回了肚子裏。
道袍人忽又笑了,“沒了夜琳琅,這個世上就沒人能殺得了夜氏妖女。”
紫袍侍衛低垂著腦袋,沒敢再接話。
“我秦家有今日,全拜夜氏妖女所賜,不過……”
道袍人負手挺胸,長長護出一口氣,似是要把胸中鬱氣全由這一口氣送出去。
“二少爺那邊有沒有新動靜?”
紫袍侍衛慎之又慎地想了一會,才回道:“二少爺自幫著少主把那桃花炭送去大齊後,就再也沒有出過觀星台。”
這欽天府是他秦仲麒的府邸。
他不回家,卻日夜待在天朝皇宮裏的觀星台中,擺明了就是不想見他這個兄長……
道袍人半天沒說話。
紫袍侍衛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
道袍人輕輕嗤笑:“他啊,就是恨我殺了那個漓雪。”
“小七,把夜琳琅逃到飛鶴樓的消息,通報給秦仲麒,我倒是想瞧瞧他能不能抵抗得了夜琳琅……”
頓了頓,聲音驟地陰冷。
“秦仲麒活著的唯一價值,便是為我鋪路……小七你多盯著點,如果發現他做了破壞我計劃的事,直接就滅了他。”
“喏。”
紫袍侍衛應了,弓腰退了出去。
道袍人走到緊緊閉合的窗前,伸手推開窗扇。
陽光一下子湧進房內,黑暗瞬間被驅散,一室帶著淡淡腥氣的煙霧,在光照中扭出散漫又不被拘束的形狀。
道袍人的眉眼也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秦守森!
他緩緩仰起頭,記憶回到了剛剛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日……
千花門的人倒也算守信用,把他交給了他那個當天朝欽天監的弟弟秦仲麒。
然。
秦仲麒早已得到大齊秦家被滅了三族的消息。
對於秦守森的到來,表示了十足的嫌惡,連見都沒見,就把他丟到了黑獄。
秦仲麒是連家譜上都沒有名字的私生庶子,也就是說,隻要他不承認,他就可以不是秦壽的兒子。
黑獄裏沒有白天和黑夜。
隻能依靠送饅頭的次數計算時間。
也是天不亡秦守森,在吃第三個饅頭時,他遇到了鬼冥。
鬼冥說他是玄門鬼宗的護法,十幾年前因貪慕虛榮,成為天朝女帝的入幕之賓。
黑獄全以精鋼鑄建,被關押在這裏的囚犯,除了等死,沒有第二條路。
黑獄裏沒有白天和黑夜。
隻能依靠送饅頭的次數計算時間。
也是天不亡秦守森,在吃第三個饅頭時,他遇到了被囚禁在這裏的鬼冥。
鬼冥說他是玄門鬼宗的護法,十幾年前因貪慕虛榮,成為天朝女帝的入幕之賓。
後又為了讓女帝青春永駐,發起了針對玄門夜氏的屠殺。
事成之後。
他卻被女帝以他是鬼魅妖邪為名,賜了毒酒,又用化屍水溶解了屍體。
鬼冥心有不甘,魂魄不滅,藏匿在常年不見陽光的黑獄裏等待機遇。
秦守森就是鬼冥的機遇。鬼冥用怨鬼附體的邪術,和秦守森共享一個身體。
秦守森擁有了鬼冥的記憶和力量,鬼冥也同時擁有了秦守森的記憶。
他們的命運交疊重合。
他們將成為夜傾城的勁敵。
毫無血色的手從道袍中伸出,重新關閉窗扇。
鷹隼般的眼裏有萬千情緒流轉,凶、冷、恨、痛……最後全部擰成一股扭曲的惡魔般的駭然煞氣。
黑色的長發飛揚,衣袂飄舞。
眼眸裏透出淡淡的駭人的紅,如一隻張牙舞爪,暴虐嗜血的妖怪。
夜傾城!
我秦守森回來了!
大齊。
望京城。
午後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西苑內。
夜傾城囑咐了桑吉守門,正捏訣感應千裏之外的夜琳琅所想所見。
寫著靈異符文的白簾,重了一層又一層。
男子的粗喘,女子的聲吟交雜,衝擊得夜傾城耳膜一陣嗡鳴。
“晦氣。”
低咒一聲,收了手訣。
她不愛感應夜琳琅便是因為這個,幾乎不間斷的‘嘿咻’場景,實在也沒什麽可看的。
想了想。
重新起勢,手上換了一個扣訣。
時空轉換。
撥雲見日,腦海裏漸漸出現上虞的影像。
稍拉遠了些距離,卻見上虞所在的地方,是隱藏在長巷深處與周邊所有建築一模一樣毫不起眼的一座小宅子。
不同的是。
宅子裏沒有門,沒有人。
天氣晴朗,陽光熱烈。
宅子裏卻寂靜的像是一座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