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李朝然的雙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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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船說道:“且不說三少能不能出現在極冰潭,古籍裏曾有記載,冰蓮唯有緣者方可降之,而三少是有大氣運之人,這也許是三少的機緣所在。”
李朝然抹了一把眼淚,淡聲說道:“別談什麽機緣,剛才有機緣落在鼓兒的身上,結果你一個眼神,就讓這份機緣泡湯了,此時鼓兒命在旦夕,你反而說這是鼓兒的機緣所在,你……”
李朝然氣的說不出話來,實際上她與葉輕船並不是很熟悉,曾經見過幾次麵,但也僅限於吩咐下人們備一桌豐盛的酒菜,好讓他們師兄弟二人能夠好好的敘敘舊,她與葉輕船本人卻並無多少實質性的接觸。她也知道自己的三兒子與葉輕船很交好,她也查過葉輕船的底,除了那顯赫的戰績,她也查不到更多更具體的信息,其中的大多數,書籍裏都有記載,剩下的也是眾所周知,並非秘密,而那些所謂的秘密,也都是慕忠講給她聽的,都是一些在卜桂山修行的趣事罷了。
一句話,她並不了解葉輕船,當年慕鼓被芙殤公主故意刁難,最終顧念幾乎不問青紅皂白便將慕鼓打落凡塵,慕忠的質疑被顧念當做以下犯上,慕府被封府三月不予出門,而那個時候,葉輕船卻不曾為慕鼓說過一句公道話,不僅如此,事後葉輕船本人竟也失去了蹤影,再無人覓得他的蹤跡。這讓李朝然對葉輕船這個人重新做出了判斷,比起慕鼓對葉輕船的深信不疑,她有時候甚至再想,慕鼓落得如此下場,背後的真相裏是不是也能找到葉輕船的影子?
事實上,她也曾背著慕忠將這件事查了個底朝天,但她也並不曾查到更多的事情,如同外界傳的那般,葉輕船失去了心愛的女子,避世隱修去了,指望有一日可以為心愛之人報仇雪恨。
可就是因為什麽都查不到,她心裏的懷疑才愈積愈深,到如今也愈演愈烈,她的不信任也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慕忠不解的看著李朝然:“沁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葉師弟?他是我兄弟,他曾經救了我多少次性命你知道嗎?你這樣質疑他對他公平嗎?”
李朝然毫不示弱道:“他那樣對鼓兒就公平嗎?他平白否定了鼓兒的機緣,他是真心為鼓兒好嗎?你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嗎?”
換句話說,葉輕船就是居心叵測。
葉輕船自然知道李朝然的意思,但相比於李朝然對他的不理解,他卻很體諒李朝然此時的心情,李朝然查他的那些小伎倆,當年也沒能瞞過他的眼睛,李朝然之所以得不到她想要的信息,並不是因為他做了什麽手腳,而是他什麽都不曾做過,卜桂山本就是一個神秘的地方,他自己都查不到卜桂山的底,李朝然怎麽可能查得到前因後果呢?
關於慕鼓拜師的事情,他也是為了大家著想,慕鼓已經有了師父,而且還是一個說出來就會讓人驚到的師父,如果讓慕忠知曉慕鼓有如此機緣有幸遇到如此一個師父,他一定會驚掉下巴,沒錯,那曾是一方霸主,是一個風起雲湧的人物,哪怕這個人如今銷聲匿跡無數歲月,依然沒有敢將其忘記,哪怕偶爾想起這個名字,依然能恍惚看到無數歲月前獨屬於這個名字的驚豔絕倫。
慕鼓有了這樣一個師父,在鳳頂仙山,不論是那個派係,師從兩處都以大逆不道論處,雖然這樣的條例對慕鼓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但那是以前。
以前慕鼓從不喜歡將時間花在毫無意義的所謂的修行上,更不會去拜師學藝,自己為難自己。可如今不一樣了,慕鼓已經有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師父,哪怕想要再拜以為師父,也最起碼的,也要經過顧空前輩的首肯才好。先不說顧空前輩是否會計較慕鼓另擇良師的事情,作為弟子,這是對師父最起碼的尊重。
如今慕鼓不過是一介凡人,他可以活的更加灑脫不羈,但在這件事情上,葉輕船不願意慕鼓將來某一天後悔自責,想要拜到卜桂山的門下,不過是他葉輕船的一句話,過去他也曾明示暗示慕鼓許多次,但慕鼓都不以為然,如今倘若他慕鼓願意,卜桂山豈有不收留的道理?殊不知那幾個老頭子多想收慕鼓這樣一個既聰慧又天賦極佳的徒弟,當年慕鼓經常逗留在卜桂山的時候,那幾個老頭子就偷偷的跟葉輕船暗示過他們的意思,但慕鼓不願意,他也沒辦法。如今反倒因為這件事情,讓慕夫人心裏不舒服起來。
葉輕船看慕忠欲言又止,他很理解他的心情,他知道慕忠是想要維護他的,但看李朝然那淒淒切切的模樣,又不忍心說她。於是,葉輕船說道:“關於三少拜師的事情,我就不多做解釋了,卜桂山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他想要哪位師父都由得他,但是這個決定,我希望是三少慎重考慮的結果,而不是現在這般稀裏糊塗的衝動。”
李朝然睜大眼睛,將自己的不解和不滿都戚戚然的問了出來:“為什麽?!”
雖然不是竭斯底裏的口氣,但葉輕船和慕忠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竭斯底裏的情緒。
葉輕船說道:“因為三少如今已經有了一位師父。”
慕忠和李朝然露出不可思議,這種不可思議就仿佛驚雷滾滾,在他們的心頭炸響,與李朝然的驚慌憂心不同,慕忠的喜悅顯然溢於言表:“他、他拜師了?”
葉輕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本來應該由三少親自告訴你們二人,不過既然現在說起來,我說了也是一樣,沒錯,三少拜師了。”
慕忠高興的說道:“這個不省心的家夥,終於知道上進了……”
李朝然此時卻恍恍惚惚的說道:“鼓兒拜師了,他竟然拜師了……他怎麽可以自己拜師呢……這可怎麽辦呀!”
慕忠見李朝然神情恍惚,最後一句還沒說完,便嚶嚶哭了起來,急忙安慰道:“沁兒,鼓兒拜師這是好事啊,為何傷心?”
李朝然泣道:“鼓兒怎麽可以自己拜師呢?他在凡界能拜到什麽樣的師父?難道還能比卜桂山的四大護法更厲害不成?這不是將我們鼓兒的大好前程付之一炬嗎……”
慕忠此時也不好追問葉輕船,慕鼓拜在了何人門下,但他能想得開,此時安慰李朝然道:“不論鼓兒拜在了何人門下,那都是我們鼓兒的機緣。況且,凡界所拜的師父也是不作數的,待我們鼓兒重返仙界,我們便幫他另擇良師可好?”
李朝然一聽,覺得此言倒也有理,心裏解開了一個結,人也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可低眉一看,他們駕著的雲朵底下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而且這薄冰的厚度還正在增加,在低頭一看,下麵那座壓著慕鼓的冰山又增高了幾米,心裏頓時悲傷起來,本來止住了哭聲,此時又忍不住哭泣起來,邊哭邊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鼓兒……鼓兒他有沒有命還是兩說……”
李朝然痛哭失聲,慕忠也沒有好辦法,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實在是因為慕鼓也是他的兒子,關心則亂,他也一樣擔心,如果李朝然不在身邊,他此時說不定都已經跳下去了,但現在李朝然這麽傷心,他便必須要做出堅強的樣子,借一個肩膀讓她靠。
可李朝然並不是一個隻會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借肩膀靠的人,她顯然有十分強大的行動力,哭了一小會兒,她便冷靜下來,轉眼間,她便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把花傘來,此傘乍一看並無特別,就像尋常女子上街時候帶的遮陽傘,看著倒十分素雅,很符合李朝然的氣質,但葉輕船一看,便知道了這把傘的名字,他驚訝道:“鳳羽傘?”
李朝然眼裏的淚跡未幹,淡淡的看了葉輕船一眼,幽幽說道:“算你有見識,這就是我李家的鎮族之寶鳳羽傘。”
言罷,李朝然也不與慕忠商量,但看慕忠疑惑的眼神,顯然他並不知曉鳳羽傘是什麽傘,但他對這把傘並不陌生,此時疑惑道:“鳳羽傘?這不是你常用的那把遮風擋雨的花傘嗎?”
李朝然說道:“沒錯,這把傘不僅僅能夠遮風擋雨,它更能擋寒氣侵身,我要用它來救鼓兒的命!”
話尚未說完,人便已然躍下雲層,撐著花傘眨眼不見了蹤影,隻留餘音嫋嫋,葉輕船眼疾手快,也沒能撈著她的一片衣裙,顯然,當他們明白李朝然想要做什麽的時候,李朝然也明白他們要做什麽,為了防止他們阻止她,她連速度和風向這種因素都考慮進去了,果然是一個執行力極強的女子,李家培養出來的兒女,大多如此。
慕忠眼看妻子衝向冰蓮寒界,他也作勢欲拉,同樣沒有拉著,但見葉輕船也沒能阻止,心急之下,便也要跟著一躍而下。葉輕船一掌將慕忠推到更高的地方,他便緊隨著李朝然的身影轉瞬而下,神念散開,很快便尋到了李朝然的身影,那鳳羽傘果然是個寶貝,在冰蓮的寒界裏,結成了一個火焰罩子,將李朝然穩穩的護在其中,一時半會兒倒也沒有什麽危險。
隻是這冰蓮的寒界愈往下寒氣愈重,鳳羽傘雖然厲害,但冰蓮的寒氣更甚一籌,當年李家的祖上曾去燕尾穀找尋一味藥草,那藥草便生在燕尾穀的寒山深處,李家祖上便是用鳳羽傘來阻擋寒山裏的寒氣,當他看到那位藥草的時候,他便發現,那藥草的不遠處就生出七株七彩冰蓮,他才明白,燕尾穀的寒山之所以成為寒山,原來是因為這裏生有七彩冰蓮,以至於讓燕尾穀深處的山峰盡皆變成了赫赫有名的寒山。當年李家的祖上修為高深,有鳳羽傘的幫助,他不僅采到了藥材,還從寒山的深處全身而退,事後他自己都感慨,若不是冰蓮沒有惡意,他此行也不能如此順利。(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