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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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祥良仿佛被丟在烤爐上炙烤,一邊是家族道義,一邊是親生兒子,怎麽做,都很難兩全。

    “閻越,你快同長輩們認個錯,你做小輩的,怎麽能這樣講話?”

    他很努力的在給兒子“找台階”。

    可偏偏……這個混小子,壓根就不聽他的。

    “我會對我以上說的話負責任,我沒有錯,我也不會改。”

    “聆空閣必須解散,否則閻家的頭上,終究會有大禍。”

    閻祥良知道他的話或許有道理,可是再怎麽樣,也不適合在現在這般場合說吧。

    這分明是要氣死自己啊!

    “閻越,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這次還不等閻祥良說完,就被閻衡給打斷了。

    他將話接了過去“就應該家法處置,不可留情!”

    閻家慧急了,瞪了一眼閻衡“你胡說什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用家法那一套?再者說,閻越做的沒有錯,聆空閣的生意,本來就不全是幹淨的。”

    “別管幹不幹淨,背著我們這些人,解散了聆空閣,就是他的不對!”閻衡冷笑“就算要解散,也應該同我們商量,我們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

    閻家慧被氣的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

    明眼人都知道,隻要這件事同他們說了,爭取大家的意見去“解散聆空閣”,是萬萬不可能成功的。

    可他們還偏偏要如此說,倒是讓閻越沒半句話可以辯駁。

    不等閻家家主開口,閻衡便指著閻越“你可知錯?大錯特錯!”

    周遭質疑的,嘲諷的,看熱鬧的目光紛紛投射過來,落在閻越的身上。

    “我不知錯,我甘願受罰。”

    幾個字,字字清晰,落在眾人的耳中,鏗鏘有力。

    “你……”

    甘願受罰這四個字一出,就算是閻祥良想要保下這個兒子,也難如登天。

    總不能當著家族的麵,他這個做家主的,自己打自己的臉。

    “好,閻越,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罰!”

    話音落下,旁邊的管家便送上來了一條戒鞭。

    戒鞭隻不過是用於供奉在祠堂中,用來警醒閻家人的一個物件。

    這麽多年,哪裏懲罰過一個閻家人?

    這沒沁過血的戒鞭,今天就要拿閻越開刀。

    鞭子是純牛皮做的,抽在人的身上,定是會疼的生不如死。

    閻祥良拿著鞭子,從座位上起身,剛要走下去的時候,卻被另一個人給攔住了。

    是閻衡。

    他賤兮兮的笑著,目光中透露著各種陰險與不懷好意。

    “閻家家主,這個犯錯之人是您的兒子,閻家也有家規,今天動手的人,不可以是你。”

    話說得清清楚楚。

    “那……”

    閻衡都已經起身,這鞭子,自然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一步一步靠近閻越,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得意。

    他很早就看閻越不順眼了,當初剛剛接管聆空閣的時候,便大刀闊斧的改革,將他手下的人裁員了不少,損害了他的利益。

    在他的麵前,更是不給他這個叔伯半分麵子。

    今天正是報複的好時候。

    想到這個鞭子一會兒就會落在閻越的身上,閻衡心中便是各種舒爽。

    閻家慧早就看穿了眼前這歹人的心思,衝上前阻攔“閻衡,你別欺人太甚,這是在閻家老宅,閻越的家裏!”

    她說著,便要去搶閻衡手中的鞭子,卻被閻衡一把推開。

    “你這多事的婆娘,他閻越自己說的甘願受罰,你又不是他親娘,輪得到你說話?”

    跪在祠堂正中央的閻越手指握緊,表情陰冷。

    “閻叔伯,既然要動手,朝我一個人來,對其他人,你最好尊重一些。”

    哪怕是他站在比閻衡矮了半截身子,不過卻仍舊腰杆挺直,言語之間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一時間,讓閻衡甚至說不出話來,既然說不出那就幹脆動手好了。

    閻越冷哼一聲,不說話,抬起手,揚起手中的鞭子,直接往閻越的後背抽去。

    “既然你做了閻家的不肖子孫,那麽這些,都是你應該受著的!”

    “啪!”

    清脆的鞭子聲響起,落在閻越的身上,他卻一動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生出什麽變化。

    幾鞭子下去,空氣中已經彌漫了血腥味。

    剛剛叫的很歡暢的閻青青也被嚇了一跳,匆匆躲到後麵去了。

    閻祥良也閉上眼睛,心中卻恨鐵不成鋼他怎麽生了一個如此沒用的兒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他偏偏要受這種皮肉之苦。

    祠堂外,江川來回踱步,氣得不打一處來,這閻家的其他人,是不是都沒什麽腦子?

    智障都要比他們聰明許多!

    明明越哥是衝在最前麵,不顧一切幫他們掙錢的那一個,現在反倒是全部都成了他的錯。

    得了便宜賣乖,閻家人真的是讓人厭惡!

    聽著那鞭子一聲一聲落下,江川的心糾纏在一起,可偏偏閻越還囑咐過他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管。

    不知道打了多久,閻家慧在旁邊撲簌簌的掉眼淚。

    閻衡下手自然不會留情,心中還在不停的嘀咕著他骨頭倒是夠硬,打了這麽半天,居然還不低頭?

    他甚至都有些舉不動鞭子了。

    又過了幾分鍾,閻衡才算作罷。

    “算了,看在我們親戚一場,我也不想再動手了,這件事就饒過你。”

    閻家慧憤怒不已,推開閻衡“你滾!你把人打成這樣,你還有臉說什麽手下留情?”

    男人的後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瞧著便非常恐怖。

    在閻衡的鞭子離開身子的那一刻,閻越也仿佛失去了支撐的架子,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生氣。

    “小越!”

    “越哥!”

    閻家慧和江川的聲音在祠堂內外不約而同的響起,江川連忙衝了過去,看著昏迷中的閻越,卻不敢下手移動他半分。

    “我送他去醫院。”

    閻家慧哭著開口“前院有醫生的,先把他送到那裏去,這裏距離醫院太遠了,我怕小越撐不住。”

    江川點了點頭,在閻家慧的幫助之下,將閻越背了起來,匆匆向前麵跑去。

    而剛剛閻越倒在地上的那塊瓷磚,已經被血跡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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