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越就這樣被迫當了一回槍子。

    飯後，閻祥良邀請白琳玥下圍棋，想好好為難她，沒成想白琳玥還是個會下棋的，一步一步把他套進去，不給他留退路。

    “哎，我說，東西掉了。”閻祥良指著地上一處，趁白琳玥低頭的功夫，替換了一枚棋子，他不想承認自己在這一時刻沒棋品，但為了氣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隻能采取下策。

    “嗯？”白琳玥皺著眉頭，真掉東西了，“我棋子呢？”

    她猛得抬頭望向閻祥良。

    “瞪我幹嘛？好好下棋，別找理由。”閻祥良故意說出這句話，轉移注意力。

    好，別怪我不給你留麵子。

    白琳玥給十根手指鬆勁，準備好好大戰一場。

    看著在下棋的兩個人像小孩一樣，這邊聊天的閻越和閻家慧笑了起來。

    “看你爸，還跟個老小孩一樣。”閻家慧偷笑。

    “不過你也別怪你爸，以前不承認她理由確實過分，但今晚你也看到了，估計他早就接受了，隻是不願說出來罷了。”

    “我又何嚐看不出來。其實，來之前我還擔心，兩個人相處不愉快呢。”閻越挑挑眉，“另類相處。”

    “哼，這局還是我贏。”白琳玥拍拍手，別以為她不知道剛才就是藏她棋子了。

    閻祥良被氣得說不出話，這小姑娘，怎麽就贏了呢？他埋下頭看著棋盤上的定局。

    “再來。”他落不下麵子，不肯承認棋藝精湛的他還比不過一個小姑娘了。

    白琳玥吹了吹額前碎發，拿過一旁抱枕抱著，“不和不講誠信的人下棋。”她偏要逗逗他。

    “誰不講誠信！”閻祥良心虛，手指似無意識地捏緊扶手，貧嘴道。

    “伯父，你別不承認，就有。”

    “沒有！”

    “有！”

    ……

    兩個人幼稚得向搶糖吃的小孩，一時陷入死循環之中。

    閻越估摸著時間不早了，白琳玥第二天還要早早上班，又不能在這過夜，不然，他父親嘮叨怎麽辦。

    他起身走向白琳玥，拉起她，主動阻止了這場“爭吵”。

    “哎喲，閻越，氣死我了。”閻祥良閉著眼，捂著心口，希望兒子能站在他這邊。

    閻越捏捏白琳玥的鼻子，“淘氣。”

    半天都沒動靜？閻祥良悄悄睜開一隻眼，卻不想兒子正嫌棄地看著他。

    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擺擺手，“罷了罷了。”

    “爸，我們先走了。”閻越對他父親說著。

    白琳玥心下一動，推著閻越胸膛，“等等。”

    “噠噠噠”地跑到門口，拎起袋子看了看，徑直跑向閻家慧。

    “姑姑，這些啊，都是特意給你的。”白琳玥故意大聲讓閻祥良聽見，並向姑姑眨了眨眼，閻家慧好笑地接過，配合她演戲。

    “那姑姑就謝謝琳玥了，路上慢走。”

    白琳玥應了一聲，“好嘞。”然後跑到閻祥良跟前，“伯父再見哦。”隨後拉著閻越就走。

    閻祥良看著自己的兒子從頭到腳這麽沒心沒肺，決定下一次不再歡迎他回來。

    白琳玥到了門口又回頭向閻家慧喊道“姑姑，我們下次再來喔。”

    兩人沒有徑直回家，而是開著車到了江邊。

    兩人吹著細風，待了很久。

    整座城市沐浴在閃爍的霓虹燈下，這些璀璨的燈光，若在市中心，會將星月的清輝所掩蓋，但江邊卻享有獨一份的柔美。

    也隻有在夜晚，才能避過都市裏暗流湧動的時尚，獨自和喜歡的人感受著現在擁有的一切。

    回家的路上，白琳玥坐在副駕駛上，忽然開口“嘻嘻，覺得伯父太無聊了，就逗逗他。”

    “我爸就那樣的性子，童心未泯。”閻越一邊看著路況，一邊向白琳玥解釋道。

    白琳玥白了他一眼，“你真覺得我還是之前那種沒智商的？”

    “我哪敢說您不是啊。”閻越捏著嗓子學她說話的語調。

    副駕駛的人一陣驚訝，“好啊，閻越，敢學我。”後麵才反應過來，閻越說的話有什麽不對。

    捶了他一下，警告他“回去再找你算賬。”

    等到家時，白琳玥早困得頭歪在一旁，閻越下車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回房間。

    描摹著女人安靜的容顏，閻越輕輕映下一吻，掖好被子，離開房間。

    次日，白琳玥去上班，閻越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老大，趙素素回國了。”江川推門而進，告訴閻越這個消息。

    閻越聽了一愣，若有所思道“也到時間了。”

    男人低垂的眸子裏滿是回憶與掙紮，似乎又想起往事。

    還有幾天就是他兄弟趙凱的祭日，該去掃墓了，每一年他都不曾落下。

    “老大？”江川喚了閻越好幾聲，才把他從思緒裏拉出來。

    “需要我幫您安排車嗎？”

    “嗯。”閻越點了點頭。

    下午，意大利通往華國的飛機準時落地，閻越早早和白琳玥在站口等著。

    “你說她會見我們嗎？”白琳玥踮起腳尖張望著，不是她矮，而是人太多了，她看都看不見趙素素。

    閻越抿了抿嘴，“會的。”

    他也不確定趙素素會不會見他。假如稱之為諒解的話，他似乎沒資格說出，如果不是為了就他，趙凱也就不會那麽年輕就離開人世，趙素素也不會那麽恨他了。

    這是趙素素心裏的一道坎，又何嚐不是他心裏的一道坎呢？

    趙素素拉著行李箱一出站口就看見了那個終生都不能忘記的人。

    閻越和白琳玥兩個人顏值爆表，身材高挑，站在那兒實在惹眼，路過的人都要看上兩眼。

    趙素素再度把手裏的墨鏡戴上，麵無表情地走到他們身邊。

    “素素。”白琳玥主動向趙素素打招呼，趙素素也回了她，偏偏無視閻越稍有蠕動的嘴唇。

    留下行李箱，讓閻越拉著，有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而她則挽著白琳玥聊天。

    比起閻越來，趙素素還是能接受閻越的，她就要有意無意占據他親密的人，冷眼旁觀。

    車上，閻越好幾次看向趙素素都想說點什麽，但幸好白琳玥替他問出想問的問題。

    “素素，這麽久你在外麵有沒有受欺負啊？”白琳玥拉著趙素素的手問著。

    “沒有。”趙素素長發垂在胸前，異常溫婉，沒了之前的氣勢淩人。

    “那習慣飲食了嗎？”

    趙素素依舊搖搖頭，“沒有。”

    諸如此類的話，趙素素並不想真回答，其實全是假的，她過得一點也不自在。

    可沒有真心傾訴的人，這麽多年了，她都不想向任何一個人打開心扉，怕，辜負了真心。

    白琳玥見趙素素敷衍的話語，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了，隻乖乖地陪在身邊。

    她是真心將趙素素當妹妹的，也很心疼這個女孩子，異國他鄉一個人默默打拚，身邊也沒個照應的人。

    很快，車子到了白琳玥給趙素素安排好的住所處，將趙素素送進去後，簡單交代一些事項，就和閻越離開了。

    自始至終，趙素素都沒和閻越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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