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爬蟲與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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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淩原沉思時,三個大漢一聲也不敢吭。直至淩原再次開始發問,他們才搶著回答。
“他有沒有展示出什麽異能?”
“這……好像沒有吧?”
“沒有,他就是先用刀殺了闊刀先生,再用槍殺了蜘蛛先生。”
淩原再次沉默。
“你怎麽看?”他轉過頭去問光頭。
光頭想也不想就說:“能擋下闊刀一擊的隻能是進化者。”
“是啊。”淩原點頭,“可先前在銀行前的表現又是怎麽回事呢?”
“你們是他特意放回來傳話的?”他轉頭問三個大漢。
大漢們急忙點頭:“他讓我們告訴您,他在醫院等著您。”
“有趣!”淩原目光放凶光,“這是要以我侄子為人質,想逼我和他談判?太天真了!”
三個大漢目光遊移,但最終還是不敢不說實話,戰戰兢兢地說:
“淩隊,其實……他手裏沒有人質。”
“淩哥……也被他殺了!”
淩原怔了片刻,然後問:“你們說什麽?我侄子怎麽了?”
“被……被他殺了!”大漢們驚恐地回答。
凶暴的光幾乎從眼中炸開,淩原猛地抓住了車門,手上青筋暴起,生生將堅實的鈑金捏出凹痕。
這樣的力量當然無法與進化者相比,但在普通人中卻絕對算得上強悍至極。
聽著車門鈑金發出的吱呀呻吟,三個大漢臉色蒼白地跪倒在地,搶著訴說方項的殘忍與強大,聲淚俱下地懷念著淩哥。
淩原用殺人的眼神看著他們,許久之後對光頭沉聲說:“讓所有人都過來!”
醫院中,方項沒再練習超呼吸,而是打量著前廳與走廊。
與變異者交手,最麻煩的是你永遠不知自己麵對的是怎樣的力量,完全猜不到對方會有怎樣的攻擊手段。
但他並不怕這些,因為他知道,耳邊的呢喃會隨時提醒他應該注意些什麽,危險又會出現在哪裏。
否則,隻憑他超人的體格和手中的槍械,根本沒辦法一路走到現在。
但什麽也不想,隻聽憑呢喃的指引也不對,這樣自己就會慢慢習慣於聽魔王之令行事,徹底失去自己的思考與判斷。所以他還是要考慮對方會采取什麽戰術,會如何進攻,就算推測是錯的,起碼也能從錯誤中總結出一定的經驗。
不久外麵有車子的聲音響起,方項知道他們來了。
敞篷吉普停在了醫院大門前方遠處,淩原麵色冰冷地坐在主駕駛位,副駕駛位坐著一位麵容慈祥的老婆婆,後排座上坐著一個木訥的消瘦少年和一個身材修長的大眼睛女人。
女人的眼睛太大了,給人一種始終在努力瞪著的感覺,顯得很有些詭異。
吉普後麵後麵跟著一輛大型越野車,光頭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三個進化者。
“殺人的事交給巫婆。隱者和爬蟲去取樣。”淩原沉聲說。
失去了親侄子的憤怒並沒能使他失去冷靜,在麵對戰鬥時,他依然保持著理智,製定出能讓己方輕鬆取勝的戰術。
消瘦少年和大眼睛女人下了車,老婆婆小聲叮囑:“收集所有落發或血,我來比對。你們別靠近他。”
大眼睛女人看著她,不屑地一笑:“不要小看我們啊。”
她和少年手拉著手向醫院大門走去,上午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如果有人盯著那影子看,就會發現它正在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完全消失。
影子是不會消失的,消失的隻能是遮擋了陽光而創造出影子的實體。
變淡的其實是消瘦少年和大眼睛女人,當他們走到醫院大門近處時,兩人徹底消失不見,就仿佛他們在空氣中徹底湮滅了一樣。
那是名為“隱者”的少年的力量,可以將自己以及與自己接觸者隱身。這種隱身隱去的不僅是實體的形象,甚至還能消去他們的聲音和體味。
但他們畢竟仍是真實存在的,所以這種隱身難免會有破綻——他們會在地麵上留下腳印,讓細心的人發現端倪。
所以隱者才和爬蟲組成了一組。
大眼睛的爬蟲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力量,她的異能隻是能像蟲子一樣四處爬行,不管那是垂直的牆麵還是與地麵平行的天棚,也不管那平麵是粗糙的岩石還是光滑的玻璃。
他們來到醫院大門內,繞著那五具屍體仔細觀察了一陣,在不碰觸屍體的情況下檢查他們的傷口,確定他們的死因。
“都是腦袋中槍。”爬蟲說,“這說明這人槍法很好。”
“那也要看得到才瞄得著。”隱者說。
兩人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走廊口,望向了走廊中坐在長椅上的方項。
在他們和方項中間的地上是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還有一具死狀慘烈的屍體。兩人望向昔日的戰友,看到他那流了一地的內髒,臉色微微變得白了些。
“聽說隻是一刀就殺了闊刀。”爬蟲說。“這人太可怕了。”
“要殺嗎?”隱者眼睛放光。
“隊長隻讓我們來為巫婆取樣。”爬蟲說。
“可是……”隱者木訥地說:“這是一件很大的功勞,為什麽要讓給巫婆?我們又不是她的下屬。”
“說得也是啊。”爬蟲笑了。
她即使在笑時,那對大眼睛也是瞪得滾圓,所以讓她的笑容顯得極為詭異。
她將隱者背在了背上,緩步走向右手邊的牆壁,然後趴在牆上移動起來。她就像是隻巨大的人形蟲子,輕巧地爬在牆上,再一路來到天棚上,背著隱者快速爬行,來到方項頭頂。
“要來那招從天而降的刀法嗎?”爬蟲問隱者。
隱者雙腿盤住爬蟲的腰,一隻手摟住爬蟲,一隻手從腰後拔出鋒利的尖刀,目光鎖定方項的頸側。
“讓我們送他歸西吧。”隱者點頭說。
爬蟲笑了:“他死前最後的想法一定會是‘我怎麽突然就死了’?”
然後她放開了自己的力量,任由自己變成自由落地向著地麵墜去。
隱者握緊了刀,依靠地心引力帶來的速度,一刀狠狠向著方項的頸動脈處劃去。
他與隱者都是體格單薄的非戰鬥型,所以即使他們用刀偷襲,也無法像那些體格強悍的人一樣,可以直接紮心殺人或斬首取命。
但人體是個奇妙的東西,有些地方強大無比,有些地方輕輕一劃,人就會一命歸西。
所以他隻要用很小的力量,劃開對方頸側的大動脈,就能看到血像噴泉一樣噴出,然後在短短十幾秒內,強大的對手就會倒在血泊中失去力量。再過不久,他們就會臉色蒼白地失去生命。
那是他最喜歡看的場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