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素貼著他，自然也是聽見了。

    她握住秦北寒發涼的手，“會沒事的，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去老宅。”

    “我給暗影打個電話。”

    由於開車過去，太費時間，秦北寒讓暗影派直升機過來。

    沒十分鍾，三人便到了秦家老宅。

    遠白聽見聲響從一樓客房跑出來，一見秦北寒就直接跪了下去。

    “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夫人，我該死，我……”

    “稍後再說，帶我去看她。”

    遠白連忙站起來，領著秦北寒朝裏走。

    走了幾步，秦北寒拍了拍寧素的手，“你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寧素一臉擔心，“我陪著你吧。”

    “小素，乖。”他怕母親的情況不好，讓寧素見了心裏不舒服。

    她從懷孕後，情緒起伏不定。

    “暗影，陪著你大嫂。”

    “好的。”暗影走到寧素身邊，安慰道：“別擔心，夫人命大得很。”

    寧素想到電話裏聽到的，手腳有些發軟，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

    客房門打開，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秦北寒的心提起，大步走到床邊。

    遠白將窗戶拉開了些，彎腰來到床邊，輕聲叫：“夫人，夫人，二少來看您了。”

    躺在那的女人沒什麽血色，緩緩睜開眼，衝床邊的秦北寒勾唇一笑。

    “我兒，你來了。”

    她朝秦北寒伸手，視線沒有什麽光芒。

    秦北寒蹲下，捂住她的手，“為什麽那麽做？”

    白卿菀泛白的嘴唇勾了勾，視線落到天花頂上。

    “很久、很久以前就想這麽做了。”

    秦北寒突然想到之前，她跑去挖了風紹承母親的墳墓。

    他該想到的。

    他的母親性子好強，怎麽可能咽的下那口氣。

    遠白在一旁哭了，“夫人，您要報仇，告訴我告訴二少，我們都會幫您的，何必如此啊！”

    白卿菀搖了搖頭，“不行。”

    她頓了頓，又看向秦北寒，眼裏是疼惜和內疚。

    “我兒，你是秦擎天的兒子，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他對我們不好，對你不好，你也不能弑父，你現在找到了幸福，要多積善，這樣你跟笑笑才會幸福長久。媽媽從來沒問你做過什麽，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秦北寒下意識握緊白卿菀的手，心裏堵得慌。

    “那也不該如此，他現在廢人一個，做不了什麽幺蛾子。”

    “不，他不死，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他就是魔鬼，沒有心的魔鬼！”白卿菀眼裏湧出恐懼和恨意，“他隻有死了，我才能安心，你們才能安心。”

    秦北寒別過頭，“遠白，醫生怎麽說。”

    遠白擦了擦眼淚，“醫生、醫生說挺好的，不是什麽重傷。”

    “別騙我了。”白卿菀豁達一笑，“我都知道的，從三樓摔下去，我這條腿是完了。”

    秦北寒握緊她的手，一字一頓道：“沒關係，您後半輩子，我當您的腿，我孝敬您。”

    白卿菀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北寒，別管我，他死了，我以後安全了，就把我放在這個老宅，讓我度過餘生，別讓我成為你們的負擔。”

    “您別說傻話，小素是極好的姑娘，就算我不管您，她也不會允許。”

    “她來了嗎？”

    “來了，在客廳。”秦北寒強勾起嘴角，“我還沒有告訴您，她懷孕了。”

    “是嗎？真好。”白卿菀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雲海和蕊兒都會對我的孫子好的。”

    “別說傻話，是您的孫子，要您自己對他們好。”

    秦北寒從客房出來後，看向遠白，淡漠地問：“秦擎天的屍首在哪？”

    “還在三樓臥室裏。”

    秦北寒鬆了鬆領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遠白心裏沒底，問：“您要上去看看嗎？”

    “不用了。”

    “那接下來他的屍體怎麽辦？”

    “一把火燒了，骨灰丟去喂狗。”

    遠白並沒有憐憫秦擎天，而是問：“那後院的風老爺子？”

    “帶他去見秦擎天最後一麵。”

    “好的。”

    “風紹承呢？”

    遠白歎了口氣，“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騙走了他老子的銀行卡，在外麵吃喝嫖賭輸沒了，又跑回來找秦擎天要錢。”

    秦北寒抿著唇不說話。

    “我偵查了，夫人原本是沒想對秦擎天下手的，秦擎天把夫人叫過去，說要她名下的股份和財產，全要給風紹承。夫人氣不過，就給他下了藥……”

    秦北寒冷冷地看向遠白。

    “你的確有錯。”

    遠白一聽，就要下跪。

    秦北寒伸手抬了下他，沒讓他跪下去。

    “你錯的是不應該讓我媽單獨見他，更不應該沒保護好她，如果你在，秦擎天臨死前不至於將她推下樓。”

    “是，都是我的錯。”遠白沒有反駁，的確很懊惱。

    秦北寒皺了下眉，“其實，我知道你一直不敢反駁我母親。”

    遠白吃驚地看著秦北寒。

    “我們下達的命令，你都敢違背，除了我母親。”

    秦北寒握住他的肩膀，使勁捏住。

    “但你要知道一味的順從她，並不是對她好，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不要讓她任性而為。”

    遠白沉默了，這風二少年紀輕輕，太會看人心了。

    “處理完秦擎天的喪屍，你和我母親跟我走。”

    秦北寒整理了下心情，走向大廳，就見寧素坐立不安的張望著，一看見自己，立馬跑了過來。

    “小素，別跑，站在那別動。”

    寧素嘟了下嘴，站立不動了。

    秦北寒快步上去，牽著她走回沙發前坐下。

    “你媽怎麽樣？

    “撿回一條命。”秦北寒輕輕順著她的頭發，“但，她的後半生都要坐輪椅了。”

    寧素抱住秦北寒，“沒關係的，我們可以做她的腿，我們一起照顧她。”

    “小素，謝謝你。”

    “我們是一家人，有義務照顧她。”她鬆開他，抬起頭望著他，“別讓媽媽住在這裏了，帶她回家吧。”

    秦北寒被小姑娘的善良感動極了，俯首去吻她。

    良久，他鬆開她，腦袋擱在她肩膀上。

    “他死了。”

    寧素愣了下，什麽都沒問，輕輕拍他。

    她知道，就算秦擎天對他再殘忍，可終究是他的父親。

    他的內心極度複雜，那麽個毀了他童年的人死了，一時之間怕是很難釋懷。

    “小素，我不是難過。我隻是恨，他還沒有跟我說一聲抱歉，就那麽死了，太便宜他了。”

    “老公，那種人說不說抱歉，心裏早就腐爛了，說出來的抱歉也隻會折辱了我們，我們不稀罕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