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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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房策一人行走過渺渺白霧。

    青年表情寡淡,&nbp;&nbp;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平靜淡泊的對話聲仿佛回蕩在耳中,“沒有轉運簽了,這樣吧,&nbp;&nbp;店裏飲品你隨意點一杯,&nbp;&nbp;我可以給你半價折扣。”

    “你下回再過來,&nbp;&nbp;記得還賬。”

    “我啊,&nbp;&nbp;小本兒買賣,&nbp;&nbp;虧不起。”

    “它名為星空之願,&nbp;&nbp;隱藏了星辰的力量,&nbp;&nbp;說不定,&nbp;&nbp;能讓你得償所願呢。”

    這位神祇眼裏無邪惡正義,&nbp;&nbp;祂行走在時空的縫隙間,連接千萬星辰宇宙。

    興之所至,&nbp;&nbp;百無禁忌。

    溫房策有種做夢的夢幻感,&nbp;&nbp;白霧翻騰流轉,&nbp;&nbp;他重新踏在了屬於自己世界的土地。

    他的願望夢想?神啊,難道真的全知?

    溫房策想要追尋超凡的本質,&nbp;&nbp;詭秘的源頭,他的確有一個瘋狂到誰都不知道的夢想。

    不,說是妄想才對。

    ——讓普通人也能掌控超凡。

    超凡者擁有普通人無法比擬的堅強意誌,抵禦汙染侵襲。普通人是孱弱的代名詞,&nbp;&nbp;被保護者。

    可憑著那麽點超凡者,真的能繼續存活下去嗎?人類最後能打得過越來越強越來越多的詭秘嗎?

    溫房策不是懷揣著救世夢想的中二少年,他沒有犧牲自我拯救天下的情操,跟郎非那種傻子一樣偉大,&nbp;&nbp;恨不能把每個人都當成他的包袱和責任。

    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末世裏的犧牲都是必要的,&nbp;&nbp;不可或缺的。沒人不能死,&nbp;&nbp;也沒人不會死。

    依照他的想法,星海市危在旦夕,就應該讓每個普通人都去嚐試超凡者之路。

    成功則生,失敗者死。

    心狠才能在末世裏有活路走,像郎非和趙林一樣瞻前顧後,害怕這個擔心那個。

    就會淪落到超凡者分崩離析、詭秘大舉進攻,星海市徹底淪陷一個結局。

    溫房策捂著胸膛裏撲通通亂跳的心髒,握緊了還在口袋裏的黑色應援卡,他現在四下荒寂的郊外,慢慢裂開嘴。

    青年張開雙手,頭頂是烏雲漫天,眼前就是通往外界的路。

    他即將大展拳腳,為他自己的路。

    青年放聲大笑,笑到近乎癲狂,郊區回蕩著他一人的呼喊:“吾神。”

    “吾神。”

    神不需要信徒,不需要傳教,祂從來都高高在上,對生靈文明的起落興衰無動於衷。

    但祂的出現,就是希望。

    即便最終結局是走向滅亡,但瘋狂才是末世啊,不是嗎?

    末世裏,誰不是瘋子?無非是瘋狂的多一點還是少一點罷了。

    絕望催生出了一堆瘋子,不瘋狂一把,誰知道誰才是對誰才是錯?

    他不是正常人,那個披著好人大義皮的郎非比他還瘋。

    “哈哈哈~”

    他一個人在荒野上笑到摔在地上,感覺著空氣裏彌漫著混亂汙染能和信息流,把遠處滲人的詭秘嚎叫聲當背景音樂,溫房策保持著跪地的姿態,捂著心口處的黑色卡片,虔誠微笑起來:“吾神,您讓我看到了星空宇宙的廣大浩瀚,這裏也會變得精彩而美麗。”精彩的戲劇才能博取神的注意和欣賞。取悅神,才能有死裏求生的希望。

    “溫房策。”

    無機質的冷漠聲音由遠及近而來,帶著磅礴浩大的恐怖以太體波動。

    流轉的能量威壓迫人,冰冷刺骨。

    溫房策還跪在地上,他慢慢轉頭。

    雙方一人在北一人在南,中間隔著【深紅禁區】。

    淡淡紅霧渺茫,郎非孤身追來,他虛幻的能量體攏著光華,望著溫房策的眼神好似在看地上的垃圾:“他們呢?”

    “都死了。”

    溫房策笑眯眯的,躲避開身邊層疊爆炸開的以太體,眼睛裏盛滿高興:“郎非你居然親自追來了?”

    “星海市完蛋了?”

    不不不,不可能。

    星海市淪陷,最不應該提早離去的就是郎非,他會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溫房策自己又否定了這個答案。

    可是,不可能的。

    a級的局長和郎非有傷在身,受汙染能暴動的影響很大,一旦全力出手,贏了也會畸變成詭秘怪物。

    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星海……溫房策眼睛突然雪亮,他上下打量麵無表情的郎非,“原來如此。”

    神在py人類店長,祂身邊的都是眷屬從神,當然也需要其他客人。

    郎非:“你突破了?”

    淨化者本身能力大半都在淨化汙染上,頂多跑得比較快。

    他親自追了過來,b級的溫房策不可能從容避開他剛才的攻擊。

    a級淨化者,從來沒出現過的a級淨化者。

    溫房策居然突破了淨化者的禁錮,沒有被汙染同化成詭秘。

    溫房策多年來追求對a級的突破始終不得其法,人類淨化者從來沒有出現過a級。

    因為一旦突破,淨化者要麽瘋要麽死,嚴重者當場異化,會瘋狂說著人聽不懂的東西。

    現在短短半日不見,溫房策就開竅突破了?

    郎非擰眉,溫房策微笑。

    兩人同時想到了一處——他見過了那不知名的存在。

    溫房策吹了個長長的口哨:“郎部長,恭喜恭喜。”

    郎非正欲跨過【深紅禁區】,周圍以太體突然開始暴動,汙染探測儀的數字瘋狂爬升。

    【深紅】回來了!

    “郎部長,後會有期!”溫房策轉身離去,“念在你曾經救我的份上,奉勸你,千萬不要招惹祂。”

    星國語中,祂的讀音是與“他她”不同的。

    “祂”?

    郎非有刹那愣神,因為祂的讀音在日常用語中太少見,他甚至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祂,代指神祇。

    那給了燕塞川命運之輪的所謂恐怖存在,是尊神?

    郎非壓根不相信世上有神明存在,但溫房策的性格他很清楚。

    不是能被隨隨便便糊弄的二傻子。

    溫房策也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燕塞川見過那位存在,溫房策也見過。

    兩者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幫助,燕塞川的命運之輪改變了這場詭秘戰爭的走向。

    那鹿店長幫了他們,卻也幫了臨陣逃脫的溫房策。

    祂到底是什麽立場方向?

    “斯哈——”

    紅霧越發濃重了,【深紅】在暴動,在警告。

    超凡者分局戰爭勝利,郎非無無意跟此刻暴怒的【深紅】杠上,他抽身離去,循著宋簡辭小隊走過的路追尋“祂”的痕跡。

    孤身離開星海市的溫房策走過荒地街區,踽踽獨行三日,沐浴著黃昏光暈,在逢魔時刻抵達北方重鎮。

    荒野上矗立的城市偉岸磅礴,光暈宛如瀑布垂墜,覆蓋星鐵石塑造的大門。

    站在城門之下,人人頭頂都是星漢燦爛。

    溫房策踩著昏光與星光而來,模糊間,像是立在了銀河星辰裏。

    手拎著行李,黑底白紋背帶褲年輕而又有朝氣,他朝著繁華城市走去。

    這是夢南希,星國北方文化中心。

    “星光燦爛之城……”溫房策眼裏盈滿憧憬:“夢開始的地方,這裏……真熱鬧啊。”

    他跟隨人流排隊進城,笑容幹淨得似個學生,最後停在檢察官禮貌頷首:“您好先生,我是從南墩過來進學的公費生高瞻。”

    “這是我的身份證件。”

    檢察官例行檢查後,沒甚在意地打開圍欄:“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