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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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迪亞學院,冰場旁。

    蘇芙剛說完自己對滑冰不太在行,便得到了現場女生們的白眼。

    陳馳便鄙視道:“你是不會,還是不太在行?”

    “鄉下來的大傻妞,估計隻在結冰的湖上玩過兩次。”另一個女生開口,態度極為惡劣:“這可不是你們村裏結冰的湖。”

    “對啊,等會你會摔得很難堪。”旁邊的女生連連點頭。

    現場的氣氛不能說友好,隻能用稍顯失控來形容。

    蘇芙沒有搭理眼前這些人,轉身走向冰鞋櫃。

    陳馳看到後,嚷嚷道:“你有沒有禮貌?”

    其他同學都已換好冰鞋,在冰場上做著準備活動。

    有人喚著陳馳:“阿馳別理她了,趕緊過來,我們一起看笑話。”

    陳馳點點頭,說道:“確實,我估計她連冰鞋都會拿錯。”

    聽到這些話,蘇芙倒也並未生氣。

    她看向冰鞋櫃,裏麵放著十幾雙不同的冰鞋。

    印著名字的冰鞋是學生們帶來的,沒印名字的則是學校統一訓練用冰鞋。

    眼前的冰鞋並不像商業冰場租用的那種未開刃的冰鞋,它們全部開刃,吃冰極穩、不會摔倒。

    而冰鞋櫃裏的幾十雙冰鞋,也根據不同運動細分為不同款式。

    花樣滑冰的花刀前沿有鋸齒,方便起跳、蹬冰、旋轉,鞋腰較硬用以保護踝關節。

    冰球的球刀則是短、光滑,方便冰球員們在場上快速轉換方向。

    還有一種專門用來短道速滑的冰鞋,與以上兩種都不同。

    蘇芙挑了雙鋸齒冰鞋,穿上後熟練快速地把鞋帶鉤好,打結。

    一旁準備看笑話的學生們,愣了愣。

    他們莫名覺得女孩行雲流水的動作,不太像是第一次上冰。

    陳馳嗤了一聲:“運氣真好。”

    但等到五分鍾蘇芙上冰後,他就再也不能說出嘲諷的話。

    蘇芙踩在冰麵上,調節了一下重心。

    刺啦一聲,刀刃切割光可鑒人的冰麵,產生尖銳、刺耳的聲響。

    她往前滑了幾米,活動了一下腰背。

    身體有些僵硬,動作也不太靈活。

    不過,大腦正在一步步傳輸著訓練過上千次的記憶。

    這些記憶,是針對上個任務世界的身體。

    而現在,大腦正在進一步調整數據,以便適應現在的身體。

    其實說來也可笑。

    明明是自己用過十幾年的身體,卻像是第一次接觸般陌生。

    蘇芙往前滑了幾步,進一步同身體完成連接。

    十五歲的身體,異常稚嫩,但卻又充滿著活力、希望。

    冰麵上,冰刀劃過留下一道輕而淺的滑行痕跡。

    少女雙手張開,感受著微風拂麵的微涼觸覺。

    場外,蘇如煙瞳孔微縮,盯著對方。

    蘇芙的滑行居然這麽絲滑,就像是如履平地。

    蘇如煙的心裏浮現出極大的危機感。

    不光是蘇如煙,連站在冰場上的其他人也被蘇芙吸引了視線。

    冰場上的少女已經滑了半圈。

    她的身形並不算很高、但整體纖細、體脂含量較低而肌肉緊實。

    尤其是手指已經達到髖線延展下方三寸。

    這些都說明,蘇芙的身材符合花滑運動員的要求。

    上肢瘦、下肢長、肌肉緊致且重心較低。

    她輕鬆地用刀刃切過冰麵,流暢並且順滑。

    少女的動作越來越熟練,滑行的距離也越來越長。

    她用力蹬了兩次冰,速度便起來了。

    接下來,便是一個漂亮的燕式巡場。

    燕式巡場的難度並不大,主要看點則是選手的柔韌性。

    蘇芙雙腿打開的角度大約有一百多度,屬於芭蕾舞者才會有的角度。

    這種柔韌性,是經過訓練後才能達到。

    還未進到冰場的學生,撐在圍欄上看向少女。

    光潔的冰刀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眼前少女就像隻輕盈卻高貴的白燕,帶給莫名的壓力巡視著自己的領土。

    這一滑行,幾乎滑了約半場的距離。

    而這期間,蘇芙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

    隨後,她把腳緩緩放了下來。

    燕式巡場並不難,她想挑戰難度更高一些的跳躍。

    蘇芙呼吸平穩,試圖讓身體旋轉起來。

    她做過無數次,助滑、旋轉、點冰、騰空、落冰。

    這其中的每一步,她都能完美地掌握,不差分毫。

    刺啦一聲,冰刀濺出零星冰渣。

    蘇芙以左腳冰刀頂端重重點冰,右腳起跳,騰空而起。

    整個人輕鬆一躍,形成強烈的滯空感。

    冰刀落在冰麵上,再次響起“刷刷”聲。

    完美、足周的2t。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從沒有上過冰嗎?

    陳馳吱唔道:“不、不過就是個t跳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花滑一共有六種跳躍:t跳、跳、lo跳、f跳、l跳、a跳。

    跳躍的周數也是越多、越難,最基本則是一周跳。

    t跳被稱之為後外點冰跳,也是最基礎的一種跳躍。

    即便是成年人學習花滑,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便能跳出t跳。

    但是,能跳出t跳至少要訓練一年的時間。

    這時,旁邊已經沒有人附和陳馳的話。

    他看到沒人附和自己,咬緊嘴唇:“她肯定連跳都不行。”

    花滑的六種跳躍,按照難易程度來區分的話,t跳確實是最容易。

    而跳的難度,明顯要高於t跳。

    跳,並不是業餘愛好者能嚐試的跳躍。

    然而,蘇芙並未停下來。

    她在落冰後,進行一段長距離的助滑便再次發力。

    右腳冰刃頂端鋸齒點冰,左腳外刃起跳。

    蘇如煙的眼眸閃過一絲錯愕。

    那是僅次於最難的a跳的勾手跳,l跳!

    潔白的冰麵上,蜿蜒的弧形痕跡,告訴旁人剛剛發生了什麽。

    少女的足跡,被刻在冰麵上,更像是刻在人們的心裏。

    跳躍騰空後,雙手環與胸前交叉。

    旋轉後,落地的瞬間冰刀切入冰麵,綻出朵朵冰花。

    陽光透過冰花,折射出來。

    冰花透出刺眼的光,恍惚中變成了火星。

    四處綻放的火星,點燃了冰場。

    這個被嘲諷、黑暗所籠罩的冰場,惡意就像被凍住的冰麵,堅硬、極寒。

    而綻放的火花變成光芒,割開極寒。

    奪目、炙熱,刺傷所有人的眼睛,卻又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砰的一聲,少女完美落冰。

    現場一片靜默。

    這是一個堪稱完美、標準、美觀的勾手三周跳。

    並且,空中周數很足,並未有任何存周的情況。

    蘇芙落冰後,也未停下來。

    她現在整個人感覺來了,想要進一步的嚐試、冒險。

    冰雪的美,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純淨、清澈。

    而陽光灑入冰場裏,更是讓蘇芙感受到生命力的波動。

    現在,她進一步同自己身體產生銜接。

    胸骨之下,心髒在運動中不停的收縮著。

    血液順著心髒的收縮,噴湧的射向肢體末端。

    蘇芙仿佛聽見了,血液流動時帶來的沙沙聲。

    不、這還不夠。

    她想要的是最完美的跳躍。

    她想要的是,超越現有的自我。

    冰場上,少女落冰後再次助滑一段距離。

    然後,她未進行點冰、直接左腳前外刃起跳。

    而她的起跳方向,是向前起跳。

    靜默的現場,炸出一陣陣尖叫聲。

    魏喬驚呼道:“向前起跳?她要做a跳!”

    a跳,即阿克塞爾跳,堪稱六種跳躍之中的跳躍之王。

    它也是六種跳躍中唯一用前刃、並向前起跳的跳躍,而因為起跳方與落冰方向相反,a跳在空中的圈數比其他跳躍要多上半周。【注:1】

    不少人能跳出其他五種跳躍,卻偏偏拿a跳沒辦法。

    少女在空中旋轉一圈、兩圈,達到第三圈時,現場的尖叫聲更大了。

    蘇如煙臉色煞白地盯著冰場,喃喃道:“3、3a”

    蘇芙居然要嚐試阿克塞爾三周跳!

    要知道,其他五種跳躍全都進入四周跳,阿克塞爾卻並未突破三周的圈數。

    而國內能進行3a跳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花滑頂尖男單的阿克塞爾三周跳,都是拉開比分的最佳跳躍。

    眼前這人,真的能挑戰成功阿克塞爾三周跳嗎?

    蘇母白嫿的基因,真的就這麽厲害?

    盛迪亞學院的門口,站著兩個胸掛證件的記者,他們手持攝像機往校內走去。

    其中戴著眼鏡的人問道:“王哥,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嗎?”

    個高的記者點點頭:“你知道a市最近的兩條大新聞嗎?”

    “不就是真假千金和全科狀元嗎?”年輕記者撓撓頭,回答道。

    前幾天,a市爆出了兩條大新聞。

    一是全科狀元居然出現一所鄉鎮高中,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第二條新聞更具戲劇性,蘇家的寶貝千金居然被人掉包了,真正的蘇大小姐是山裏長大的傻大妞。

    王哲將手裏的煙熄滅:“如果說這兩個人是同一個,那將會是最火爆的頭條。”

    “啊?”對方聽到後,愣住了。

    “我接到的消息是真千金已經被接回這所學校了,咱們一定要搶在別人之前拿到這條新聞。”說著,他便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走吧。”

    校門口,前來招待的老師跟記者說道:“你們要去采訪蘇芙嗎?她現在應該正在社團活動,我帶你們過去吧。”

    “社團?”王哲倒是有些興致,問道:“我聽說盛迪亞學院的花滑校隊很厲害,與省隊的青年組輸送了不少好苗子。”

    “那當然。”說道花滑校隊,老師一臉驕傲:“咱們學校的花滑校隊可是得到白嫿教練的認可。”

    “白嫿?那不就是蘇夫人嗎?”王哲聽到當事人之一後,興致更足:“我聽說她的女兒滑冰很厲害。”

    王哲聽說白嫿女兒,也就是假千金蘇如煙是有名的小女單,同時也是準備加入國家花滑隊的運動員。

    “那確實。”老師像是想到了什麽,點點頭表示讚同:“真可謂是虎父無犬子,冰場上最出色的那個就是她的女兒。”

    “老師,您能帶我們去冰場看看嗎?我想拍一點白嫿女兒的上冰畫麵。”王哲禮貌的問道。

    “那挺巧的,她們正在上花滑課程,不過拍的話需要得到她的同意。”老師推了推眼鏡,說道。

    “沒問題的,我拍完後正好找她們進行采訪,到時候會找她要授權。”王哲說道。

    老師點點頭,說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