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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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一片彼岸花海,血紅的顏色染紅了整片地麵,就連天空也帶了些猩紅的色彩。
若非身上的痛感太過強烈,洛漓大概率會覺得自己到了黃泉之路吧。
花海中心是一塊立著的石碑,石碑上麵似乎有字跡,不過兩人離得實在太遠,根本難以看清上麵寫的是什麽。
“那裏會不會寫的是離開暗月之森的方法?”
“去看看吧!”反正也沒其他辦法了。
說完,兩人同時邁步,進了這片血色的彼岸花海。
“媽媽,那是什麽?”一個小男孩指著遠處不停破壞建築的物問道。
“格瑞,你要記住你是守望一族的族人……”
格瑞經過花海時無意碰到了一朵彼岸花,花瓣便投射出了一段畫麵,而畫麵中赫然是至今仍印刻在腦海的回憶。
“喂,小朋友,是不是找不到媽媽了?叔叔帶你回家吧?”
“呐?小朋友,你長得好可愛,叔叔好喜歡你啊!”一位大叔一臉猥瑣的表情看著才剛剛三歲的女孩,眼內是不加以掩飾的。
“叔……叔?”女孩低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人,妖異的雙眸倒映著還帶著溫熱的鮮血。
洛漓觸碰到的花瓣同樣投射了一段記憶。
兩人同時轉頭看了眼彼此,然後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並且極力避免再次觸碰到花瓣。
可再小心,速度再快,還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好幾片花瓣。
一段段屬於兩人的記憶被投射到了這片隻有他們兩人的空間。到達石碑時,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沒有人被別人看了自己幾乎算秘密的記憶還能保持好臉色,格瑞不行,洛漓也不行。
“沒想到守望一族還有人存世,也難怪你認識幽月!”
“天瑜一族原來還沒有成為曆史,難怪你會說沒有幽月,會死。”
“格瑞/洛漓,我希望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在刹那點了點頭,並且應了聲“好!”
“看看石碑上寫了什麽吧!”
“嗯!”
兩人抬頭看向石碑,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麵色逐漸凝重,到最後已然麵沉如水。
“這就是暗月之森被稱為禁地的理由嗎?”
“隻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暗月之森嗎?”
兩人彼此對望,看了足足十分鍾,然後同時發力衝了過去。
“哢嚓!”兵器交接的瞬間,洛漓手裏的刀化為了碎片。
“既然被你知道了真實身份,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手一晃,一柄刀身細長,隻有手臂長短的短刃在手,若仔細觀察,刀身還有明顯裂痕。
“這是你的元力武器?”
“不是,是我在at69星球用所有存款打造的武器,威力足以碾壓一般的元力武器,隻要注入的元力夠多,不會比格瑞大人的烈斬弱的。”
兩人一邊攻擊,一邊還不忘交談,真不知他們是在進行分生死的對決,還是單純的比試練手。
“格瑞大人,抱歉,我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洛漓表情真摯誠懇,動手也是招招毫不留情。
“彼此!”
武器相交迸發的巨大風壓將地上的彼岸花連根拔起然後迅速碾碎,紫色和綠色的元力碰撞產生的光芒勝過了四周一切的光芒。
“砰!”
又一次碰撞後,兩人猛的被擊飛,一人撞碎了石碑,一人飛到遠處撞碎了好幾顆樹木。
“格瑞大人,不要浪費時間了,一擊定生死吧!”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洛漓身上皆是細小石塊劃出的血痕,頭發淩亂,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清澈透亮。
“好!”剛爬起來的格瑞狀態也不是太好,白皙俊朗的臉上多了道血痕,手臂和雙腿也有多處淤青。
可即便如此,兩人也沒有流露太多對彼此的殺意,反而在對視後笑了起來。
“和你組隊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
“……我也是!”
話音剛落,兩人再次衝了過去,而這一次兩人皆是動用了全身所有的元力。
攻擊眨眼而至,幾乎下一秒就能看到結局,可誰知異變突起,兩人在攻擊即將落在對方的瞬間轉移了方向,兩道攻擊融合在一起然後擊中了某處虛空。
“啊!”
一道黑影從虛空中飛出然後直直的墜入地麵,將地麵砸了一個深度足足有三米的大坑。
“你是暗月之森的主人?”洛漓將刀尖對準坑裏的人,雖是疑問,聽口氣卻已猜中了七七八八。
“不,不可能,你們怎麽可能看的到我,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坑中一位年近中年的男子憤怒大叫道,他的眼裏和臉上全都是對於眼前景象的疑惑,驚訝,和不解。
他甚至不理解,為什麽原本彼此對決的兩人卻突然將攻擊對準了他,明明他們絕不可能看到自己的。
“我叫洛漓,他是格瑞,至於怎麽看到你的,說實話在攻擊的時候其實我都是不確定的,不過看來,我的預測沒有出錯。”
“預測?”x2
隻是預測?那剛剛信誓旦旦向他保證的人,又是誰?
“既能看到戰況,又能趁勝者虛弱時在第一時間奪取身體的地方,一開始還可能有許多個,不過在我和格瑞大人調整戰鬥方位,將可能的地方化為一個後,這樣的局麵也就沒有懸念了。”
“原來是這樣!”男子點了點頭,下一秒又趕忙問道“你為什麽會知道我要奪取勝者的身體?你又是通過什麽確定了我的存在?”
“要做明白鬼嗎?也好,就讓英明神武的格瑞大人替你解解惑吧,畢竟率先知道的可是他呢。”洛漓看向格瑞,後者停了兩秒,還是接過話頭說了下去。
“暗月之森作為第三大禁地,實際上危險程度卻嚴重不符,除了剛開始的獸潮,還有離這裏最近的妖獸,其他的整體實力並不強。這裏的隱藏任務也設置的很敷衍,獎勵卻很豐厚,簡直就像是巴不得他人能完成一樣。所以我推斷這裏是別人做的一個局,有人在利用人的貪念謀求什麽,而這裏能探尋他人記憶的花海和那個隻能活一個的石碑讓我確定了那個答案。他所謀求的是那個最後的勝利者。”
“原來是這樣嗎?竟是我設置的關卡太過簡單了的緣故嗎?”男子喃喃自語,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可若是設置的難了,那些人大概沒法活著來到這裏吧。畢竟這裏不是那些強者綻放光芒的樂土,這裏隻不過是一些掙紮在底層的可憐蟲想要改變局麵的希望地啊。”
“難道來這裏的隻是一些實力並不高的參賽者?”不可能啊,不要說隱藏任務的額外獎勵,就說積分也足以讓大多數人心動了吧?
“那些人相信的隻不過是自己的實力罷了,便利的道具於強者而言可有可無。至於積分,哪裏不能獲得積分,他們又何必浪費時間去追尋一個月隻有一次進入機會的地方呢。”
……這倒也是,若非不是為了幽月,她大概率是不會來這裏的。這麽說來,格瑞好像也是為了謀求某樣東西才過來的呢。
“那這裏有幽月嗎?”懷著最後的期頤,洛漓試探問出,結果在接觸到他臉上的疑惑後徹底放棄。
得,這次她算白來了!
“啊,這麽多年,我一次次布局奪取參賽者的身體去參賽,可每一次現實都無情的將我的希望澆滅,這算是報應吧。報複我那一次為了活命沒能救下她,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我眼前,阿……若。”
男子在叫出一直心心念念的名字後,徹底沒了生息,身體化為點點光雨,同四周的一切逐漸消失於天地,而四周的彼岸花在化為光雨時一段段屬於這個人的記憶被投射在半空之中。
曾經有一位少年出生在一顆貧瘠荒蕪的星球,為了改變母星的命運,他參加了凹凸大賽,並且在凹凸大賽結識了另一位和他擁有同樣想法的少女,兩人成了摯友,再然後成了戀人,他們堅信隻要努力就可以獲得勝利,改變母星的命運。
然而現實無情的擊碎了他們的夢想,在第一階段就遇到了一位實力超強的參賽者,少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戀人死在自己麵前卻因恐懼對方實力下意識選擇了逃跑。自那以後,他開始整日整日的失眠,戀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景象成了噩夢。
後來得知通過預賽無望,他開始布局,避開裁判方的探查,活下來,利用暗月之森,然後奪取下一屆參賽者的身體去參賽,一次次重複卻每次都能遇到比他強很多的參賽者無情擊碎他的自信,讓他被迫蟄伏等待下一次凹凸大賽開啟,這一蟄伏就蟄伏了許多年,到最後他甚至已經記不起自己為何努力至今。隻是內心隱約還記得還有一個人的夢想未完成,可究竟那個夢想是誰的,他又為什麽堅持至今,他卻記不清了。沒想到在臨死之際,卻讓他記起了,不過太遲了啊!
“我看格瑞大人很有感觸的樣子,是想起了心裏那個最重要的人了?我想想,是那位金發少年?不過……”
“那不是你該管的事!”
洛漓看了看離自己脖頸很近的刀刃,又看了看自己對麵那表情冷漠的少年,想想自己執意說下去的後果,最終還是把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既然已經離開暗月之森,繼續組隊也沒有意義,所以,不要再跟著我,還有記住你的承諾。”一說完,格瑞收了武器頭也不回走了,與此同時,係統傳來組隊關係解除的提示。
“哎!”洛漓看著快消失在眼內的身影,歎了歎氣。
這麽細心又溫柔的隊友,她大概是再遇不上了。
不過也沒什麽不好,畢竟一個了解自身秘密太多的人,在身邊待久了,難保不會產生殺人滅口的心思。
就這方麵來說,分開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