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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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灣府。

    霍謹年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將人抱進了二樓臥室。

    周醫生跟在身後,手裏提著藥箱,手心都冒著汗。

    服務了五六年,第一次見霍謹年如此緊張一個人。

    他很清楚,霍謹年抱的那個人有多重要。

    必然是不敢怠慢的。

    霍謹年守在床邊,那件被眼淚沾濕的西裝隨意丟在了床邊的沙發上。

    深色的襯衣紮進了褲腰,雙手落入褲袋。

    高大的身影立在床邊,壁燈打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更顯深沉。

    周醫生一番檢查後,抬頭匯報,“高燒397度,體內應當有炎症,我先給她用點退燒消炎的藥。”

    霍謹年沉著臉開口,“她隻有一個腎,怎麽用藥,你注意點。”

    周醫生打開醫藥箱的手微微頓了頓,下意識地又多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那個昏昏沉沉的女孩子。

    那束腰肢纖細得不像個正常人。

    原來

    感覺身旁的人氣壓極低,周醫生快速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吞了吞口水,道,“如果是這種情況,西藥就盡量別碰了。

    讓人準備點冰袋幫她先物理降溫。

    我回去把我老婆接過來,她是中醫,懂針灸退燒。”

    “你留下,人我讓司機去接。”

    霍謹年神色始終冷峻,沉暗的眸光盯著床上沉睡的女孩兒,眼底的心疼蔓延開來。

    周醫生不敢違背,隻得下樓將地址交給了司機。

    又給自己老婆提前打了個電話做了交代。

    林飛接到霍謹年的指示。

    十分鍾不到。

    好些個身著物業管理套裝的工作人員扛著恒溫箱趕了過來。

    為首的物業經理站在門口,道,“林先生,霍總要的冰袋已經送到,要是還有需要,盡管吩咐。”

    林飛點點頭,“麻煩您了。”

    周醫生坐在樓下,看著林飛將一箱接一箱的恒溫箱扛上了二樓的臥室。

    接著,林飛也被霍謹年趕回了一樓。

    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靜靜等待。

    周醫生的妻子替許南梔做完針灸時,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

    她收起針灸包,起身,抬頭回話,“霍總,許小姐的燒基本已經退了,幸好您有幫她及時物理退燒,否則結果不堪設想。

    後半夜您最好安排個人守著她,保持定量的溫水攝入。

    我下去再開點中藥,幫她做一下鞏固。”

    她說著,眸光掃到了床尾那好幾箱的恒溫箱。

    裏頭的冰袋化了不少。

    來時,她正好瞧見。

    這位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坐在床沿,悉心地用冰袋替那個女孩兒擦拭皮膚。

    即便那個女孩兒睡得不踏實胡亂地動來動去。

    他也是好脾氣的沒有一點煩躁的意思。

    回想起那一幕,她又忍不住抬頭多瞄了一眼坐在床沿的男人。

    周醫生被安頓在了一樓客房休息,以防萬一。

    林飛則隨著周醫生的太太一同去了診所,替許南梔配藥。

    等林飛提著大包小包的中藥回來時。

    霍謹年還守在臥室裏,那身打理整齊的襯衣,已鬆開了領口的紐扣,挺括的西褲坐在床沿。

    他麵容有些憔悴,仰著頭靠在床頭軟墊上,微眯著雙眸。

    大腿上,枕著的是仍然在沉睡的許南梔。

    他一隻手搭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有些疲憊無力地垂在腿上。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他敏感地皺了皺眉,睜眼。

    下意識看了眼懷裏的人,睡得正熟,才鬆了口氣。

    抬眼,是林飛站在門口。

    見他醒了,林飛壓低聲音,匯報,“霍總,藥已經領回來了,醫生讓明天早晨開始喝,一天三次,飯前服用。”

    霍謹年抬手,捏了捏緊繃的鼻梁,點點頭,交代著,“給保姆阿姨打個電話,讓她早點過來熬藥。

    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不去公司,有什麽事再來電話。”

    林飛應了聲好的,又聽見霍謹年開口,“明天一早給淩城電視台台長去個電話,幫她請假。”

    許是兩人低聲談話,不小心吵到了懷裏的人。

    女孩兒在他懷裏微微蹭了蹭。

    似醒不醒的。

    又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

    好像夢裏發生了什麽讓她心碎的事一般。

    小手牢牢拽著他的西褲,頭緊緊貼著他的腰。

    嘴裏似乎還在呢喃。

    男人微低著頭,仔細聽,才聽清她含含糊糊的聲音。

    “我不要你了”

    霍謹年腦門一陣突突,他按了按疲憊的太陽穴,微微一口歎氣,“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接著,又在她白得跟張紙一樣的小臉兒上,溫柔落下一吻。

    寬厚的大掌拂上她的脊背。

    像安撫小孩兒那般一遍又一遍的輕輕撫過。

    直至懷裏的人再次安靜沉睡,他才放下心來。

    -

    許南梔是被窗外投進來的光線弄醒了。

    她撲閃著晶瑩的睫毛,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枕著的,是男人蒼勁有力的大腿。

    小臉靠著的,是那身筆挺的深色襯衣。

    鼻尖甚至能聞到襯衣上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她抬起臉,能看見男人一夜冒青的下巴,和鋒利如刀的喉結。

    他仰著頭靠在床頭墊上。

    微眯著雙眸,神態很是疲憊。

    許南梔的眼底瞬間漫開一股溫熱。

    所以,他是這樣摟了自己一夜嗎?

    還沒等她再出神,霍謹年微蹙了蹙眉頭,醒了過來。

    見她醒了,低沉開口,聲音還帶著熬夜後的明顯嘶啞,“醒了?”

    許南梔沒有吭聲,隻是默默看了他一眼。

    霍謹年直起身,幹燥粗糲的掌心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好,退燒了。

    抬手,他端起擱在床頭櫃上的溫水,遞到了嘴邊,“喝點水。”

    她是靠在他懷裏的。

    見他悉心將水杯遞到眼前,似有喂她喝的意思。

    她眼眶裏的溫熱似乎又要漫出來。

    隻得勉強撐起身子,伸手接過水杯,霧蒙蒙一聲,“我自己來。”

    握著水杯的手掌卻並未鬆開。

    “聽話,我喂你。”

    許南梔渾身沒什麽力氣,也沒有再糾結,便就著他的手,淺淺地喝了一口。

    霍謹年低著眉,沉靜溫和的眸光很快落到了她發紅的眼眶上。

    他伸手將人提起抱在了腿上。

    又拉過被子將她牢牢裹住。

    手掌貼著她蒼白的小臉兒上,粗糲的大拇指在眼角周圍摩挲,“小朋友生病難受了?”

    【作者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