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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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喪心病狂!!竟然連副本懲戒都攔不住他們實施暴力了嗎?】
【彈幕:去尼瑪的,&nbp;&nbp;沒有小弟弟有腦子就動手抓人?六芒星臉呢?】
【彈幕:太喪心病狂了,這幾乎等於以命換命,契月這等於是把自己獻祭給道具了啊?】
【彈幕:他們好像本身就沒什麽臉,&nbp;&nbp;嗬嗬。】
以往歡樂一家人直播視角的觀眾都非常柔和且理性,&nbp;&nbp;但看到現在這一幕,&nbp;&nbp;他們再也不可能像平時那樣理智地分析問題,情緒都不可遏止地激動了起來。
畫麵中,&nbp;&nbp;田秋抬頭盯著囂張的血月,&nbp;&nbp;她的臉龐仍然是小女孩的模樣,帶了些嚴肅,卻忽然笑了笑:“你認為你能夠打敗他。”
這句話不是問句,也不是陳述句,&nbp;&nbp;卻帶了一種莫名的嘲諷。
半空中,&nbp;&nbp;血月如同眯眼那樣微微收縮了一下,它發出不祥的沙啞的聲音:“你是什麽意思?我不僅是能打敗他,你們也得跟著一起死……你看看周圍,嘻嘻。”
周圍?
田秋根本不用看周圍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西村的鎮民被東村的鎮民影響,&nbp;&nbp;現在精神進入了緊張、不正常的狀態——兩個村的鎮民能夠在精神上互相影響,&nbp;&nbp;這本來就是這個副本博弈的一部分。
之前田秋還不能理解這個部分的意義,&nbp;&nbp;現在看來,這個部分才是勝負的關鍵。
就如同現在,&nbp;&nbp;他們或許可以通過影響玩家的思緒,&nbp;&nbp;擾亂另一邊的村子,&nbp;&nbp;那麽另一邊的六芒星眾人也可以通過幹擾村民的想法,&nbp;&nbp;打破這邊村落的平靜與美好——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然而,&nbp;&nbp;從傳統意義上來說,&nbp;&nbp;傷害總是比溫情要具有“力量”,&nbp;&nbp;此時此刻,村民們無疑是被腦海中的恐懼和憎惡給支配了。
甚至……
田秋退後一步,冷冷回頭看著不遠處已經變得雙目血紅的畢英睿和蕭青青。
“兩個沒用的棋子罷了。”血月冷笑著說。
“你的力量似乎很有限,是因為你的主人變弱的緣故嗎?”田秋淡淡道,“隻是抓走他,就已經很吃力了吧?還得借助副本bo的力量。”
半空中,血月的動作一僵,接著它的顏色變得很冷,慢慢在原地化作一個小點。
末了,留下一個惡毒的詛咒:“就算是主人廢物……也足夠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田秋不以為意,但他知道血月這個道具的邪門之處,喻越能被搶到對麵的村子去,是因為血月的道具力量是以主人的生命為祭,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副本對於雙方領地限製的規則。因此,他並沒有輕舉妄動,沒有直接追到對麵的村子去,而是麵色肅然地重新回到西村中央的主幹道。
這裏早已一片狼藉,不少房屋被壓垮,許多村民們受了傷,他們麵帶黑氣,目色不善。
而柳如煙正一個人與畢英睿和蕭青青對峙,她沒有什麽攻擊技能,隻能用溫和的語言試圖與兩人的靈魂對話。
此時此刻,蕭青青顯然正在自我掙紮,而畢英睿則完全被仇恨和憤怒蒙蔽了雙眼,整個人都在發抖,變得幹癟——他們都沒有太強的攻擊性,正相反,他們自己的生命力正被源源不斷地帶走。
柳如煙見到田秋過來,低聲道:“他們好像在和傀儡絲共情,如果一起陷入同樣的情緒,就會被吸食力量……這樣下去,他們是活不了多久的。”
“這件事我們無法幹預,傀儡絲的作用就是這樣,除非自己心裏想要擺脫它,其他人幫不上忙。先把他們捆起來,帶到安全的地方吧。然後我們去附近安撫一下村民,再想辦法救恩人。”田秋看了一眼蕭青青道。
柳如煙知道田秋已經在告訴蕭青青該怎麽做,便從地上撿了兩條村民慌亂間掉落的粗麻繩,將兩個人捆起來,又帶到一處被弄塌一半的房屋裏讓他們坐好。
此時,蕭青青的麵色已經好了許多,甚至能看出她的眼中恢複了一部分理智的光。但畢英睿看起來卻越發沉溺在情緒中了,他嘴唇嗡動,甚至時不時吐出幾個可怕的詞語,像是“殺”或者“死”。
“先去河神廟,”田秋的目標非常明確,“對方一定會帶著喻越去他們那邊的河神廟,我們可以在那裏觀察對麵……還有就是確認一下河神廟內的畫像情況。那應該代表了目前副本的進度。”
“好,”柳如煙深吸一口氣,有些擔憂地看向對麵山頭,“也隻能這樣了。”
【彈幕:嗚嗚嗚,田秋會長一定要快點找到救人的方法啊!】
【彈幕:是啊是啊,我崽已經被抓到河神廟裏去啦!】
【彈幕:這垃圾怪物要是敢吃小弟弟,我把它一百隻腿都砍掉!!!】
【彈幕:去對麵吧,建議屏蔽一下彈幕,六芒星的話太惡心人,我們支持小弟弟就可以了。】
都到了這時候,直播觀眾哪裏還管得上惡不惡心人,帶著十萬怒氣就轉去了喻越視角。
畫麵中,喻越正被那粗大的章魚足裹著,扔進到處都是血液和粘液的河神廟中。
他在滾落到地上的一瞬間,躬著身子護住崽崽,左側肩膀登時傳來一陣劇痛。
“轟——”
身後大門轟然關閉,喻越心中一緊。
剛才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小龍王忽然說他是“正確的祭品”,接著他就被這隻怪物抓走了。
喻越胳膊撐著地麵,抬頭看了一圈,四周是一片熟悉的黑暗,黑暗中仿佛有無數東西在湧動——這是在河神廟內?
正想著,耳畔忽然傳來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
他心內一凜,抱著崽崽往聲音傳來的反方向打了幾個滾,沒幾下就撞到牆邊,他幹脆將背部抵靠著牆麵,臉對著另一側。
喻越放緩呼吸,心髒“砰砰”直跳。
慢慢的,非常新鮮的血腥氣息漫入他的鼻腔,他立刻意識到這裏發生過很恐怖的事。
等等,這裏不是他們的河神廟!
喻越在黑暗中猝然睜大雙眼。
這時,臉上仿佛有冰涼涼的東西附著上來。
那觸感就像是……霧氣?
喻越愣了一下。
這邊的河神廟裏怎麽會有霧?
一下子,無數個想法湧入他的腦海。
可惜,他沒時間繼續思考,因為一條粗且滑膩的觸須,忽然悄無聲息地卷上了他的腳踝。
喻越本就十分警惕,渾身繃緊,被這麽猝不及防卷住,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懷中的崽崽也像是意識到他的恐懼,十分憤怒地鑽出腦袋,手臂伸長,像刀一般割向那隻章魚足。
而崽崽身上泛著的暖光則讓喻越看清了眼前的怪物,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原先他以為河神廟內部都是一樣的黑,可哪裏想得到,剛才他眼前的黑竟然全都是流動的實體!
那隻巨大的章魚用身體將他完全圈住,此時所有觸須圍繞在他身側,它的腦袋向後仰起,正露出那張同樣漆黑的血盆大口。
喻越腦子裏“嗡”一聲,腳腕感受到一股大力,接著整個人都被牽引著往那張巨口中飛去。
千鈞一發之際,他召出一根極長的鋼管,橫握在手中。
下一秒,鋼管兩端陷入多爪章魚兩側“臉頰”,讓原本想生吞美食的怪物發出一聲惱火的悶哼,四五隻帶著吸盤的觸手從四麵八方向喻越席卷而來。
喻越心頭一凜,抱著崽崽鬆手,從空中跌落下來,躲過那些觸手,卻冷不丁被一個人從後麵抱住了。喻越:“!”
一瞬間,他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人便抓住他的手臂,讓他翻了個身,然後攀附在他背上。
這動作太奇怪了,就像是要為他擋掉攻擊一樣。喻越不免一愣,一邊渾身發毛,一邊感受到章魚的觸須猛地鞭打在他們身上,可章魚的吸盤竟然無法吸住他身上的“人”。
黏在他背上的到底是什麽?
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讓他腦袋發暈,但趁著這多出來的幾秒鍾間隙,他帶著背上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前的崽崽,崽崽會意,一躍而起,胳膊套在那根卡住的鋼管上來回轉了幾圈,立刻就完全照亮了周圍的情況。
借著微弱的光線,喻越注意到右下角有一處破綻——地麵上翻轉纏繞在一起的觸須因為體積龐大且互相擠壓的緣故,讓其中一根形成拱狀,看樣子能讓人通過。
趁著那些流動的觸須還沒有完全將四麵堵死,他從半空中接回崽崽,抓著鋼管往前一蕩,雙手一鬆,立刻落到一攤軟綿綿的觸手上。他在往下跳時已經算準位置,這些觸手多是背麵向他,並沒有將他吸附住。
喻越一站穩,立刻就蹲下身子,從那個小小的出口鑽了出去。
在這過程中,幾根觸須憤怒地追來,卻因為這個角落十分逼仄,行動得並不迅速。
它們劃過喻越的衣角,試圖扯住他背後的“人”。
喻越回頭,一腳將那根觸須踹開,借著力道,整個人從缺口摔了出去。
周圍空間開闊,呼吸也立刻變得順暢,他扶著一張椅子,初步辨別方位後連跑幾步,果然摸到河神廟的大門。他伸手去推,卻感受到一股阻力。
身後,多爪章魚惱火地慢慢調整麵向,向他爬來。
這裏沒有水,章魚的形態又很大,到處都會卡住,行動似乎也相當受限。
【彈幕:終於看清一點,又是那隻章魚!他背上這團血糊糊的是什麽?】
【彈幕:怎麽辦?這要是被吃下去,豈不是……雖然我不該這樣想,但小弟弟不就是被河神看上的祭品嗎?小弟弟要是被吃了,六芒星不就通關了?歡樂人就要輸了!】
【彈幕[黑色玫瑰]:輸贏根本不重要,我隻想要我崽活下來。傻x六芒星,我立個,如果我崽能活著出來,我們就對六芒星開幫戰。】
【彈幕[銀狐]:我們也正準備這麽做,不論輸贏。】
【彈幕[六芒星]:口出狂言的都洗洗睡吧,等著我們一個個臨幸就行了,哈哈哈。你們排名比歡樂人高?哦,並沒有啊?那怎麽這麽自信呢?】
【彈幕[六芒星]:現在別說是田秋,就算是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他。】
這句話萬分挑釁。因為按照之前公會戰的約定,喻越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他一遇險,公會戰就相當於一下子進入關鍵節點。彈幕區不少公會管理都現身了,和六芒星的公會管理吵成一團。
畫麵中,喻越正帶著背上的血人退到另一側角落。
這裏空氣流動性強,他很快就聞到了更加濃鬱的血腥氣息、夾雜著潮濕的味道。
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經命喪於此。
但是他必須活下去。
喻越緊緊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心念一動。
隻聽“哐當”一聲,一個鋼鐵大物件應聲而落,向著兩人的箱蓋打開,喻越一彎腰,十分熟練地鑽了進去。
這一回,他竟然成功把整個工具箱都召喚出來了。
這個工具箱和他在自己星球上用過的很像,或者說,幾乎一模一樣。它帶著四個可以移動的輪子,四壁嵌著各種工具和材料,下方的儲藏箱內,還放著幾節沒有使用完畢的能源電池。
看到熟悉的一切,喻越雖然脫力,卻也有了底氣。
他先是關上工具箱的蓋子,從內鎖死,而後他小心低頭,看著自己肩膀上那隻血手,深吸一口氣,將身後的“人”扒了下來,讓他靠坐在箱壁上。
血影動了動,像是沒料到自己變得這樣可怕,卻還能得到這樣溫和的照顧,微微朝著他抬了一下頭。
喉嚨裏,仿佛發著“嘶嘶”的聲音。
喻越和血人靠得很近,血人一說話,他就幾乎能看清對方血肉裏的喉管在動。那模樣讓他感到觸目驚心,不由下意識道:“別說話了……你剛才想幫助我,是不是?謝謝你。”
血影的動作僵了片刻,接著發出“嗬嗬”兩聲,像是很暢快地在笑。
喻越還想說話,整個工具箱卻忽然猛烈晃動起來,接著整個翻倒——
顯然,是章魚將這個大鐵疙瘩吞了進去。喻越在裏麵被撞得頭昏眼花,就著溫暖的光,隻見無數墨黑的汁液自工具箱的縫隙裏流下,所過之處發出讓人感到不祥的“滋滋”聲。
他心頭一凜,還未動作,卻見一旁的血影整個人撲了上來,覆蓋住他,所有汁液就滴滴答答落到血影的背上,腐蝕得血影整個身體都薄了一層。
無數血液混合著黑色墨汁滴落下來,他雙臂撐在喻越身側,鼓起血淋淋的肌肉。
“快讓開!你……是你!”喻越猛然睜大雙眼。
他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人就是開場時,被那怪物扒了皮的玩家。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一邊小心掰過血影的身體,換自己遮掩住對方,一邊急切地問。
夏傑聽見喻越將他認出,渾身的力氣便略鬆了鬆。
他的喉嚨已被腐蝕,說不出話,但既然救了想救的人,便也沒必要說話。
——他在喻越製作的小螃蟹的幫助下,從河裏爬上來之後,就一直都躲藏在這裏,等著機會向六芒星的人複仇。可惜他通關這麽多副本,卻從來沒有害過人,又因為身體受傷,行動能力不強,等來等去,就是找不到機會。
他就縮在這個陰暗的角落,感受到那隻巨大的怪物吞吃村民,聽著孩子們淒厲的哭嚎和村民們痛苦的咒罵,幾乎快要瘋了。
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之下,他原本都打算不管不顧,衝出去惡心一下六芒星的人。
——就在這個關頭,他找不到機會害人,卻竟然找到機會救人了。
他之前全是憑著一股恨意在支撐,眼下雖然沒能報仇,卻報了恩,心中那一股堅持的勁頭慢慢泄掉,整個人也就慢慢癱軟下來。
喻越看到他的狀態,一顆心完全提了起來,再顧不得自己現在是不是在章魚肚子裏,大聲道:“不要睡著!我要做什麽才能讓你恢複?醒醒!”
【彈幕[六芒星]:嘖嘖,好天真啊。不如和你的小夥伴一起成為美味的食物吧。】
【彈幕:想得美!】
【彈幕[六芒星]:哦哦對對,是我們想得美,那你們既然這麽能耐,就把他救活好囉,哈哈。】
【彈幕:……】
畫麵中,血人已經變得越來越虛弱,不能夠再回答喻越。
喻越眸子一暗,起身將青年完全擋住,他握住青年帶血的手,沒有用力。
“我該做什麽?”他又問了一次,緊張得聲音都在發抖。
眼前的血人胸膛起伏,看起來還能呼吸,但那起伏已經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微弱。
喻越猛然驚醒似的,到處尋找工具,但這裏用於治療的工具不多,他隻能找到一張破舊的毛毯,覆蓋在血人身上。
不能讓他就這樣“睡著”,必須用什麽話語刺激他醒過來。
喻越跪坐在旁,躬身問他:“你叫什麽名字?醒一醒,不要睡覺!”這問題似乎喚起了血人些許的意識,他顫動五指,在喻越手中,劃出一道橫線。
也就是這一瞬間,一道電子音響起在喻越耳邊。
【係統:恭喜玩家與隊友互相信任度達到90,觸發協作支線任務:河底的秘密,請努力讓該玩家恢複意識,任務獎勵:公會單方麵50貢獻值,相關npc好感度150。】
喻越完全愣住了。
又是協作支線?
【彈幕:臥槽?!】
【彈幕:這種狀況下都能激活協作支線?這怪物是誰?50貢獻值也就算了,那可是150的好感度啊!這個拿到就直接翻盤!】
【彈幕:我思來想去,覺得這怪物就是那個一開始被扒了皮的玩家!】
【彈幕:這麽說起來,協作支線一般都是拯救快要死去的玩家,這算不算是係統的恩澤?或者對玩家情誼的某種獎勵?】
【彈幕[銀狐]:非常重要,這個支線非常重要!】
【彈幕:可他們現在被章魚整個吞進去了啊!這還能活下來麽?】
【彈幕[銀狐]:先不要緊張,能收到任務已經是好事。這個線索一定非常重要,大家先不要公會視角密集刷這個消息。】
是的,在上一個副本中,喻越就是從畫作支線中的瑪利亞的故事裏得知了吸血鬼產生的原因和人們與美好故事的關聯。
那這一次,又會有什麽答案呢?
盡管身處黑暗,喻越卻和所有直播觀眾一樣,忽然感到了更多的希望。
“好了,夏傑,沒關係,”他輕輕握了握青年的手,然後鬆開,從旁邊取下兩個切割輪,低聲對眼前奄奄一息的血人道,“我一定會讓你恢複的,我們肯定可以一起活下去。”
……
“他這下總是快要死了吧?”
河神廟外,響起一道百無聊賴的聲音。
是站在河神廟門前的傀儡師等得不耐煩了:“契月那家夥就是個廢物,光是把人抓過來,都還沒來得及把人幹掉,自己就先玩兒完了,害得河神的力量也大大減弱。”
“我早就說過,可以把喻越交給我。”幻夜冷漠的聲音響起。他仍然在為契月幹掉了他想對付的對手而耿耿於懷。
傀儡師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是遠遠向著另一邊的村子看去。
整個西村,此時在夜幕之下顯得荒涼且鬼影幢幢。
這讓傀儡師感到愉悅。
其實他並不完全放心田秋,但他知道,這一次就連田秋也無回天之力——因為係統的規則不可僭越,她要是想來營救喻越,就勢必要進入東邊的村子,隻要進入東邊的村子,就會被係統算作違規。除非她也使用“主人”的道具,但那怎麽可能呢?這群冥頑不靈的人,就是這麽吃虧。
仿佛已經看到田秋氣得跳腳的模樣,傀儡師木質麵具的那一道橫杠嘴巴,都似乎在夜色裏彎起一個不明顯的諷刺笑容。
而此時此刻,正站在西村河神廟前的田秋,也仿佛看到了這一個挑釁的笑,猛然原地躥起,又罵出一連串不帶髒字的人類優美語句。
就在剛才,他們嚐試著安撫沿路碰到的村民,但村民卻對“河神”和“船老大”都充滿了警惕。
而後他們來到河神廟,卻發現河神廟內的畫像被一片白茫茫的灰霧覆蓋——就和村民們迷茫的狀態非常類似。
自喻越被抓走之後,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正在不斷被破壞。
“我剛才問過了,”一旁,柳如煙對她道,“對麵有很多孩子的亡靈。他們告訴我,對方的河神已經吞吃了非常多的孩子,力量強大。那隻章魚是通過吞吃殺人的,它的肚子裏有腐蝕性液體,隻要被他吞下去超過一整夜,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柳如煙也氣得不輕,明明是非常溫柔的一個女人,說話語速卻變得很快。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田秋抬頭看著徹底暗下來的天色,喃喃道。
“真的能有辦法嗎?”柳如煙的雙手在身前攪緊,閉了閉雙眼。
有辦法嗎?
田秋也在迷茫。
他的個人能力非常強大,不論是單打獨鬥還是團戰,都鮮少能落下風。
但他唯一對抗不過的,就是係統和這個世界。
係統限製他的活動範圍,他就無法突破,副本的通關條件被破壞,他就無法通關。這是最無情的規則,誰能和世界規則作對呢?
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曾對任何人破例。
——除了喻越。
“想想恩人,讓我想想恩人……”田秋還在自言自語,在原地轉成一隻焦慮的粉色兔子,“如果是恩人處於我這個境地,他會怎麽做呢?他不論是在什麽情況下,都能想出救人的好辦法。他在任何困難麵前,都可以通關……雖然我無法超越他,但我可以學習他。他會怎麽做呢?”
【彈幕:啊啊啊田秋會長加油!】
【彈幕:真的可以嗎?這明顯已經沒有活路了啊!】
【彈幕:田秋會長看起來想要學習小弟弟……這真的能學到嗎?我覺得小弟弟每次總是能用出其不意的方法來通關。】
【彈幕:是有可能的,相信田秋!她的學習能力是一比一的強,從一開始她並不是具有會長資質的玩家,她就是依靠不斷學習才提升到這個位置的。】
“可是,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柳如煙道,“除非是你或者我有能力在被係統懲罰之前將他救回來,否則這件事就很難辦了。”
“兩個人?”田秋一怔,呆呆看了柳如煙一眼。
片刻後,她像是被激活那樣猛然拍了一下手:“對啊!如果是恩人在這裏,他一定不會覺得隻有兩個人。”
這話聽得柳如煙也愣了一下。
什麽意思?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田秋已經解釋道:“喻越,如果喻越在這裏,他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去救人,他不會像我們這樣傻傻站在這裏分析,他會去到處問,到處找幫手——盡管那樣做在我們玩家眼裏看來很傻,但卻有可能是正確的道路。我知道他的力量何在,當他努力的時候,這整個世界都會幫助他。”
柳如煙漸漸睜大雙眼,她聽懂了。
對啊!副本規則是針對玩家設立的,他們還有npc可以爭取。
雖然現在村民們看上去都不願意幫助他們,但這不是他們放棄嚐試的理由。
“可是,”柳如煙動了動嘴唇,“就算能搬到救兵,又有哪個npc有能力去到對麵、去救喻越呢?誰又有能力打敗對麵的河神?”
田秋沒有回答,而是興奮地盯著柳如煙。
那一瞬間,柳如煙明白了田秋的意思,渾身打了個寒戰。
河麵。
河麵是唯一一個能讓東村和西村的人見麵的地方。
河的對岸有他們的河神,按照喻越提供的故事,他們的河神,會守護他的臣民。
就在柳如煙還沒來得及對這大膽的計劃做出評價時,眼前田秋已經搖身一變——灰色的毛衣,小靴子,卷亂的頭發和藍綠色的眼睛。
“看我這樣是不是可行?像嗎?把我送到河麵上去吧!”“喻越”大聲道,“用我做祭品,請求河神救人!”
【彈幕:啊臥槽!!這思路!!】
【彈幕:哈哈哈笑死了無中生有的祭品!!田秋會長真牛。】
【彈幕:笑哭了,這麽看來,小弟弟的思路也是真牛啊!】
【彈幕:一起牛!!】【彈幕:快快快,快去救人!】
彈幕被田秋大膽的舉動刺激,瘋狂刷屏,而被彈幕同時誇讚的另一位當事人,也已經完全做好了自救的準備。
喻越一直藏身在工具箱內。
此時,感受到被腐蝕的工具箱箱門被翻轉向下的他,將箱體三麵的鎖解開兩麵,打開一道縫隙,推出不斷滾動著的切割機,果不其然很快聽到章魚皮膚撕裂的聲音。他趁機又對著外麵灌出一桶劣質機油。
八爪章魚瞬間暴怒,嘔動著將整個箱子都吐了出來。
半空中,箱蓋打開,兩個人影飛速墜落。
喻越一隻手抓著夏傑,另一隻手按動腰間按鈕,飛盤狀的切割機就像一隻飛鏢那樣射出,斬斷空中一根巨大的章魚觸須。
但章魚觸須就像無限繁殖的怪物那樣,很快生成肉瘤,重新長了出來。
喻越飛躍落地,背著夏傑就往門口跑,他的身體前方,一枚開路的切割機正飛速往前竄。
正當切割機即將碰到大門時,卻見一道傀儡絲從門縫中闖入,纏住了切割機,發出鋼鐵相互交錯的聲音。
喻越心中一沉。
“很有趣的機械,但真的以為我們會讓你這樣輕鬆就逃跑嗎?”門外傳來傀儡師的冷笑,“還是乖乖回頭,做我們的祭品吧。”
切割盤在傀儡絲的引導下瞬間轉換方向向幾人襲來,喻越也早有準備,低聲輕喚:“啾啾!”
崽崽線條手臂彈射而出,瞬間擾亂傀儡絲的走向。
這時,身後傳來章魚怪一聲低喘。
被切斷好幾根觸須,又不斷重生觸須的章魚怪憤怒地轉過身,向兩人撲來——
喻越一把將崽崽扯回,猛然後退,貼著窗戶躲過一擊。隻見巨大的章魚身體轟然撞在門上,這也是他預料到的——可竟然這樣都沒將河神廟的門撞破。
門內的章魚被門外牽引進來的傀儡絲纏住,更加惱火,瘋狂舞動觸須。
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喻越滿額頭都是冷汗,轉頭看著那扇被釘死的窗戶。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也有傀儡絲鎮守?
就在喻越心跳加速之時,忽然聽見窗外傳來敲擊聲。
“砰。”
喻越:“……”
他緩緩睜大雙眼。
“砰、砰。”
那是很熟悉的敲門聲,非常禮貌,是有人曲起手指,輕輕磕在窗上。
接著,他聽到了一道更加熟悉、非常紳士的低沉聲音。
“看樣子你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彈幕:快快快,快去救人!】
彈幕被田秋大膽的舉動刺激,瘋狂刷屏,而被彈幕同時誇讚的另一位當事人,也已經完全做好了自救的準備。
喻越一直藏身在工具箱內。
此時,感受到被腐蝕的工具箱箱門被翻轉向下的他,將箱體三麵的鎖解開兩麵,打開一道縫隙,推出不斷滾動著的切割機,果不其然很快聽到章魚皮膚撕裂的聲音。他趁機又對著外麵灌出一桶劣質機油。
八爪章魚瞬間暴怒,嘔動著將整個箱子都吐了出來。
半空中,箱蓋打開,兩個人影飛速墜落。
喻越一隻手抓著夏傑,另一隻手按動腰間按鈕,飛盤狀的切割機就像一隻飛鏢那樣射出,斬斷空中一根巨大的章魚觸須。
但章魚觸須就像無限繁殖的怪物那樣,很快生成肉瘤,重新長了出來。
喻越飛躍落地,背著夏傑就往門口跑,他的身體前方,一枚開路的切割機正飛速往前竄。
正當切割機即將碰到大門時,卻見一道傀儡絲從門縫中闖入,纏住了切割機,發出鋼鐵相互交錯的聲音。
喻越心中一沉。
“很有趣的機械,但真的以為我們會讓你這樣輕鬆就逃跑嗎?”門外傳來傀儡師的冷笑,“還是乖乖回頭,做我們的祭品吧。”
切割盤在傀儡絲的引導下瞬間轉換方向向幾人襲來,喻越也早有準備,低聲輕喚:“啾啾!”
崽崽線條手臂彈射而出,瞬間擾亂傀儡絲的走向。
這時,身後傳來章魚怪一聲低喘。
被切斷好幾根觸須,又不斷重生觸須的章魚怪憤怒地轉過身,向兩人撲來——
喻越一把將崽崽扯回,猛然後退,貼著窗戶躲過一擊。隻見巨大的章魚身體轟然撞在門上,這也是他預料到的——可竟然這樣都沒將河神廟的門撞破。
門內的章魚被門外牽引進來的傀儡絲纏住,更加惱火,瘋狂舞動觸須。
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喻越滿額頭都是冷汗,轉頭看著那扇被釘死的窗戶。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也有傀儡絲鎮守?
就在喻越心跳加速之時,忽然聽見窗外傳來敲擊聲。
“砰。”
喻越:“……”
他緩緩睜大雙眼。
“砰、砰。”
那是很熟悉的敲門聲,非常禮貌,是有人曲起手指,輕輕磕在窗上。
接著,他聽到了一道更加熟悉、非常紳士的低沉聲音。
“看樣子你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彈幕:快快快,快去救人!】
彈幕被田秋大膽的舉動刺激,瘋狂刷屏,而被彈幕同時誇讚的另一位當事人,也已經完全做好了自救的準備。
喻越一直藏身在工具箱內。
此時,感受到被腐蝕的工具箱箱門被翻轉向下的他,將箱體三麵的鎖解開兩麵,打開一道縫隙,推出不斷滾動著的切割機,果不其然很快聽到章魚皮膚撕裂的聲音。他趁機又對著外麵灌出一桶劣質機油。
八爪章魚瞬間暴怒,嘔動著將整個箱子都吐了出來。
半空中,箱蓋打開,兩個人影飛速墜落。
喻越一隻手抓著夏傑,另一隻手按動腰間按鈕,飛盤狀的切割機就像一隻飛鏢那樣射出,斬斷空中一根巨大的章魚觸須。
但章魚觸須就像無限繁殖的怪物那樣,很快生成肉瘤,重新長了出來。
喻越飛躍落地,背著夏傑就往門口跑,他的身體前方,一枚開路的切割機正飛速往前竄。
正當切割機即將碰到大門時,卻見一道傀儡絲從門縫中闖入,纏住了切割機,發出鋼鐵相互交錯的聲音。
喻越心中一沉。
“很有趣的機械,但真的以為我們會讓你這樣輕鬆就逃跑嗎?”門外傳來傀儡師的冷笑,“還是乖乖回頭,做我們的祭品吧。”
切割盤在傀儡絲的引導下瞬間轉換方向向幾人襲來,喻越也早有準備,低聲輕喚:“啾啾!”
崽崽線條手臂彈射而出,瞬間擾亂傀儡絲的走向。
這時,身後傳來章魚怪一聲低喘。
被切斷好幾根觸須,又不斷重生觸須的章魚怪憤怒地轉過身,向兩人撲來——
喻越一把將崽崽扯回,猛然後退,貼著窗戶躲過一擊。隻見巨大的章魚身體轟然撞在門上,這也是他預料到的——可竟然這樣都沒將河神廟的門撞破。
門內的章魚被門外牽引進來的傀儡絲纏住,更加惱火,瘋狂舞動觸須。
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喻越滿額頭都是冷汗,轉頭看著那扇被釘死的窗戶。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也有傀儡絲鎮守?
就在喻越心跳加速之時,忽然聽見窗外傳來敲擊聲。
“砰。”
喻越:“……”
他緩緩睜大雙眼。
“砰、砰。”
那是很熟悉的敲門聲,非常禮貌,是有人曲起手指,輕輕磕在窗上。
接著,他聽到了一道更加熟悉、非常紳士的低沉聲音。
“看樣子你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