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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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
【彈幕:小弟弟完全到另一邊去了?】
【彈幕:完了,&nbp;&nbp;話都說得我聽不清了。】
的確,當喻越變得越來越像一隻小兔子時,田秋就開始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了。
雖然喻越嘴裏並沒有像其他怪物那樣“嘰裏咕嚕”發出威脅的聲音,&nbp;&nbp;而是隻發出一些很小聲、很可愛的聲音,&nbp;&nbp;但他還是聽不懂。
恩人已經完全被異化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田秋回頭,&nbp;&nbp;和麵色同樣沉著的蕭青青對視一眼後,&nbp;&nbp;並沒立刻撤離。
他頂著被其他怪物抓住的危險,向喻越伸出手大喊:“恩人!快跟我走!”
“……”喻越死死抱著創世神的雕像,&nbp;&nbp;重重搖頭。
“你不走,我也不走!”田秋說著,一把抱住了柱子。
【彈幕:?!田秋會長還能這麽耍賴?】
【彈幕:哈哈哈哈想觸發協作支線吧。】
【彈幕:田秋會長應該是真的想要救小弟弟。】
高台上的兔子喻越顯然還有擔心夥伴的本能,這回微微鬆了鬆手。
田秋麵上一喜,卻見——
鬆開手的喻越眼眶立刻紅了,接著又重重抱回去,繼續搖頭。
看那樣子,是和這雕像難解難分,&nbp;&nbp;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著田秋離開了。
“田秋會長,&nbp;&nbp;讓我上去把他帶下來。”蕭青青也很著急,&nbp;&nbp;反向著怪物堆內穿梭而來。
“別過來!”田秋覺察到不對,&nbp;&nbp;伸手攔住她,&nbp;&nbp;接著從柱子上起身,&nbp;&nbp;“你現在帶他走,&nbp;&nbp;可能會傷害到他的。他看起來離不開這雕像。”
蕭青青愣了一下:“……”離不開這雕像?
“可是這些怪物……”她遲疑了一下。
仿佛是在回應她的話,&nbp;&nbp;四麵的怪物就像是瞎了一樣到處抓人,&nbp;&nbp;並不爬到台麵上去。
這麽看來,&nbp;&nbp;喻越短時間內的確沒有危險。
她不得已,&nbp;&nbp;隻能慢慢退後,&nbp;&nbp;和大跨步走出來的田秋一起先行撤離。
……
半小時後,田秋、阿狐、林希幾個玩家帶隊,所有人都駐紮在距離城池約五百米處的小山坡上,看著城門口的雕塑。
天色已經再次變得完全漆黑,綠草如茵的小山坡看上去像一片漆黑起伏的海,不遠處的雕像下方,那個小小的影子始終執著地抱著雕像,幾乎要和覆蓋著黑布的雕像融為一體。在他身側,閃著暖光的崽崽就像暗夜裏漂浮著的一盞暖燈,守護著他。
而剛才那些圍繞在雕像附近的怪物們,則因為天色過暗,什麽也看不清,十分沮喪地撤回到城內去了。隻有少部分怪物仍然不死心,在原地或坐或躺,像是等待什麽。
“現在怎麽辦……”林希呆呆地看著前方道。
這個問題已經被第無數次提了出來。
就在剛才,先是阿狐十分震驚地得知喻越留在了雕像身邊,而後眾人又對著這個問題討論半天,誰也沒能得出準確結論。隻有田秋提出了可能性比較大的原因,“應該是創世神作為隱藏npc對喻越的好感度比較高,而喻越又很相信創世神的緣故”。
這推測讓眾人都目瞪口呆,不得不接受了喻越竟然和創世神的雕塑……有著奇妙緣分的事實,以及喻越的確被完全異化的事實。
“目前恩人狀態很好,別說是別的怪物打不過他,那座雕像也在保護他,要不我們再進城看看吧,”田秋看向阿狐,“以前跟著恩人通關,憑感覺就行,現在恩人被異化,我們還需要更多通關線索。”
這一次,阿狐沒有反對,他剛剛從一片震撼中回神,點了點頭,勉強用理智的語氣道:“好。這些怪物在非常暗的地方行動能力不強,我們可以悄悄進城再探查一圈。在第一個城池內,打敗怪物就算勝利,在第二個城池內,打敗怪物、重建城池才算勝利,但現在六芒星公會創造出來的怪物都已經被我們打散了,眼下這個城池一定不是以鬥爭為主題的,大家切記不要隨便傷人。”
旁邊的玩家都是紛紛點頭,表示記住了。他們互相打氣,悄悄起身,在一片夜色中潛入了這座奇特的城池。
為了不驚擾到那些一邊休息一邊等待的怪物,他們放輕了腳步,幾乎沒在草地上踩出什麽聲音,但他們在黑暗中前行的身影,卻還是敏銳地被坐在雕像下方的喻越捕捉到了。
田秋、阿狐……
喻越抱著雕像,張了張嘴,出口的卻是一聲十分微弱的呢喃。
喻越:“……”
他真的說不出人類的話語了。
喻越將滾燙的臉頰貼在黑色的幕布上蹭了蹭,下一秒,又為自己的動作感到更加羞恥,幹脆讓那兔子耳朵垂下來,遮住他一大半臉頰。
就在剛才,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自發地抱住了這座創世神的雕像,然後嘴裏還“嘰裏咕嚕”地說了什麽。
然後田秋就露出愕然的神情,不得已地和蕭青青幾人先行撤離,很顯然,他的舉動嚇到了他們。
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這個雕像黏在一起。
就像是某些情感不受控製。
“吼……”他正努力試圖保持清醒,卻聽見大圓柱下方傳來一聲獸類的低吼。
喻越愣了一下,覺得很是古怪。
他側耳傾聽,竟然聽懂了這隻小獸說的話。
“你為什麽獨占了我們的神明?你把它藏起來了,是不是?”對方低聲吼叫著。
喻越輕輕鬆開手臂,感受到內側創世神的翅膀動了動。他借著這個姿勢彎腰下去,隻見一隻小豹子瞪著橙黃色、圓溜溜的眼睛正看著他。
這讓喻越心中一動——他現在說不了人類的語言,說不定反而能和這些怪物們溝通呢?
這麽想著,他低聲道:“我沒有獨占你們的神明。聽上去你很在意你們的神明,那麽為什麽要把神明的雕像弄壞呢?”
“吼吼吼,”小豹子憤怒道,“我們沒有把雕像弄壞,我們想把雕像放到正確的位置上!但是那件事必須由我來做,不是你!”
放到正確的位置上?
那是什麽?
——不管是什麽位置,那都應該他來才對!
喻越麵上表情剛變得氣鼓鼓的,冷不丁就見那隻小豹子竟然抬起前爪,想跳上來、他一下子擋在幕布遮擋的雕像前,很不好惹地垂下兩隻兔耳朵。
扒拉著雕像底座的小豹子:“……”
小豹子想起了自己被兔子支配的恐懼,意識到自己打不過眼前這隻兔子,氣得齜牙咧嘴,躺下裝睡。
睡又睡不著,拚命翻來覆去。
喻越就坐在上麵看著這隻小豹子,又看了看其他安靜待著的小怪物。
他發現這座城池內的怪物,和其他幾座城池裏的怪物有所不同。
它們沒有那麽暴力、衝動,甚至有的時候還相當溫柔、委屈。它們在大部分情況下沒有攻擊性,隻有在個別情況下才會變得瘋狂。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喻越蹙眉沉思。
如果說每座城池都代表一個人自身難以克服的弱點,那他難道是已經失敗了?
或許是喻越的表情有些凝重,一旁飛舞著的崽崽輕輕落下在他懷裏,仰著腦袋對他“啾”了一聲。
“啾”完,還忍不住地伸出小手來揪他的兔耳朵。
從喻越長出這對軟乎乎的耳朵開始,它就對他的耳朵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感受到“耳朵”上傳來酥麻的感受,喻越有些哭笑不得,以往都是他揉崽崽的腦袋,今天倒是全反了過來。
忽然,他感到一片極薄的羽翼輕輕掠過頭頂。
喻越整個人一僵,猛地抬頭看去。
隻見創世神的翅膀飛快地縮回了幕布內。
喻越:“……”
喻越:“!”
他一下子站起來,想要探頭去看,奈何雕像的翅膀從內側壓得緊緊的,讓他無法將幕布掀開。
喻越原本隻覺得那翅膀很幼稚,但不知為何,心中一下子升起一種被人拒絕的焦慮,他克製著自己強行掀開幕布的衝動,趕緊重新抱住幕布裏的翅膀尖蹭了蹭。
意識到現在這雕像距離自己是最近的,他的心情這才安定下來。
喻越保持這個姿勢過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還是“不對勁”,便再次鬆開手臂,想要從雕像身邊離開。
奈何,當他這樣做的時候,內心又升起一股極端的不舍,就像是回到了他將崽崽還給河神的那一瞬間。
眼淚一下子就在他眼中蓄滿,悲傷的情緒在他胸腔裏來回滾動,這讓他不得不再次收攏手臂,感受著黑色幕布下柔軟的翅膀。那翅膀輕柔有力,帶給他十足的安全感。
喻越:“……”
好吧。或許他真的離不開這個雕像,就像他打心眼裏無法離開崽崽。
他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沒明白。一邊覺得這樣非常正常,一邊又很擔心這樣的自己會成為阻礙通關的因素。
“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我又怎麽了呢?我為什麽會變得容易生氣、焦躁,為什麽會對別人動手?”他低聲地喃喃,對著裏麵的雕像道,“我會不會拖累大家?”
可惜,雕像無法回答他,而他自己也成為了“怪物”的一員。他隻能從自己身上尋找突破口,也隻能通過這個方式去了解這個副本內的其他怪物。
正當他皺起眉頭,想要嚐試再做點別的事情時,一段閃著光的漂亮羽翼垂落下來,輕輕籠在他身上。
那溫柔寧靜的感覺籠罩住他,讓他就像一隻迷茫的小兔子一樣,沉沉進入了夢鄉。
“哼唧。”半空中,崽崽也輕輕落下,休憩在他懷裏。
【彈幕:這是創世神在哄崽睡覺嗎?!】
【彈幕:我現在既害怕又興奮,不知道為什麽。】
【彈幕:看得出小弟弟是想試著離開雕像,結果失敗了……】
【彈幕:這個副本怎麽辦?雖然小弟弟被異化了很可怕,但是說真的,這座城池裏怪物的攻擊力遠不如其他兩座城。】
【彈幕:是啊,看看另一邊吧,田秋會長和阿狐會長好像有新發現!】
在黑暗而複雜的城內,數隊小小的身影正來回穿梭。
“我們留喻越會長一個人在外麵,會不會有危險?”漂亮的屋簷下,一個玩家壓低聲音問。
“田秋會長不是說,那雕像會保護他的?”另一個玩家回答。
“雕像?雕像怎麽可能……”
“噓,”前方蕭青青回頭,“小聲,發現什麽沒有?”
就在剛才,數十個玩家分成十幾個小隊,將整個城池都搜尋探視了一番。
這裏正常得不可思議,沒什麽特殊之處——但正是這一點才讓玩家們感到分外驚訝。這座城池裏的生活環境顯然很好,到處都是怪物們按照各自的審美製造的房屋,雖然十分雜亂,但能看得出都是它們真心喜愛所作。
除了這些居住性用的房屋之外,這些居民甚至還製作了很多用於觀賞的建築,像是大舞台、瞭望台等等。
而最高的建築是城池中央的一根大柱子。幾個人在城外看到的煙花和火焰似乎就是從這根巨大的柱子上燃放起來的。
“除了那根大柱子看起來有點問題之外,其他的沒發現什麽。”幾個玩家都這麽說。
蕭青青於是一揮手,帶著眾人向城池中央行去。
不出她的所料,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支小隊,顯然大家都認為這裏“有點問題”、
阿狐會長正帶著他的幾個隊員在柱子旁繞來繞去,仔細觀察這根粗/大的柱子。
“奇怪,我之前絕對沒看到過這根柱子,”阿狐像隻狐狸似的眯起眼睛道,“這裏頂多是有一塊圓形的地磚。”
“地磚?我來看看,”田秋也從另一邊走來了,如一座山那樣站在阿狐身邊,他身高傲人,因此可以看到柱子上方的情況,“這上麵看起來是個平台啊,讓我想想……”
他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重重打了個哈欠:“哈……”
眾人:“……”
【彈幕:這時候都能睡著!好心大!】
【彈幕:田秋會長就是這樣的啦。而且他這麽高,應該看到了更多線索才對。】
【彈幕: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圓台和剛才那個圓台很像?】
“咦,”隻聽田秋低聲道,“這柱子好像變高了?上麵像是個基座,刻了很複雜的花紋,但現在它已經比我高了……”
是真的,就在他說話的檔口,這柱子仍然在慢慢地旋轉上升。
“這東西絕對有問題。”林希非常肯定道。
“這是一個副本計時器。”阿狐的判斷一向是最快、最準確的。
他這話一出,旁邊幾個玩家都露出緊張的神色來。
副本計時器,這並不是說這根柱子是個計時器的意思,而是指當這根柱子上升到某一高度時,這個副本就再也無法通關了。換言之,它正在逐漸破壞著通關條件。
“在創世神的雕像出現之後,這個計時條件就被觸發了。”阿狐肯定道,抬起頭看著不斷升高,現在已經快到達三米的柱子。
他就保持著這個仰頭的姿勢,緩緩退後,眯起眼睛:“你們能看得出來,這座城池的居民都非常喜愛創世神吧?”
“能啊。”好幾個玩家回答他。
“你們也看到了,這座城池內的居民很有想法,他們五花八門的房屋都是親自、按照自己的審美製作的,所以讓這座城池顯得非常雜亂,是吧?”阿狐喃喃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田秋雙眼一亮。
“什麽意思?”林希來回看著這兩位會長。
“愛和希望……所以這座城池生機勃勃……”阿狐輕輕一拍手,“每個人都想要讓這座城池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對於他們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創世神的雕像,所以他們會選擇把創世神的雕像擺放在……”
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齊刷刷地抬起頭,看著這根巨大的圓柱平台。
對啊,如果這座城池裏需要擺放一座神明的雕像,那麽擺放在城池中間,是最為合適的位置了。
突然得知了通關條件,大家一下子都變得非常興奮。
“我明白了,”林希激動道,“我們要把創世神的雕像搬到這裏來!”
“那好說。”蕭青青微微笑了笑,“我們這麽多人,應該能做得到。”
“好不好辦還不一定。”正當大家都非常樂觀且激動的時候,田秋卻淡定地潑了一捧冷水。
隻見他沉吟片刻,道:“這不是一個搬運工市場,這是一個副本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有白天和黑夜,怪物們在黑夜睡著,在白天醒來,但是不論是黑夜還是白天,隻要創世神的雕像一出現,他們就會發狂——在這個情況下,我們怎樣才能靠近雕像?”
林希沒有理解:“可我們不是已經用黑色幕布將雕像遮蓋起來了嗎?”
“遮蓋起來,就沒人知道那是神明的雕像了嗎?我們就能順利靠近雕像了嗎?”田秋反問。
啊?遮蓋起來怎麽還能知道呢?
在場眾人的臉上先是閃過疑惑,而後大家都想到什麽,麵色齊齊一變。
——喻越知道那是神明的雕像。
因為他不僅沒有離開那座雕像,甚至還抱住雕像不撒手。
照著這情況來說,如果他們強行想要搶走雕像,喻越肯定會第一個不同意的。
【彈幕:臥……槽……】
【彈幕:田秋會長指的不會是小弟弟吧?】
【彈幕:就是這個意思,媽呀,不會吧,小弟弟不會變成最終bo吧?】
【彈幕:???前條你真有意思。】
畫麵中,阿狐的麵色也變了又變:“這麽看來,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嚐試開出協作支線。”
“開不出,恩人和那雕像都快合體了。”田秋大喇喇道,“我最了解恩人。他認準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自己不願意被‘救’,咱們多努力都沒用的。”
剛剛還有希望,沒聊幾句,竟然就一下子又回到了死路上。
【彈幕:這個副本好難啊!!】
【彈幕:怎麽會這樣?】
【彈幕:難道要和小弟弟敵對?不會吧?!】
【彈幕:前條你是認真的嗎?恕我直言,一路看到現在,如果你還是這個思路,是永遠不可能真正通關的。】
直播觀眾紛紛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但畫麵中的幾人卻明顯沒往這方麵想。
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提出什麽“製服喻越”的方案。他們所有人依舊是把喻越當作自己的夥伴,並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們雖然還是很想通關,但更想要守護自己的夥伴。
半晌,阿狐道:“如果我們強行去搶雕塑,很可能會被異化成怪物,然後把雕塑給弄壞。讓我想想怎樣處理比較好。怎樣才有可能……”
兩全其美。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兩邊都是朋友和夥伴,這是來自內部的矛盾,比真正的敵人還要叫人難辦。
阿狐終於明白了這個城池的困難點在哪裏,因為這是一個充滿愛和希望的城池,這裏所有的矛盾都是因為真正的喜愛而產生的。
“唉,怎麽會這樣啊,”人群中最喪的苟柱垂下頭,從喻越被異化起,他整個人就是這麽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要照你剛才這麽說,大家不是都想把雕像放到這上麵來嗎?那到底是哪兒不行?你們不是公會會長嗎,到底能不能行?”
苟柱隻是習慣性地抱怨,卻不料他的抱怨一下子讓田秋和阿狐都猛地抬起頭來。
這讓苟柱被嚇一跳,太久沒挨打,還以為自己要挨打了,忙抱住頭蹲了下來。
隻見田秋和阿狐隻是對視了一眼。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隻聽阿狐道。
“用逆向思維,或許還真可行。”田秋也道。
【彈幕:等等,我錯過了什麽,為什麽兩位會長突然就?】
【彈幕:豎起耳朵,這是知道通關的辦法了嗎?】
【彈幕:這是要做什麽?】
直播觀眾著急,其他玩家更著急,他們的雙眼就差在田秋和阿狐身上點火了。
“我來說吧,”隻見田秋大手一揮,“剛才苟……柱說得很對,如果這座城池的居民都想把雕像運送到這裏來,那麽大家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隻不過對於過程有點爭議。”
阿狐在旁補充道:“至於為什麽能推斷出他們都想讓雕像立在這個位置,那是因為方圓幾裏就隻有這一個高台。按照這座城池內住民們的性格,如果他們有更加理想的位置作為選擇,肯定早就建起無數個高台了。”
這話說得一點問題也沒有,大家都理解了,便聽著田秋繼續往下說。
“我們想要通關,擺在眼前的就隻有兩條路,第一條路就是幹掉那些怪物,然後把雕像搬進來。”田秋顯然不可能采用這個方法,因此語速飛快,直到講第二點時,才慢下來,“第二條路,就是加入它們,說服它們,和它們一起把雕像搬進來。”
“加入它們,說服它們?”林希目瞪口呆。
“對,加入它們,”田秋道,“就像我們在力量城池裏做的那樣,我們需要力量,也需要愛和希望,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所需要的,也是神明賜予我們的。我們有什麽理由拒絕它?隻有加入它們,我們才能用它們的方式和它們溝通,才有希望和它們達成一致的意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沒準就能說服恩人放開雕像了。”
“可是……”林希欲言又止。
可是他們會變成怪物。
“變成怪物又有什麽可怕呢?”像是看出了眾人的擔憂,田秋道,“在第二個副本中,我們也變成了‘怪物’,但最終我們還是幫助了同伴。”
阿狐也道:“說的是,我剛才想明白了,我們無法靠近雕像的原因就是擔心自己被異化,我們都覺得變成怪物是不對的。因為當我們被異化之後,就會變得多愁善感、黏人、渴望愛和安全,但是這又有什麽錯呢?在進入這個世界以來,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那種感覺了。你們有過那種感覺嗎?”
“那種感覺”?
聽到阿狐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愛和安全?這對於他們而言,是多麽危險而又遙不可及的東西。
準確來說,他們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被愛、許久沒有覺得自己深愛某個人、離不開某個人了。
阿狐的話激起了眾人久遠的回憶。
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他們也曾有過無話不談的摯友、也曾有過愛護他們的親人,他們也曾是那個離不開父母的寶寶,是黏著哥哥姐姐的小搗蛋鬼。
但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他們隻是為了自己活著,不斷在生死邊界掙紮,卻把這些感覺全都忘掉了。
他們原本以為,在這個“恐怖”的世界中,是絕對不存在“那種感覺”的、
但是,最近的副本通關經曆,喻越帶他們看到的一切,又讓他們莫名心生希望。
如果成為第三座城池裏的“怪物”,就能重新激活他們身上的關於愛的本能,重新讓他們體會到這種感受……
他們真的還能重新擁有這種感受嗎?
如果能夠重新擁有這種感受,他們願意承擔那種因此而來的不安、痛苦和患得患失,願意承擔因此而來的一切負麵情感嗎?
不少玩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們低下頭,深深呼吸著,就像是還沒準備好得到禮物的孩子們那樣。
他們好像明白喻越會第一個變成“怪物”的原因了。
那是因為喻越還擁有這種情感,而他們卻已經失去了。
突然想起曾經失去的美好感受,這更讓人覺得悲傷。
開始有玩家慢慢抽泣起來,他們還沒被那些“怪物”觸碰,卻慢慢長出了一對對敏感的耳朵和尾巴。
這就是他們發自內心給出的答案。
他們是願意的。
“虧我一直以為恩人這一輪栽了,”田秋敏銳地看到玩家們的變化,長長歎了口氣,“結果恩人還是第一個找到答案的人。”
是的,有的人或許不貪婪,或許不渴求力量,但卻幾乎是所有人,都會渴望愛和溫暖的。
第三座城池和前兩座城池都不同。想要在這座城池中幸存,他們無可避免,必須成為怪物。
但是他們又不會成為真正的怪物,因為他們認得彼此,關心彼此的狀態,不會傷害對方。
這是對他們最後的考驗了。
【彈幕:?!要主動變成怪物嗎?】
【彈幕:這麽一番話聽下來,如果讓我選擇,我也選擇變成會愛的怪物,而不是沒有這種力量的清醒人……】
【彈幕:醒醒!不一定會變成怪物啊!你看小弟弟異化之後多可愛。】
同一時間,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喻越正抱著雕像,做著一個甜美的夢,夢裏大家都和睦、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呼吸平穩,頭頂毛絨絨的耳朵微微起伏,上麵雪白的絨毛顫動。
而正籠罩在他身上的,那如夢如霧的翅膀忽然輕輕展開,像是擁有了更多力量那樣,愉悅地卷住喻越的小耳朵。
“哢啦”。
伴隨著一陣輕響,雕像上原本出現的裂縫,開始慢慢複合。
喻越頭頂的天空中,剛才還暗沉無比的雲層深處,竟也再次浮現出晨曦的微光。
整座城池正跟著一起慢慢蘇醒,開始有“嘰嘰喳喳”的熱烈聲音出現。這意味著生活在這裏的怪物們很快又要帶著它們熱情席卷出來,開始尋找獵物了。
或許是心境不同的原因,正處於城池中心的玩家們聽到怪物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
他們都是創世神所創造的生靈,有同樣的優點、伴隨著同樣的缺點,擁有共同的歡樂和痛苦。
隻要這樣想,他們心中的恐懼竟然一掃而空。
連那些身體開始異化的玩家,目光都非常清醒。
隻聽兩位會長,也就是田秋和阿狐低聲道:“那我們現在還在等什麽呢?”
準備變成怪物,和喻越、和自己一起戰鬥吧!必須成為怪物。
但是他們又不會成為真正的怪物,因為他們認得彼此,關心彼此的狀態,不會傷害對方。
這是對他們最後的考驗了。
【彈幕:?!要主動變成怪物嗎?】
【彈幕:這麽一番話聽下來,如果讓我選擇,我也選擇變成會愛的怪物,而不是沒有這種力量的清醒人……】
【彈幕:醒醒!不一定會變成怪物啊!你看小弟弟異化之後多可愛。】
同一時間,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喻越正抱著雕像,做著一個甜美的夢,夢裏大家都和睦、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呼吸平穩,頭頂毛絨絨的耳朵微微起伏,上麵雪白的絨毛顫動。
而正籠罩在他身上的,那如夢如霧的翅膀忽然輕輕展開,像是擁有了更多力量那樣,愉悅地卷住喻越的小耳朵。
“哢啦”。
伴隨著一陣輕響,雕像上原本出現的裂縫,開始慢慢複合。
喻越頭頂的天空中,剛才還暗沉無比的雲層深處,竟也再次浮現出晨曦的微光。
整座城池正跟著一起慢慢蘇醒,開始有“嘰嘰喳喳”的熱烈聲音出現。這意味著生活在這裏的怪物們很快又要帶著它們熱情席卷出來,開始尋找獵物了。
或許是心境不同的原因,正處於城池中心的玩家們聽到怪物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
他們都是創世神所創造的生靈,有同樣的優點、伴隨著同樣的缺點,擁有共同的歡樂和痛苦。
隻要這樣想,他們心中的恐懼竟然一掃而空。
連那些身體開始異化的玩家,目光都非常清醒。
隻聽兩位會長,也就是田秋和阿狐低聲道:“那我們現在還在等什麽呢?”
準備變成怪物,和喻越、和自己一起戰鬥吧!必須成為怪物。
但是他們又不會成為真正的怪物,因為他們認得彼此,關心彼此的狀態,不會傷害對方。
這是對他們最後的考驗了。
【彈幕:?!要主動變成怪物嗎?】
【彈幕:這麽一番話聽下來,如果讓我選擇,我也選擇變成會愛的怪物,而不是沒有這種力量的清醒人……】
【彈幕:醒醒!不一定會變成怪物啊!你看小弟弟異化之後多可愛。】
同一時間,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喻越正抱著雕像,做著一個甜美的夢,夢裏大家都和睦、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呼吸平穩,頭頂毛絨絨的耳朵微微起伏,上麵雪白的絨毛顫動。
而正籠罩在他身上的,那如夢如霧的翅膀忽然輕輕展開,像是擁有了更多力量那樣,愉悅地卷住喻越的小耳朵。
“哢啦”。
伴隨著一陣輕響,雕像上原本出現的裂縫,開始慢慢複合。
喻越頭頂的天空中,剛才還暗沉無比的雲層深處,竟也再次浮現出晨曦的微光。
整座城池正跟著一起慢慢蘇醒,開始有“嘰嘰喳喳”的熱烈聲音出現。這意味著生活在這裏的怪物們很快又要帶著它們熱情席卷出來,開始尋找獵物了。
或許是心境不同的原因,正處於城池中心的玩家們聽到怪物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
他們都是創世神所創造的生靈,有同樣的優點、伴隨著同樣的缺點,擁有共同的歡樂和痛苦。
隻要這樣想,他們心中的恐懼竟然一掃而空。
連那些身體開始異化的玩家,目光都非常清醒。
隻聽兩位會長,也就是田秋和阿狐低聲道:“那我們現在還在等什麽呢?”
準備變成怪物,和喻越、和自己一起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