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人越貨VS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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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幾人身影漸行漸遠看不見了,秦柔和沈輕白方才鬆了一口氣,額角滲出密密的汗珠。
這幫神出鬼沒的金丹修士,就差把“殺人越貨我在行”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幸好他們修為雖高,智商卻一般。
“快走。”
秦柔手腳麻利地將鍋一背。心裏明白,沈輕白這虛張聲勢就算能蒙混一時,也阻擋不了某些修士的包藏禍害之心。
尤其是在這種秘境,彼此都簽了生死狀。總有些人覺得殺怪不如殺人。想著碰上個身家闊綽的,法器寶貝一轉手,可比辛苦殺怪劃算多了。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巨大碰撞聲,仿佛千軍萬馬咆哮而來。
首先衝撞過來的是幾隻發瘋亂竄的三角犀。它們狀似犀牛,通身白色,體型卻更為巨大,背上三隻尖尖的犀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三角犀背後還黑壓壓地跟著一群發狂的妖獸群!
繁茂的樹冠上,沈輕白緊緊地攬著秦柔,一動不動。
帶著幽香的熱氣噴灑在頸肩和脖頸的交匯處。他隻能裝作渾不在意地拚命將頭轉向別處。
妖獸的領地意識非常強,一般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地盤。
這又是什麽人在作怪?
“誰在那裏?!”一聲嗬斥幾欲刺破耳膜。
這嗓音極其難聽,猶如小刀劃破玻璃。秦柔忍不住皺起眉頭。
難道被發現了?
此時,從樹下走出四人,臉上俱是輕蔑之色。
秦柔定睛望去,腦中警鈴大響,這幾個金丹修士不是走了嗎?居然去而複返了!
金丹體修遠遠喊了一聲,“老木頭,你怎麽還隻會用借刀殺人這一套?”
被稱作老木頭的修士臉型瘦長幹癟,布滿皺紋,的確像一塊風幹了的木頭。
看來,他就是這次妖獸潮的始作俑者。
別看他隻有築基修為,身邊連個隊友都沒有。卻可能有著禦獸的秘法。
“原來是熊道人,失敬。”老木頭一拱手,駝背向上突起,像座小土坡。
“老木頭,看見一對小情侶了嗎?。”
熊道人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嗤笑道,“那女修背個鍋,喏,就跟你差不多。”
此言一出,秦柔和沈輕白都明白了大半。原來他們此前離開是假,實際是想著出其不意搞突襲呢。
老木頭臉上一沉,他本是禦獸宗的弟子,卻因為一點過錯被趕出宗門。如今淪落為無依無靠的散修。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可以任人欺負。
他反唇相譏,“鄙人不才,人倒是沒看見一個,聒噪的黑瞎子倒是見著了四隻。”
“你!”
熊道人雖然腦子不靈光,此刻卻也聽出了老木頭的調侃之意。
他臉漲得通紅,直接一個跳躍到半空,疾如流火。帶著呼呼掌風,朝對方劈去。這一掌堂堂正正,當胸直去,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
這是想一招斃命啊!
老木頭巋然不動,立馬運氣成盾,口中振振有詞。
隻見一隻黑熊獸猛地從他後方竄出,直身而起,兩隻寬厚的熊掌對著熊道人就是一擊。
四掌相對,一人一熊各退半步,居然誰也不讓誰。
“老家夥,莫攔路。莫不是你把那兩人給藏起來了?”
其餘幾名金丹修士一同圍了上來,形成包抄之勢。
老木頭冷哼一聲。
“殺人越貨就別找那些個借口。比人多是吧?”
他口中發出一聲怪叫。頓時地動山搖,成群結隊的飛禽走獸疾馳而來。逼人的氣勢催得周圍樹葉飄飄落下。
眼見葉子越來越稀少,秦柔暗道不妙,藏身之處要被發現了。
果不其然,風聲驟然響起,數百點銀光從金丹修士手中飛射過來。速度又快又勁,鋪天蓋地呈天女散花之勢。欲將二人置於死地。
不好!沈輕白拉著秦柔就地一蹲,將她轉了個向,背向暗器。鐵鍋猶如一個巨大的盾牌,一下子擋住了攻擊,銀針紛紛隕落。
熊道人叱罵道:“還說你們不是一夥的?”
兩人甫落到地麵,秦柔眉目清冷,大喝一聲。
“看我們的五毒粉!”
說不清道不明的灰色粉末紛紛揚揚地落下,像下了一髒兮兮的雪。除了二人,在場幾個修士身上無不沾染上了灰色細屑。
“熊大,這真是五毒粉?我瞅著咋這麽惡心,像頭皮屑一樣。”幾名金丹修士罵罵咧咧,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跑!
沈輕白拉著秦柔如矯健神龍,淩空躍起。前有金丹修士,後有發瘋妖獸。哪條路都危險重重。
唯有——水遁!
大鐵鍋再次派上了用場。沈輕白掏出水遁符往上一貼。鐵鍋便穩穩地漂浮在上麵,兩人入得鍋內。沈輕白驅動靈力,大鍋便像裝了螺旋槳一般,開得又快又穩,迅速地離岸而去。
“剛剛那粉末難道是?”沈輕白嗅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五味菌啊,我將你後來給我的幾朵曬幹磨成粉末,又加入麵粉。”
秦柔蹲在鍋邊,捧著腮納悶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想不到就這麽用掉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這邊廂,幾名金丹修士已經被閃著卡姿蘭大眼的妖獸們層層疊疊圍得水泄不通。不時發出慘叫。
“救命啊,好臭!我被舔了!”
“草!別,別扒我衣服!爹爹啊!有魔獸要強我!”
“老木頭,救救我們,快讓這些妖獸停下來!”
老木頭遠遠地立在一邊,將手放在胸前,一邊掏著耳廓,一邊笑著露出大金牙。
有趣有趣。這兩個小輩倒是有些本事。
大鐵鍋載著二人在水中漸行漸遠。
無風的水麵像琉璃一般清澄,隻有鐵鍋輕移帶來的一絲漣漪。陽光投射在平靜的河麵,白雲的倒影在鍋下浮動,水天相接,似乎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沈道友,你看前麵是什麽?”
秦柔指著前麵的一個光點,疑惑問道。
不待沈輕白回答。一個巨大的旋渦突然在河麵憑空出現。想是磁鐵遇上了磁極,鐵鍋不受控製地高速朝旋渦而去。
“秦道友!”
沈輕白想要伸手去抓對方的手,卻還是差了一著。
秦柔像顛勺的食材一樣被鐵鍋高高拋起,直直地墜入了旋渦之中。
下一秒,河麵又恢複了平靜。隻留下沈輕白在水中撲棱。他看看自己撲空的手,牙關緊咬,視線牢牢地盯住水麵。
這個女人,連落難也不忘把鍋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