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日做飯了嗎(修字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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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劍山,看守第三問心陣的張道人,百年前就已經元嬰巔峰,而此刻,他的右手止不住地在一顆丹藥前輕顫。

    這顆躺在碧玉小碗中的圓丸,雪白上布著點點血色,宛如一株紅梅顫顫巍巍,隨風落在凝雪之上,獨有風光。

    雖然丹藥表麵並不光滑,凹凸不平,像是新手煉製,但——

    張道人垂眼,看向自己觸到丹的右手小指。

    隻見指甲蓋處一小塊布滿皺紋的死皮,赫然被丹藥溢出的一道辛味紅暈攏到,隨著這紅暈擴散而緩慢脫落。

    老皮褪去,慢慢露出宛若許久沒有見過日頭的新生肌理。

    “!”

    靈丹一旦脫離保存的玉器,藥力就會不斷四散,逐漸流失。

    不到片刻,這丹溢出的紅暈就往外擴大了三分,滲著些許油香鮮辣的氣味,蔓延到他小指的根部,接近了他蒼老如樹皮的手掌。

    這次,倒是沒任何顯著變化。

    也就是讓他手背上的昏黃斑點,一息之間少三四粒罷了!

    張道人愕然。

    他拿劍極穩、一招就能斬殺三等峰主的手,一瞬被燙到,啪地沒拿穩這丹,直接讓它掉在碧玉碗底。

    他一瞬踉蹌撲上去,看這小丹在碗底滾了三滾,心疼地差點識海四分五裂。

    這是什麽丹!

    莫非是傳說中的延年丹?!

    那不肖掌門,為了給閉關師祖換一顆六品延年丹,直接答應讓十名精英弟子,去天盛宗賣命十年!

    那丹藥由掌門和三位戒律堂最高修為的師伯,親自前往天盛宗護送回來。

    他當時遠遠地看了眼,就見到那盛裝的暖玉長盒上封著四道化神期的禁製法訣,沒有能看見裏麵的樣子。

    隻是聽說,服用一顆就能多兩百年壽元。

    張道人屏住呼吸,雙手顫顫巍巍,端著這碧玉碗,以雷霆之勢就給它加了十三道元嬰巔峰的封印,又加了三十道防窺禁製。

    做完這些,他才擦了下額頭汗。

    至少百年內,他都沒這麽慌張過了。

    【……那丹藥,至穹峰人說,服用時要在丹藥表麵,破出小口……】

    張道人眼皮一跳。

    至穹峰怎麽會有這等延年益壽的靈丹?

    還有這服丹方式,莫非是與天對抗的延年丹特有的?

    張道人倒抽一口氣,至穹峰拿這做回禮給他?

    穆老頭怎麽教出了不會算賬的徒弟,這價值遠超他給出去的融血丹啊。

    “我不能服用。”

    張道人穩住心神,思慮一番,踱步到碧玉小碗前,麵色複雜。

    也許這是那穆老頭留給自己的,被那些小輩不懂事,拿了出來。

    他不能把人家的保命丹藥給吃了。

    張道人五百年修煉,心境早就磨礪成劍,堅定不可摧。

    決定還給至穹峰,他很快心神恢複,轉回到這神奇靈丹前,想再觀賞一番這延年丹的罕見品相,可低頭看一眼時,卻咦了聲。

    “這是三品丹?”

    他本以為是千年靈材所作,根本不敢占為己有。

    可如今識海冷靜,立刻記察覺出這碗內靈氣、藥力頂多百年。

    再仔細一瞧,才哭笑不得地發現,丹藥表麵的坑窪不平,將三道暗紅丹暈分割了開,導致他剛才沒看出來。

    原來是三品。

    那他倒也好意思收下了。

    但張道人更為訝異,“三品靈丹,怎麽有增加壽元的效果?”

    這是哪個煉丹大師閑情所作?

    “我要沐浴更衣,尋個良辰吉日才可服用!”

    張道人當即鄭重道。

    但轉而,他低頭,一掌就拍去碧玉小碗上的四十三道禁製、封印,直接捏起丹藥,彈射入口中。

    抱歉,老夫等不了這麽久!

    就要現在吃下!

    張道人一口含進嘴裏,就拍飛了棋桌,當場坐下煉化。

    但他一吞下,人就一震。

    三弟子說,要戳一個洞,小心吸入,否則燙口……

    張道人情急之下,竟忘了一幹二淨,此時再想起,已進退兩難。

    罷罷罷,老夫元嬰巔峰,還怕小小一個燙口?

    反正吐是不可能吐出來的。

    否則三品丹藥流失藥力,損失的一分一毫都是他的壽元!

    張道人當即咬開,加速藥力吸收。

    然而齒間將這小巧丹藥一扣,就仿若咬到了一層脆爽筋膜,啪地彈在他齒上。

    緊接著,一股炒香的酥油汁水,溫熱地激射到他上顎,伴著仿若白棉般的輕軟,丹藥裏部一層層軟糯卻肥美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在他口中舒展,摩挲地他丹田處充滿死氣的元嬰都忍不住長籲著吐出一口濁氣。

    並不燙口?

    反而柔美似仙人座下的百年蓮子,卻又鮮美潤香百倍。

    張道人訝異疑惑時,這丹藥的嫩滑口感中,就突然蹦出一顆顆辛辣彈跳、宛若火雷珠般的小粒,火氣熱氣齊齊迸發,讓他丹田元嬰猛地一個激靈。

    這一重重連綿不絕的多樣變化,縱使他身為南潯長老,丹藥在劍修中吃的不算少,也驚愕不已。

    不久,張道人仰頭吐出一口熱氣。

    齒間的鮮辣勁爽徐徐消散後,口中竟然殘餘下四種淡淡靈草清香,與一種似乎在丹爐內灼燒了九天九夜的妖獸鮮美。

    這妖獸似乎在丹爐內完全汲取了靈草精華,卻又被煉丹師靈火燒了個外焦裏嫩,將它一身百年蘊養的氣血、與四種靈草精髓全然鎖在其中!

    如今吞入,這等氣血全然融入他體內。

    隨著那四溢的辛辣,鑽入他肌理筋脈,沉入丹田。

    張道人麵容沉醉,泰然閉眼。

    就見體內是他縮小版的元嬰,此刻正盤膝坐在丹田上,穿著同樣的百衲袍,懷抱一把小劍,但元嬰周身都透著濃濃死氣,幾乎看不見絲毫麵容。

    然而蓬勃而出的猩紅藥力,頃刻環繞元嬰周圍。

    將這元嬰身上的死氣慢慢融去了一層,大概百之一二。

    “這!”

    這小小一顆三品丹丸服用下去,竟然一息間就讓他獲得了兩年壽元?!

    張道人震撼睜眼。

    六品延年丹,可提高兩百年壽元。

    這三品妖孽丹,服用百顆,豈不是跟六品丹藥一樣效用?簡直聳人聽聞。

    若是能活,誰會求死。

    他也想,不記到飛升不罷休!

    張道人渾身靈氣波動,竟然不能自抑。

    但激動間,就聽外麵一道嘈雜聲響起。

    “這位師姐,我想找奚泉師兄。”

    “你是?他已在修煉,房間設有禁製,連我都進不去。”

    “這……我是至穹峰排行第五的鬱東,不知他是否已將四神肝丹給了他師父?”

    給了。

    老夫已然服下。

    滋味甚好,功效一絕。

    張道人滿麵春風,原本如劍般鋒利的五官,都溢出一絲老翁的慈祥。

    至穹峰這弟子的聲音聽著耳生,通身靈力溫吞,不是劍修弟子,他未曾見過,可他隔著院牆,已然有了先入為主的好感。

    原來,這驚豔絕倫的丹藥,叫做四神肝丹。

    張道人撫須,這名字頗為應景貼切。

    他服下之後的感知沒錯,這小小一顆丹藥,果然藏著四種天地靈材,以及一隻氣血蕰養至少百年的妖獸。

    當即他甩袖,打開房間禁製。

    萬劍山上,這幾日問心劍陣全部關閉,南潯弟子大多都在應對或觀看大比,也無人闖陣。

    但哪怕如此,鬱東穿過大陣,走到萬劍山長老院的門口,也已經後背全濕,乾坤尺都失去了寶光。

    在萬道壯闊劍氣下,乾坤尺二品,遠遠不能敵。

    “小舒兒,怎麽能怠慢客人?還不快請小友進來坐?”

    在院外交談的鬱東與萬劍山大師姐雲舒,全都一愣。

    他們轉頭,就見張道人竟是將一身元嬰巔峰的霸道氣息全然內斂,此刻笑容滿麵,慈祥看向鬱東,甚至比他師父穆道人看他都和顏悅色。

    鬱東:“?”

    小友?

    叫誰……不會是他這個築基吧?

    張道人擺手就讓雲舒先去修煉,轉而笑望鬱東。

    “至穹弟子嗎?你們送的丹丸,老夫已經服下,壽元延續兩年,老夫不勝感激。”

    鬱東:“!”

    什麽?

    已經服下了!

    這丹延長壽元……?

    他瞠目結舌,久久反應不過來。

    “哎,老夫贈閻焱的融血丹跟創傷藥,價值不足你們這四神肝丹的十分之一,老夫欠你們莫大人情啊。”

    “!”

    冥思院前。

    衛釗坐在輪椅上,驚疑看向守門弟子,“這位師兄,冥思院怎麽突然要元嬰護法?我未曾聽聞。”

    “嗬,難道要我們派人到你峰專做通知?冥思抽空靈力,稍有不慎,識海重創,我們冥思院可沒有人力,替你們這麽多人護法。”這位看守入口的弟子抱著刀,哼了聲。

    冥思院,與比鬥塔、萬劍穀一樣,獨立於一百零八峰外,不聽從任何一峰峰主的指揮。

    看守這些地方的長老與弟子,也向來桀驁。

    衛釗臉色沉了沉,“我們從前來此參悟,沒遇到任何危險。況且院內不是有駐守長老看護嗎?若是人人來此都要元嬰作伴,峰主豈不是日日都不能歇息?”

    他正說著,就聽一陣談笑聲。

    將近百人,浩浩蕩蕩禦劍而來,為首的正是玉冠陳書辛,領著三等第二的凜然峰其他弟子。

    “師兄,我凜然峰要入冥思院參悟,還請行個方便。”陳書辛微笑。

    那位記冥思院的看守弟子當即笑著頷首,“你們總算到了,進去吧,我給你們留了老位置。”

    杭婉兒本就最厭惡劍修,見到此情此景更是作嘔,“他們峰主也沒親自來,為什麽他們能進?你還預留位置給他?”

    陳書辛笑而不答。

    但冥思院看守弟子嗤了一聲,“陳師弟的師父元嬰後期,若他有不測,師父縮地成寸就能趕來,你們呢?你們師父恐怕我等上十天十夜都等不到!”

    “要是你們也有元嬰後期看護,我下次也給你們留位置。”說罷,他就砰一聲關上木門,落下禁製。

    杭婉兒氣得上前兩步,朝冥思院緊閉的虎環大門拍了拍,“師父一日不歸,難道我們都不能修煉了——”

    話音未落,院門禁製亮起,將她連人帶紅綾,一瞬掀翻到四丈之遠。

    “七師姐!”

    “師姐!”

    冥思院院門重新打開,剛才的弟子呸了一聲,“跟你們說過了,沒元嬰不放。再吵,以後都別想進!”

    正要重新關門,一陣霸道氣息,卷動天地靈氣,撕開了冥思院上方天空。

    “元嬰?老夫可還行!”

    這蒼老聲音,蘊含無上劍道,聽著竟是耳邊淩厲劍風呼嘯,讓人體內丹田狂顫,宛若淩遲刀割。

    守門弟子當即麵如紙白,驚恐望向天際。

    “萬劍山長老?”元嬰巔峰!

    至穹峰一應人早已焦急抬頭,看向倒飛出去的杭婉兒,閻焱急速禦劍,企圖接下她,然而還是趕不上,眼看她就要撞擊到身後高山——

    就見天際突然撕裂了一道劍痕,一隻百納袍衣袖伸出,飄飄然,一團劍氣組成雲霧,將半空中倒飛的杭婉兒穩穩接住,還未傷她分毫。

    杭婉兒很快被這溫和劍氣卷著落回到至穹峰眾人間,抬頭恐懼望向空中那隻飄然衣袖。

    閻焱也止住禦劍去勢,震驚看著這浮空劍痕逐漸擴大,然後一個他熟悉的年邁身影,從劍痕中一步踏出。

    那個總是在問心陣外睡眼朦朧的元嬰長老,此刻竟然老眼含笑,溫和不已地望向他。

    “閻焱,嗯,你氣血已經恢複,甚好。心境不穩,隻要在冥思院參悟幾次,便有望穩固。”張道人親切道。

    閻焱愣住。

    至穹峰一眾人都驚訝。

    蘇漁挑眉,抬頭就見到緊隨張道人身後,慌忙跨出劍痕、頭上滿是虛汗的鬱東。

    “砰——”

    他們正思量到底怎麽回事,就見冥思院那囂張的看守弟子,被一道劍氣瞬息壓下,驟然手中大刀落地!

    他惶恐看向天際老者,“張長老,您怎麽來了?”

    張道人幾步踏著劍氣,降至冥思院的鬆園入口之處,眼皮都沒朝他翻一下,直接走到了蘇漁等人麵前。

    “老夫閑來無事,今日便替你們護法。”

    閻焱:“!”

    眾人:“!”

    冥思院弟子滿目震驚。

    萬劍山長老,按實力排行。

    張長老,實力排行第六,元嬰巔峰。而他上麵,還有五個元嬰巔峰、比他更為厲害的師兄師姐。

    這百年來,他們與其他峰的關係都很疏遠,完全獨立,隻聽從掌門跟戒律堂驅使。

    與他們冥思院一樣,不,比冥思院地位更加超絕,因為他們八位劍山元嬰實力強盛,形同一體——

    “怎麽,還不開門?”張道人迷眼,雙手插在袖中,但劍的威壓卻宛如延綿不記絕的驚濤駭浪,拍在整座冥思院的的上空。

    “莫非,要等榮千秋這小子親自出來接人!”

    榮——

    眾人倒吸一口氣。

    冥思院的駐守大長老,榮千秋,同樣是元嬰。可在張道人的嘴中,就是一個小子。

    守護弟子當即顫著推開大門。

    “至穹峰,三等,玄字房——”

    他話音未落,腰間芥子袋就被一道劍氣挑飛。

    其中泛著金光的紫杉木牌,赫然飄起,飛入張道人手中。

    “前輩不可——”看守弟子震撼。

    但張道人仿若未聞,把鐫刻天字的木牌拿在手中,看了眼才略微頷首,“我看也就這一塊還成。”

    說罷,眾目睽睽之下,他溫和地遞給至穹峰之首的蘇漁。

    “師侄,別怕。”

    至穹峰眾人呆立,閻焱更是驚愕看向蘇漁。

    師侄?

    誰?

    他們二師姐,何時跟萬劍山長老有這一層關係?

    “你們隻管專心參悟。”

    張道人笑道,說罷轉身看向那冥思院守門弟子,就眼皮耷拉了下來。

    “冥思院有何問題,讓榮千秋親自來找老夫。老夫也很想知道,弟子來冥思院參悟,要自帶元嬰師父護法是什麽規矩。今日既然老夫到此守護,那自然就是天字號房。還是,你們認為老夫不配?”

    “!”

    說罷,張道人就劍氣浮空,在冥思院上空盤膝。

    真就在外麵護法起來了。

    “怎麽回事,師姐?莫非你是張長老流落在外的侄女?”

    至穹峰一眾人,步入冥思院大開的正門內。

    杭婉兒忍不住壓低聲音,橫了十六師弟一眼,“別胡說,長老五百歲啦,至少是師姐流落在外的曾爺爺的曾爺爺的曾……”

    她掰著手指,把自己繞暈了。

    蘇漁嘴角抽了下,將手中刻著‘天字房’三字的鎏金木牌交給衛釗。

    而後,看向一臉恍惚的老五鬱東。

    “說罷,怎麽回事。”

    眾人這才醒悟,他去了趟萬劍山就把張長老帶來了。

    他不是去換丹藥嗎?

    但就隻見鬱東一雙桃花眼中,此刻三分驚豔三分震撼又三分不敢置信,而後夾雜著一絲羞愧,看向負手而立的蘇漁。

    “我……沒能追回。”

    他深吸一口氣,好似接下去的話很難宣之於口。

    “師兄你怕什麽,二師姐沒有這麽不講理。”杭婉兒急性子地催道。

    “是,快說啊,五師兄,二師姐又不會吃了你。”

    鬱東咬牙,半餉閉眸,才吐字如劍。

    “張長老服下了四神肝丹!”

    “張長老壽元延長了兩年!”

    “張長老說欠我們至穹峰莫大恩情!”

    “!”

    “!!”

    一句句,一字字,刺入眾人識海。

    冥思院大門進入後,有三道石梯通往地下,分別是天字、地字、玄字房間的不同入口。

    但此刻,一眾師弟妹們,站在這昏暗石梯前——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全望看向前麵的纖細身影!

    延長……壽元?

    莫大……恩情?

    冥思院太暗了,他們一腳記踏入,竟是如夢似幻。

    “二師姐,那四神丹,”衛釗滿目驚色,離蘇漁最近,“就是你剛才在大比為六師弟煉製的,三者之一?”

    閻焱一震,望向蘇漁。

    她為了給他補氣血,連增加壽元的丹都研製出來了?就怕他剛才一命嗚呼嗎!

    “二師姐,那出去後,你還要再給張長老煉製幾顆嗎?”衛釗沉吟著小心問道。

    幸虧光線不足,大家都看不清蘇師傅的表情。

    她負手而立,向第一道石梯右側三十度方向,抬起下顎,才勉強忍住嘴角的僵硬。

    誰能想到,到了修仙界,表情管理會這麽難。

    增加壽元……

    哎,一日日的,蘇師傅真是太辛苦了,每天都被自己震驚。

    蘇漁強忍內心的波濤,淡然頷首,“來者皆是客,怎麽有趕出去的道理?”

    衛釗忙鄭重點頭。

    元嬰長老若是開口,他們根本不敢拒絕。

    但很快就聽蘇漁一聲幽幽歎息。

    “哎,你們再不快點修煉,師姐我的飛升大業就隻能靠我這些元嬰巔峰的老友們了。”

    “!!!”

    “劉兄,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陳書辛從玄字號中最寬闊舒適的一間走出來,麵上含笑,就見冥思院看守弟子臉色蒼白。

    “難不成至穹峰不服管教,打傷了你?”

    看守弟子張嘴又牢牢閉上。

    問心劍陣的長老,還在外守著。

    元嬰巔峰若是想探查冥思院內部,他一個金丹根本抵禦不了,談話全會被他聽去。

    “沒什麽,陳兄,你們加緊修煉吧。”

    陳書辛眉心皺起,正要開口,卻聽地下一陣喜氣洋洋的喧嘩。

    “哇,這就是天字房?比玄字寬闊三倍,竟然還有玉床可以修複神識!”

    “師姐,你快看,還設有靈茶欸!兌換處一包靈茶茶葉就要五百靈石……”

    “這打坐蒲團是一品靈蠶吐的絲吧?冬暖夏涼。”

    陳書辛挑眉,麵露一絲嫉羨,但又疑惑,“今日是哪座一等峰前來勘悟?”怎麽如此欣喜如狂,不像是一等風範。

    但還未等那看守弟子回答,他就聽一道有幾分沉穩的男修聲音響起。

    “師弟妹們快些修煉,別枉費了二師姐的一片付出。”

    陳書辛麵色一變。

    這口吻有點像是蕭牧歌的師弟,衛釗。

    當年擂台賽,就是蕭牧歌帶著這個師弟,將他一劍擊敗,成為他十年來的奇恥大辱。

    “至穹峰?他們怎麽進來了,劉兄,你不是禁止他們進入嗎?他們怎麽在一等峰才能進去的天字房?”

    看守弟子蒼白臉色,簡直嚇得半死。

    一想到可能被張道人聽見,劍還未見,劍氣就已經能將他滅頂,他金丹不由輕顫。

    “陳兄休要胡說!”

    “?”

    “我秉公辦事,放了三等至穹峰進冥思院,按照門規他們有十五日參悟時長,有何不對?”

    “!”

    “天字房許久沒有弟子進入,恰巧需要一波弟子靈氣維護陣法。正好至穹峰來了,我自然要讓他們進入。陳兄難道不知道,我們冥思院向來是這樣運作的嗎?”

    陳書辛俊容愕然,差點氣笑。

    記簡直胡言亂語,至穹峰給了他什麽好處?!

    地下三層,寬闊宛若五星級餐廳大堂的天字房中。

    蘇漁坐在石桌邊,欣賞著四麵牆上宛如鴿蛋大小的夜明珠,心情甚好。

    但當目光移到分量充足、卻衝泡時間過久的靈茶茶水時,她不由蹙眉,暴殄天物。

    她伸手翻開桌上盛裝翠綠小葉的靈茶玉盒。

    閉眼輕嗅。

    葉小,色綠,透香卻淡雅。

    是上品。

    這讓蘇師傅驟然手癢,想到了一道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