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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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舒蘭,“?”

    眼神呆滯地看著桌子角,不由得瞪大眼,什麽是全國山河一片紅?

    郵票嗎?

    她怎麽從來沒聽過?而且,她看桌子角,不是桌子下麵太髒了嗎?

    這個死角應該是不好打掃,所以每次都錯過了。

    她這個人又向來潔癖,看到髒東西就想起雞皮疙瘩。

    此刻,彈幕再次接二連三地響起。

    [看舒舒睜大的雙眼,瞳孔劇震,死死地盯著桌子角,肯定是發現那破書裏麵夾著全國山河一片紅,不然她不會是這個表情。]

    [對對對,我發現了,之前看別人撿漏尋寶尋到後,也是這種表情,震驚欣喜若狂,然後佯裝自己很淡定。]

    [我就知道舒舒不對勁兒,從開始相錯親開始,我就懷疑了,她故意罵了一通周大佬,然後吸引了周大佬對她的注意力。

    再接著,周大佬果然對她有了印象,相親的時候還特意點出要和舒舒相親,現在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吧。

    這哪裏是相親哦,這直接結婚辦酒全部一次搞定,徹底把周大佬收入囊中。]

    [所以,她會知道桌子腳下壓著全國山河一片紅郵票值錢,奇怪嗎?奇怪嗎?]

    [不奇怪,我覺得這才是正常的舒舒。]

    薑舒蘭逐漸陷入呆滯,那桌子角壓著的郵票值錢?

    在值錢難不成一張還能超過百塊的價值?

    想想也不太可能,但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呀。

    “同誌,你那桌子角壓著的是什麽?”

    那正低著頭尋郵票的女幹事,隨意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道,“喔,小學課本,沒人要的就墊桌腳了。”

    話落,薑舒蘭心髒砰砰砰跳起來,跳得飛快。

    旁邊的周中鋒有些擔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從舒蘭開始看到那桌子角開始,就有些不太對勁兒了。

    薑舒蘭捏了捏他胳膊,笑著朝著女幹事道,“同誌,這學校不是放假停課了嗎?我家有個小孩兒剛好在讀小學,你能把這個墊桌腳的課本給我看看嗎?”

    女幹事愣了下,皺眉,“這是我們墊桌腳的。”

    給你了,那桌子不就搖晃起來了嗎?

    薑舒蘭不疾不徐地商量,“同誌,你看這樣行嗎?我買兩張郵票,但我出三張郵票的錢,你就當通融通融,把那個課本給我吧,我們家孩子自從停課以後皮得很,這有課本就算是學校不上課,我們在家也能給他上課不是?”

    這話,讓女幹事臉色稍緩,她也是結婚有孩子的人。

    自從學校放假後,孩子在家卻是無法無天,之前讀的知識早都還回去了,更別說看課本了。

    難得有思想覺悟這麽高的家長。

    “你識字啊??”

    女幹事終於找到了郵票,抬頭問了一句。

    薑舒蘭靦腆地笑了笑,“是呀,讀了高中畢業,這不是暫時無法參加高考,想著也不能浪費了,就先給孩子補習補習。”

    不能直接說要課本,人家會覺得她有病,也會起疑。

    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女幹事又轉身去了桌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桌子角的課本拽了出來。

    嘿!

    好厚的灰,煙塵漫天。

    女幹事打了幾個噴嚏,用手扇了扇灰塵,有些嫌棄地把課本遞給她,“你看看這是你要記用的嗎?”

    上麵寫著二年級語文課本。

    薑舒蘭驚喜,“是的,真是麻煩你了同誌。”她接過來,並沒有直接打開。

    “沒事,倒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女幹事搖頭,接著好奇,“你和你愛人都長得好看,你們孩子是不是更好看?”

    這麽多年買郵票的人寄東西的人,她還沒見過這麽俊兒的。

    男人高大挺拔,俊朗帥氣,女人肌膚賽雪,眉目如畫。

    這下好了,薑舒蘭臉一下子紅了,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

    她有些愧疚自己朝著對方撒謊了,她吸了吸氣,“是呀!”

    薑舒蘭想補償下對方,“同誌,這書我也不白要您的,我給您五毛錢,您看行嗎?”

    這讓女幹事有些驚喜,“這不值當的,這書是學校發的。”

    也不是公家的東西。

    薑舒蘭搖頭笑,“您幫我了大忙。”她掏了五毛錢的毛票子遞過去,“這是您應得的。”

    那女幹事沒想到一本破書,竟然也能換五毛錢回來。

    當即就有些驚喜,連帶著對薑舒蘭他們買郵票寄照片也緩和了幾分。

    “你們寄外埠的話,我建議你們買這種特殊郵票,雖然都是七分錢,但是這種郵票聽說有的人愛收藏,反正你們買了這種郵票寄信,肯定不會虧。”

    這是屬於內部人的建議了。

    薑舒蘭有些意外,“我就知道您人好心善,這都告訴我們,我們就要您推薦的這種。”頓了頓,朝著周中鋒使了一個眼色,“還不謝謝人家同誌啊!”

    周中鋒全程看到尾,他是真沒想到薑舒蘭還有這一麵的,要怎麽形容呢?

    八麵玲瓏,和人交往的時候,那一張嘴真的是跟抹蜜了一樣,把人哄得眉開眼笑的。

    他敢確定那本桌角破書,對薑舒蘭肯定很重要。

    但是她不止沒有半分表露出來不說,花了五毛錢收過來,對方還對她感激涕零,連連想要回報她。

    周中鋒忍不住想笑,“謝謝。”到底是給薑舒蘭麵子對那女幹事說了一聲謝謝。

    那女幹事受寵若驚,這麽一會接觸下來,她也算是看出來,這男人俊兒是俊兒,就是太冷了一些,全程都沒說過幾句話。

    讓這種人一開口就跟她說謝謝。

    這還不夠讓人受寵若驚啦!

    “多大點事,不值當謝謝。”女幹事擺手,遞過去兩張郵票,“膠水就在這,你們自己粘。”

    薑舒蘭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信封。

    把郵票貼上去,貼好了兩個後,遞給了女幹事,女幹事咦了一聲。

    “這位同誌你這個地址太廣了,怕是不一定收得到。”

    這直接寫的西北坎子山,這坎子山多大啊,圍著這裏住的就不知道是多少人了。

    薑舒蘭也看周中鋒。

    周中鋒搖頭,“就這個地址,到了會有人去派發的。”

    這是他父母的地址,地址一直在變,最近的一個地址是西北坎子山。

    至於怎麽收到,那就是對方那邊來處理了。

    見寄信人都確定,女幹事也不再說什麽了。

    薑舒蘭解決了寄出的照片,也沒食言,又朝著女幹事要了一張外埠記特殊郵,一共給了兩毛一。

    “之前說了,您把課本給我,我買三張郵票。”

    女幹事想說不用了,已經給過錢了,但是薑舒蘭放下兩毛一,自己撕了一張外埠特殊郵票就離開了。

    女幹事目送著兩人背影,喃喃,“這是遇到了地主家的傻閨女了。”

    出手這麽闊綽。

    等一離開郵局,徹底走遠後,瞧著沒人,薑舒蘭拿出這個之前那個課本。

    她心髒砰砰砰跳,翻開了課本,果然剛一翻,課本裏麵就順著夾頁掉出了兩個東西。

    周中鋒眼神變了。

    但是他,並未出聲,而是靜靜地看著薑舒蘭。

    薑舒蘭撿起兩個郵票,她仔細觀察了,就是那種普通郵票啊。

    甚至,沒有之前她選的外埠特殊郵票好看。

    但是!

    此刻,彈幕卻一片震驚。

    [臥槽,臥槽,之前低估了低估了,這竟然是全國山河一片紅的四方聯,四方聯啊,四張!!]

    [有什麽區別嗎?]

    [一看就是外行了,你們要是關注集郵的就能發現,近些年拍賣會上拍賣的全國山河一片紅。

    基本都是一枚一張,就這種一張都能拍到二十多萬,你們算算這四方聯能值多少錢?

    這不是一加一等於二了,而是完整、完整四方聯,這才是稀缺性!]

    彈幕一陣安靜。

    突然再次被一條彈幕打破。

    [這個四方聯,沒有另外一枚價值高。]

    [胡說八道,一枚全國山河一片紅,怎麽會比得上四方聯。]

    [我沒有胡說,你們看舒舒左手單獨拿的那一枚郵票。]

    [都是一片紅啊,要說區別都是橫著和豎著的區別了。]

    [對,就是橫著,你們不了解集郵行業,我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三十年,太熟悉了。

    舒舒手裏那個橫著郵票叫大一片紅,相對於小片紅因為地圖寶島錯誤,還售賣了一批出去。被人指出後才收回郵票,但因為發現太晚,仍然有一部分流落在市場。

    而大一片紅卻完全相反,在印出後就內部發現錯誤,直接銷毀,並沒有流落市場。

    而現今市場上,一共才九枚大片紅,堪稱絕版,而最近一次拍賣會上,大一片紅被拍賣出了一枚千萬的價格。]

    隨著這一條彈幕的發出,整個彈幕徹底安靜了下來。

    [臥槽,那舒舒手裏這個是大一片紅??]

    [九枚之一?]

    [單枚價值千萬?]

    [五毛錢買到的?]

    隨著這最後一條彈幕的發出後,整個彈幕徹底安靜下來。

    薑舒蘭也呆住,她手裏拿著的一個四方聯郵票,一個單枚郵票,價值加起來超過千萬?

    錢多到極致,薑舒蘭反而有些沒概念了。

    她不知道千萬是多少錢,她隻知道她爹娘為了給她攢嫁妝,兩人緊緊巴巴攢了二十多年,才攢了五百多塊。

    就這,還是他們磨盤大隊少有的富貴人家了。

    就他們家這條件,攢一個五百塊要二十年,攢十個五百塊,怕是要兩百年了……

    更別說千萬了,薑舒蘭覺得想要攢夠千萬,他們全家人生生世世攢錢,沒有盡頭的那種。

    想到手裏這個郵票的貴重性,薑舒蘭手抖了下,郵票跟著飄落。

    周中鋒眼疾手快將郵票給接住記了。

    薑舒蘭抿著唇,聲音在顫,“接得好。”

    周中鋒,“??”

    不就是一個被淘汰了的破舊郵票嗎?

    怎麽這般膽戰心驚的,活脫脫跟它們多貴重一樣。

    “你很稀罕它們?”

    除了這個,周中鋒也找不到其他借口了。

    薑舒蘭點頭,“是,極為稀罕!”她接過郵票,珍惜地放在兜裏麵。

    周中鋒沒看出來這郵票有什麽特殊性,倒是將之前的疑惑問了出來,“你、你怎麽知道這書裏麵夾著的有郵票?”

    女幹事看不出來,他卻是能夠看出來的。

    薑舒蘭找的那個借口,根本不是為了書而來,而是為了這個郵票而來。

    薑舒蘭想了想,她也不想騙對方,但是她能看彈幕提醒這個消息,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因為一旦說了,不止是周中鋒知道,怕是連彈幕前麵的人也能知道了。

    薑舒蘭緊張地捏了捏指頭,低聲道,“我不想說,你能別問嗎?”

    她不想騙他。

    周中鋒蹙眉,但是卻選擇尊重薑舒蘭的意見,“遇到困難了?”

    不敢說。

    這薑舒蘭搖頭,她語氣斟酌,“我和別人可能不太一樣,我以後可能還會遇到這種情況,能不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要求,“能不能都別問呀,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因為兩人站在巷子口,冷風呼呼地刮著。

    吹得她額前發絲淩亂,露出光潔瑩潤的額頭,細細彎彎的眉毛,以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豔又漂亮。

    周中鋒呆了下,他移開目光,嗯了一聲,“我不問,不過你遇到問題可以和我說。”

    薑舒蘭沒忍住笑了,不自在地扭了扭手,接著道,“周中鋒,我跟你商量個事呀!”

    明明那麽冷硬的名字,從她口中叫出來,卻帶著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周中鋒偏頭看她,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她挺翹瑩白的鼻梁,“嗯?”

    “我想把我娘陪嫁我的錢,給他們放家裏,還有、還有鄒躍華賠的錢一起放家裏。”

    她不能夠的,不能夠把家裏所有的錢都帶走,家裏日子好過不過了?

    更何況,這哪裏是嫁閨女啊!

    娶媳婦都沒他們家那麽花銷高的。

    周中鋒,“自然可以,家裏的錢交給你了,你想怎麽處理都行,不必跟我說。”

    更何況,他不是養不起媳婦,還不至於讓媳婦花娘家的陪嫁生活。

    那他還算不算一個男人了?

    得到準確的回複,薑舒蘭忍不住笑了,“周中鋒,我發現你還挺好的呀。”

    基本,她提的要求,他都會滿足她。

    周中鋒看著她含笑不語。

    軋鋼一分廠家筒子樓家屬院兒,這會鄒老太太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把那兩室一廳裏裏外外翻了三遍都沒能找到,最後再看著那空落落的五鬥櫃被翻開的錢盒子。

    鄒老太太一屁股癱在地上,哭天抹地地幹嚎,“哪個天殺的來我家偷錢了?”

    三百多呢!

    自從前兒媳婦離記婚了後,她過來跟著兒子過日子照看孩子,一年多了扣扣巴巴,才攢了這麽點。

    結果,一下子都沒了。

    家屬院筒子樓就這麽大,房子擠房子,就一個隔斷牆一個門簾子算是兩家人。

    所以,別說幹嚎了,就是打個噴嚏,隔壁家裏都能聽到。

    這不,一聽到鄒老太太在幹嚎,隔壁大晌午圍著炕桌吃飯的人,頓時支棱起了耳朵。

    有愛看熱鬧的嬸,飯也不吃了,直接揣個棒子麵兒餅,夾著大拇指粗細的大蔥,就那樣哢嚓哢嚓啃巴起來。

    朝著鄒家門口走。

    這好家夥,還沒進去,就站在筒子樓的走廊道外麵,一眼就看到鄒家那屋內一片狼藉。

    八仙桌靠背椅倒一地,箱子盒子大喇喇敞開放在堂屋,衣服也是亂糟糟地扔在地上。

    大夥兒紛紛倒吸一口氣,驚道,“老太太喲,你這家裏是遭賊了啊?這般亂糟糟的?”

    鄒老太太兒子鄒躍華前段時間才升了副廠長,所以大家對她也格外客氣。

    畢竟,這副廠長這個官算是他們這棟筒子樓最大的官了。

    這一問,鄒老太太哭得更厲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地,“可不是沒了!全沒了,家裏連生活費都遭賊偷了。”

    這話一落,門口的鄰居們頓時麵麵相覷。

    還真遭賊了?

    有人不信,探頭過去,說道,“不能吧?咱們這家屬院十幾年都沒遇過偷兒,更何況這早上咱們家屬院兒的筒子樓可是有人的,沒看到陌生人進來啊!”

    昨兒的軋鋼廠連夜趕工一批軋鋼,抽的人幾乎是他們這棟筒子樓的,家家戶戶的男人都去加班去了。

    這不,白日裏麵都在家補覺。

    更別說還有孩子們鬧騰,別說進賊了,就是進來個陌生人,他們不認識都會上去拽住嘮嗑兩句。

    你是誰呀?來找哪個親戚啊!

    倒是有人聰明,幫忙分析,“老太太,你錢什麽時候丟的?”

    這話問得鄒老太太一愣,她仔細回憶起來,“昨兒晚上我看還在。”

    她窮了半輩子,兒子出息了,自從手裏攢點錢,她就像是個貔貅一樣。

    每天都去看一看摸一摸,這樣心頭也敞亮。

    可是錢沒了,一想到這裏,鄒老太太心痛得滴血,“就剛我去看,突然就沒了。”

    “上午被偷的?可是咱們家屬院上午都沒外人進來啊!”有個齊耳短發的鄰居開口道,“會不會是家裏孩子拿了?”

    “不可能,我們家陽陽是個好孩子,他從來不偷錢。”鄒老太太反駁道。

    “那既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孩子偷的,那錢總不會是憑空不見了吧?”

    “倒也不是沒有陌生人進咱們家屬院。”那人努了努嘴兒,看向鄒家,“鄒家上午不就來新人了?”

    當時他們還上門招呼來著,就想看看鄒躍華這個二婚妻子長什麽樣的。

    這下,整個空氣中瞬間安靜下來。

    鄒老太太也猛地反應過來,她一拍地,“我就知道,她賊眉鼠眼轉著眼珠子,瞧著都不像好貨,難怪——”

    她一來,他們就丟錢了。

    這不是江敏雲偷的,這是誰偷的?

    想到這裏,鄒老太太臉色一沉,一雙倒三角眼睛凶巴巴的,“報警,必須報警,這種三隻記手的兒媳婦,我老鄒家要不起!”

    “什麽要不起啊!”

    鄒躍華抱著鄒美從走廊道過來,他一過來頓時鄰居讓開位置,七嘴八舌。

    “鄒副廠長,你還不知道吧,你們家裏遭賊了,丟東西了,老太太說要報警呢!”

    鄒躍華心裏咯噔了下,把懷裏的小鄒美放在地上,“丟了什麽了?”

    他心裏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錢啊!老太太的命根子丟了。”鄰居接嘴道,“老太太,你丟了多少錢?”

    鄒老太看到兒子,立馬不病歪歪了,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鄒躍華撲去,哭天抹地。

    “兒子啊,你給我快休了那個三隻手,咱們家三百多啊,三百多被那個三隻手一下子全部偷了!”

    這對一分錢都舍不得浪費的鄒老太來說,無疑是在要了她的命。

    這話一落,鄒躍華臉色變了下,這錢是他拿的,但是他拿的時候卻沒有和老太太說。

    因為一說,就以老太太那個扣勁兒,是鐵定不同意的。

    但是,鄒躍華也不能說實話,因為一說實話,這麽多人看著聽著呢,那他堂堂的副廠長不成了家賊嗎?

    他名聲還要不要了?

    在鄒躍華進退兩難的時候,江敏雲從外麵回來了。

    她看到鄒家門口堵著十多號人的時候,頓時驚訝地問道,“怎麽了這是?”

    她是新媳婦,還有幾分害羞。

    隻是,她這害羞卻是拋給瞎子看的,還不等江敏雲回過神。

    鄒老太太就像是一個惡鬼一樣,朝著江敏雲撲過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三隻手,你才剛進門啊?哪家新媳婦偷到自己婆家的?你還要不要臉?”

    這一爪子打的,江敏雲徹底懵了。

    “什麽三隻手?什麽偷東西?”

    她從來沒偷東西啊!

    “你還不承認?”鄒老太太拽著江敏雲的手,就往五鬥櫃去走,“你自己看,這櫃子裏麵的錢盒子是不是你打開的?是不是你偷的!”

    這下,江敏雲徹底明白了,原來,原來她婆婆是誤會自己偷了家裏的錢。

    但是,這錢不是她偷的啊!

    她最多就隻是看著鄒躍華從櫃子裏麵拿錢而已。

    江敏雲下意識地去看鄒躍華,想讓他開口說出實話來,說不是她偷的。

    但是這一眼,讓江敏雲失望了,鄒躍華在接受到她的求助時,他眼神閃躲了下,“娘,錢是我拿的,這個跟敏雲沒有關係。”

    這是解釋的話嗎?

    這不如說是火上澆油算了。

    他這般語氣,這般話,逐字逐句分析下來,就是他鄒躍華在故意替江敏雲頂鍋。

    鄒老太太的臉色當場變了,她抬手指著鄒躍華的額頭,恨鐵不成鋼,“你還在為這三隻手說話,是不是為了江敏雲,你連自己名聲都不要?”

    當娘的見不得自己兒子和兒媳婦親密。

    而且還是這般親密,連做壞事的鍋都是要兒子背。

    她兒子就這般護著媳婦?

    還有沒有她這個娘老子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記鄒躍華試圖解釋。

    鄒老太太這會哪裏聽得進去,她伸手就朝著江敏雲道,“錢呢?你把我老婆子的錢放哪裏去了?”

    “給我拿出來!”

    這——江敏雲哪裏有錢?

    錢都被鄒躍華拿去賠給薑舒蘭了。

    江敏雲想解釋,但是卻被鄒躍華攔著了,“娘,先讓大家夥兒散了吧,我跟你說錢去哪裏了!”

    他處處幫,對於江敏雲來說,才是最恐怖的,這意味著她要迎接鄒老太太雙倍的怒火。

    饒是,江敏雲早有準備,知道鄒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燈。

    但是也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讓你在跟個狐狸精一樣,把我兒子迷的顛三倒四的!”

    這下,整個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連外麵看熱鬧的鄰居,也不自覺的都退後了兩步,打算散開,有些熱鬧能看有些熱鬧不能看。

    在看下去,怕是鄒副廠長要給他們穿小鞋的。

    等鄰居們一走,小鄒美像是回過神了一樣,到底才六歲,向來慈愛的奶奶一下子,這般凶巴巴,把她嚇的當場哇哇大哭。

    江敏雲捂著臉,也在小聲嚶嚶嚶地哭,“躍華——”欲言又止,卻又什麽都說了。

    鄒躍華腦殼一下子疼了起來,一邊是怒氣衝衝要跟人拚命的娘老子。

    一邊是新娶的小嬌妻,還有哇哇大哭止不住的小閨女。

    以及看熱鬧的大兒子。

    饒是自語自己能力出眾的鄒躍華,也不免焦頭爛額起來。

    上輩子他和薑舒蘭才成家,根本沒有這些事啊!

    一家子都是安安穩穩的,哪怕是被婆婆刁難,薑舒蘭也把婆婆伺候的很好。

    還有一雙調皮搗蛋的孩子,她教的更好。

    小閨女一哭,薑舒蘭就會自覺的先把孩子抱開哄,生怕打擾他正事。

    可是,江敏雲卻——

    鄒躍華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敏雲,你先把鄒美抱出去哄著,我來跟娘解釋。”

    饒是一向是高情商的江敏雲都愣住了。

    她布滿淚痕的臉上,滿是震驚,“鄒躍華,我被你娘冤枉了,我被你娘打了巴掌,你不止不安慰我,也不為我出頭,竟然還要我去哄孩子?”

    說到這裏,江敏雲倏然把手鬆開了,露出一張快腫成發麵饅頭一樣的臉露出來,“你是看不見她打我嗎?”

    打這個字,她咬的極重。

    這讓,鄒躍華有些下不來台,“敏雲,你孝順一些,我娘養我不容易,做晚輩的怎麽能跟長輩計較?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我會跟娘解釋清楚的,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鄒躍華這話,讓江敏雲有些陌生,這麽一個陌生的鄒躍華,是她從來不認識的。

    她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門口,語氣尖利,“第一,我沒偷錢,第二,你娘白打了我,你沒有任何表示,第三,你明知道我被打,我受委屈的情況下,還讓我去哄孩子,鄒躍華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新過門的妻子啊??”

    “我是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