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的叔叔來了，他們談了話。第二天師娘就和大隊長一起回了一趟好多年都沒有回的娘家。

    那天我正在上課，心裏卻總覺得不踏實。

    我讓學生們背我昨天給她們講義上的課文，那是自習內容，也是他們作業。

    “不對，你明天重背。”我看著一個同學說道“下一個。”我一邊聽，一邊看著窗外的天空。

    還幫她們糾正單詞，我隻是想看郭軫會不會路過這裏。

    “好了，剩下的下節課檢查。”我用英語跟她們說道。“現在繼續講新課。”

    我和郭軫還有老龔都在老龔的小鍋爐房裏，入秋了，裏麵暖暖的。

    剛才老龔進來說，小邵那裏有情況，我的八卦之魂藏不住了。

    “當時小邵學長好像是作戰官。”郭軫坐在沙發上，離火爐特別近，老龔往裏麵添煤炭。

    老龔起身後又給郭軫倒了一杯熱水。“嗯，那時打完仗，我們的單位不是調回南京麽？後來也沒看見那個小護士。”

    老龔又要來我這裏添熱水，我沒要。

    “也沒見到她再來找邵副隊。”老龔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對呀，老龔，我記得仗還沒有打完。”郭軫一邊說，一邊往我的手裏把自己的被子塞進來。又抓住我空閑的手握住。“他們兩個就沒了。”

    我體寒，有這樣的溫度是真的很舒服的，我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把腳放在郭軫的腳上，有時候半夜起來還會發現他睡覺都拿手捂著我腳。

    “為什麽沒有了。”我看著郭軫問道，我記得好像是前一任副隊長沒有了。

    郭軫看了一眼墨婷，他用眼睛旁老龔把墨婷領走了。

    “來，墨婷，龔伯伯帶你出去玩。”

    “那個時候在長沙，老副隊長還在，你見過的。墨婷的爸爸，我記得他那一天好像在休假。”他站起身依在門框上。

    “帶著小墨婷還有小周在機場玩。”

    “隻是玩到一半，命令下來了。”

    “上頭讓他們偵查鬼子兵的運輸車。”

    我走到他的身後，靠在他的身上。

    “老副隊長看見小邵學長的傷還沒有好，就替他上了。”

    “也就是那一次，殉職了。”他轉過頭，把我抱在懷裏“可是據我所知，小邵學長在以後就沒有跟那個護士聯絡了。”

    “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責任了。”我說道。

    “那個小護士還去長沙機場找過一次。”老龔過來說道。

    “你不要聽他亂講，那一次他們根本沒有見麵，小邵學長沒有出去。不算。”郭軫說道，說完放開我，坐回凳子上從兜裏掏出煙。

    我上去就拔下來，“我告訴你，郭軫，我看見就管，看不見就算了。”

    郭軫悻悻一笑就過去了。

    “那個護士在大門口一整天，最後就一個人走了。”他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不見啊。”我有些疑惑，他把我撈回自己的懷裏，放在腿上。

    “出去說什麽，跟他說對不起，我要娶別人了。”郭軫說道了。

    “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郭軫，你要是過世了，我會不會也要被交接，你的隊友會不會也心有所屬的，誒，算了，你還是好好活著吧。”我拍了拍他的臉蛋。

    “我隻記得小故事離開的背影，就這樣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了，我不想你孤孤單單地，我也不想自己孤孤單單地。所以咱倆要一直在一起。”他看著我眼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