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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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這幾天街上都在傳,陳侍郎家被下獄了,搞不好可能會殺頭的。”

    青葉幫忙擺放藥草一邊閑聊,柳綰坐在桌邊把一些草藥的禁忌寫下來準備做藥丸。

    “聽說是什麽事情了嗎?我爹呢?”

    柳綰聽到陳家出事了,心裏倒是很平靜,覺得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這一家。

    隻是前段日子她見過陳夫人單獨找爹,而後去了陳府很晚才回來。她一直很好奇爹為什麽答應給那些貪官看病,連她都看得出陳家不是什麽好官,她不信爹慧眼如炬會不知道。

    可是她每次問,爹爹都諱莫如深的不說話,還說以後會告訴她的,每次都這樣,所以漸漸她也不會再問了。

    錦衣衛掌管的大獄是整個朝廷最嚴苛變態的牢房,每一個進去的人都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其中手段花樣最多的就是沈謙,如他所說最喜歡看著犯人上刑具的樣子,太有趣,會上癮。

    刑訊室裏沈謙和陸言之正提審陳侍郎陳安。

    “陳安,坊間傳聞你家每月流水五百兩銀子是真的嗎?”

    “謠傳,絕對謠傳大人,根本沒有這回事,本官兩袖清風,家中清貧啊。”陳安連連否認,慌不擇路的喊冤枉。

    “可這話是出你夫人之口啊,而且說了不止一次,差點被言官上表,你不知道?還有從你家搜到的銀兩字畫古董簡直讓我歎為觀止啊陳大人”沈謙坐在桌前手裏玩著一把匕首。

    “不是啊大人,是那愚婦胡說的,至於那些字畫古董都是假的贗品啊”,陳安誇張要命的求饒,眼珠子亂轉。

    “陳大人啊,我就問一句那些銀票是什麽人給你的,你密室的信都是與什麽人通的?或者還有些別的事比如你每年年封發放可遠遠沒有這些,可據你夫人交待的你家一個月支出夠別人家一年的,你夠聰明的話就老實交代,我們不會難為你,更不會難為你的家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說完走到陸言之身邊把匕首給他。

    陳安聽著沈謙不斷拋出的問題,每一句都讓他心裏發虛,麵色有些慌亂,頭頂冒汗,眼裏也打著轉,心煩意亂。

    突然眼中一頓,猛的低頭牙關一閉咬住牙齦,兩眼一翻倒在地上,陸言之看他低頭,突然意識到什麽,立刻過去捏住他的下頜,可也晚了,摸著陳安口鼻出血,脈搏全無,心底不由暗雲叢生。

    “嘿,言之,我還沒怎麽問呢,怎麽就死了?”

    “你問的還少嗎?說這麽多廢話。”

    “你……”算了,沈謙懶得計較。

    明明沒問什麽,怎麽會突然就死了,會不會是有人不想他開口?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陳安有問題可是表麵根本查不到,陸言之拿著卷宗翻看到底哪裏出現問題。

    嫌犯突然死了,陸言之直接上報聖上下令徹查,回到大獄找到當班仵作訊問陳安的檢查結果,到了下午沈謙找了過來說了這幾天查的線索。

    “我們排查了最近陳安身邊的所有人,並無可疑,家裏正常,外麵的隻有柳世藥鋪掌櫃去過三次,可是據我所知這個柳世如今不給人看病的,不知什麽原因給陳安看了幾次。”

    “陳安的身體我也問過了,沒有大病,仵作在牙齒裏找到藏藥的藥丸,具體是什麽毒仵作還沒查出來,得等幾天,至於那個柳掌櫃,要不要帶過來審一審?”

    “聽說以前很多人找他看病,但這兩年來突然就不坐診了,隻開個藥鋪維持生計,很多人請他也沒有看過,家裏隻有一個女兒,年紀尚輕,常年吃藥溫養,以至於病弱很少見人,平時藥鋪抓藥平價也施舍給窮人,看著人也實誠,在鄰裏之間名聲也不錯。”

    “查一下柳世,還有陳安的身體情況。”

    “好。”說著又急忙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又折回來,扒著門邊說:

    “我剛才聽到一個消息,你那天被人追殺快死了不是被人救了嘛,你知道是誰救了你嗎?”沈謙看著陸言之,笑的格外猥瑣。

    “……有話就說。”

    “柳世的女兒柳綰。”

    “……”

    “怎麽樣,救命恩人呢,要不要去謝謝人家啊。”

    “滾。”說著朝沈謙扔出一本書砸去。

    看著跑的沒影的人,又繼續翻著戶籍書,柳綰。原來救他的人真是個女人,那雙深不可測的眼底依然沒有任何波瀾。

    午後沈謙帶著柳世去驗屍房,柳世看了一會兒就對沈謙道

    “大人,陳大人平日裏隻是調理些小毛病,不過看他這樣卻像突發心疾引起的,實在古怪,可他並沒有這類疾病,這點老夫還是能擔保的。”

    “嗯,我們所驗也是如此,但具體是何種藥現在還沒驗出,不知柳大夫能不能幫忙分析一二,聽說您也是醫術高超,不然陳大人也不會請您出山是不是?”

    “呃……我也是和陳大人是多年前認識過,沒什麽請不請的。”柳世眼見得僵硬了一下,緊張的的回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麻煩柳大夫了,我先送你出去。”沈謙看在眼裏並未挑破,說著二人一起走到門口。

    柳世突然想起一事於是謹慎提起。

    “還有一事不知對你們有沒有用,前些日子陳大人有隱晦的問了我能不能弄到類似假死之類的藥,我也沒有回答他,後來就沒有見過所以不知道有沒有用。”沈謙聽了這句話眼睛一亮忙向柳大夫告辭急匆匆去見了陸言之。

    陸言之和仵作正在停屍間了解一些細節,沈謙進來的匆忙。

    “剛才柳大夫說陳安向他問過一種藥類似假死,他會不會沒死啊!”說著又探了他鼻子試不出來。

    “是嗎?假死?我看他是活不過來了。”

    “啊?”

    “你看看這個。”

    說著把白布一掀,

    “我的天,你把他解刨了??”

    陸言之眼底漾起的笑透著冰霜。

    “難道他不知道驗屍的步驟?最快的方法就是解剖,什麽結果都能出來,不管他是毒發。”

    “所以呢?”

    “所以他有沒有吃藥我不關心,死都死了,在別人眼裏都是步廢棋,我們要看的就是他的作用對他身後的人影響有多大。”陸言之盯著陳安的屍身凝神片刻,低頭交代了一句才離開。

    第二天,錦衣衛結案,陳侍郎因貪汙腐化已自盡,家產充公,家人獲罪流放,一夜之間侍郎府像不複存在一般,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