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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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然的眉眼,&nbp;&nbp;淡然的語氣,就連那緩緩坐起的身子都始終透露出一種慢條斯理。

    恍若天人之姿的年輕帝王視線輕輕的聚集在晉翎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nbp;&nbp;幽深的瞳孔似乎要將晉翎整個人都給看穿。

    在這沒有絲毫情緒的淡然目光下,晉翎下意識心頭一凜,頓感自己內心所有的一切謀劃都被看穿,&nbp;&nbp;隻覺得自己陷入進了泥淖的沼澤,就算傾盡全力掙紮,&nbp;&nbp;卻隻會越陷越深,&nbp;&nbp;仿佛隻能就此束手就擒,&nbp;&nbp;借此來苟延殘喘,&nbp;&nbp;爭取多活幾刻鍾。

    晉翎下意識後退了幾步,&nbp;&nbp;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

    雲勵寒從床上下來,&nbp;&nbp;隻著了一件純白的裏衣,&nbp;&nbp;褪去那象征著皇權的玄色蟒袍,&nbp;&nbp;一身純白更襯的他神色淡然。

    雲勵寒一步步向前逼近,晉翎一邊躲閃一邊向後退,&nbp;&nbp;雲勵寒身上驚人的氣勢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哐——”

    後背撞上了牆壁,&nbp;&nbp;夜裏的冷意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進晉翎的身體,&nbp;&nbp;逐漸鑽進他的骨頭,恍若整個人都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惶惶不可終日。

    眼看雲勵寒越靠越近,&nbp;&nbp;晉翎忍不住大吼一聲,&nbp;&nbp;“還愣著幹什麽?催動王蠱啊!”

    他簡直要被月嬋這個女人給氣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nbp;&nbp;不趕快動手還在一旁傻愣愣的站著。

    晉翎心裏暗暗謀算,&nbp;&nbp;等回去以後,&nbp;&nbp;再也不和這個蠢女人一起做任務了。

    “啊?哦!”月嬋這才反應過來,雙手快速的在胸前結印,手指飛速的動作,幾乎都形成了殘影。

    然而,雲勵寒卻依舊筆挺的立著,就連中了“嗜血”後那標誌性的紅色眼眸都依舊是幽深漆黑。

    晉翎雙腿有些發軟,他的武力值根本不高,在皇帝這個真正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戰神麵前,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係統商城雖說可以用,但他要攢積分升級,現在根本不敢亂花積分。

    晉翎恨恨看了雲勵寒一眼,飛速閃身躲過,躥到了寢殿內距離雲勵寒最遠的地方。

    他眼底湧上來一絲不滿,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急促,衝月嬋吼道,“你幹什麽呢?怎麽還沒好?”

    月嬋此刻也不好受,明明從王蠱那裏傳來的信息是一切都順利,可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她怎樣的催促,“嗜血”始終得不到激發。

    “我也不知道啊,王蠱不起作用了。”

    晉翎暗罵一聲,“廢物!”

    月嬋的臉色逐漸開始發白,一滴一滴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內心焦急不已,“你動啊!你倒是動啊!”

    然而,此刻的王蠱確實是在動的,隻不過可能和月嬋想象的不太一樣,被裝進了瓷瓶的王蠱就縮在雲勵寒的衣袖裏,肥嘟嘟的身子因為痛楚不停的來回滾動,隻長出來一半的兩條觸須無力的耷拉著。

    王蠱是以吃月嬋的鮮血而培養出來的,月嬋的命令對它有天生的壓製性,如今為了抵禦月嬋的命令,王蠱自身也虛弱無比。

    就這短短的時間內,王蠱內心已經湧起了千萬種殺掉雲勵寒的方法,然而,它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畢竟……

    它的主人月嬋不會隨意的殺了它,它若死了,月嬋也必定會身受重傷。

    但是雲勵寒不一樣,他隨時可以弄死它,還不會承擔任何後果!

    它也怕死……

    見王蠱遲遲沒有反應,月嬋也有些著急,她調動起體內全部的勁氣,咬破食指,將一滴帶著些微紫色的血液滴在手心。

    手指沾著血液於手心處劃過,月嬋本就泛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嘴唇顫抖著幾乎沒有了血色。

    但效果也是好的驚人,千絲萬縷的暗紅色細線從手心處飛速向外散去,將雲勵寒團團圍在其中。

    做完這一切,月嬋終於力竭,雙腿一軟直接攤在了地上。

    晉翎走過來扶起她,“你怎麽樣?”

    月嬋聲音有些虛弱,“累。”

    晉翎眼眸眨了眨,雖然十分肉疼,但他還是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閉上眼睛遞給了月嬋,“最後一顆了,給你。”

    畢竟有月嬋在,能給他省不少的力氣。

    月嬋心裏一暖,以前她一直做的是c級的任務,隻需要在係統那裏兌換好魅惑光環,那些男人們就會趨之若鶩,掙著搶著替自己完成任務。

    這一次的b級任務,如果沒有晉翎的幫助,她一定堅持不下來的,說不定在南粵的時候,就已經死在了幾方的爭鬥中。

    而這一百積分的藥丸,她幾乎都買不起,晉翎卻是直接送了她兩顆。

    月嬋打開瓷瓶吃了下去,稍微調息了一下,慘白的臉色就變回了紅潤,耗盡的勁氣也全部都再次充滿了丹田,當真不愧它賣一百積分。

    月嬋衝晉翎微微一笑,眼眸中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意,“謝謝你~”

    而月嬋的那點小心思又怎麽會瞞的過晉翎這個老油條,他心中冷笑一聲,隻覺得月嬋又是一個和葉清歌一樣的蠢女人,但麵上卻沒有絲毫表現。

    俊冷的眉眼彎彎,聲音中帶著一抹曖昧的磁性,“和我還需要客氣?”

    月嬋低頭莞爾一笑,正準備回話,那籠罩住雲勵寒的萬千絲線卻在一瞬間炸開。

    似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一般,那細線爆炸後化為了大片大片朦朧的血霧,頃刻間將整個寢殿都籠罩住。

    隨即血霧化作滴滴血水掉落在地,於地麵匯聚成一片汪洋。

    腥臭,刺鼻,的味道彌漫開來,整個寢殿宛若修羅地獄一般。

    蠱術被破,月嬋整個人像一隻漏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的萎靡了下去。

    她“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整張臉煞白,宛若一張剛剛造出來的白紙。

    巨大的無力感和空虛感讓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好似被拆去了骨頭一般癱軟下來。

    她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吐出來的除了帶著紫色的汙血,竟然還有一塊一塊細碎的髒器。

    好看的柳眉幾乎擰成了麻花,一道道黑色的詭異的紋路順著脖子緩緩爬上了她的臉頰,而巨大的痛苦讓她的麵容逐漸的扭曲。

    她清透的眉眼染上了迷離,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月嬋感覺渾身都冷,凍的她骨頭都在打顫。

    晉翎猝不及防被淋了滿身滿臉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裏鑽。

    然而,就在這樣一副混亂不堪,髒汙淩亂的屋子裏,年輕的帝王一身白色裏衣纖塵不染,宛若清風拂過明月,猶如天邊一抹清雪。

    雲勵寒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之間,抓著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瓶。

    在晉翎和月嬋兩雙眼睛的注視下,他將瓷瓶中的東西倒出來,那是一隻通體雪白,卻軟塌塌耷拉著的小蟲子。

    雲勵寒兩根手指捏著小蟲子,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們所依賴的,便是它嗎?”

    !!!

    腦袋都快要不清醒的月嬋猛地瞪大了雙眼,瞳孔驟然間放大,死死的瞪著雲勵寒手中的王蠱,滿眼的不可置信,“你……你……”

    巨大的驚恐竟是讓月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了。

    雲勵寒恍然被嚇到了一般,手指微微用力,那原本氣息奄奄的王蠱卻突然猛烈的掙紮起來,嘴裏發出痛苦的哀鳴。

    “哎呀——”雲勵寒輕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沒控製住,好像太大力了一些。”

    在王蠱淒厲的慘叫響起的同時,月嬋再次猛地嘔出一大口血。

    本就羸弱的身子更加搖搖欲墜,整個人眼前一片模糊,神智都快要不清晰。

    於此同時,刺耳的機械音不斷的在月嬋的腦海中響起,【警報!警報!宿主身體機能跌至十以下,請盡快采取措施,一旦死亡則任務失敗!】

    月嬋此刻的身體狀態極差,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幾乎是孤注一擲,【兌換一顆上等的歸元丹!】

    【好的,歸元丹已兌換,耗費三百積分,剩餘積分一百五,請宿主查收!】

    月嬋的心幾乎都在滴血,辛辛苦苦幾個世界積攢的積分,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她顫抖著手打開瓷瓶,正準備將丹藥吃下去的時候,不遠處的白色身影卻突然宛若鬼魅一般,以一種常人無法匹敵的速度一手奪走了她的丹藥。

    精致的瓷瓶在雲勵寒的手裏顯的更加小巧,他拿著瓷瓶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卻聞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味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月嬋,“原來如此。”

    原本還好奇他們為什麽受傷以後能夠恢複的那麽快,卻原來隻不過是修真界最普通的用來恢複氣血的歸元丹罷了,雖然丹藥品相還不錯,卻也當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不過,在這個普通的古代位麵,歸元丹也確實算的上是療傷聖藥了。

    但雲勵寒還是有些好奇,自己來到這個位麵,可是一身的修為都沒有了,若不是原主還全是武力高強,恐怕他做事還是要破費一番功夫。

    而這個所謂的“正規”係統,竟然能夠將修真界的東西帶到這個位麵來,的確也是有幾分本事。

    或許……

    雲勵寒眼眸閃了閃,可以試著拆一個係統研究研究……

    月嬋癡癡傻傻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半天才反應過來。

    “啊——”

    一聲急促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寂靜。

    月嬋似瘋了一般衝向了雲勵寒,十根手指在空中飛速結印,化作陣陣殘影,幾乎快的看不清她的動作。

    無數黑色的蟲子蠕動著從她身上湧出來,密密麻麻的向著雲勵寒的方向飛去。

    而她本人更是麵容扭曲,神色幾近癲狂。

    然而,雲勵寒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輕輕的捏了捏手裏胖乎乎的王蠱,那浪潮一般的黑色蟲子便似老鼠遇到貓一般偃旗息鼓,盡數都撤了回去,躲的遠遠的,動都不敢動。

    帶著滿腔怒意,幾乎是爆發身體本能衝過來的月嬋,卻連雲勵寒的身體都沒有砰到,就被突然躥出來的暗二一腳給踹飛了出去。

    月嬋的身體重重的撞在門框上,又反彈回地上,隨即兩眼一閉徹底不省人事。

    眼看月嬋已經廢了,晉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過幾圈,在暗二上前查看月嬋情況的時候。

    他突然暴起,一把白色的藥粉灑出,隨即身體飛速掠過,打開窗戶一個閃身就跳了出去。

    “咳!咳!”

    暗二咳嗽一聲,抬手揮了揮溢散在空中的藥粉,轉身看向雲勵寒,“陛下,就是普通的迷煙,沒有毒。”

    “嗯。”

    雲勵寒應了一聲,淡然的眼神看向晉翎跳出去的窗口方向,眉眼突然彎了起來,“嘖!希望晉王能夠喜歡朕的這個禮物。”

    雲勵寒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慘叫幾乎響徹雲霄。

    雲勵寒緩緩抬步,對暗二道,“走吧,去看看,聽聲音,這個禮物想必晉王是喜歡的。”

    “是。”暗二跟在雲勵寒身後,肩膀一抖一抖,憋笑憋的他嘴角都有些抽搐。

    主子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經說出來這種話的。

    在雲勵寒踏出殿門的一瞬間,整個院子瞬間被燭火點亮,在火光的映襯下,原本陷入黑暗的院子如今是一覽無餘。

    “陛下——”

    看到雲勵寒出來,侯在殿外的官員和宮人們都恭恭敬敬的行禮。

    “嗯。”雲勵寒輕輕應了一聲,緩緩向窗邊走去。

    那裏十來個手持利刃的護衛們正將晉翎團團圍住,晉翎手持一把長劍,犀利的眼神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看起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然而如果仔細瞧去,就會發現晉翎握著劍柄的手在微微顫抖,右邊的肩胛骨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冒著滋滋血跡。

    看到雲勵寒過來,晉翎通紅的眼眸更加犀利,他抬起眼,直直的看向雲勵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故意的。”

    原本的惶惶不安得到了印證,皇帝真的什麽都知道,他將計就計,冷眼瞧著自己和月嬋謀劃,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蠢鈍如豬還不自知,還在一旁沾沾自喜。

    晉翎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自以為自己做了那捕蟬的螳螂,卻沒有發現,身後竟然還隱藏了一隻黃雀!

    謀劃了一切,終究卻自己成了那甕中之鱉。

    雲勵寒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他用一種帶著譴責的語氣看向晉翎,“看來晉王似乎是不太喜歡朕這個禮物呢。”

    晉翎:“……”

    他想罵人!

    他感覺自己都快對禮物這個詞ptd了,每次聽到這兩個字,就準沒有好事。

    果然,晉翎內心的想法剛剛湧上來,雲勵寒淡漠的語調便再次響起,“既然如此,那便送晉王一個更大的禮物罷。”

    話音剛落,數不清的箭矢便伴隨著陣陣破空聲向著晉翎急射而來。

    那閃著陣陣寒光的箭矢,黑壓壓一片,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然而,卻沒有人聽到利刃刺進皮膚的聲音。

    等眾人眼前再次恢複了明亮,卻發現,那箭矢根本就沒有對晉翎造成任何傷害。

    一塊破破爛爛,看不清是什麽材質的布,竟然將這些箭矢全部擋了下來。

    晉翎一雙鷹眼瞪的通紅,血絲爬上了眼球,神情激動,心髒突突的跳著,似一頭發了瘋的獸。

    而剛才救了他命的布,卻被他扔在了一邊。

    雲勵寒眼神暗了暗,又是係統商城出品麽……不過,好像隻是一次性的物品。

    為了驗證內心的猜想,雲勵寒後退一步,手腕輕輕揮了揮。

    又一層黑雲壓低了氣壓,鋪天蓋地的向著晉翎急速掠去。

    晉翎:……”

    就尼瑪離譜!簡直就是不講武德!

    晉翎看著向自己射過來的密密麻麻的箭矢,隻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快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他敢確定,如果繼續在這裏糾纏,他一定會死在這裏的。

    晉翎猛地回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雲勵寒,眼神中的惡意濃烈的幾乎要溢出來。

    就是這個人害他到如此地步,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但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晉翎將雲勵寒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裏,心中瘋狂的呼喊係統,【兌換飛行卷軸!快!!!】

    【好的,飛行卷軸已兌換,扣除八百積分,剩餘積分四千一,請宿主注意查收!】

    “叮!叮!叮!”

    一陣鐵器碰撞地板的清脆聲響過後,隻剩下胡亂的紮進地麵的箭矢,而原本那個狼狽的處於攻擊中心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雲勵寒淡漠的眸子閃過一抹亮光,沒想到啊,原來逼一逼晉翎,竟然還能收獲意外的驚喜。

    這讓雲勵寒本就不錯的心情,更添了一絲興奮。

    這個所謂的“正規”係統和任務者,好似比他以為的要有意思的多。

    眾人被震在當場,久久的不能有所反應。

    ——為什麽一個大活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宋瑞儒站了出來,他不解的目光看向雲勵寒,“陛下……這是……”

    傍晚的時候,暗二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府邸,傳來了雲勵寒的口諭,讓近乎一半的大臣在夜班子時進宮趕到勤政殿。

    他們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礙於最近一段時間雲勵寒的積威,他們都一個個的準時到了這裏。

    然後就發現勤政殿院內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散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雲勵寒抬眸看了宋瑞儒一眼,語氣冰冷不帶有一絲情緒,“想知道?”

    宋瑞儒:“……”

    所以他是應該想知道呢,還是應該不想知道呢。

    年過半百的臣子嘴皮哆嗦了半天,才躊躇著說出了一句話,“微臣惶恐。”

    雲勵寒沒有理會他,反而是將視線轉向了願內噤若寒蟬的其他人,“都想知道?”

    眾人:“……”

    不想,怕死……

    見他們沒有人回答,雲勵寒唇角輕微揚起一個弧度,“都沒有人想知道?”

    眾人低著頭沉默不語,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雲勵寒的聲音卻猛地變的嚴肅起來,“你們沒有想知道的,但朕卻有事情想知道。”

    “暗二。”

    “是!”

    黑衣黑褲的青年身材硬朗,麵容堅毅,他緩步走上前,黧黑的眼眸掃過眾人,從懷裏掏出一本奏疏,緩緩打開,逐字逐句的開始念,聲音不急不徐,卻讓一眾大臣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忠義侯葉崇,買賣官職,私造兵器,參與鹽運……”

    “太尉宗浦和,擁兵自重,勾結大戎,貪汙受賄……”

    “……”

    長長的一本奏疏,念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從三公九卿一直到細枝末節的官員,所犯罪證,事無巨細,全部列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那一條條混合著血與淚的罪證,直白的袒露在眾人麵前,堪稱是觸目驚心,讓人膽顫。

    那一個個被點到名字的官員們被嚇的兩股戰戰,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唯恐雲勵寒一聲令下就砍了他們的頭顱。

    那一張張淚流滿麵的臉,那一個個痛哭流涕的眸,在雲勵寒看來,隻會覺得厭煩。

    他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來,“吵——”

    “鋥——”

    暗二泛著寒光的長劍猛地一下抽出,視線掃向那些跪地求饒的官員,仿佛隻要有人在發出一點聲音,他便會手起刀落,讓那人屍首分離。

    雲勵寒周身的煞氣幾乎化為了實質,凍的一眾官員牙齒都在打顫,他的唇角勾起一個極為危險的弧度,淡漠的眼神掃視著因恐懼而打哆嗦的官員,

    “你們說,犯下了如此重罪,朕該拿你們怎麽辦呢?”

    他隨意的點了一個官員,“你來說。”

    那官員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一雙眼睛中滿含懼意,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選擇了開口,“微臣……微臣隻求陛下饒命。”

    雲勵寒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微微彎腰,雙眼直視那官員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那官員心驚,“既然給了你機會還不知道把握,那便怪不得朕了。”

    “鏘——”

    手起刀落,屍首分離。

    砍了一個官員的腦袋,雲勵寒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隻是掏出一塊雪白的帕子,緩緩擦了擦劍上的血跡。

    淡漠的聲音卻宛若修羅一般,帶給了一眾犯事官員最後一擊,“按照大楚律令,全部,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