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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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紅色的朦朧燈火葳蕤著淡紫色的輕紗,照在那胡亂堆積著的瓦礫爍石上,像一滴滴散落下來的凝結了的血珠,忽明忽暗的印襯著玄女赤紅的眼眸。

    少女皮膚雪白,一身輕薄的幾乎快遮不住身體的衣衫淩亂的包裹著重要的部位,她近乎狼狽的逃竄,一手捂著半邊臉頰,鮮紅色的血液透過那指縫滲透出來,淌了少女半個藕臂。

    另一隻手死死的捏成了拳,白皙的胳膊上青筋根根暴起,看起來既陰森又可怖。

    “大祭司”兩名侍從打扮的魔族弟子見玄女如此狼狽的樣子,不由得驚恐出聲,“大祭司需要幫忙嗎”

    “滾開”玄女麵露陰狠,抬手之間就將那兩名小弟子還掀飛了出去。

    背後傳來兩聲巨響,隨即便是痛苦的呻吟,然而,玄女回頭看一眼都沒有,隻是眼眸中閃過一抹惡寒。

    月喻之是吧,敢毀她的容貌,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付出代價

    怪石嶙峋的洞府中,一片都是暗色,玄燁盤腿坐在蒲團上打坐,周圍的魔氣翻滾著而來,化作一縷一縷的細絲鑽進玄燁的丹田。

    良久,玄燁閉著的眼眸睜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內視自己的體內,才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他體內的傷勢竟是好了一小半。

    那雙暗紫色的眼眸越發的狂熱,他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本小冊子,緊緊的攥在手裏,眼眸逐漸亮了起來。

    有此功法,他魔族想要回到以前的領域,找到先祖留下的遺跡,便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突兀的,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從門外響起,“玄燁,開門。”

    玄燁眼眸暗了暗,玄女自詡天生媚骨,沒有一個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此番聽她如此虛弱的聲音,恐怕,是沒有討到什麽好的。

    玄燁起身打開了門,“我告訴過你的,這月喻之與其他普通男子不一般,你”

    打開房門的瞬間,玄燁說教的話戛然而止,他盯著玄女捂著的半邊臉,“這是怎麽了”

    玄女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聲音異常的委屈,“我他就不是個男人,我的臉,嗚嗚嗚”

    玄燁此番也不再好說她什麽,隻是先將人拉進了屋裏,“怎麽回事”

    玄女抬眸看著玄燁,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悲戚,似乎是有些無助,漸漸的,玄女緩緩鬆開了捂著臉頰的手。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半邊臉頰上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皮肉還在往外翻滾,一片血紅中似乎還能看到裏麵森白的肉。

    更令玄燁吃驚的是,那傷口周圍淩厲的劍意時時刻刻都在衝刷著那翻滾的皮肉,隻要劍意不消散,這傷口,便永遠都不會好。

    玄燁心頭一驚,看著玄女的神色帶上了一絲探究,“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玄女眼眸低垂,無聲的落著淚,帶著滿腔的委屈,“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麽呢”

    不外乎勾引罷了。

    卻遭受到了如此殘酷的後果。

    玄燁微微歎了口氣,“我與你說過,月喻之此人有太多詭異之處,修為恐怕已經到了渡劫期,此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玄女猛地抬頭,眼神中滿是憤恨,“怎麽,如此你便怕了嗎我的前任魔尊大人,你便真的如此心甘情願的,讓整個魔族被一個人族修士支配嗎”

    玄燁眼眸眨了眨,隨即卻彎了起來,唇角帶上了一抹笑意,探究的眼神直直的對上了玄女。

    玄女心頭一驚,她猛地暼過視線,躲開了玄燁的對視。

    玄燁似笑非笑的聲音回蕩在玄女的耳邊,“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況且,我勸你,不要將所有人都拿來和曾經你的那些沒腦子的裙下之臣對比。”

    玄女氣的牙根都在癢癢,但卻又對玄燁無可奈何,隻是惡狠狠的用視線瞪他。

    玄燁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瞪我也沒有用,這抹劍意,不是我能參透的。”

    玄女的手指死死的絞在一起,被它捏在手裏的一截衣擺都快被絞爛了,眼眸中滿滿的都是陰翳。

    “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一個男人”

    話音剛落,玄女從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枚通體漆黑的圓形珠子,那珠子四周閃著淡淡的金光。

    玄燁眸光一閃,“舍利子”

    玄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玄燁隻覺得頭皮發麻,他上前猛地抓住玄女的胳膊,製止了她的動作,“你要幹什麽”

    玄女抬頭看向他,一雙眸子無喜無悲,“你覺得呢”

    玄燁心突突的跳,他眉心緊鎖,“你瘋了”

    “你才瘋了”猛地拍開玄燁的手,怒火幾乎化為了實質,燒的玄燁的心都跳動了起來,“你知道什麽啊這張臉就是我的命啊,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還要繼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嗎你覺得可能嗎”

    “我是天生媚骨他隻要一個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會對我沒有反應,他肯定是有問題敢毀了我的容貌,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玄燁搖了搖頭,按住玄女的手臂,“看在我們同是魔族的份上,我勸你最後一次,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的路了,而且,之前在我我們剛收到月喻之墮魔的消息的時候,你不是就測算過一次嗎”

    玄燁幾乎是將後果掰碎了,揉開了告訴玄女,“他如此實力,既然測算過一次都沒有測算出來任何消息,你還要執意如此,萬一遭到反噬”

    玄女嗤笑一聲,看向玄燁的眸子裏滿是嘲諷,“怎麽,你怕了堂堂的魔尊玄燁,怕了一個人族修士,當真是可笑至極”

    玄燁的眼角突突的跳,他當真是怕了玄女這張嘴,“我隻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月喻之給我的功法,我隻不過修煉了半天,傷勢竟是已經好了一小半,假以時日,不怕沒有機會重回我魔族地界。”

    “然後呢”玄女滿臉不屑,“依舊當月喻之的走狗嗎”

    “你”玄燁一時語塞,對上玄女滿是諷刺的眼眸,他徑直一甩袖子,“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自己一個人行事就好了,不必帶上我”

    玄女有些驚愕,“你趕我走你不願意幫我”

    玄燁背對著她,聲音中不帶有一絲情感,“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好好”玄女氣的脖子漲的通紅,“我到要看看,作為月喻之手底下的一條狗,你到底能有什麽好結果”

    回到自己的洞府,玄女立在明亮的水鏡前,看著自己半邊臉頰上翻滾的皮肉,一口銀牙咬的嘎吱作響。

    冰冷的眼眸中透出無邊的怨恨與惡毒,滿是憎惡的火焰幾乎要從眼眸中衝出來。

    “月喻之,都是你逼我的”

    語罷,玄女緩緩的閉上了眼眸,暗紫色的光芒從她周身緩緩散出,她嘴角突兀的裂開,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片刻後,那笑容越來越大,還帶著陣陣狂喜,周圍的魔氣翻滾,帶著呼嘯的狂風,掀起玄女本就輕薄的衣衫,露出那白皙的肌膚上,一條條暗紫色的詭異的弧線。

    玄女微微垂著頭,嘴巴裏念念有詞,手指於空中快速翻飛,結成一道又一道的印記,黑紫色的魔氣一條一縷,充斥著整個房間。

    逐漸的,一個六芒星形狀的陣法緩緩浮現出來,那枚通體漆黑的舍利子滴溜溜的轉著圈,半懸於空中,處於那六芒星的正中間。

    猛地,玄女眼眸睜開,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像是一柄淬了毒的匕首,散發著幽幽的寒光。

    玄女咬破指尖,這個殷紅的鮮血被她扔進陣法當中,那血液在砰到舍利子的一瞬間,化作絲絲紅線,沿著暗紫色的紋路,逐漸盤旋而上。

    玄女眼眸一閃,口中的法訣念的更加快速,片刻後,她眼神中閃過一抹微笑,“成了。”

    卻突然,她瞬間臉色大變,那散發著陣陣紫色光芒的陣法在一瞬間炸開,震蕩的魔氣似漣漪一般蕩漾開來。

    從陣法中四散的魔氣化作無數鋒利的刀片,從四麵八方射向玄女,她一時之間來不及阻擋,那無數無形的利刃盡數落在了她的臉上,肩上,周身上上下下,盡是被魔氣劃破的傷口。

    玄女在一瞬間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隨即,漫天的殺氣似雪花一樣席卷而來,隔著濃烈的幾乎快要遮擋住視線的靈力,玄女看到了一雙冰冷的仿佛沉澱了萬年的古潭一般的眼睛。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