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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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公孫婉眼裏的淚光停滯了下來,她的雙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指甲甚至都掐進了肉裏,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緊緊的盯著雲勵寒,“祈年哥哥你怎麽你怎麽能”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為什麽她放在心尖尖上這麽多年的人,能夠麵不改色的看著她和別人成親。
難道,這個人真的就沒有心嗎
公孫婉說不下去了,她臉上的血色在一刹那消失殆盡,蒼白的仿佛像一張薄紙一般,她的身形踉蹌著搖晃了半晌,直到站在她身邊的葉瑾年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公孫婉才沒有失態的摔倒下去。
“大哥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葉瑾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了聲,就像公孫婉一直追逐在葉祈年的身後,葉瑾年也是自小就一直跟在公孫婉的屁股後麵,他深愛著這名熱情似火的女孩,喜歡她大大咧咧的勇於承認自己內心想法的性子。
更是喜歡,在多年以前,在那個陰冷潮濕大雪紛飛的夜晚,將自己的手爐遞給了他的女孩。
那是他還未被葉謙認回葉家兒子的時候,因為他特殊的身份,實際上應該是比連翹假裝生下來的孩子要大上一歲的,因此,在五歲之前,他隻能躲起來,不能見到葉家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連翹隻不過是一名打掃的粗使丫鬟,葉瑾年小時候的日子過的可謂是異常的艱辛,冬天沒有炭火也罷,甚至是連一件能夠保暖的棉衣都不曾擁有過。
葉瑾言還記得,那是一個除夕的夜晚,整個葉府張燈結彩,慶祝著新年的到來,而他和連翹棲息的小屋子裏,僅有一隻被人扔掉的半截蠟燭。
年夜飯的香味是那麽的誘人,他趁著連翹休息的時候偷偷的跑了出來,卻也隻敢躲在角落裏,偷偷的看著那個名叫葉祈年的男孩,眾星捧月般的坐在主桌上。
那一刻,葉瑾年的內心湧現起了無數的不甘與嫉妒,甚至是還有憤恨。
憑什麽
憑什麽都是葉謙的兒子,葉祈年就可以倍受寵愛,而他卻必須躲躲藏藏,隻能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恨啊
恨不得拉著整個葉府所有人全部都為他陪葬
他的手指死死的摳進了院牆裏,用力之大,讓他五根手指上的指甲盡數都被折斷了去,溫熱的血液就那般濺在了院牆的凹凸不平之處。
正當葉瑾年快要被嫉妒和不甘給逼瘋的時候,一名穿著大紅襖子,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站在了他的身後。
那是葉瑾年第一次和除了連翹以外的人正麵對上,他原本以為就此會被葉家的人給發現,卻不曾想,那名女孩卻隻是衝他彎了彎唇角,那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溫溫柔柔地問他是不是太冷了。
也許是女孩的嗓音太過於誘惑人心,葉瑾年便那般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於是,女孩竟然想都不想的,就將自己抱在手裏的手爐遞給了他。
那是葉瑾年長到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原來,呼嘯的寒風也並沒有那般的可怕,原來,漆黑陰冷的冬夜也可以擁有片刻的溫暖。
雖然那名女孩隻是將手爐遞給他之後便進去了大堂。
但是,那名女孩的音容笑貌,卻深深地印進了葉瑾言的腦海。
葉瑾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偷偷跟在了那名女孩的身後,然而,正當他滿心歡喜的想要觀察女孩的小動作的時候,卻發現那名女孩居然是湊到了葉祈年的身邊,甚至是那白皙的手指挽上了葉祈年的手臂
然而,更讓葉瑾年感到心痛的是,葉祈年竟是毫不留情地揮開了女孩,還用那種略帶厭惡的眼光注視著她。
女孩低低地垂下了頭,但葉瑾年卻未曾錯過女孩眼眸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從未有這般嫉妒過葉祈年,嫉妒的他快要發瘋。
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喜歡葉祈年為什麽那個唯一給予自己溫暖的女孩也是那麽的喜歡葉祈年更甚至是,他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唯恐褻瀆了的女孩,竟然是被葉祈年如此粗暴的對待
從那一刻起,一顆怨毒的種子在葉瑾年的心中生了根,發了芽。
他對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暗自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將那個囂張跋扈的葉祈年踩在腳底下,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內心陰暗的人看什麽都是陰暗的。
葉謙與葉夫人感情甚篤,成親多年以來,僅生下了葉祈年這個嫡子和葉汿年一個嫡女,除了葉瑾年以外,再未曾有其他任何的子嗣。
在葉謙看來,連翹就是一個下藥勾引男人的浪人,以為憑借著自己一丁點的美貌和生下的兒子就可以上位的貪圖榮華富貴的人,葉謙又怎麽會給連翹一個好臉色呢。
更別說,葉謙自覺他自己作為一個隻會舞刀弄槍的粗人,能夠娶到皇家金枝玉葉的公主,可以說是祖墳冒青煙了,他從未想過什麽納妾,什麽繁衍子嗣的問題。
而葉夫人給他生了一兒一女恰巧湊成了一個好字,葉謙感激葉夫人還來不及,又怎會想些其他的風月之事,但偏偏就出了這麽一個連翹,連翹的所作所為卻是在葉謙和葉夫人之間插入了一根難以拔除的利刺,上不去,下不來,卻始終存在著,硬生生讓人感覺到難受不已。
更何況,連翹原本就是打算和葉謙春風一度以後生下一個孩子,等那個孩子長大了之後再和葉瑾年做交換,隻不過非常可惜的是,那一次並沒有中招。
而經此一事,葉謙也提高了警惕,連翹再也找不到機會下手了,便隻能將葉瑾年藏起來,等他稍微長大一些再多做打算。
葉瑾年小時候所遭受到的苦難,全部都是連翹自找的,倘若她將一切如實相告的話,按照葉謙這種敦厚老實的性子,絕對會幫助她擺脫困境,還會幫助葉錦年真正的認祖歸宗。
隻不過,連翹也好,葉瑾年也罷,兩個極度自私自利,對外界豎起尖銳倒刺的人,卻渴望著別人用柔軟和溫暖去對待他們。
當真是可笑至極。
弱者並不值得同情,連翹和葉瑾年之所以會落到如此的境地,全部都是因為王美人明知道自己的家勢無法徹底的保全她和兒子,卻偏偏還要侍寵而驕,仗著皇帝對她的寵愛,將後宮的那些女子全部得罪了個遍。
沒有認清楚自己也就罷了,卻還又愚蠢至極。
雲勵寒在他原本的世界經曆了千千萬萬次的重組,卻從未有一次被所謂的天命之子給打倒過,他無數次的以螻蟻之軀爬到大道的頂峰,見證了太多太多的消亡和失敗。
像葉瑾年這種憤世嫉俗,內心極度陰暗,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味的隻會怨恨他人,卻又沒有與之對應的實力所匹配的人,若不是因為有主角光環在身上,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旮旯拐角了。
因此,對於葉瑾年的咬牙切齒,雲勵寒徑直選擇了無視,他隻是唇邊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也不說話,就用那種似是而非的眸光打量著葉瑾年和公孫婉。
在自己終於能夠抱得心上人歸的時候,這個該死的葉祈年竟然又躥了出來,葉瑾年幾乎快要咬碎了一口牙齒,扶著公孫婉的手都不由得用上了力氣,即使公孫婉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但葉瑾年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
他隻是死死的瞪向了雲勵寒,一雙瞪大的眸子裏噬血海滔天的怒火,多年的忍耐,在這一刻瞬間爆發了出來,“你既然知道今天是我和婉兒成親的日子,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明明,明明這個該死的葉祈年知道婉兒依舊愛慕著他,卻偏偏要在他們的成親儀式即將結束的時候出現在這裏,這個該死的葉祈年根本就是故意的
這次附身的身體不再是像之前一般的無父無母,而葉謙和葉夫人對待葉祈年幾乎是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樣子,雲勵寒打算盡職盡責的扮演葉祈年的身份,畢竟,到時候等葉祈年回來了,還是要繼續和葉家人一起生活的。
雲勵寒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蒼白的手指輕輕捂住了心口,抬起眼簾,淡淡的說道,“庶弟倒也不必如此激動,雖然我身體不太好,但耳朵卻是無礙的。”
在雲勵寒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皆向葉瑾年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尤其是將葉祈年寵到了骨子裏的葉夫人,最見不得葉瑾年的這種態度,她徑直冷了臉色,也不顧此刻正是在成親現場,還有許多嘉賓在這裏了。
她急急忙忙的從主位上衝了下來,攙扶著雲勵寒的肩膀,細細的替他梳理胸口的煩悶,“有沒有好一點”
“嗯,”雲勵寒微微點了點頭,對著葉夫人露出了一抹蒼白的微笑,“不礙事,我都習慣了。”
葉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怎麽能習慣呢”
這可是心疾啊,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了人命的那種。
葉瑾年最見不得雲勵寒這種病西子的狀態了,他咬著牙冷聲道,“我隻不過是說話聲音大了一些,大哥這便身體不舒服了,既然如此,不好好的在房裏呆著,為何卻還要偏偏跑出來”
“行了”葉夫人怒喝一聲,對著葉瑾年沒好氣的開口,“你吼什麽吼你哥哥身體不好多擔待一下怎麽了還有,你作為庶弟,不見得有一丁點對待兄長該有的尊重,你的姨娘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而就葉夫人說話的這段並不長的時間裏,葉瑾年就收到了無數雙帶著刀子一般淩厲的目光。
葉汿年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滿是不屑的開口,“庶子就是庶子,沒有進過官學,果真是上不得台麵。”
葉汿年的嘲諷深深地刺痛了葉瑾年的心,因為她所說的並不是不無道理。
這麽多年以來,即使是在被葉謙認回去上了葉家的族譜以後,連翹卻依舊不願意葉瑾年去官學念書,唯恐他被官學裏的那些夫子認出他與皇帝的相似之處。
官學是整個大魏朝資源最為豐富的一所學府,由太子太傅擔任校長,當代大儒任授課老師,在裏麵求學的學子基本上都是金陵城裏各個官員家的孩子。
在官學讀書,不僅可以明智開禮,還可以結交一係列的朋友,甚至是與一些太傅大儒提前打好關係,早早的在皇帝那裏掛上名號,替自己後來入朝做官開辟一條康莊大道。
原劇情當中,葉祈年之所以能夠成為金陵成萬千女子心目中的白月光,就是因為他在官學裏的每次歲考都獲取了一甲的成績,就連太子太傅都對他讚不絕口,甚至是皇帝都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稱讚葉謙養了一個好兒子。
其他人是想方設法,求爺爺告奶奶的,想要送自己家的孩子進入官學學習,卻偏偏連翹獨樹一幟,死活不同意葉瑾年進入官學。
恐怕連翹的腦子真的不太正常吧,她雖然時時刻刻攔著葉瑾年去官學讀書,卻又始終不肯告訴葉瑾年他的真實身份。
即使是葉謙在官學裏給葉瑾年弄了一個可以和葉祈年一起上課的名額,葉瑾年卻依舊沒有去官學裏讀書隻因連翹不願。
因此,到現在為止,葉瑾年依舊以為自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子,而他的生身母親,不知道是什麽的原因,寧可他一生碌碌無為,備受欺淩,都始終不願意鬆口。
可即便如此,葉謙卻也並沒有厚此薄彼,在他看來,雖然葉瑾年是連翹使了醃臢的手段所生下來的兒子,但卻也始終流淌著他的血脈,因此,在連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葉璟年去官學讀書的情況下,替他請了夫子到家裏來一對一的進行教學,但葉瑾年並未感激葉謙,反而是認為他這個人虛偽至極。
腦子不好使的母親教養出來的兒子,腦子當然也不會好使,葉瑾言之所以不能夠去官學念書的原因,全部都是連翹造成的,但他卻把這一切全部都算在了葉家人的身上。
每當其他人誇讚葉祈年的才學的時候,葉瑾年就會陷入到深深的憤恨當中,而現在,葉汿年卻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如此毫不留情地諷刺於他,葉瑾年臉上勉強浮現出來的笑容都淡淡的散了下去,眼神當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抹陰翳,“三妹,你”
葉汿年被他毒蛇一般的眼神嚇了一大跳,在葉瑾年話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就著急忙慌的躲在了葉夫人的身後,大聲的說道,“你不要叫我三妹,我才沒有你這樣一個哥哥,還有,你不要用你那陰惻惻的眼神看著我,我又沒有說錯什麽”
霎那間,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了葉瑾年的身上,而他眼眸當中那一抹還來不及收下去的狠戾,被在場的所有人盡收眼底。
片刻間,零零碎碎的探討聲不絕於耳,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古怪至極的笑意用那種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著葉瑾年,而每當葉瑾年的眸光掃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全部都會不由自主地躲開他的視線,但是一旦葉瑾年移開眼神,那種上下打量的目光,就會再次投注到他的身上。
葉瑾年徹底的沉下了臉,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爆發起來。
憤怒,羞恥,忍耐,憎恨,種種負麵的情緒不斷地在他臉上交織盤旋,此刻的葉瑾年,就仿佛是一隻已經被吹到了極致的氣球一般,隻要稍稍的在施加一丁點的壓力,頃刻間就會徹底的爆炸開來。
葉瑾年的周身不斷地散發出陣陣陰冷的氣息,明明時候正是盛夏,屋外是豔陽高照,但站在他身邊的公孫婉卻偏偏感到了一股透骨的涼意。
因為剛才雲勵寒表現出身體不舒服的狀態,公孫婉便一直緊張地注視著雲勵寒,若不是因為現場有太多的賓客在,她也早已下定了決心要在雲勵寒麵前和葉瑾年恩恩愛愛,等著雲勵寒後悔回來求她的那一天,她早就迫不及待的衝過去了。
而現在,公孫婉突然感到了一股涼意,幾乎快要凍進了她的骨子裏,下意識的,原本擔憂雲勵寒身體的視線轉移到了葉瑾年的身上,但卻在目光轉移的那一瞬間,眼底的擔憂徹底地散去,隱隱地帶上了些許不耐,公孫婉沒好氣的開口。
“你怎麽了不就是說你幾句嗎有什麽大不了的,這本來就是事實,還不許別人說了呀”
葉瑾年本就在爆發的邊緣,公孫婉的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他冰雪般寒冷的臉上,一雙眼睛又毒又深,他猛地一把推開了公孫婉,“夠了”
“是我承認我不如他葉祈年,我廢物你答應嫁給我,也隻不過是因為他葉祈年不願意要你而已”
“啪”
清脆而又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整個大堂當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在成親的現場,新娘子當眾給了新郎一巴掌,這還是前所未見的一件事。
公孫婉死死的盯著葉瑾年,瞳孔當中印上了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瘋狂,她用無比怨毒的聲音說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作為安平候府的嫡女,她向來驕傲,這整個世間也隻有她的祈年哥哥能夠讓她放下尊嚴去追求罷了,雖然葉瑾年是她退而求其次的一個打算,但他一個低微下賤的庶子,卻也是沒有資格對她口出狂言的。
葉瑾年雖然方才怒氣衝了頭,但此刻,在公孫婉的一巴掌之下也是稍微冷靜了一些,但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尤其是在雲勵寒的麵前,被一個女子如此摑掌,即使葉瑾年是真心的愛慕著公孫婉,卻也是有些下不來台的。
因此,葉璟年並未像往常一般上趕著去哄公孫婉,即使是舔狗如葉瑾年,在這個封建的古代社會,依舊是有些大男子主義在身上的。
在他看來,兩個人私下裏公孫婉如何的吵鬧都是無所謂的,甚至是在他們成親以後即使公孫婉依舊絲毫不顧及他的麵子,也可以說他是懼內,至少名聲上是好聽的。
可是現在,儀式還未曾完成,公孫婉就當眾下了他的麵子,要說葉瑾年心裏沒有氣,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兩個人就這般怒目而視著,而其他的賓客也是麵麵相覷,始終不敢發出聲音來。
9527賤嗖嗖的聲音在雲勵寒的識海當中響起,“大佬,不愧是你,隻不過三言兩語,就讓男女主鬧了矛盾。”
原本的劇情當中,葉祈年因為身體的不是並未前來觀禮,因此,也不曾發生這樣荒唐的一幕。
公孫婉和葉瑾年是在眾人的祝福當中完成成親儀式的,也為後來二人恩愛的佳話打下了一個基礎。
隻不過現在嘛,看著兩人恨不得要將對方掐死在這裏的模樣,就是不知道後麵還會不會繼續恩恩愛愛了。
雲勵寒輕輕勾了勾唇角,“畢竟,現在的葉瑾年對公孫婉來說,還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是時候檢驗一下男女主之間堅貞不移的愛情了。
“啪啪啪”
卻突然,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在一片寂靜當中顯得格外清晰。
雲勵寒仿佛完全沒有發現葉瑾年和公孫婉二人眼眸當中的怒火一般,若無其事的淡然開口說道,“早就聽說庶弟格外的榮寵公孫姑娘,今日一見,卻道是果真如此。”
說道這裏,雲勵寒儼然一副見證了愛情的模樣,“幸好我拖著病體過來了,否則的話,豈不是要錯過對一對美好姻緣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