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 1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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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麽意思?!”天帝臉上微怔,&nbp;&nbp;雖然他在人間一次又一次投身成為牲畜的時候,心中對雲勵寒是無比的怨恨,但也也隻不過是因為每次他的身體被宰割了以後都有一塊肉才拿來放在雲勵寒的神龕之前供奉。

    他的內心早在一世又一世的投身當中變得麻木,&nbp;&nbp;他也曾嚐試著自殺,&nbp;&nbp;但自殺成功以後,&nbp;&nbp;就是新一輪的投身到那些卑微至極的牲畜的身體當中。

    因此,&nbp;&nbp;他隻能試圖尋找一個目標來使自己的神魂保持著理智,而不至於在一世又一世的輪回當中,&nbp;&nbp;徹底消散了去。

    而那個每一世都能看到的,被所有的凡人供奉祈禱的雲勵寒,就成了天帝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即使是帶著對雲勵寒無邊無際的怨恨。

    但此刻雲勵寒雲淡風輕的話語,卻在告訴著天帝,&nbp;&nbp;他所遭受的一切並不是偶然,&nbp;&nbp;全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眉眼疏離的青年!

    天帝幾乎是目眥欲裂,&nbp;&nbp;咬牙罵了一聲以後,指尖上泛起了陣陣的冷芒,“我跟你拚了!”

    然而,&nbp;&nbp;他卻絲毫不是雲勵寒的對手,在天帝百世輪回的這段時間裏,&nbp;&nbp;雲勵寒幾乎是吸收到了比之前八個世界加起來還要多的信仰之力。

    此時他身體當中凝聚起來的信仰和功德,已經可以完全外向化成另外一個他自己。

    天帝那帶著雷霆一怒的攻擊還未到達雲勵寒的身邊,&nbp;&nbp;便已經被功德和信仰自動化解。

    在這個天地間最為純粹的力量麵前,天帝所有的攻擊都失去了應有的效用。

    天帝驟然間大驚失色,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一抹顫抖,“你……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信仰?”

    雲勵寒微微低頭,&nbp;&nbp;清冷的麵龐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nbp;&nbp;“這便是由你不屑一顧的凡人所貢獻出來的。”

    “不可能!”天帝怒喝一聲,&nbp;&nbp;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那般被她看不起的螻蟻可以貢獻出這樣磅礴的力量來。

    雲勵寒直直的往進了他的眼底,並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都看到了,不是嗎?”

    忽然的,天帝想到了自己寄身去那些牲畜身上是所看到的那一個個香火不斷飄散著的神龕,猛然間感到了一陣頭皮發麻。

    那麽多的信仰和功德,他做了數十萬年的天帝都未曾獲得到,這隻不過短短百年的時間而已,就盡數被雲勵寒掌握在手中了。

    原來,那些被他如棄敝履般的凡人們,竟是真的可以貢獻出這麽龐大的力量來。

    天帝眼皮跳了跳,在他還未被扔下誅仙台的時候,就不是雲勵寒的對手,而今的他又獲得了這般的力量,自己……注定難逃一死。

    或許,現在立刻逃命,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於是,天帝故作驚恐的望向了雲勵寒的身後,“那是什麽?!”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整個人像一顆炮仗一樣的極速奔了出去。

    天帝幾乎是慌不擇路的逃竄,雖然他從未回頭看過一眼,卻也在冥冥之中能夠感受到一雙冰冷的目光,始終在注視著自己,仿佛隻要他稍稍慢下來一瞬間,就會徹底的消散在天地間。

    眼看馬上就要逃出九重天的範圍,天帝心中一喜,隻要從這裏下去凡間,雲勵寒記掛著凡間的凡人的性命,便絕對不會在大張旗鼓的對他動手。

    然而,天帝卻還是高興早了。

    柔和的白光在他眼前浮現,仿佛是黑暗當中照亮了前路的燈塔一般,天帝狂奔到那麽白光的麵前,聲音當中帶著滿滿的急切,“孟章神君!快走,若是晚了,我們都要沒命。”

    天帝麵容上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驚恐,他死死的抓著孟章神仙的衣袖,“快!”

    但突兀的,他卻發現,無論他怎麽拖拽,孟章神君從始至終都站立在原地,沒有絲毫的移動。

    “?”

    天帝頭頂冒出一個疑惑的問號,“你怎麽了?”

    孟章神君微微側頭,緩緩的露出了一抹淺笑,聲音是一如往昔的潤朗,但卻不是對天帝說的,他的視線望向了天帝的身後,“老大,我逮著他了。”

    孟章神君怎麽說原本也是一個3級的任務者,其他人看不見9527的存在,他卻是能夠看到的,在聽到9527稱呼雲勵寒為大佬以後,覺得這個稱呼十分符合他的形象,變跟著9527一起這麽喊了。

    天帝刹那間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按下了暫停鍵,僵硬的仿佛是冰凍了千萬年的石器,腦袋裏空空如也,完全沒有辦法進行思考。

    直到雲勵寒一如既往清冷的嗓音落在他的耳邊,“嗯,做的不錯。”

    接著便是孟章神君略微喜悅的聲音,“還是大佬的主意好。”

    天帝這才緩緩的抬起了眼眸,一雙眸子黯淡無光,仿佛是徹底的失去了對生存的渴望,“你們……是一夥的。”

    “別說的這麽難聽嘛,”孟章神君輕輕笑了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天帝絕望的閉上了眼,抱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來吧,給我個痛快,不要再這麽折磨我了。”

    然而,意想當中的痛楚並沒有傳來,反而耳邊響起了一道輕笑,雲勵寒莞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誰說我要殺你了?”

    天帝的心神雖然略微放鬆了一些,但卻依舊帶著濃濃的疑惑,能夠活著他當然也不願意,就這麽容易的死掉,但沒想到之前被雲勵寒折磨的日子,他整個人又掀起了全身的倒刺,“你究竟想要幹什麽?折磨了我整整百世,難道還不夠嗎?”

    雲勵寒定定的望著他,幽深的眸光裏無喜無悲,“我並不是因為樂趣才折磨你。”

    在天帝疑惑的目光中娓娓道來,“如今,可是當真理解了你口中所謂的螻蟻的痛苦?”

    天帝下意識的渾身打了個寒顫,隨機又急忙點了點頭,“理解了,理解了。”

    “所以,”雲勵寒微笑著開口,“可是能好好治理天界了?”

    “哎?”天帝刹那間瞪大了眼睛,閃爍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你願意讓我繼續坐天帝?”

    雲勵寒淡淡瞥了他一眼,隻冷聲道,“我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但是,倘若你一就是以前一般的肆無忌憚,這個位置我也不介意換一個人來坐。”

    天帝斜起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早已經倒戈相向的孟章神君,十分有眼力見的對雲勵寒拱手行了一個天界最高的禮儀,“定當不負所望。”

    ——

    充斥著一片暗紅的大殿裏,高高的寶座上,一名一襲漆黑長袍頭上長著兩顆犄角的青年,慵懶的靠在背椅上,斜著眼睛注視著跪在下方的少女。

    青年身高長相與普通的人類無異,不過她那光潔的額頭上長著兩隻長長的犄角,仿佛是硬生生刺破了皮膚衝出來的一般,在犄角的周圍番卷起一圈殷紅的皮膚,犄角的下方是一對斜飛入鬢的眉毛,映襯著一雙深紅色的眼眸。

    當那雙深紅的仿佛是在滴著血眼眸深深地注視著下方的少女時,她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了起來。

    仿佛是害怕到了極致,少女的一雙水眸裏染上了無盡的驚恐,仿佛是一隻誤入狼窩的兔子,柔弱不堪,隻能任人欺淩。

    少女便是渡劫失敗被魔尊抓到了魔界的碧落。

    此刻的她一襲青碧色的紗裙上染著斑斑點點的猩紅,流光溢彩的紗衣也變得破破爛爛,就如同她現在的內心一般。

    頭頂上傳來男人陰沉的聲音,“你還是不知道嗎?”

    碧落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無盡的恐懼填滿了她的心間,瞪大的雙眼裏,悄無聲息的落下了淚。

    一顆又一顆,宛若珍珠一般晶瑩剔透,砸在後中的墊子上濺開一朵又一朵水花,但之前對她體貼入微,甚至不惜為了她願意與九重天上的戰神孟章神君為敵的男人,此刻卻對碧落的眼淚攻勢沒有絲毫的憐惜。

    碧落哭的悄無聲息,她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來,因為隻要她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響,就會有一頓毒打迎接著她。

    後悔,此刻的碧落心中隻有無窮無盡的後悔和害怕,她不應該在這個男人幾句甜言蜜語的哄騙之下,就跟著他來到了魔界,來到這個她完全適應不了的地方。

    這裏沒有仙氣,沒有孟章神君,沒有伺候她的小仙娥。

    隻有陰晴不定的男人,和無窮無盡的鞭打。

    可是她該怎麽辦呢?是她背叛了孟章神君啊!

    孟章神君渡劫失敗閉關養傷,無論她怎樣的在洞府的門口哭泣嘶喊,孟章神君始終未曾開門。

    這是數萬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以前無論她多麽的淘氣,即使是當著孟章神君的麵和魔尊眉來眼去,他都從未說過她一句重話,也隻是語重心長的告訴她要離魔尊遠一點而已。

    碧落還從未受過這般的委屈,於是,她生氣了,她開始鬧別扭,不管不顧的在孟章宮門前大吼大叫,完全將孟章神君的臉麵踩在了腳底下。

    甚至是在魔尊想要帶她走的時候,心甘情願的跟他離開了。

    那現在她心中隻剩下了無窮無盡的後悔,那種無力感不斷的蠶食著她的內心,讓她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

    不僅是孟章神君渡劫失敗,她也失敗了,隻不過因為她是孟章神君的從屬,遭到的反噬沒有那般的嚴重。

    即使是這樣,她也完全不是魔尊的對手,更何況,在魔界當中沒有任何的仙氣提供給她修煉所用,光是應對無孔不入的魔氣,就幾乎已經耗光了她體內所有的仙力,現在的她就算是想跑,也根本就跑不掉。

    她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內心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絕望。

    還能不能有人來幫幫她啊?!

    她現在幾乎快要恨死了魔尊,被囚禁在這裏幾乎快有百年了吧,她已經有百年未曾見過孟章神君了。

    曾經的那點小任性和小埋怨,隨著時間的推移,全部都變成了深深的思念,如今的碧落也隻能靠著和孟章神君的那些回憶,才能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存活下來。

    可即使就是這樣,她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身體裏的仙力幾乎已經要消耗殆盡,倘若繼續留在魔界,等待她的隻有一個死字。

    碧落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高位上的魔尊,裏麵的怨念和惡毒幾乎快要化作實質衝出來,“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什麽菩提子!我也不知道什麽息壤!我隻知道,我恨你,恨你恨不得你馬上就去死!”

    碧落幾乎是歇斯底裏,“我究竟是有多麽的眼盲心盲才會相信你的那些鬼話,你根本就從來沒有愛過我,你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在利用我,你騙得我離開了孟章神君,跟你開到這魔界,你簡直就讓我感到無比的惡心!”

    然而,即使碧落口不擇言的罵了一大堆,魔尊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他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上去詭異無比。

    “隨你怎麽想。”

    或許曾經也是愛過的吧,畢竟,他為了能夠見碧落一眼大費周章的潛入九重天,差點被孟章神君打死。

    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在他將碧落帶回來不久以後,心中卻再也沒有了那種悸動的感覺。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曾經是不是魔怔了,否則他堂堂一個魔界之主,怎麽可能會做出宛若智兒一般毫無邏輯的事情。

    他十分的慶幸自己清醒過來了,否則的話,對碧落那般迷戀的自己,說不定會為了他毀了整個魔界。

    清醒過來以後的他心中雖然還有著一模異樣的感覺,但理智卻強壓著他遠離了碧落,他為了找出自己這般魔怔的緣由,翻遍了整個魔界的藏書。

    隻不過,雖是沒找到具體的原因,卻讓他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碧落身上擁有著菩提子和息壤的線索,而這兩樣東西,可以幫助他一統三界,成為至高無上的那個人。

    因此,他不斷的逼問碧落,可如今百年過去,碧落體內的仙力所剩無幾,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卻依舊沒有套出那兩樣東西的下落。

    魔尊眼眸眨了眨,猩紅的眸光裏閃過了一抹狠厲,看來,還是他太過於心慈手軟了,否則的話,一個仙力盡失的神仙而已,怎麽可能堅持這麽久。

    魔尊冰冷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侍者,猩紅的眼眸中再也沒有了對碧落的狂熱,他隻是冷冷的開口,“既然碧落仙君還是想不起來,那你們便幫她好好的想一想。”